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47、四十七

　　“萧柔找你干什么？ ”
　　“提醒我小心李贞薇。”我撇撇嘴，一副无奈的样子，“你一个李贞薇，真的是所有的前任都在提醒我她有多可怕。”
　　旭霖勾了勾嘴角：“她是挺执着的。”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她那笨女人？”
　　“我是不知道谁之前被泼水？”旭霖眯起眼睛。
　　我转过头去，懒得理他。
　　音乐响起，当萧柔捧着鲜花入场的瞬间，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换做是谁看了都会羡慕，旭霖忽地牵起我的手起身，将我往他怀里拦了一下。
　　“这些年她挺不容易的。”我嘀咕了声。
　　旭霖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咬：“是不容易。”
　　“所以你知道她当初为什么逃了出来？”
　　旭霖没有否认，却也没有继续和我说更多，只是安静地看完了整个仪式。
　　……
　　从萧柔的婚礼回家之后，还不算太晚，反攻之后几乎没有休息足够的我最终还是决定捧着一袋爆米花躲进了放映室里。旭霖也在处理完事情之后一起进来了。
　　我以为他会带酒，却没有想到他两手空空不说，还从我手里抢走了剩下不到半袋的爆米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你不喝点？”
　　“没事喝什么喝？我还有一堆事。”旭霖白了我一眼。
　　“旭霖，”我叫了他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他扭过头来看着我。
　　“我问你件事，”那刻的我真的后悔自己嘴巴怎么就那么快地罢想说的话就说出去了，一点思考都没有，“你爱过李贞薇吗？你认真回答我。”
　　“怎么了？”旭霖疑惑地看着我，却又露出了那种狼看到羊的眼神。
　　“我只是觉得，李贞薇没有和你那一段，也许一定会有个不一样的人生。”
　　“噢？”
　　“你和萧柔当初那么过火，她那么对萧柔也情有可原。”
　　“她也没有开始就说真话，”旭霖抱起双臂，“扯平了。”
　　“席旭霖，”我看着他，“你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旭霖不吭声，许久，他勾了勾嘴角：“你知道我是个混蛋还是和我一起蹲监狱。”
　　我撇过头去，装作是继续在看电影，没回答他，这个坑明明是我自己给我自己挖的，可是为什么会有一阵酸楚涌了上来。旭霖忽然将我揽了过去，我应激反应似地往回躲，却不料这一躲激起了他的不满。旭霖仗着他力气大，将我按倒在沙发上，不给我机会反驳，吻了上来。
　　理智促使我不断地反抗，却没有想到旭霖根本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不理会我。我只好下狠心地咬了他嘴唇一口，他才吃痛地放开了我：“你干什么！”
　　“我就那么可怕是吗？”旭霖停下来之后，满是怒气。
　　“神经病。”我咒骂了他一句，想要起身，旭霖却还是一副不肯让我起来的样子按住了我，“让开。”
　　“文语甄，我最后告诉你一遍，”他很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过话了，每每他用这样的语句警告我，那接下来一定不会有好事发生，“你和汉斯结束了，既然没有勇气夺回来，就好好接受。”
　　“你怎么莫名其妙提他？”
　　“那你告诉我，你从萧柔婚礼回来到现在，心不在焉地在想什么？”
　　“我……”
　　“他昨天去见你了。”
　　我愣了愣。
　　“我到你办公室楼下的时候看到他出来。”旭霖很坦诚，“他舍不得了？”
　　“什么跟什么，只是肯的事情。”
　　“避开所有人就为了这么件小事？”
　　我点了点头，却带着点心虚。
　　旭霖抓到了我眼神中的晃动，放开了我：“所以还是你舍不得。”
　　他眼里的那么失望让我一瞬间晃了神，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经回了书房。我看着荧幕上放映着的电影，蒙了。
　　那晚，他在书房呆到快天亮都还没有进来，他的那抹失望更是让我迟迟不能入睡，就那么睁着眼，看着黑暗一点点褪去。
　　啪嗒，门开了。
　　我立刻闭上了双眼，假装已经睡熟。
　　身后的旭霖刚躺下，就将头埋进了我见肩窝，像往常一样。
　　“晚安。”

