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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赶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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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服小团体干完活已经十一点半了。
阮洱轻轻拽了拽哥哥的袖子:“哥,爷爷今天怎么不做饭啦?”
阮晋被萌到了,揉了揉他的头:“今天我们去赶集,买吃的回家跟爷爷一起吃,怎么样?”
小耳朵这么大了还没赶过集,每次都是何方哥哥带着哥哥去,根本没他的事儿,他只有等着喝豆腐脑的份。
听到这个消息,上蹿下跳:“好!”
“好”完又去找何冉。
阮洱蹦蹦跳跳,到了何冉面前才停下,嘴角噙着笑:“冉哥哥,我们要去赶集啦!!”
何冉的眉微微一蹙,不解道:“你没去过?”
阮洱理所当然道:“对呀!每次都是何方哥哥说我还小,不可以到处玩。”
何冉:“……哦。”何方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何方没听见俩小孩的悄悄话,打了个喷嚏,叫他们进来穿衣服。
集市。
何方下了车,明目张胆谈恋爱,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方正:老板娘,带他们两个来干什么?
阮晋刚下车,口袋里“嗡”地震了一下。
亚日:我家这个从来没赶过集,还不能来了?
方正:就我们两个多好QAQ
亚日:呵呵。
打完这两个字,阮晋牵起弟弟的手放进左边口袋,把手机放进右边口袋,静音,何方的消息石沉大海。
何冉冷着脸,把帽子往下拉了拉,天太冷,风如刀般刮着,刮的人脸疼,有点不爽。
何方看着阮家兄弟俩,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放进来弟弟的后背里。
暖和。
何冉止步,转过身,看着他。
他收回手,放进自己口袋里,风中凌乱。
阮晋突然想起了什么,把何冉的手牵起来,放进了自己右边的口袋。
何冉心想,好暖和。
何方:“……”我特么。
跟着着仨逛了十多分钟后,何方看不下去了,又不能让何冉这俩小孩儿等着,拽了拽何冉。
何冉跟阮晋打了个招呼,说有个东西落何方那了。
何冉把手放进自己口袋,看也不看说:“你又要干嘛?”
何方从兜里掏出把糖,给何冉一看,揣他兜里。
给了“贿赂金”才交代任务:“你去叫阮洱上厕所去,我有事儿找你阮晋哥,尽量拖到我去找你们。”
何冉掏出糖看了看,“呵”了一声,走上前。
何冉说着所有人都听惯了的小名却像是要上吊:“阮晋哥,我可以叫ru……耳朵一起上个厕所吗?”
“耳朵”:“?”上厕所?我?
“耳朵”有点接受不了这亲昵的称呼,他的耳朵有点别扭。
阮晋一怔,脚步一顿,似是也被震惊到了,“去吧,看见没,厕所在那儿。”说着,手指了一个方向。
何冉:“谢谢阮晋哥。”说完便拉起阮洱的手走向厕所。
阮洱起初一怔,反应过来便觉得何冉的手有点软、有点热,认真地跟着,任由他牵着手。
进了厕所,何冉并没有生理问题要解决,在厕所里呆了会儿便走了出去,假装自己已经上完厕所了。
看着不远处的哥哥们,何冉把已经迈出了步子的阮洱拉回来。
阮洱突然被向后拽,愣了一下,没稳住,差点叫出口。
何冉把他一托,扶稳了,又捂住他的嘴,捂到阮洱没了叫出声的想法,这才松开手。
阮洱看着他,微微皱了皱黑漆漆的小眉毛,不解道:“干什么呀?”
何冉:“……你要不要上厕所?”
阮洱比较想找哥哥,干脆利落:“不要。”
何冉摸了摸口袋里的糖,又伸出手摸了摸鼻子,眼神漂移不定,张嘴便是一句瞎话:“我想上厕所。”
“唔……那我可以跟哥哥要起等你。”阮洱说完还甩了甩手。
何冉冷着脸走近臭烘烘的厕所,站了一会儿,蹲了一会儿,偷偷看了眼阮洱,又溜达了一会儿,何方才来。
何方站在弟弟面前,四处打量了几下,看向他:“小耳朵呢?”
何冉皱眉,一句话也没说,慌乱跑出去看。
阮洱抱着头,蹲厕所门口睡着了。
何冉:“……”何方你是瞎吗。
何方跟了出来,对上了弟弟看傻子的视线:“?”
