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伊欢喜》千诀

15、第十五章 微醺

　　过完一周，周五晚上，孟伊琳去超市买了一瓶红酒，打车回到公寓。

　　这个牌子的红酒家里常备，她在家偶尔会喝，知道喝下多少会有微醺的效果。

　　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纤纤玉手捏着高脚杯，轻酌慢饮，直到夜色渐深。

　　看了眼腕上女士手表，时间差不多，回房间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精心装扮。黑色皮裙、酷酷的黑色上衣、皮外套……给自己整了一身狂野不羁的夜店装。

　　头发烫弯，精致眉眼，烈焰红唇。头戴黑色贝雷帽，脚蹬高跟皮靴，出门，打车去了赵兮云所在的小区。

　　外公给表弟买的房子也在这个小区内，早前孟伊琳就跟他要了通行卡，顺利进入小区。

　　有点难办的是，表弟的住处和赵兮云不在同一栋楼，她没有门禁卡，只能在楼下等着。

　　等了有几分钟，有一个男生从外面运动回来，她跟在那男生身后进入楼栋。

　　男生二十岁出头，长得白白净净的，看她漂亮，忍不住偷看她。

　　听说小区里住着好几个明星，但他一个都没见过。这女生眉眼精致，漂亮得惊心动魄，打扮也时尚，应该是艺人吧？

　　男生鼓起勇气和孟伊琳搭讪：“那个，你是艺人吗？能不能跟你要个签名？”

　　喝得微醺的孟伊琳面上看起来和平常无异，虽然头有些晕，可别人说什么，她都准确无误的接收。她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艺人。”

　　她的声音不算很甜，可就是很好听。

　　男生耳根都红了：“那你是住我们这栋楼的吗？我好像没见过你。”

　　“不住这，我来找……找我男朋友。”孟伊琳轻抿了下唇。

　　……好吧，已经名花有主。这么漂亮的女生，有男朋友也实属正常。就是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何等人物，配不配得上这样标致的美人。

　　男生在十层下的电梯，之后电梯一路往上，停在十六层。

　　孟伊琳从包里拿出备好的小瓶红酒，喝下，将瓶子扔进电梯旁的垃圾桶里，整理了下头发，走到1602房门口，摁下门铃，紧接着敲门。

　　敲门声很有节奏，笃、笃、笃、笃笃，是她特有的敲门方式。这样按门铃又敲门的方式，在赵兮云认识的人中，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没看猫眼，赵兮云直接开了房门，原本在想她这么会这么晚过来找他，在对上她带着迷蒙醉意的双眼后，什么都明白了。

　　她喝酒了！

　　而这身和平日不同的装扮，以及身上淡淡的酒味，都说明她应该是刚从酒吧回来。

　　好在身上没有烟味，这多少能让他放心些。

　　他将人带进屋里，去厨房里给她热了杯牛奶，端出来，将歪在沙发上的人扶起。

　　把牛奶递给她，看她一口一口喝下，心下都是担忧。

　　还没从那段感情走出来？人前明朗，人后苦闷，不得不去酒吧买醉？

　　孟伊琳将牛奶杯放下，嘴唇沾着白色牛奶，他扯了纸巾给她，让她自己擦掉。

　　她拿着纸巾在嘴巴边上蹭啊蹭，就是蹭不到沾到牛奶的地方，像极了犯迷糊的猫咪。

　　拿醉酒的人没办法，赵兮云重新扯了张纸巾，仔细帮她擦掉唇边的牛奶。

　　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勾心摄魄。孟伊琳抬手，白皙细嫩的手指轻轻滑过赵兮云的掌心，轻启朱唇：“赵兮云，你寂寞吗？”

　　叫了他十多年的哥哥，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微微上头的醉意让她无暇顾及这么做的后果。

　　管他什么后果！她想拥有他，哪怕是短暂的！

　　赵兮云愣住，脸上笑意顿消：“你醉了。”

　　嗯，是醉了，心醉。喜欢的余焰复炽，想醉倒在你怀里。

　　孟伊琳眯起眼睛，笑得极媚，赵兮云眉头皱得更紧，起身欲离开，软绵绵的小手伸过来抓住他的指尖，轻轻缓缓吐字：“不可以吗？你不喜欢我没关系的，因为……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你。”

　　如果你喜欢我，我会告诉，从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

　　他不说话，胸口微微起伏，她醉眼朦胧，盛着一抹浅笑，故意道：“酒吧里的那些男生都不怎么样，还是你最好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有不同的关系……互相慰藉的关系……”

