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之西汉红颜》矮鹗

4、第 4 章

　　马车过处，人们都主动立往两边让路，所以人虽多，但马车的速度却不算很慢。公孙静妍看着外面“咦”了一声，可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只是摇了摇头。刘武探出窗户头向后张望了一会，又缩回来，纳闷地问静妍：“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公孙静妍一愣，又一笑说：“看着什么不告诉你。”又看向窗外，头上的蝴蝶玉步摇像是会飞一般，在阳光下一颤一颤的。
　　他恨恨地瞅了静妍一眼，转过头不理她，可过了会究竟是没忍住，复问道：“你刚才究竟咦什么？”
　　静妍转回头，目视前方，亦不理他。
　　刘季推了推静妍，静妍说：“告诉你可以，不过你亦得给我点好处才行。”
　　他愤愤的喊：“问问你看到什么而已，还要给你好处。”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是我看见的有趣的玩意儿，你要听当然要给点好处，难道你听说书的时候都是不付钱的吗？”公孙静妍说完，又掀开帘子向外看出去。
　　过了一小会，感觉手里多了样东西，一看是一枚白玉扳指，他说：“可以讲了吧？”
　　公孙静妍把扳指扔回给他：“我要这个大扳指有什么用？能装下我两根手指的。”
　　“那你到底要什么？”
　　静妍心底窃笑，本想着只是逗着大包子玩的，现在被这么一问，还真不知道要什么。“我这会子亦想不起来要什么，这样吧，你以后答应我一个要求就行了。”
　　看他想张嘴，静妍又接着说，“绝对不会是什么你做不到的事情。再说，你一个皇子答应我一个女孩子的要求，又能有什么难呢？”
　　刘季有点不甘，不过终于笑着说“好，我答应你。”
　　静妍拍了拍手笑说：“你可记好了，我可是有证人的”。说完，看着上车后就一直闭目养神的刘武。
　　刘武这会听到静妍的话，睁开眼睛，看了三弟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刘季笑看着静妍说：“记住了，可以说了。”
　　“嗯，嗯。”静妍清了清嗓子说：“这长安街一向是熙熙攘攘的，热闹的很，可唯独今日冷冷清清，人都没有一个，我当时有点疑惑这怎么回事，所以就咦了一声。”
　　“那你摇头呢？”
　　静妍接着道：“后来我又反应过来，梁王殿下出行，想必是有王府的侍卫清道了，所以才有这般的清净。”
　　“所以呢？”刘季疑惑地看着静妍，示意她继续解释。
　　“所以现在梁王殿下颇受皇上器重，连出行之礼都好比太子殿下，可见皇恩之浩荡。”静妍说罢，偷偷瞄了一眼梁王刘武，生怕又祸从口出。还好此时刘季才反应过来，插科打诨一般的嚷道：“就这样呀，这就换了我一个要求？”
　　静妍看着他懊恼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低头笑起来，一抬头看见刘武正看着刘季也在笑。只不过这次的笑和以往好象很不同，静妍盯着思索，哪里呢？刘武一侧眸，正好对上静妍带着探究的目光，俩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最后还是静妍有些抵受不住，侧眸看向别处。心里想，果然厉害，不愧是玩心眼长大的人，静妍在军营中长大，和将士们一起摔摔打打，无人敢正面迎静妍锋芒，可是却抵不过二皇子刘武。
　　与二皇子对视的这一幕，就这样印在了静妍的心上，后来静妍每每都会想起这一幕，即便是大雪纷飞的季节，都会觉得如沐春风。
　　那日骑马玩得是十足开心，四皇子刘季天性好动，在马上越发的活泼，二皇子刘武长年领兵打仗，即便没有刻意的去彰显自己的锋芒，也能看出来他在马场上的意气风发。马场虽然不及边塞广袤，但是也有能让骏马足以驰骋的空间，进公孙将军府的这段日子，实在是把静妍拘束的够呛，在马背上玩的甚是尽兴。回来的路上，四皇子还嘲笑静妍说：“女子还是斯文点比较乖巧可爱，非要马背上和我们男子们抢风头，也就只有你这丫头了。”
　　静妍瞪了他一眼，完全没有看出他眼里的宠溺，全然是想和他斗嘴的心情。
　　从那日后，四皇子隔三茬五的来公孙府，名为赏花钓鱼，说梁王府的花园没有公孙府的好，其实就是来找静妍吵嘴玩的。他说静妍胸无点墨，静妍就回说他胸无城府；他挖苦静妍像个野丫头，静妍就回嘴说他比自己还莽撞幼稚……两个人时常吵得不欢而散，但是第二天又会一起去赛马或是去武场射箭。静妍觉得和他一起玩轻松，不用去揣度他心底的意思，可以直接地把喜怒哀乐表现出来。和他在打打闹闹中，相互之间熟悉了好多，他算是静妍回到长安后的第一个朋友，借用紫娟的话说：“四殿下和小姐之间真是前世的冤家，要么不见面，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最奇的是，小姐要是不见他，还甚觉得无聊呢，这么逗来逗去的 ，奴婢们看着还挺有趣，挺热闹的呢。”
