《沉渊》羡羽

73、72酒吧角落

　　让我们把视线切回跟着服务员去往酒吧深处的玩家们。
　　服务员敲了几下杯子，巨大的酒柜发出巨响，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旷的地方，没有任何设施，只有灰色的墙壁，看得人特别压抑。
　　光线从外面的酒吧里透进来，连灯都没有。
　　服务员领着他们走进去，又把门关上了。
　　“这里是哪里啊？”陆帆上下打量着。
　　服务员脚步一顿，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个玩家。
　　然后伸出手，在下巴的地方扣起来。
　　扣着扣着还扣下来一层皮，沿着脸一路撕上去。
　　柯云缩在唐玉宇后面觉得有点瘆人……
　　很快，这张脸就完成了脱皮，五官焕然一新。
　　“小妍？”唐玉宇脱口而出。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陆帆和柯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记忆里翻找着这个人。
　　好像是有那么一丝的熟悉……
　　“好了好了，不要废话了，我现在呢就送你们出去。”小妍冲玩家挥了挥手。
　　“出去？！”玩家瞪大了眼睛，惊异地看着他。
　　小妍推了推他们，示意他们往里面走。
　　“自己往里面走，这里是员工通道，可以直接抵达最后一个关切，少遭点罪。”说着他就转身离开了。
　　“啊……”玩家似懂非懂地张了张嘴，晃晃悠悠地往里面走。
　　倒是不急。
　　越往里面走，从门缝里透出来的光就越少，视线越来越暗。
　　“里面好黑啊。”柯云缩在唐玉宇后面。
　　三位玩家缓步前进。
　　“要不我们摸一摸墙壁看看能不能摸到什么吧。”唐玉宇提议。
　　陆帆和柯云连声附议。
　　墙壁凹凸不平，似乎刻了些什么。
　　一个个规规整整，像是……文字……
　　“这里！这里有相框诶！照片是照片！”柯云激动地说。
　　“要不我们把照片搬下来吧！”陆帆说着就开始动手。
　　然后和照片死磕了半天，照片纹丝不动。
　　陆帆低声对相框说道：“行，你赢了。”
　　唐玉宇一遍有一遍抚摸着墙上的字，一点一点的识别，从最上方，最大的开始。
　　“竖，捺，竖……”他喃喃着。
　　不像字啊……
　　难道是……英文字母？
　　“N吗？”他浅浅地猜测了一下。
　　然后把手换到了下一个凸出部分。
　　有了上一个N的经验，他很快就摸出了这是“P”。
　　NP……C？
　　这是一面刻着NPC的墙，估计用来签到或者计人数的。
　　柯云很快也发现的墙上的凹凸不平，悄悄问唐玉宇：“这墙怎么坑坑洼洼的啊？”
　　唐玉宇告诉他：“这是字，关于NPC的字。”
　　柯云来了兴趣，对着一个字摸来摸去，摸了一手的灰。
　　“这个字好复杂啊”上面好像是个林，那下面……啊……是楚字！”柯云惊喜的喊到。
　　陆帆麻利地凑过来也开始摸摸索索。
　　人工擦墙是吧？
　　柯云好在摸，心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楚昇”。
　　也是很巧，这个名字刚好是楚昇，柯云满心欢喜地往上摸，想摸摸他的照片。
　　接着就被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手指，一阵刺痛从指尖蔓延开来。
　　“这个相框怎么是裂开的啊！”柯云惊呼。
　　唐玉宇飞快地跑过来，摸着相框沉默了。
　　“楚昇的照片。”柯云又补充了一句。
　　“不会吧……他不会被人暗杀了吧？”陆帆瑟瑟发抖。
　　柯云狠狠地踩了陆帆一脚。
　　“他，一定违反了NPC的准则，系统才试图将其抹去，这个名字上，也有几道划痕。”唐玉宇淡淡地说，“既然是要抹去，那这个照片，应该也是拿得下来的吧。”
　　不出所料，这个照片倒是松的很。
　　柯云小心翼翼接过相框，颤抖地摸了几下。
　　“那他会不会出事啊？”他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漆黑，心底无尽的担忧。
　　他又想起了之前选择按钮时楚昇的痛苦。
　　这种游戏的NPC不应该都是冷血无情的吗？不应该是一味地遵守规则吗？
　　他为什么要为了这批玩家惹怒系统？
　　柯云和唐玉宇想到了一块去。
　　唐玉宇满脑子都是各种问题，这场游戏就像弥漫了一层浓浓的白雾，他和墨北顾拼命地拨开云雾，拼命地想要靠近真相，可是眼前却还是一片朦胧。
　　而柯云，则回忆起了有一回，楚昇跪在沙子里，抱着他，吼他……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能被人抱着真的很……美好。
　　一个NPC抱着一个玩家。
　　能被人在意就很好了，就足够了。
　　在那么一刻，唐玉宇在柯云身上似乎看见了自己曾经的样子。
　　渴望被人在意，对一切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但现在，他有墨北顾了。
　　而柯云也有楚昇。
　　一切都刚刚好，这场游戏也似乎因为遇见了这么些人，才有了温度。
　　当然，陆帆没空想这些，他现在的脑子里已经在循环播放着楚昇与机器人的末日战斗了，在脑海里厮杀的很激烈。
　　还有再碰上沈亦奇该怎样暗戳戳地讽刺他。
　　从楚昇的照片发散出去的思绪被渐渐收回，他们三人并肩向前走。
　　“好想开个灯啊……”陆帆期待着看见楚昇的照片。
　　唐玉宇默默地点点头，继续不紧不慢地走着。
　　这就是NPC工作休息的地方吗？那确实有点惨。
　　但员工通道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呢？
　　“我觉得这个灯肯定是有的，就是这个开关我们够不到，比如在上面！”陆帆自言自语式地跳起来，朝着天花板上猛打。
　　误打误撞……还真让他打到了灯，灯“啪”的一声亮了。
　　然后飞出去了……
　　一个白花花的球一路向前飞去，本来黑暗的环境倒是亮堂了。
　　也看清了楚昇的照片。
　　天……这照片上的楚昇没有一点表情，嘴角带着血丝，大半张俊脸都被划烂了，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是多大的仇恨哪？
　　灯摔在了地上，质量出奇的好，遍体鳞伤但还坚持发光。
　　感人的灯泡……
　　接着支离破碎的光，他们回望墙壁。
　　密密麻麻好多字，最上面刻着“优秀NPC”。
　　楚昇名列其中，还有许多陌生的人，貌似还有数字。
　　另一面墙上是一些句子，都是浅浅地刻上去了，还有刻意遮掩的痕迹。
　　多半是阐述自己处境的绝望与痛苦……
　　一看就知道NPC一定吃了很多苦。
　　而在这写龙飞凤舞的字迹里，唐玉宇敏锐地抓住了一行俊秀的字迹。
　　在里面鹤立鸡群，格格不入，也没有一点要遮掩的意思，似乎就是为了让人注意到，还特意加粗了字体。
　　“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我很欣赏你们痛苦的样子。”唐玉宇默默念出来，吓了柯云一跳。
　　“这不会是这里的终极幕后黑手写的吧？”陆帆惊异地说。
　　唐玉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抚摸着这行字迹。
　　终于……要找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