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是可爱男孩的备胎》瑞白三秋

8、生祭日

　　第八章生祭日
　　于浩义和郝欣走到小吃摊，郝欣买了一份份量很足的臭豆腐，郝欣举着臭豆腐在于浩义面前晃了晃，于浩义闻了闻，眉头微皱说道：“不够臭，没有奶奶做的好吃。”
　　郝欣假装吃醋，塞了一整块臭豆腐，嘀咕着：“奶奶做的有多好吃，我连奶奶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于浩义抱着胳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朝上看，想了好一阵说道：“奶奶，是个不太容易生气的人。好长时间没回去看奶奶了。”
　　郝欣戳着臭豆腐，睁大圆溜溜的眼睛说道：“那今年就回去看奶奶吧！”
　　郝欣见于浩义没说话，耷拉着眼皮说道：“要是不去奶奶家，我就不坐大巴车回去了。”
　　于浩义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说道：“好好好，我去。”
　　四月初，是于浩义奶奶的生日。于浩义穿着黑色的卫衣，把头缩在帽子里，掏出手机拍了张日出的照片，发了一个说说，配文：“奶奶生日，一定要早起。”
　　郝欣看着于浩义发的空间动态，整个人因为心情超好，一下子吃了两碗米饭。郝妈差点惊到下巴脱臼，郝欣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
　　于浩义的奶奶住在二叔家，但于浩义心里不愿意奶奶住在二叔家。
　　于浩义规矩的摆好鞋，坐在沙发上看着几个大人进进出出，觉得没意思就掏出手机看一会儿游戏代练的视频。
　　窗外的鸟叫引起了于浩义的兴趣，于浩义靠在窗边，看着天上无拘无束的鸟说道：“我还有机会聪丑小鸭变成会飞的白天鹅吗？”
　　二叔弯下腰拿着几个小板凳，不屑的说道：“别想了，童话都是骗人的。什么鹅呀鸭呀最后还不是进了人的肚子，一辈子翻不了身。”
　　于浩义盯着窗外看的出神，又说了一句：“如果我可以证明，一辈子不能翻身的鸭子，可以飞上天变成白天鹅呢！”
　　二叔憨笑道：“果然是小孩子，我看你就是闲的胡思乱想，去！把厨房的凳子搬过来。”
　　二叔提着几个板凳走出了大门，屋里的女人磕着瓜子，聊着家长里短。
　　于浩义站在窗边上，风吹乱了于浩义的头发，头顶成片成片的白发像教室黑板槽里的白色粉笔沫。
　　其中一个妇女尖叫了一声，于浩义的妈妈脸色煞白。
　　于妈觉得脸上不光彩，一着急嚷嚷道：“于浩义，你要干嘛！你太自私了！作为独生子，你根本就没考虑过我们的感受，我们含辛茹苦养把你养了这么大，你无论如何也应该知道陪伴！都说，父母把孩子养大，孩子陪父母到老，你要是跳下去了，就是一种非常自私的行为，不孝子！你因为什么事情想不开，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要是知道有今天，当初应该把一个人放在社会上磨练，多碰碰壁！中华美德最重要的是孝！你不配叫做中国人！”
　　于妈说完话，空气异常的宁静。
　　妇女听完于妈的话也愣了，怕于浩义做傻事，连忙补充道：“唉，你妈也是一时着急。你看要不要下来，咱们慢慢说。”
　　于浩义冷笑道：“那个男人随时都可能冲进来，与其被打残做个废人，不如打个赌，我想做那只不会被人吃掉的丑小鸭，想和鸟一样，无所顾忌的开心的生活。”
　　于爸嚷嚷道：“臭小子，又欠揍，这些年省吃俭用，养了个白眼狼。”
　　于妈抱住于爸，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崩溃的哭出来，差一点就跪下了。
　　于浩义没有丝毫感动，甚至觉得屋里的这群人破坏了自己对死亡的幻想，于浩义叹口气，看着远方，拨通了郝欣的电话。
　　此时的郝欣，正在给于浩义的奶奶叠星星，据说叠满一整罐星星，许个愿望就能成真。
　　郝欣拉面于浩义打开的电话，疑惑的接通了。
　　于浩义面如死灰的说道：“我来奶奶家了，但这个世界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
　　郝欣还没说话，就听到咚的一声，手机滋啦滋啦的响着，女孩子本能的恐惧和不安感越来越重，郝欣意识到出事了。
