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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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剑挡在身前，“我不闭！”
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迎面的走过来一人，在月光下朦朦胧胧，面孔不甚清晰，风鼓起他身上的袍袖，红里的白衣，更显的身材修长，腰肢纤细，颇有惊艳之感。
我正准备惊呼，那人却拦下了我身前的剑。
清姿如雪，月华如练。
“北……北堂秀？”
对面的男子淡淡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一时哑口无言，心中的惊悸却渐渐平静下来，随口回道：“我练剑呢。”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立即低下头，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哦？你会剑术？练剑也练得一脸惊恐。”秀气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剑，探寻的目光逼视过来，像一头高贵优雅又不失霸气的兽。“听见拔剑的声音，我还以为有刺客。”
我诧异地看着他，我？他在用“我”说话？
帝王孤寂的眼神，像山巅终年不化的雪线，在无声无息中消解了冻结。心中不禁微微的感动，但却迅速清醒起来。
“我……我只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觉得好像有人看着我一样。”看了看四周的角落，那只鬼不会还在吧？我上高中的时候最怕这种神神秘秘的东西了。
“别怕。”他的语气放柔和下来，轻轻拥抱了我，温暖的感觉几近窒息。他搂着我的腰，从袖子里找出火折子，一步一步挪向黑暗中，又将琉璃雕饰的灯盏一盏一盏点亮，一头青丝如墨玉，顺着肩膀柔柔地倾泻下来，温柔神情埋没在火光里，好似要将黑夜融化一般。
甚至许多年后，我依然无法忘记他此时的表情，他带着灯盏，一点一点照亮黑暗和惊恐，驱逐所有虚幻的梦魇。宛若神祗。
我静静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感受着身边人温热的呼吸，大脑一瞬间麻痹。如果时间只停在此刻，会怎样？
“小丫头你好花痴，本座实在看不下去了。”幽幽地语气突兀出现在耳边，又酸又鄙夷。
我一惊，这个声音……它还没走。
北堂秀察觉了我的异样，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想起刚才的噩梦觉得心里慌。”回头四处望望，还是什么都没有。我拉住他的袖子，“北堂美人你别走好不好？”
烛火随风变幻莫测，红得妖异，北堂秀清澈的眸子里也有两团小小的光点在燃烧，他玩味地看着我，点了点头，“好，我就守在外面。”说完提着那把剑走了。
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转头对空气小声问道：“你还在？”
“在。”
“在哪里？”
“本座无处不在。”
我鄙视，“阴魂不散，半夜三更的不让人睡觉，你准备跟我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看心情。”
我翻了个白眼，躺到床上去，再也不想搭理这个变态的鬼魂。屋内灯火通明，北堂秀的身影从窗纱间隐隐透过来，即使没有任何人在场的夜里，他挺拔而高傲地站立，是一个真正的帝王应有的姿态。
看着看着意识便开始模糊起来，睡梦中还听到夜半的雨点敲打窗棂，淅淅沥沥地散布寒意。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我开门，却只看到门前留下的一小块水渍。
我呆呆地望着水渍，他真的为我守了一夜，天明的时候才肯离去。
突然感觉脸颊被一个尖尖的东西戳了一下，变态声音再度响起，“小丫头，人都走了，你还花痴什么。”
“你！……你你你你你……白天怎么也……”
“本座说过，本座无处不在。”
我恶狠狠地跺脚，“算你狠！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这种诡异的现象察清楚，再找道士灭了你。”
那只鬼发出不置可否的轻笑，好不矫情。
一想到被一只看不见的鬼偷窥，就浑身不舒服，连走路也变得神经兮兮的很不正常。穿过长廊的时候还要听它唠叨，还不能走神，一走神它就问“喂小丫头片子，本座说的话你有在听么？”
“不要叫我小丫头片子，混蛋！”对面走过来一群侍女，看见我对着空气说话齐齐打了个寒战，纠结着行礼，又匆匆离去。我晕，要是我看见一个人像我这样，我也会恶寒。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要是再回一句我就去切腹！
接下来碰到好多人，有士兵也有侍从，他们看了一眼我的紫眸，先是眼神迷离了一会，片刻又清醒过来，好似看到凶神一样避之不及地走了。我回忆起来先前的事，刚开始会见西玠大臣的时候，众人望我的眼神恭敬里都掺杂着一点畏惧，除了重羽和小白。
疑惑顿生，我又不是穿越到了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身上，干吗受这种待遇？
那只鬼又问：“在听么？”
现在和它混得算是比较熟了，说起话来简捷的连人称也省了，“他们这是什么表情？！”
明显感觉到鬼魂愣了一下，随即揶揄地笑，“你说呢？”
“他们是不是还没接受龙是女的这一事实？”
“有一部分是这样的，不过本座听说，上一任妖主的府邸里经常有侍从抬着麻袋来来往往，夜半的时候把袋子抬到山脚下偷偷埋掉。有人好奇的很，就去挖出来看。你猜是什么？”
“是什么？”
那只鬼见已吊起了我的好奇心，语气颇为得意，“密密麻麻的是人骨，还都是皮白肉嫩的小女孩，后来才知道那只龙喜欢大锅煮人肉吃，每顿饭无肉不欢，碍于他的身份，也没有官员敢出来管，一直这样持续了三十多年，小女孩都被吃光了，直接导致了方圆几百里男女比例极度不平衡。”
“我X，丢我们龙族的脸。”
“上上一任妖主喜好美色，王投其所好，一批一批地给他送美女，他府里的后院比皇帝的后宫还大。”
怪不得我蜕变的时候北堂秀那么殷勤地给我送美女，原来他以为我也是如此。
鬼魂神秘兮兮的语气从背后冒出来，“可是据说，曾给他侍寝的美女不是死了就是疯了，死相惨不忍睹。”
“哦，SM癖都出来了。”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嘴角一抽，“那还有什么重点内容您老没说？”
“ 重点是……你！丫头片子你知道吗？重点就是你！”
“我？我怎么了？我又没做出什么变态的事情。”
“对，正因为你没做出过什么变态的事情，所以才让人有无限遐想，啊不！是有无限种可能……谁知道你后来会做出什么经典事件？说不定比前几只都变态。”
“……”我暴走，“你能不能说句好话？”
先前一直无视前面的情况跟鬼魂胡扯，再抬起眼来才发现北堂秀和小白站在不远处，两双细长的眼睛疑惑地向我瞟过来，“千烨你在跟谁说话？”
我怎么解释好？我也很囧，难道说我被一只毒舌又变态的鬼魂跟上了？不，绝对不可以，本来龙族在他们印象中就不好，这样一番诡异的言论传出去不知会造成什么影响。
“我……”我迈步，可脚下如被藤蔓缠住一样，软绵绵的一动不动，竟再也无法迈步。北堂秀和小白的身影越来越不清晰，像在天边，又像近在咫尺，胸口开始发闷，有什么液体顺着嘴角冷冷地淌下来，滴在袖口上。
我低头一看，是刺目的鲜红。
一瞬间天旋地转……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