　　“小甄，爸爸想跟你说件事。”从我被自行车撞了之后，我爸开始会经常来接我，就算我每次都跟他说没事，他总是像放心不下似的。
　　我系好安全带，挑眉示意他继续。
　　“你甘姨，还记得么？”
　　我点点头：“她不是跟着晋哥出国了么？”
　　“她年前一个人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回来了。”我爸的语气淡淡的，让我完全猜不到话题的发展方向。
　　“噢？常居吗？”
　　我爸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小甄，我只是说如果……我们再一起组建一个家庭呢？”
　　我知道我爸会那么小心翼翼地问我，是心里极度没底，只是算算和我妈分开也不过两年的时间，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从没对不起你妈。”我爸解释的很认真，“年前真的只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见过……”
　　“你喜欢她？”
　　我爸愣了，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那她是喜欢你？”
　　我爸没有否认，绕着弯子：“到我们这个年纪，哪里还有爱情这东西。”
　　“爸，”我打断了他，“你如果决定了，我没意见。”
　　后来的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着。我也很明白，他开口问我了其实就已经决定好了，只是就算对方我再熟悉，那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我爸在将我送回家之后，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要出差，拿了早上整理好的行李便出门去机场了。
　　我刚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是旭霖。
　　“睡了么？”他接起来的很快，我不知道他这么晚找我干什么。
　　“我刚到家。”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下吧。”
　　我答应了，快速换了身衣服下了楼。
　　“你怎么不进来？”我打开楼下的大门，发现他就站在一旁，也不进来，等到我走到他身边闻到了一丝烟味便反应了过来。
　　旭霖笑笑：“你这头发不吹就下来？”
　　“不是你突然来找我么？”我皱眉，“说吧，什么事儿？不能在电话里说。”
　　“给你。”旭霖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还有一小盒牛奶。
　　我眯着眼，没有搞清楚他的意思。
　　“上次林书简的事情，毕竟是我推的你。我心里过意不去。”旭霖难得地不自然，“当赔礼道歉了。”
　　我愣了愣，最后接过了那个盒子还有那小盒牛奶，是温热的。
　　“你赶快回去把头吹干了，牛奶喝了，早点睡。”旭霖摸着后脑勺，仍旧是那样的不自在。
　　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喊住了他：“你愿意陪我聊聊么？”

　　汉斯和邱童的婚礼并不大，倒是挺温馨的。汉斯的家室显赫，从邱童带着些烦恼的脸上也不难看出她在汉斯父母那里估计是没少吃苦头。汉斯的父母见到我的时候仍旧是十分的客气，其实我和汉斯分开之后，他们还是常常会邀请和他们一起吃个晚餐之类的，只不过我公开要结婚之后，大家也都带着分寸地减少了往来。
　　“妮基！”汉斯的母亲贝在我刚和旭霖坐下的时候便走了过来和我聊了起来。
　　我摆起笑脸：“嗨，贝。”
　　贝给了我一个拥抱之后，眼睛扫到了旭霖身上。
　　“这是肖恩。”我介绍。
　　贝很优雅地和旭霖问过好之后，重新握住了我的手：“你们的婚礼我实在是赶不回来，太抱歉了。回来之后，我一直让汉斯约你，他也没有了后话。”
　　“刚刚返工，实在太忙了。”我解释，“礼物我收到啦，我才是要谢谢你呢。”
　　“我听说了，你到凯文底下工作了？”贝笑着换了个话题，她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个名气不小，毕竟是名媛，很多设计师都想巴结她，却被她挑剔的目光拒绝得连接近都接近得提心吊胆。
　　“也不是工作，算是学习吧。”
　　“你的第一件作品，我可是很期待呢。”贝眯起眼睛，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谢谢你，贝。”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贝的时候，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典型的婉约派美女，虽然从杂志上的品论看来，她人很苛刻，但她的意见都很中肯也是句句在理。以至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很温柔不带任何刺的语句让紧张的我渐渐地轻松起来。
　　“我怎么觉得她还是认准了你呢？儿媳妇。”贝离开之后，旭霖笑着调侃。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料想到他对我的嘲讽，毕竟昨天晚上闹得有些尴尬，今天早上起来之后，我和他都没有再提过这事儿：“你别占我便宜。”
　　“邱童但凡有能有些背景都不至于被这个婆婆踩着。”旭霖忽地冷冷地评论。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了贝和其他人交谈的方向，笑了笑：“就是说。”
　　“她当时知道你爸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但其实对她来说不过也就是个新贵。”
　　旭霖勾了勾嘴角没有再做评论。
　　婚礼快开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入口进来，竟然是塞谬尔。他和贝简单地打过招呼之后，径直在我身旁坐下来。
　　“你怎么来了？”塞谬尔在我十分惊讶的时候先开口问我。
　　“我和他们是大学同学。”我想塞谬尔会来这里的理由不是因为贝的关系就是邱童的婚纱吧，便也再没有多问。忽地，我意识到了身旁的旭霖正用着有些敌意的目光看着我们：“塞谬尔，这是肖恩，我丈夫。”
　　塞谬尔很少见地友好地伸出手到招呼，旭霖也就很友好地回应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但我并没有太在意。当音乐想起，邱童的出现证实了我的猜想，她身上的那套婚纱，毫无疑问地是出自塞谬尔之手。
　　进行曲之后，我悄悄地凑到塞谬尔身边嘀咕：“裙摆和缩身的比例花了心思啊。”
　　“新娘不高，改了好几次。”
　　“如此上心？”
　　塞缪尔被我逗笑了，耸耸肩：“估计贝是想整新娘，每次试一次都总是觉着和新娘不搭。”
　　“太幼稚了吧？”
　　塞缪尔挑眉：“能有什么办法？估计不太喜欢这个新娘吧，我倒是觉着这位小姐的脾气真的很好，女儿也很可爱。”
　　“难得见你夸人。”
　　他扭过头，打量了我的穿着：“你昨天那一身也不错。”
　　我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他到底还是夸的是自己的设计。我们没有继续聊下去，因为一旁的旭霖似乎误会了什么似的，搂住我腰的手硬是将我和塞谬尔之间的距离拉开了许多我。我瞪了他一眼，却没想到迎上他愤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