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运动系包围的日常》南岩令

33、033 刺击

　　01.

　　来不及询问添川“不太好的传闻”具体指的是什么，开学典礼就迎来尾声。

　　和负责善后工作的排球部队员们打过招呼后，咲枝提着书包，顺着人流找到一年四班。

　　因为新奇的演讲，她博得了不少同学的好感，所以在竞选学习委员时以高票当选。

　　自来熟地和她互通完姓名的前桌七海千穗疑惑地侧过身，小声道：“我还以为真田会竞选班长的。”

　　“国中担任的是学委，会更熟悉一些。”她笑着应答。
　　其实，还不是因为班长要负责的琐碎太多。学委嘛，只要负责学习相关就好了。

　　“是么。”她眼睛一亮，“那我就去竞选班长了，真田记得投我一票！”

　　“可以。”
　　七海性格开朗，行事大方，确实很适合担任班长。

　　等所有班委尘埃落定后，班主任又啰嗦着讲了一通话，顺带布置了课后的预习作业。

　　之后，就是社团活动。

　　七海作为班长分发了入部志愿书，上面罗列了各种社团，咲枝甚至还发现了“人类社会行为研究会”“牛岛若利真爱后援会”等等看名字就奇奇怪怪的社团。

　　“真田桑！”

　　整理好书包，准备去剑道部参观的咲枝，在门口被留着妹妹头的少年拦了下来。他红着脸，几次欲言又止。
　　如果她没认错的话，应该是新任的体育委员五色工。

　　“怎么了，五色君？”

　　“那个，”他挠了挠脸颊，偏过头呓语般说道，“我看见你和排球部的……”

　　“真田桑，一起去剑道部参观吧！”
　　“没错没错，听真田桑演讲超级感兴趣！”
　　“真田桑！”
　　……

　　五色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被涌上来的女生给挤到外围。咲枝朝他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被簇拥着出了班级门。

　　校内已经弥漫起社团招新的热情氛围，下了教学楼，分发传单的前辈们一股脑围了上来。还没走多远，她们的“参观部队”就大大减员。
　　确实，和那些新奇有趣的社团比起来，剑道部太过于古朴无趣了。

　　“没有接触过剑道的初学者也可以入部吗？我记得我国中时的剑道部都是练习了四五年的老手。”途中，有女生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咲枝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可以哦。剑道是坚持就会有回报的项目，无论是考段还是比赛都可以通过各人的努力提高，和主流运动有所不同。如果是棒球、篮球之类的，个人能力固然重要，但是更基本的还是团体协作吧。”

　　“有道理。”女生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真田桑练习多少年了？”

　　“十多年吧。”

　　“诶？！那不是超级厉害！”她凑到跟前，双眼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就在咲枝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从剑道场里跑出来三四个学生。他们惊恐地瞪大眼睛，一边跑还一边回头观望，好像那里面住着什么阴森恐怖的怪物。

　　“同学……”女生试探性拉住他们。

　　却被告知——

　　“快逃！”
　　“绝对不要去剑道部！”

　　02.

　　因为这一突发事件，最后进入剑道场的只剩下咲枝和那个同行的女生，栗原杏。

　　“就这种程度吗？后辈。”

　　甫一进去，就传来嚣张的男声。

　　“这种程度可不配进入我们剑道部！”

　　“站起来，让前辈好好指导指导你们！”

　　栗原惊讶地捂住嘴，呈现在她们眼前的是堪称炼狱般的场景。新生们横七竖八躺倒在地板上，身上的护具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至于嚣张跋扈的前辈，则懒散地将竹剑扛在肩颈上。竹剑的握姿有严格要求，像他这样的姿势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剑道场宽阔而明亮，所以里面的画面冲击感也尤为清晰。咲枝能感觉到血液在快速沸涌，甚至轻轻发出腐朽似的“咯吱”声。

　　剑道上，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对练时的激进派也不是没有，但是赤/裸/裸的仗势欺凌，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前辈。”她脱掉鞋袜跨进场内，扬起下颌道，“我是新学年想要加入剑道部的真田咲枝。”