再一看,阮洱就在他旁边。
努力辩解:“我刚才没注意看。”
何冉“哦”了一声,转身去叫阮晋,他认为何方靠不住,还是阮家哥哥靠谱又沉稳,不跟他似的,浪荡。
何冉并不知道“靠谱又沉稳的阮家哥哥”刚才被何方拉进另一边的厕所亲的脸也红腿也软。一声又一声带着轻喘的“哥”勾的何方想去洗个冷水澡降降燥气。
阮晋耳朵还殷红着,看也不看一眼何方,把阮洱抱起来走向集市。
阮洱睡的浅,被抱了一会儿,感到了起起伏伏,皱了皱眉,睁开眼,被日光刺到,连忙闭上,又缓缓睁开,醒了。
阮晋看着路,没注意到,怀里的人稍微动了动,他这才低头,看见他醒了便问道:“嗯?醒了?还要不要睡?”
阮洱咽了咽口水才答了句“不要”,哥哥缓缓将他放下,又牵起弟弟的手放进他的口袋。
何方的手也在他的口袋里,正做作地捏他的小指。
至于何冉,他的手在自己羽绒服口袋里扒拉着糖,刚才阮晋又给了他几块糖,“冉哥哥”现在的心情很舒畅,时不时地就着冷风吃一块糖。
阮洱跟着哥哥走着,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微微蹙了蹙眉,问道:“哥哥,什么呀?味道怪怪的,好难闻。”
阮晋闻了闻:“臭豆腐。”
“什么是臭豆腐呀?”阮洱不解地问着。
阮晋耐心地给弟弟解释:“就是豆腐,有人爱吃有人不爱吃。耳朵要吃吗?”
“不要。”阮洱很果断。
何方笑了笑:“那耳朵想吃什么?”
阮洱四处张望,望到了一堆花椒、八角……并不知道想吃什么,皱着小眉毛努力想着,把何冉看笑了。
接着,何方和阮晋也不甘落后地笑了起来。
笑完,阮晋揉了揉耳朵软软的头发,“不着急想,再逛逛看。”
“好!”
逛着,逛着,阮晋在身旁看见了草莓,停下脚步,转头问阮洱:“耳朵,吃不吃草莓?”
阮洱眼里闪过一丝光,有些兴奋:“要吃!”
四人走近,两个哥哥商量着买多少。
没多久,何方扫了码,微信支付四十五元。
路上,何方佯装着痛失爱子的老母亲那种心痛的神情:“这老头儿真黑!怎么这么贵!一斤十五块钱!!”
阮晋:“现在是冬天,你要也种草莓你可以卖一百五十块钱一斤,别人要是问了,你就说这草莓我镶钻了,一百五十万都值。”
还帮他想好了理由,有够“贤惠”。
何方讪讪地无语,在羽绒服口袋里把玩起阮晋的手。这点小动作也没人看得见,阮晋便不多管他。
眼见何方还要继续控诉“黑老头儿”,阮晋在他开口前便打断了他:“哥,吃不吃酱香饼?”
这声哥并不缠绵悱恻,像普通兄弟一样随口一叫,何方却怎么听也听不对劲。
何方咽了咽口水,“吃。小冉、耳朵,你俩还吃不?”
阮洱没何冉那么不染红尘是非,看见什么没见过的都想尝尝,闻着香喷喷地,兴奋不已,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小声问道:“哥哥,好不好吃呀?”
何方听见了,赶在阮晋前开口:“好吃,怎么不好吃,你哥也爱吃。”
阮晋“嗯”了一声,算是附和。
听了哥哥们的话,阮洱转过身,拉了拉何冉的衣袖。
刚要开口,何方调侃道:“哟,耳朵,干嘛呢?撒娇呢?”
阮洱耳朵唰一下就红了,手像被烫到,迅速收了回来,耳朵又红了一个色号。
阮晋看了他那耳朵,“噗”地笑了出来:“耳朵,要说什么拉着何冉哥哥躲何方远点说,别让他听见了。”
阮洱脸也跟着红了,拉着何冉去摊位的另一边说话。何方跟老板娘说着。
阮洱低着头,眼神乱飘着:“冉哥哥,你吃不吃啊?”
何冉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眉却一直皱着,看着小孩儿的害羞模样,顿时没了因为冷而生出的不爽。
“怎么了?”
阮洱的两只小手握在一起,因为害羞而萌生出了些许紧张,此时那几根奶白奶白的小手指整互相抠着。
“这个很好吃的,哥哥说的。”
抠了半天就抠出了这么一句话。
何冉还小,终是没忍住,“噗”地笑了一声,阮洱眼见就要跑,何冉一把拉住他。
“干嘛呀!”