　　于妈瘫坐在地上，眼睛凹了下去。妇女赶紧穿着鞋跑下去，一边跑一边嘀咕着：“罪过，罪过，跳下去了，跳下去了。”
　　几分钟后，救护车到了于浩义二叔家楼下。
　　几个医护人员低着头从救护车里下来，经过医护人员确认于浩义已无生命体征，民警拉起了警戒线，过了一会儿，于爸扶着于妈下了楼，于妈看着于浩义被白布蒙住了身体，情绪瞬间失控，在现场撕心裂肺的痛哭，而于爸则紧紧的抱住于妈，试图于妈的情绪，此情此景，让现场的邻居唏嘘不已。
　　郝欣还不知道于浩义的事情，因为于浩义难得打给郝欣电话，郝欣还想多聊几句，郝欣打了几遍于浩义的电话，没人接听。刘点开了于浩义的微信，发了几张叠星星的图片，甚至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郝妈收拾完卫生，倚在沙发上，点开了小众新闻直播的于浩义跳楼现场，不禁五官缩在一起长叹道：“这小伙想的多好呀，可惜了。”
　　郝欣想看看小伙长的多好，看了几眼觉得面熟。当看到高村警方发的通报“于姓男子于2018年4月4号跳楼身亡，经排查，排除他杀。”
　　因为于浩义被蒙住了身体，郝欣不知情。郝欣又给于浩义打了几遍电话，想吐槽人活着太难了。
　　这时候于妈的电话发了过来，于妈像是得了重感冒，说话声音闷闷的：“浩义他走了，我们也非常配合警察录了口供，过几天打算送到殡仪馆火化。”
　　郝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一秒于浩义还跟自己说他到奶奶家了，后一秒就跳楼自杀了。郝欣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于浩义差点死过一次。
　　郝欣闷声说道：“阿姨，我定了车票，想和你一起送送于浩义。”
　　过了就好，郝欣看着公司没什么活，请了两天假，买了去高村的车票。郝欣坐在车里，想着自己和于浩义从相遇相识相知到相互依靠，浑身颤抖的哭了起来。
　　头发粘在郝欣的脸上，郝欣咳嗽了几声，慢慢睡着了。
　　大巴车上下抖动，沉闷的发动机轰隆的响着，郝欣的脚被热风吹得难受，郝欣习惯性的打开于浩义的□□,发现以前的表情包还带着温度。
　　郝欣提着包，下了车，走到于浩义家里的时候，才知道于浩义呗火化了，于妈整理着于浩义的遗物，郝欣看到于浩义的遗物，就会想起初次见面时，于浩义冲着郝欣说：“笑，还笑，笑不够了还”的表情，于浩义小麦色的皮肤干净的圆脸，马上浮现出来。
　　郝欣想起于浩义对她的好，心揪成一团。看着于浩义咧着嘴笑的黑白照片，郝欣控制不住自己，瞬间哭成了泪人。
　　郝欣摸着于浩义的照片，脸贴在照片上嘀咕着：“于浩义你才16周岁，还有88天就高考了。如果撑过这88天，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工作了。我还想带你去好多地方呢。”
　　于妈长叹了一声，把于浩义生前喜欢的游戏机和玩具，还有于浩义和古长松兼职拍过的模特写真一并锁在了小木盒里。
　　郝欣在于浩义家里吃了几口饭，就坐了车回家了。
　　于浩义死后一个月，郝欣收到古长松的微信，让郝欣带古长松去于浩义的墓地看看，看到墓碑上于浩义灿烂的微笑，古长松跪在地上哭的几乎要晕厥。
　　郝欣从墓地回来，郝妈看着郝欣魂不守舍的，问郝欣发生什么事了。郝欣支支吾吾的说道：“小于家的流浪狗得了狗瘟死了，那狗可事退役的功勋犬，参加过军训呢。”
　　郝妈以为什么事呢，挑着眉说道：“嗨，我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死了一条狗吗。每个生命都有保质期的，到了时辰拉都拉不住。”
　　郝欣拿出心情笔记，嘀咕着：“浩义，你救下的几只流浪犬顺利的生下了了小狗崽，你说想做一只狗，不知道心愿有没有实现，做人太难了。”
　　郝欣整理好桌子，换了一根新的笔芯，在厚厚的笔记本上写下：“2018年4月4号，小雨，于浩义像鸟一样飞上天了，地上没有羽毛，天上多了一根天鹅绒。”
　　一眨眼两年过去了，于浩义的□□头像再也没亮过，郝欣看完了于浩义仅剩的几条空间动态，无意间点开了于浩义的头像，于浩义的个性签名，从认识郝欣那天起，就从来没变过，还是那句：“我坠入你的宇宙，心甘情愿睡了一个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