　　“也请指导指导我吧。”

　　“哦？”他将视线转了过来，恶劣的拖长了语调，“真田咲枝——”
　　“很好。因为你在开学典礼上大言不惭的讲话，我收获了很多乐趣。”

　　“穿上护具吧，弱不禁风的学妹，就算是女生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咲枝冷淡道：“正合我意。就算是前辈，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闻言，他神色骤沉，“狂妄的小鬼。”

　　剑拔弩张的他们大有即刻交锋的阵势，还好二年级的前辈千叶纪梨乃赶了过来。
　　她应该说是剑道部唯一的在勤成员，本来可以直接继任部长的。但是，因为恶劣前辈外山晶的出现，她被赶到了副部长的位置。

　　“虽然我们都不服外山，但是毫无疑问，他就是剑道部最强的。”

　　“剑道部的部长，都是按实力选任的吗？”这类方法不算特殊，就像有的学校或者部门按资历来选任，按实力选任的也不算稀有。

　　“嘛其实也不算吧。无论资历还是实力，他都在我之上。因为他总是神隐缺勤，所以我才会有继任资格。”她立在护具室里，一边替咲枝挑选合适的护具，一边说道。

　　咲枝虚握了握左手，垂眸道：“不会是因为我在开学典礼上的发言，他才决定回剑道部的吧。如果是那样……”

　　“真田。”千叶严肃地打断了她的话。
　　“他就是那样的人。平时训练欺负队友，招新欺负新人，明确地划定上下级关系，经常缺勤还损坏剑道部名声。和你没有关系。”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讲话，剑道部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光顾。”她弯起唇角，橘红色的瞳仁眯成缝状，“所以，你要万分小心。那家伙可是抖S，对女生只会更恶劣。”

　　“是。”

　　“好像有点小。”千叶将自己的护具取出来，对着她比划了两下。

　　咲枝忙摆手道：“没关系。”

　　“不行，护具可是很重要的。”她认真地思索片刻，道，“我记得鞘子的护具也在。”

　　“鞘子是？”

　　“她啊，是和我同年级的部员，不过最近好像迷上创作了。”
　　她一边解释，一边从柜格里取出绣着“桑原”的护具，“嗨，试试看。”

　　咲枝接过护具，凝视两眼后，熟练地穿戴整齐。一般的护具味道很浓烈，但是这位桑原鞘子前辈将护具保养得极好，甚至还有淡淡的清香。

　　深呼了口气，她朝千叶颔首道：“别担心，前辈。”
　　“我会赢的。”

　　03.

　　外山比她高大，力量也比她雄厚。短暂地试探后，他如狂风暴雨般猛攻过来。

　　不只是场上的咲枝，站在周边围观的千叶、栗原和其他学生也一并将心脏提到半空中。

　　“不妙啊。”

　　听到千叶的低吟，栗原惊慌地攥紧了手指，然后闭起眼大声喊道：“加油啊真田桑！”

　　“嗬啊！”

　　然而，比起咲枝，她的加油声却对目前占据主动的外山更有作用。他调换步伐，加快之前的节奏，瞄准咲枝的护具空隙加速猛攻，狭长的细眼布满阴狠的红丝。

　　“好过分，特意瞄准护具遮挡的空隙！”有剑道经验的一年生中田勇次愤愤出声。
　　他是被外山教训的新生一员，取下面罩后，脖颈间竟然出现了几道显眼的青紫。

　　其余围观者也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相比之下，场上的咲枝就要淡定得多。不是因为不气愤，而是因为本能。真田爷爷从小就教导她和弦一郎，平心静气、凝神起势。

　　因为心情迫切，外山猛烈的攻势下，如纸老虎一样漏洞百出。

　　咲枝嗤笑一声，用右手稳住竹剑，扛下了这一轮攻击，然后——

　　左手翻上，以上段姿势发动凌冽攻势。密集紧促的碎步，带动着竹剑英勇无畏地反击，如风雷一样电光四溅，就像……

　　“就像，神奈川阴晴不定的海面一样。”