听着这样一局与撒娇无异的话,何冉松了松力气,把他拉回来。
他道:“想吃。”
阮洱匆匆“嗯”了声便跑去了哥哥身后躲着,惹的何方调侃了好一会儿,阮晋打了他一巴掌才堪堪闭上他那张嘴。
何冉也跟着他回来,帮忙拎着装草莓的袋子。
何方又买了几个烧饼,问阮晋三人还要什么。
阮晋趁着两个小的正凑着头聊天,在何方耳畔小声道:“哥,我想喝豆腐脑,可以吗?”
话语间呼出的热气无所顾忌地喷在何方耳畔,引起贞贞酥痒。
听得何方想把他按床上去,顾着还在集市,便把心思忍了下去,想着日后在床上讨回来。
阮洱跟他的“冉哥哥”越发熟络,已经到了可以凑在一起说蹲着悄悄话的地步。
阮洱偷偷回头看了看两个大哥哥,回过头,小声说道:“冉哥哥,你有没有想要吃的呀?”
“没有。”
阮洱并不知难而退:“那你想不想吃糖呀?”
“不想。”
“……”讨厌。
气呼呼地起身,去找哥哥。
阮晋:“这是怎么啦小耳朵?”
小耳朵的耳朵蔓上了些许粉嫩,眼见何方又要管不住嘴。
阮晋把手伸到何方腰后掐了一把,后者顿时闭了嘴,委屈巴巴看着他。
阮晋并不理会他。
阮洱抠着手,耳朵上的粉嫩已变得殷红,瞎话却是张口就来:“冉哥哥欺负我!”
三分钟前跟着阮洱起身回来的何冉:“?”
什么玩意儿?
大哥哥们一看就知道是两个小孩儿说了点什么,把耳朵给气到了。
何方带头打趣:“是吗,‘冉哥哥’?”
何冉:“……”
无语良久才开口为自己辩解道:“没有。”
阮晋装作不理解的样子,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呀?谁编瞎话呢?”
阮洱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何冉看向阮洱。
阮洱:“!”要完啦!!!
眼见何方他们要继续问,阮洱小声开口:“对不起哥哥,我撒谎了。”
听见这句道歉,阮晋有些欣慰,却并没有表现出来,继续装:“耳朵怎么能撒谎呢?乖孩子可不能撒谎。”
阮洱红了耳朵,眼角噙着泪珠。
两个哥哥不再装了,最大的哥哥何方首当其冲,哄道:“小耳朵知道认错,那就还是乖孩子,好不好?”
话语间带着明显的笑意。
何方这才反应过来,这俩哥哥为大不尊,在这跟哄着他们玩儿呢。
转过头对不远处正在愧疚的阮洱道:“他们逗你呢。”
阮洱:“?”
顿时懵了,眼角的泪花配上此时的表情,看着格外懵逼,又带着些许可爱。
两个大哥哥也不逗他了,带着孩子们去买豆腐脑。
让老板娘打包好了,又付完钱,何方才拎着装着豆腐脑的袋子过来。
“还有没有想吃的?”何方如是问道。
阮洱还没来得及拉何冉凑头,后者斩钉截铁道:“没有。”
何方看着阮洱讪讪地收回了手,调笑道:“别拉他去说悄悄话了,想吃什么就说。”
阮洱小声道:“想喝奶茶。”
何方转过头去看阮晋,后者耸了耸肩。
“行,我知道那边有家店,叫什么我忘了,上车,买完回家。”
“好!”阮洱高兴地转头。
对上何冉的死人脸。
“……”
跟着哥哥们上了车,阮洱连忙拉下拉链:“好别扭呀!”
何冉坐好,关上车门,皱着眉问道:“那你刚才怎么不拉下来?”
“外面太冷了。”
有道理。
“哦。”
何方开车到了奶茶店,四人进了门。
阮晋点了一杯珍珠奶茶,何方想和他喝同样的,也要了一杯珍珠奶茶。
阮晋偏过头来问:“你们两个想喝什么?”
阮洱认识的字并不多,看着那一堆字皱眉。
何冉看了一眼道:“芋圆烧仙草,小杯。”
阮晋看着弟弟这么苦恼,有意想让这两个小的关系好点,戳了戳何冉,示意他去帮忙。
起初,何冉:“?”