　　你放不下别人，没关系。你的心里可以没有我，也没关系。得不到你的心，那至少，我可以短暂地拥有你的人。

　　我不要再叫你哥哥，你也不要再把我当妹妹，我们本就不是兄妹，不如就当一对普普通通的饮食男女。

　　在欲望之海中迷醉。

　　人生短短几十年，就让她恣意这一回。

　　孟伊琳抓着赵兮云的手，他没有甩开，只是难以置信地看向她。那双眼里漆黑一片，深深凝眸，像是要把她看穿。

　　屋里陷入一片安静之中，孟伊琳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终于，她松开手，撩了撩头发：“不愿意就算了，我看看手机里有没有人，能和我一醉方休。”

　　还没来得及拿过桌上的包，就被他抢先一步拿走。然后他走过来，弯腰，将她从沙发上抱起，往卧室的方向疾步走去。

　　孟伊琳面色如常，可到了这一步，她心下也开始紧张。

　　告诉自己，不紧张，不要紧张，她可是看过小电影的人。

　　下一秒，被他连人同包一起丢到了柔软的大床上，然后……他转身去了房门，一把将房门关上，最后是落锁的声音……

　　他把她锁房间里了！！！

　　一阵眩晕过后，孟伊琳仰面望天花板，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她抬手捂住了脸——冲动还真是要不得，她是鬼迷心窍了吗，怎么去勾引他？！！

　　她一开始并不打算这样的，怎么就……

　　酒精害人啊！！！

　　那最后一小瓶，就不应该喝，喝过了！！！

　　孟伊琳懊恼地抓了几下头发，随后翻身坐起。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不如再努力一把。

　　从包里摸过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接通，电话那端的人却没出声。

　　孟伊琳卧在床上，声音娇柔：“你再想想。”

　　手机放在茶几上，赵兮云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已经在发火的边缘。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克制着。

　　“把你当成男人，”孟伊琳顿了顿，补充道，“有魅力的男人。”

　　赵兮云抹了一把脸，道：“伊琳，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

　　孟伊琳声音沉下去一些：“你把我当成妹妹，我就要扮演好妹妹的角色吗？”

　　赵兮云很是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醉了，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其实她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可是，谁又来理解她的心情？那些过往对她而言同样是最纯粹最美好的，她很珍视，可是她不想再当一个妹妹的角色，不可以吗？

　　孟伊琳在电话这头扯出一个苦笑，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懒散撩人：“好吧……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挂了电话，赵兮云抱头坐着，她那句“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一直在撞击他的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

　　她想干嘛？

　　她有多爱林戈飞，才让这次情伤伤得如此之深，做出这么不可理喻的举动？

　　夜渐渐深了，卧室的灯早已经熄灭，他悄悄打开房门，侧耳听门内的动静，没有别的声响，只有她均匀细微的呼吸声，他走了进去。

　　借着客厅里的灯光，他坐在床头低头看床上熟睡的人。

　　明艳的妆容已经卸了，熟睡中的她显得乖巧许多。

　　他给她盖上被子，转身出了房间，带上门。

　　睡不着，就去阳台上坐着，点了根烟。

　　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不愿意就算了……

　　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烟雾随风飘散。

　　不是喜欢，是不能喜欢。

　　不是不愿意，而是我不配。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赵兮云穿着灰裤白衣的居家服下楼给她买好早餐，然后去隔壁栋齐卫东的公寓，他知道外公公寓的密码。

　　他没法面对小姑娘，他怕她说出让他无法招架的话。

　　关上客卧的门，关掉手机，躺到床上。脑海中忽然蹦出她的那句“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以及那句，“我看看手机里有没有人能和我一醉方休。”

　　他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匆匆又赶回去。进卧室，找到她的手机，随意试了几组数字就破解她的密码，一通操作，关联两部手机，设置定位。

　　他得掌握她的行踪，不让她走错路。

　　他不能逃避，要确保她的安全。

　　孟伊琳醒来后就见赵兮云坐在客厅慢悠悠吃着早餐，她在他对面坐下，端起另外一杯牛奶喝了几口，神色没个正形：“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想那么多做什么，开心最重要。”

　　赵兮云没接她的话，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放下杯子：“吃完早餐自己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起身回了卧室，关上房门，坐在床头，盯着手机，直到手机关联的她的定位显示，她人已经回到B大，他才终于放下心来，掀开被子躺到床上。

　　床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

　　赵兮云只得从床上翻身坐下，下床往客卧走去。

　　一晚上没睡，想了很多事情，太过疲累，躺到床上没多久困意就袭来。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入睡前忘记服药，久未谋面的噩梦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