　　伴随着中田呢喃般的话语，外山被一记强而有力的刺击撞到地面上。

　　“好、好强！”千叶震惊地圆睁双眼。

　　咲枝利落地抽出竹剑，俯视着仰躺在地板上的外山，平静道：“或许你看出来了，是的没错，我的握剑姿势有很大问题，但是……”

　　她面无表情地低垂着瞳仁，像高高在上的神一样，睥睨着匍匐的蝼蚁。“但是，就算是弱，那也是相对于以前的我来说。”

　　“你，还不够资格。”

　　“可恶！”外山猛捶了下地面，恶狠狠地盯着她。

　　栗原和千叶瞬间围到咲枝身边，关心地左一句右一句询问。咲枝虽然是三人中最高的，但是面对二人真诚的“攻势”，顿时觉得自己矮小了许多。

　　就在剑道场的气氛由阴转晴时，外山搭着同级生岩佐胜的肩头，爆发出一声大笑，“说得不错，但是学妹，我才是剑道部部长。”

　　“真遗憾，我拒绝你的入部申请。”

　　04.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七海叹了口气，将排球垫给咲枝。
　　她完美地接到臂弯，然后转了个方向，垫给另一边的川添珠姬。

　　开学后的第一堂体育课，是排球，目前进行的是三人一小组的垫球练习。

　　然而，川添珠姬似乎没有接受过排球基础训练，手臂僵硬地抬了抬，将球垫了老高。
　　眼看着那球就要极速下坠，砸在她的头顶上，咲枝一个跨步，以二传的稳定手法接住了球。

　　“你没事吧，川添。”

　　身材矮小的川添珠姬眨了眨紫眸，讷讷道：“没事。谢谢真田桑。”

　　“没事就好。”七海拍了拍她的脑袋，继续吐槽道，“剑道部部长拒绝你入部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听说大家都愤愤不平，要帮你联合上书给学生会。说起来，像他那种仗势欺人的家伙就该免职啊！”

　　咲枝转了转排球，无奈道：“这件事我一早就询问过学生会。但是很不幸，社团部长的免职与否不是学生会能决定的，需要该部部员联合申请，由会长举行社团联盟大会，然后由联盟大会投票决定。还有，学生会会长已经在引退边缘，五月上旬的会长竞选大会结果出来前，他照旧进行日常工作，但是没有权力举行联盟大会。”

　　“好麻烦。”七海听得晕头转向，“我记得社团联盟是由各部部长组成的吧，要让他们投赞成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白鸟泽的大大小小社团加起来超过五十个，类似外山的实力至上主义者也不是没有，所以确实不容易。

　　咲枝有从会长、添川，甚至悠子妈妈口中了解到联盟大会的往事，总而言之，部长间没有利益冲突的话大多都会弃权处理的，而只有赞成票超过总人数的三分之二才会给予免职处分。

　　“没错，所以现在很头疼。”咲枝一边帮川添调整姿势和手臂高度，一边说道，“不过千叶学姐说，无论是顾问老师，还是新入部的成员，都很支持我。这无疑是最有效的鼓励，为了我，为了他们，我一定会让那个家伙滚蛋。”

　　“很好，真田，我也会全力支持你的！”

　　“谢谢，七海。”

　　她们深情对视的空档，川添珠姬平淡道：“但是，我记得，我们学校是强制社团制。月底还没有加入社团的学生会被分配进成员少的社团，或者去运动社团当免费劳动力。”

　　咲枝：“……”

　　七海：“……”

　　因为川添的话，咲枝和七海整节课都不在状态，甚至在她们的衬托下，川添的垫球都好了许多。

　　课后，七海叫住了她们俩。

　　三人围成一圈盘腿坐下，七海双肘撑在排球上，手指交叠，支着下颚严肃道：“诸君，为了不被强制分配，我们联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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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不能走原著剧情，所以魔改了不少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