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35、三十五

　　钉子很讲义气地在把其他人送走后，替我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旭霖抗回了家。我简单安顿好旭霖之，下楼给他倒了杯水。
　　“谢谢你了。”
　　钉子接过杯子，笑了笑：“毕竟他醉成这样我还是有责任的嘛。”
　　这群人里，我想也就只有钉子和我相对来说比较熟悉一些了：“婚礼的事情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旭霖什么都安排好了，但我家人那边实在走不开，他才取消了。”
　　钉子喝了口水后，将杯子放到了桌上：“没事，你别往心里去。我们都是闹着玩的，你们都那么忙难得回来再安排着一场根本休息不了。而且我们这帮人正经场合也呆不久。”
　　我笑了笑，对上了钉子的憨笑。
　　“他当时和我说你们要结婚我还不信呢，直到看到新闻才确定是真的。”钉子顿了顿，“他这人吧有时候看起来是挺不正经的，但人品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就有时候理性思维会占上风，你可别老是迁就着他。如果他惹你生气了，哥们几个绝对帮你处理他。”
　　“你这话听的倒像是我娘家了。”我打趣着。
　　钉子憨笑，突然想是想起什么皱起了眉头：“对了，我知道旭霖会处理好，李贞薇这个人不简单，所以自己一定还是要小心，不要有正面冲突。”
　　我晃了神：“嗯？”
　　“我也只见过她一次，旭霖出国前本送行呢，突然出现。有意无意私下对阎嘉欣说了些很不好听的。”
　　“她那么冲动？”
　　钉子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毕竟聚会什么的他从来都没有带她来过，自己找着来了看到清一色男人就那么一个阎嘉欣，才变成了攻击对象。不过她这人、这么说可能不太好，我总觉得她精神有点问题。”
　　我挑眉没有评论，只是当他提到阎嘉欣的时候，眼里过于强烈的情绪让我突然回忆起来先前在宴席上他和阎嘉欣的互动。
　　“那我先回去了，那小子醒了让他好好反省。”钉子简单地交代了声，便准备走了。
　　“钉子。”我喊住了穿好鞋的他，“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阎嘉欣？”
　　“什么？”
　　“你在她身边守了这么多年，就没有想过告诉她你的心意吗？”
　　“你……”钉子带着好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大概是我越界了：“不好意思，钉子。我也只是想起来高中时候的事情瞎猜猜……抱歉，太晚了，是我说了胡话。”
　　钉子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打开了门：“语甄，世界上有那么多种爱一个人的方式，既然我和你选择了同一种，我想原因是什么，你也知道的吧。”
　　他的回答让我琢磨了很久却还是迟迟想不出答案。
　　我重新回到房间看旭霖情况的时候，发现他估计是嫌热将被子全部都踢开了。我刚想给他盖上，手碰到的那瞬间就被他抓住了：“别走……好不好？”
　　我低头望着他闭着的双眼，应该是做梦了。他的力道不小，我只得在床沿上坐下，他顺着我的动作凑了过来，靠在我的怀里，呢喃着什么我听不懂。
　　他这幅可爱的样子让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只要他在我身边、不管目的是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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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霖的生物钟一直是我很佩服的一件事，因为不管前一天忙到多晚，无论如何都不会像我一样一觉睡到大中午。
　　这些天的闲置倒是将我的作息彻底调得正常了，天刚刚凉就自然醒了。想着还早，便顺手煮了一锅醒酒汤。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旭霖一脸疲惫地在餐桌前坐下，呆滞地望着面前的汤。
　　我递去汤匙，：“没比你早多久……胃难受么？”
　　旭霖的胃是老毛病了，每次宿醉的第二天都会揪心地疼。他摇摇头，让我也坐了下来：“我们晚上不用去我爸那儿了。”
　　“怎么了？”我疑惑。
　　“没什么，”他一副不想说的样子，我也没有再继续问，“昨天钉子送我们回来的？”
　　“嗯，把你抬上去后就离开了。”
　　旭霖晃了神久久都没有动，他苍白的脸色还是让我觉得不太放心，刚想起身去找药，他轻轻拉了拉我的手：“我没事，只是缓一缓。”
　　随后便立刻打起精神，拿起了汤匙：“不年轻了，还这么没分寸。”
　　旭霖勾了勾嘴角，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对了，我只是好奇。”我抿了抿嘴，身子向前倾斜，“钉子的事情，阎嘉欣知道么？”
　　旭霖抬起头看了眼我：“你觉得呢？”
　　我耸耸肩：“很难说啊，这些年我都没有跟他们怎么来往过。”
　　“一把火在你旁边烧，总不可能感受不到吧。”旭霖喝着汤，语气很轻。
　　“那也这么多年了。你说以前因为罗衡吧钉子不愿意跨过去，但毕竟过去了这么就了都。”
