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三个大佬悔不当初［快穿］》木万千

4、第四章

　　“你想到什么条件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先让他们写到合同里。”这才是姜之培的目的。

　　只有他才知道楚橙的真正价值。因为涉及到保密，路明都是单人录音后，再和其他人合成的。知道真相的只有三个人，周淮，他与录音师。

　　每次录音他都会亲自到场，屏蔽其他人，在录音棚外面，没有人和他对话，楚橙靠想象与自我创作，一个人完成所有的对白。
　　一开始，他还想找个可靠的人充当其他人物，用于提示剧情，让楚橙更好地发挥，观摩一次后，发现楚橙并不需要。他高度敏感，共情力极强，轻易地就被代入到人物角色中。

　　“我，可以不续约吗？”路明嗫嚅地说。
　　系统警鸣大作，“宿主，你要脱离剧情了。”

　　刚听到路明说要试试脱离剧情，系统还以为他要长远谋划，没想到这个看似一脸天真的新人，居然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系统又提醒路明，“宿主，不要OOC。”
　　说到这里他检查了一下，人设OOC，所幸，针指并没有亮。依然停在最低的零度。

　　“为什么？”姜之培依然保持着温和的风度。
　　“你愿意一辈子当他人的替代品？所有的付出努力，只能为他人做嫁衣？”路明声音依然小而低，但已有着不平不甘的力量。

　　姜之培脸上有些讶异之色闪过，从他认识楚橙开始，楚橙从没有用过这样咄咄逼人的反问句，更没有对他表达过不满。

　　现在想想，他一直都是半低着头，模样隐忍。看来，他只是有什么话从不说出来。

　　系统只是满头包地关注人设偏离度刻度条，此时上升到3个刻度。
　　如果超过５刻度，系统将自动开启对宿主五分钟禁言模式，接着还会有相应的惩罚。
　　“宿主！”新人系统急得在路明的意识里大声呼叫。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新人这么猛。

　　“这样吧，我找个时间，让淮总和你谈谈，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向他说。什么话都可以的。”姜之培的语气是鼓励的。知道楚橙暗恋周淮后，他一直都是用这种鼓励他追求幸福的语气。

　　楚橙听到周淮的名字，眼神立即变得躲闪起来，一瞬间回到姜之培熟悉的样子。
　　“你这个年纪，到别的公司没有任何优势。在这里，我和淮总都会记住你的好处。”姜之培温和地劝诱，“你别多想了，以后你不用再给云白配音了。下周我们把合同签了。”

　　楚橙从鼻腔里应了声。
　　“回宿舍吗，我送你回去。”姜之培说。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路明说。

　　等姜之培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后，系统跳了出来，“宿主，刚才可把我吓死我了。原主胆小卑微，喜欢周淮到无以复加，从没有抱怨过签约的事。你突然说不签约，这是严重OOC了。”

　　“可是刚才并没有被禁言。”路明说，“楚橙没有抱怨，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想法。即便他是恋爱脑，他的心里也会有一肚子的委曲与不满。到了后来，他宁愿弄坏嗓子，也要从周淮身边逃走，可以看出，这种生活并非如他所愿。”

　　“宿主，他最终和周淮在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系统再次提醒。

　　“小统，我们还可以再做一个试验啊。”路明蹲下来，在地上团起一个雪球，向一棵披了半身积雪的梧桐树扔了出去，正中把身。
　　“试验？”系统颤颤地说。

　　路明愉悦地说：“我们可以去找找这个叫柏予帆的心理医生，看看能不能把楚橙这个病治好。”
　　“宿主，你这是严重脱离剧情。”

　　在原书的故事线里，姜之培的确让楚橙找过心理医生，但楚橙只是把名片随手丢在了墙角，并没有付出任何行动。
　　毕竟他曾被楚父带着跑遍了国内国外名医，结果都是大同小异。

　　路明伸手接入一枚透明的雪花，“小统，你说重来一次，楚橙最希望的是什么？肯定不是再走一遍以前的弯路吧。”

　　“穿书局”提供的任务本子，并不是完全凭空杜撰，而是提取档案库中存有的各种潜在任务对象的脑内记忆代码，重新构造的人生。档案库中存有各种各样的记忆代码，作为资料保存，根据原主的情绪，经历进行各种剧情触发，构成系统部各个部门的基本任务线。

　　像楚橙这种人生结局He的，因为没有不甘与不平，没有复仇冒险，触发任务线的机率极低，大多成为穿书局的故事蓝本。但因为系统征用了原主的记忆代码，某种意义，被穿书的人，也是活生生地存在的。

　　……

　　路明住在南星文化为他提供的一间独立宿舍。在一座不大的公寓楼。上楼的时候，路明发现这里住的人不少，但在楚橙的记忆代码里，因为他对周围的环境与人，都没有怎么关注，对这里的印象是模糊的灰色。

　　路明上楼的时候，迎头碰上两个和他年龄相仿的青年，迎面而过，没有招呼，没有寒暄。似乎都习惯了彼此为路人。路明也低着头，匆匆和他们擦肩而过。
　　“这些都是南星签约的员工。”系统也小小地表示了惊讶。
　　路明：“小统，你能看看他们的合同，以及出演过的作品吗？”

