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十年》鱼干姜

122、一百二十二

　　“你不觉得关于你男人的舆论也太过故意了吗？就像有人挑起似的。”他顿了顿，“他手上的一个项目为了让普鲁托他们帮忙可以说是直接让了出去，这可让董事会那帮人逮到了话柄，虽然说不是个什么重要的项目，但毕竟P药业的事情那些人可是输了，有这么个机会当然要好好利用。”
　　文森特眼里的严肃让我反应过来他是认真地想要给我建议。
　　“他们年底这改选可玄了，毕竟你现在是股东，才会这么唱衰他，到时候改选会气势上肯定就会弱了些。而且说到底，凯文和你的桃色新闻也是人人都知道的，但你和你男人之间的拉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未知数，所以了，想把你塑造成一个强势的人、你男人就是个连女人都玩不过的……废物？”
　　“文森特，你礼貌呢？”我瞪着他。
　　他挑挑眉站直了身子：“你是没听到那些老家伙的原话，我已经说的够礼貌了。”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头越发疼了起来。
　　“我呢，有个小建议能帮你解决，至于怎么选择就是你了。”他看我想要赶他的样子，立刻说了下去，“我和你，就我们两个一起出去玩一趟，拍些照片，让我的人露给那帮人。你这边再把离婚的消息放出去，那些人至少也会为了你们平分的股份收敛些。”
　　“文森特，你……”
　　“你要是全权支持他当然也是可以，但就算是这样你男人的票也还没有到大多数。董事会里有些听风就是雨的，可不敢把票堵到一个未知数上。他们才懒得管你们之间是好是坏，是好，你的那些花边可算是真的致命，是坏，你男人的执行权总归能拿的回去。”文森特摆摆手：“但你也别担心，我手上还有你男人跟那位舒小姐的照片，就算你男人真的要用这个来告你和我，你也有谈判的余地。”
　　“你疯也要有个度。”
　　“我怎么就疯了？”文森特露出了个无辜的表情，“大小姐，我西部那个救命的案子还跟你们家集团绑着呢，总不能害你吧？而且，你来做这个感情里的恶人，和你之前的名声相比，也不是什么新闻了。你反正也不会在意，不是吗？”
　　安静。
　　“罢了，我还是直接说了。”文森特撇撇嘴，收敛些了玩笑，“你男人P药业的案子的确是拿下了，但真正执行起来要走的路还远着。这东西虽然我们从开始就已经注定吃不下来，但也不能因为你男人的无能白白给了汉斯他们。”
　　文森特的这番话恰到好处地将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利益链剖析清楚，明明前几年和旭霖还那么不对付，最后因为利益还是吞下了这口气，给曾经的朋友落下这块石头。当然，他们是否是真的朋友……这点我是否认的。
　　“行了，你可以再考虑看看。”文森特似乎是看我想明白了就没有再多做停留，“不过，我手里你男人和舒小姐的事情直接甩出去也可以管点用，对你不太友好罢了。”

　　“席太太，这些是今天的信件。”门卫小哥很礼貌地将一沓信件整理好递给我，“然后这一封是我代签字的，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和我说。”
　　我接过信件后留意了眼他说的那个文件：“辛苦你了。”
　　门卫小哥带着最热情的笑容替我关上了门，下一刻家里的安静毫无防备地袭击了我。摸着那份被打着星号的文件袋、还有上面的身份局的寄信地址，我不免出了神。
　　文森特说的那些虽然听起来很疯，但的确会是一个解法。这样结婚之后的股权转让加上我和旭霖并没有签婚前协议，结果最差也会是一个平分，而且执行权本来就在旭霖手上，的确算的上是一个好的保障了。就算我现在把所有的股权转让给旭霖，先不说他会不会收，我和凯文从前的这些消息还是会带来不小的影响。只是、文语甄，你真的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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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基，你真的要做好准备了。”詹妮弗看着我递给她的账目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欧诺顿他们也太流氓了，趁着凯文的案子重新开档案拿旧账。”
　　我扶着额头，头很疼，虽然知道他们回来，但没想到会这么无耻：“一百五十万的回流账号又变动了，那二十万我算是找到了，只要伯克斯先生签字就行。但可怕的是，剩余的一百三十万原来的账号全部更过了。”
　　“什么？”詹妮弗从身后的保险柜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快速地翻找着，试图找到先前对应的外流账号，“这他们是疯了吧？明明和凯文的官司都输了，为了这一百五十万……太不要脸了也。他们家随便一年开销都不止这么点。”
　　我听着詹妮弗的讽刺倒是笑了出来：“所以这边几个账户信息还是要麻烦你一次了，酬劳这边你看着更新一份协议，发给我就行。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使绊子，肯定是手里有什么，但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会选择怎么来。”
　　詹妮弗望着眼前的账目，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长叹了口气后才摘下眼镜：“好，我一定找到。酬劳这边你不用担心，要是年底你想要多给我些礼品卡我会很乐意解释的。”
　　詹妮弗虽然大不了我几岁，但每每看着她的时候总会很安心：“谢谢。等着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度假吧。我请客。”
　　“好呀！我今年还想着去阿拉斯加呢，温蒂要回一趟曼谷，我也不太好跟着回去。正好！还是你想让肖恩一起？我可以问问看我弟弟。”
　　我听着她语气里的期待，低下了头，许久：“有件事……詹妮，我想麻烦你一下。”