　　“他们俩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操心吧。”旭霖微微叹气，“今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本还想继续打听钉子和阎嘉欣的事情，但看旭霖这转换话题的速度，估计是不想讲了，便开始认真思考他的问题。这些天的行程几乎都是他在定，除了见见老朋友之外，我们好像也只是四处逛逛、一天就那么过去了。许久：“看电影么？昨天回来的时候看到以前电影重置的海报了。”
　　“后街那儿？”我点点头，“行。”
　　旭霖应着笑了起来：“干什么？这个表情。”
　　他摆摆手：“穿暖和一点，听说要下雪了。”

　　高中时期的后街几乎就是我们所有人周末必去的地方，小摊、零食店、咖啡店还有电影院我们都是常客。离开之后，我想我最想念的还是这里晚上夜市时候的叫卖声还有喧闹的人群。
　　“这翻新完后真的不一样了。”我跟着旭霖的步子进了放映室，小声地在他耳边嘀咕。
　　“去年换了个老板，说是为了新气象重新整修了一遍。”旭霖正说着，忽然牵住我的手，“台阶。”
　　“那新老板估计对这还是有感情。”
　　“你指人家没拆？”我应了声，“大概是的了，毕竟隔壁的商业圈也起来了，什么都有，还愿意这么投资。”
　　旭霖和我特意选了个稍微靠后排些的位置，直到电影开场，我们前面的座位都还是很空。不、应该是说只有我和旭霖，完全像是包场了的样子。
　　片子是高中时很火的一部校园片，关于一场单恋的故事，虽然在高中时候这样的一部片子很流行，但真正离开校园之后才会意识到那个时候的期望是多么的天真。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决定重置，换了年轻的演员班底、用着同样的故事脉络。
　　大概……是为了让我们这些旧人可以回忆起那些被写入了剧本里的记忆吧。
　　当故事的男女主人公没有考上过同一所大学而闹着别扭，女主哭着想要挽留男生的时候，我听见后排突然传来一声唾弃。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是穿着工装的管理人员：“这男的也太没担当了。”
　　我回过头来，正巧对上了旭霖的视线。
　　许久：“你真的不打算再追回苏昕了吗？”
　　旭霖扭过头，有些意外。
　　“我是说认真的，你想要气她，我不觉得我有任何作用。”
　　“你想什么呢？”
　　“我只是觉得你再不动手，就不会有机会了。”旭霖紧盯着我的眼神让我越发地紧张。
　　他忽地凑近我落下一吻，语气轻松道：“我和你这么一直生活下去的可能性都比我回去找她的可能性高。懂了吗？”
　　后来的电影情节是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再留意了，一直琢磨着他的那句话。如果要说每当旭霖看向苏昕的那眼神里没了什么，我好像真的相信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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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文语甄。”我从电影院出来之后就没敢看过旭霖的眼睛，“还在想苏昕的事情？”
　　我像是被人捉到小辫子一般，连忙摇头否认。
　　旭霖重新牵住我，将我拉回到他跟前：“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感觉，这段时间生活挺好的、监狱蹲起来好像还蛮有趣的。不过，就像我们当初说的如果你看到适合的随时甩掉我。”
　　我看到合适的随时甩掉你，那是不是你看到合适的也可以随手将我丢掉？
　　“是挺有趣的。”我夹杂些讽刺，“席旭霖，你真的……”太残忍了。我甩开他的手憋着一股气往人群里走。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当旭霖说起这样的生活挺好的时候，我心里有的只是难受。如果他说的挺好的是利用我去处理这些曾经的感情和这些人，我明明应该不在乎的才对。可是为什么现在只觉得堵得慌。
　　从他提结婚到现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也让我的生活轨道彻底转了个弯，每当看着旭霖还有回来之后的这一切，这场梦被编织得太过完整。他的在乎和他的真心、我该最了解的才是。
　　当我总算有点冷静下来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是跟着人群往前涌。我最终很努力地挤到了一旁的小巷里，才停下了脚步。我刚刚甩开旭霖的时候太过冲动，望着眼前窜动的人流，一阵无助感突然袭来。
　　“文语甄！”是旭霖。
　　他几步跨过人潮向我走来，然后将我拥入了怀里。我没有吭声，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
　　大概是从那一刻开始，我才明白这样的婚姻对我来说根本就是罂粟，将我心甘情愿地困在了这样一场美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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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因为男主的事情其实还是会感到委屈的
再加上回来之后碰到的都是男主世界里的人就还是会觉得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