　　系统作为任务工具，只是起着任务辅导与督促作用，并不直接参与到任务中去。
　　对于路明的请示，系统为难了两秒，便也好奇地联入南星人事档案电脑，轻松进了档案库。比照名字，又迅速地在网上逛了一圈，有些吃惊地说，“宿主，刚才那两人，的确和南星签有合同，不过并没有任何作品，我在各个有声平台上都没有看到他们的名这了。他们每个月只有保底薪水。”

　　路明沉思了两秒，“小统，你能看看这五年南星签约人数吗？”
　　被当成百度的系统，迅速地看了年度报表，准备地提供了这五年来南星的签约人数，甚至给了和其他公司的对比。南星的签约人数是其他公司的两三倍。

　　系统：“南星这么有吸引力吗？”

　　路明：“并不是南星有吸引力，而是周淮只要觉得对方声音有潜质的，他就会签下来，然后束之高阁。”
　　“为什么？”系统表示不理解。
　　“星南在有声市场一家独大，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靠大量签约新人，即使资源饱和，这些新人分不到任何工作，他们也不让这些人才流落到其他公司。”

　　“所以，当初就是这个原因周淮才把楚橙签下的。”系统说。
　　周淮的签约不过是一己私利，某种意义上是以牺牲这些新人前途来换取公司利益，却被楚橙解读为知遇之恩，并牺牲了五年来回报这个人渣。

　　楚橙的宿舍相当简单，一目了然。一居室的房间，仅一张床，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两台电脑。才住进来的时候，他也曾搬了整套录音设备来，又被他便宜处理了，因为宿舍规定不允许出现这些东西。理由是防止他们私自接单，或是擅自上传作品。而他们的人是公司的，他们没有这个权力。

　　路明在桌前坐下，目光平视的地方，有一方墙壁显得特别白净。路明指着说：“小统，这里以前肯定贴着周淮的海报，然后又被楚橙自己撕了下来。这说明楚橙在心里对周淮并不是一味的恋爱脑。”
　　“宿主。”系统对人类感情并不是太了解，但对路明的意图相当了解，他是在找理由推翻这个结局。

　　路明声音明媚，“小统，我们明天就去拜访那个心理医生柏......”名字卡了壳，路明就要去翻名片。
　　“柏予帆。”系统心理说，我就知道。

　　第二天空气寒洌，天气却晴明。午后三点，路明乘坐公交车沿着环海线，到达柏予帆心理诊所。诊所是一栋三层的红砖墙洋楼，有个不算大的独立花园。铁艺大门上挂着个方正小铁牌，上面镌刻着：“柏予帆诊所。”
　　这是多么自信，才能用自己的名字为诊所命名。

　　路明心情明亮。因为四下无人，他可以暴露自己的本性。他推开大门，迈过一段青石小头，径直轻松愉快地敲响了这个以个人姓名开的诊所内门。
　　“小统，这个原剧情没有的柏医生，会是个马赛克吗？”路明和系统话起了家常。
　　“宿主，大概率你遇不到这个人。”系统从他以前带宿主的经验来判断，如果宿主有偏率剧情的意图、行为，检测部会不着痕迹地纠正这个偏差。
　　比如，去拜访的人刚巧不在家，出了远门，出国。或者直接给搞死。

　　就在这时，轻微的一声响，门被拉开那一刻，路明的目光便躲闪开去，侧脸对着门旁蹲着的雪人。雪人小小的，矮矮的，鼻头的位置本应是胡萝卜的地方，摁了一只胖胖的原子笔。

　　一角白衣落入路明的眼角。
　　“你是，柏医生吗？我想找你看个病。”路明声音腼腆。他发现雪人的眼睛是两颗纽扣。

　　“进来吧。”一个带着冷洌气息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路明一抬头，右脸肌肉跟着一跳。柏医生没有出差，出国。也没有顶着一张马赛克脸。
　　相反他的长相非常惊艳。他的短发与眼睛都是浓密的黑，本该偏于阴翳美，但肤色很白，嘴唇又红得明丽，硬生生有股冶艳的感觉。如果不是他穿着白大褂，路明会以为这是个前来问诊的明星。

　　“还有极小概率，会临时生成个末端代码。”系统看到活生生的柏予帆医生说。
　　末端代码是相对于系统这种高端智能而言。在主神系统中，末端代码是不被拥有持续长久的记忆能力。拥有持续记忆是主神系统的常住居民的权力，末端代码则是类似于工具，每工作一次，记忆都会被重启。如同朝生暮死的浮游。

　　路明认可了系统的答案。末端代码是种系统随机生成的一串代码，用于修补意外出现的剧情，在各个打怪升级的任务线里几乎都会出现。只是很少出现在穿书系统里。

　　“小统，柏医生的长相都在我的审美点上。这串代码写得太漂亮了。”路明的右脸肌肉又跳动了两次。
　　“宿主。”系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