　　账目上的变动让我不得不警惕起来，但我不明白的是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更改账目的举动。我虽然不是大股东，但仍旧是有权限的，这到最后年底的时候不还是白用功么？而且只要我能够拿到最新的账目，再加上我是没有交易记录的，欧文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啊……抱歉。”我过转角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转身来的人，差点撞了上去。
　　“没事。”竟然是舒奕，她确认是我后几乎是和我同步的无奈，“这城市是真的小。”
　　我淡淡地笑了笑，看她没什么事刚准备转身走，就被她喊住了。
　　正当我疑惑着的时候，她带着些愤怒的语气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商业写字楼里还是能听得很清楚：“文语甄，你真的不准备做点什么吗？花边消息对于你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对于肖恩来说是带有致命的风险的。你这么放任事情发酵，对得起他用整个冰岛的案子换来的太平么？”
　　舒奕眼神里的凶狠一时之间让我有些晃了神，说起来，这件事我好像还没跟他道过谢：“他做决定的时候就一定会想到这样的后果，你如果对决策有意见，不应该找我。”
　　虽说不是故意的，但想起那天舒奕穿着浴袍的场景，我的语气不免还是冷了些，她也因为我这样的淡漠冷笑了一声：“你是真的没有心。”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往来的人群里不免有人因为我和舒奕两个人站在原地久久不动来了来了些兴趣，我重新戴上了墨镜，藏起了些情绪。
　　“挥霍着着肖恩对你关于孩子的愧疚，是会遭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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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么呢？”因为塞缪尔的人气，就算是课结束之后，许多学生几乎是排着队地来跟他打招呼和请教，所以当我们从教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夕阳下的校园得到了难得的安静，他问我愿不愿意陪他逛一逛，我想着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冬天的脚步渐渐近了，路两旁的枫叶开始了他们新一阶段的心声，我裹紧了些自己：“没什么。就是觉得很久没有这么安静过了。”
　　塞缪尔淡淡地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这阵子我和他都很忙，也因为凯文的事情，塞缪尔临时被工作室召回去坐镇，也是连轴转着。今天这样的日程倒是难得清闲了。
　　“对了，凯文结案的那天谢谢了。”我低着头，望着脚边的落叶。
　　“你还没走出来、是吗？”塞缪尔沉默片刻，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一个没注意撞上了他，“抱歉，我不是故意停下的。”
　　他转身想要上手检查，但意识到有些不妥，手就那么悬在空中了片刻，收了回去：“没事。”
　　“我前几天整理那天派对照片的时候，手机正好推送了一年前那位艺术家的展览。”塞缪尔注意到了路边的长椅，眼神询问了我后，便坐下了，“你是恨肖恩还是自己？”
　　“大概是肖恩吧、又或者那位李小姐。”我勾了勾嘴角。
　　“那看来是恨自己了。”塞缪尔微微向后仰了些，眼神里带着笃定，我笑着晃了晃脑袋，不介意他这样的戳穿，“你和肖恩好好谈过吗？”
　　我没吭声，用这样的沉默算是给他了一个回答。
　　“妮基，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太在乎他人的想法和感受了？”塞缪尔顿了顿。
　　他这样的评价我倒不认可：“如果我在乎，这些年外头疯言冷语的嘲讽我还能让他们发酵了？”
　　“你也说了是外头。我想说的是你在乎的人。”塞缪尔从来都不介意我言语里的防备，我想我们在某些程度上真的很像，“所以很多事情上，你从来都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这样的习惯说好听了是谦卑，但说难听了，那就是对自己太过苛刻。”
　　“说难听……苛刻。”我重复着笑了出来，“你这用词太婉转了。”
　　塞缪尔随即也笑了出来：“毕竟是向你学习。”
　　我摆摆手，让他停止再继续损我。
　　“谁都有情绪化的权利，但逃避是绝对不能解决问题的。”
　　“但逃避……”
　　咔嚓——
　　“那个人是不是从我们出来就跟着我们？”我余光瞥见了跟在我们身后的一个学生模样的人。
　　塞缪尔沉下声线应了：“你认识么？”
　　我皱着眉头，好像是有点印象“我得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