　　暮春时节，日头温暖，风也和煦，气候舒适的不像话，仿佛不管做什么都辜负了这样的好时光。静妍正在和紫娟学着绣一幅百蝶穿花图，才绣了几朵花瓣，就觉得再难集中精神，就索性搁下彩线。透过珠帘隐约看到白氏和梁王府的一个小常侍说些什么，等小常侍走后，静妍掀起珠帘，坐在白氏旁边问梁王府派人来做什么，白氏对静妍说：“明儿你父亲带着二殿下和四殿下，要来咱们院子一块用午膳，说是上次二殿下说这院的小菜合了口味，别处吃不到。”
　　说罢，白氏吩咐奴婢们都下去，静妍觉得架式不对，可又猜不出母亲想说什么，只好沉默着。母亲看着静妍欲言又止，静妍实在忍不住，只好问：“母亲，是不是有事？”
　　白氏点点头，象是下定决心，问：“你觉得四殿下如何？”
　　静妍知道白氏的意思，这段时间确实和四殿下走的太近了，怪不得母亲有这样的猜测。她忍俊不禁，光是想象着和那个大肉包成亲的画面都好笑，回答道：“母亲莫要误会，我和四殿下只是玩得来而已。”
　　白氏看女儿脸上的神色不是装出来的，松了口气说：“没有就好。”紧接着又道：“虽说咱们这样的门第配的上皇子，但是母亲从未想过让你嫁的显赫，只要你过舒心的日子便可。据母亲这些年看来，嫁的门第越高，日子过得越如履薄冰。四殿下现在虽未封王，但是迟早都是要封的。你们两个小孩子家，成日一起玩也倒罢了，但是现在一日大似一日，你有些分寸要把握好了。”
　　静妍点头：“母亲说的极有道理。”
　　二殿下梁王他们来时，静妍和紫娟正在院子里投壶，目前为止静妍已经投中了七根，七根可是静妍连续投中的最高记录了，静妍想着要冲破记录，所以故意装作没发现他们来，继续专心致志的投。紫娟和别的仆妇要行礼，二殿下梁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大家只好都呆愣在当地看静妍投壶。
　　唉，静妍终是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自己放下了手中的羽箭。装做刚发现梁王他们的样子，慌忙行礼，这才一院子的仆妇奴婢们纷纷行礼。
　　刘季取笑地看着静妍赞道：“投得不错。”
　　静妍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心里咬牙骂：“虚伪！明明你前日是能连续投进去十四根的，若不是被你嘲笑，我何至于在这里暗暗发奋？”
　　仆妇们挑起帘子，父亲给刘武和刘季让路，让他们先进去，自己随后跟着进去，静妍跟在父亲身后进，还不忘转头对紫娟说了声：“叫人去把我的羽箭都放好了，等下要继续投的。”
　　进入厅堂后，站定了，发现正对二殿下梁王刘武站着，刘武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静妍不禁脸红了，眼神漂移，四周看看，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只好呆呆的看着地面。众人都落座，每人席面上都有一张几，母亲正忙着给每张几上布菜，一抬头看到静妍，便问道：“杵在那里干什么？”
　　静妍转过头小声地说：“就是不知道干什么，才杵在这里的。”按礼，皇子未赐座，臣女是不能与皇子同时落席的，静妍心中颇有些恼恨这两位皇子，有事没事到她们院子里来吃饭，弄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坐吧。”刘武比刘季有眼力见，温和的说道。静妍行礼谢过，方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吃过饭，漱完口，撤了几。奴婢们又端了茶上来。
　　刘武看了一眼公孙诡，公孙诡心领神会，开口对白氏道：“八月份便是四殿下十七岁的生辰，因不是什么整岁生日，宫里大概亦就随便意思一下。因为这是二殿下第一年回长安，想借着四殿下的这个生日机会，私底下好好热闹下。你知道的，我和二殿下长年在外，要是在战场的话所有事情还都有主意，这热闹的事儿上，事一点主意都没有。昨天说起这件事，四殿下还未有自己的府邸，二殿下那府邸也是没有个靠谱的人帮忙，想着我们静妍一直和四殿下玩的好，所以看看是否能让静妍张罗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