然后,何冉:“……”
最终,何冉:“好。”
于是。
四人坐在四个小沙发上,两个弟弟挨着。
何冉转过头,冷言问道:“怎么不点?”
阮洱羞怯怯地答道:“不认识字……”
何冉:“……”
何冉给他一个个解释了每样奶茶,自己不知道的就问了服务员姐姐,一遍下来,阮洱只记住了听起来最甜最容易懂的一个——巧克力奶茶。
何方又给两个小孩儿买了两个汉堡,十多分钟后,服务员帮忙打包好,递了过来。
接过袋子,何方道完谢便向门外走去。
路上,阮洱时不时便探出头看看奶茶,何方又转了圈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把阮洱的头发,“耳朵,别看了,一会儿我转弯儿的时候磕着你。”
阮洱的耳朵红了红,又坐得正了正。
车里四个人,前面两个聊着他们的,后面的人形冰雕一个字都不蹦,也不知道从哪翻出了本书,就那么坐着,看着。
都有事干,阮洱就无聊了。
起初还巴望着外面,没几分钟就靠着车窗打起了瞌睡,偶尔发出几声脑袋和车窗的撞击声。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何方轻声笑了起来。
阮晋回头一看。
“咚,咚咚。”又撞到了车窗上。
阮晋坐在副驾驶也够不着他,转头向何冉开口:“小冉,让他靠你身上睡会儿成不?”
何冉转头一看,阮洱又磕了一下。
“……行。”
说完,看了一下页数,把书放到一边,阮洱被他的手揽了过来。
接着,他便十分满意地蹭了蹭。
何冉:“……”
默念了十遍“不要在意”后,刚要拿起书继续看,阮洱从他的肩移到了大腿。
“……”什么玩意儿。
睡梦中的阮洱似是不舒服,头乱蹭了几下,便再次睡死过去。
蹭到了不该蹭的地方,何冉“嘶”了一声,恨不得把腿上这玩意儿从车窗扔出去。
阮晋听见了动静,转头一看,“噗”的笑了出来,何方也看了眼后视镜,两个人一齐笑了起来。
何冉:“……”
他现在更想把腿上的玩意儿扔出去了。
咬了咬牙,拿起书,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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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何冉也累了,歪着头睡了过去。
直到阮晋叫他们两个吃饭,两个小的醒来,均是一惊。
何冉瞪大了眼,没几秒,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脸平静。
阮洱什么都不知道,慌忙坐起来后,懵逼地发着呆。
阮晋:“你睡人家腿上了,懂了吧?”
听完后,正发着呆那位的耳朵唰地红了,随便“嗯”了两声就跳下了车。
被冷风一吹,打了几个喷嚏,裹紧羽绒服跑回了屋。
屋内,阮洱双耳通红,恨不能钻进沙发缝隙里。
屋外,何冉帮忙拎着一个塑料袋,满脸写着“我不爽”这三个打字,把手上草莓放到冰箱旁边的地板上后,继续不爽地走进客厅。
客厅里,阮洱还在钻沙发。
何冉有了心理准备,脱掉衣服,只穿一件毛衣,站得笔直,看着捂着脸却红着耳朵还撅着屁股的沙发上的小孩儿。
良久,何冉伸出手打算戳戳阮洱,对上他的屁股:“……”
两分钟后,何冉敲了敲茶几,发出了“咚咚”的声响。
阮洱一怔,心想,完了。
完了有两三分钟,阮洱慢悠悠地站起来。
是何冉。
阮洱站了十几秒,绯红蔓上了他的脸颊和脖颈。
回过神来,跑去了卧室,换了个地方害羞。
这次捂脸倒是没问题了,何冉看向卧室门,这样想着。
想完,也走向卧室。
还撅着屁股,倒是多了层被子,也不嫌热。
何冉没有茶几可敲了,并没有想到床头,“阮洱。”
阮洱又是一怔,慢吞吞地盘坐在床上,听候发落。
还挺乖。
何冉莫名觉得有点热,拎起毛衣的领子凉快凉快。因为床的高度,两人可以平视,一抬眼便对上了阮洱的视线。
“脱了羽绒服,不热吗?不别扭吗?”
热。
别扭。
阮洱乖乖脱掉了羽绒服,挂好。接着继续盘坐回床上,听候发落。
何冉蹙着眉解释道:“你老是磕那车玻璃,阮晋哥够不着你,我把你捞过来,你自己躺我腿上的。”
还乱拱。这句话他没说,怕人又羞得拿被子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