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喜欢你(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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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的雨飘洒了一个晚上，三十一街的上空在翌晨呈现出一片晴朗。
天气并不冷，可是，因为已经是秋季的缘故，街边的雪糕摊很快就会从人们眼前消失，这很自然的导致不少孩子——特别是那些喜欢甜品的女孩——心中萌生出许多失落。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刺骨的寒风来临之前品尝最后一次甜蜜的冰凉成为了许多小女生最为执着的事情，而对于这种浪漫的理由，是没有人可以反驳的。
大约早上十点钟的时候，一个抱着熊宝宝玩偶的小淑女捧着冰淇凌筒在摊边的石板上小心扫出一小块地方坐下休息，由于某个家伙迟迟不出现，她傻傻地等了很久，以致于脚都有些疼了。
“难得的好天气，却总是有让人心情不快的事情发生，特别是那种话也不说一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家伙，实在是让人无法原谅。”她如此批评说，同时又对着怀中的玩偶甜甜一笑：“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既然他不肯来，我们就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唔……我们把他的冰淇凌解决掉怎么样？”
“这个主意太棒了！”
“可是我不喜欢吃冰淇凌呀！”
“啊，那可是真是麻烦的事情！好吧……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说起来这不过是一段自编自导的对话，但对于这个小女生而言却已是充足的理由，伸出舌头舔了舔，冰冰凉凉的甜蜜在嘴中化开，典子满足地眯起眼睛，再抬起头，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她终于发现了那一束气球。
七个，或者八个……颜色各异的气球被扎成一束，且不知什么开始就已经飘荡在三十一街的上空——这并不奇怪，或许只是哪个小孩的恶作剧——而让人在意的是，那气球的底部，线的末端……
似乎有什么东西悬挂着。
“那是……”小淑女的眼睛眯得更加厉害，她的视线紧紧锁定不放，但可惜距离实在太远，且越来越远，过了一会，连同悬挂着的东西一起，那束气球也终于成为视野尽头的一个黑色小点了。
“我看不清楚……”到这时，小女孩终于喃喃说道，然后她将怀里的玩偶举了起来。“奇拉拉你呢？”
“……唔，我也看不清！”
“也许是气球信？我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在气球下面系一封信，那样就可以认识许多远方的朋友……”女孩对玩偶说，但很快又自己推翻了这个判断。“唔，我想不是，如果只是信的话，就不需要那么多的气球。那东西看起来可不轻……”
仿佛印证着她的判断，话刚说完，那气球的丝线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散开，下面悬吊着的东西也因此飞速朝着地面坠了下去，看到这一幕，地面上的小女孩也忍不住“呀”一声站起并叫了起来。
所谓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或许就是这样在无意识间产生的：在典子站起身之前，街道的另一旁有个男孩正飞奔而来，而就在她站起的瞬间，那人又恰恰到了跟前，无论是因为典子没有留心，或者那人来不及停步，总之，只听见两声惊呼，一男一女便这样重重撞上了。
“你这个……”那男孩在地上打了滚，但看起来并没有受多大伤害，过了一会，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他终于站起，等回过头，望向典子的眼神明显夹杂着愤怒。
“带眼一点！”那人埋怨说。
“对，对不起……”典子自知理亏，连连后退，等退了几步，才发现更为严重的悲剧——她的小甜品原本就握在手中，但随着那一下冲撞，却早已在慌乱中落到了地上。
“我的，我的冰淇凌……”
“哼！”对面，男孩看了地上的污迹一眼，冷冷说道：“好了，一人退一步，这件事我不再追究，那么，再见吧。”
“可是，可是……”典子话语中几近带着哭腔。
男孩皱了皱眉，似乎对眼下被缠上的局面颇为不满，他盯着典子，眼珠转了转，接着，又慢慢走上前去，手伸了出来，不是友善，而是用力一推。
“啊！”又一声叫喊，却不是典子发出的——就在那男孩的手快要碰触到小姑娘的瞬间，另一个男孩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他飞快扑上，抱住前一个男孩的腰，再两个人一起滚了开去。
“以太！”典子看得真切，那新出现的男孩正是自己的哥哥，急忙叫道。
“想欺负我妹妹？”将男孩扑到，再一个翻身骑在对方身上，以太扬起拳头厉声说：“看来你得好好认识一下这一区谁是不该惹的人。”
“谁欺负了？”被压着的男孩回嘴。“明明就是那小丫头自己站起来挡着我的路！”
“嘿，我向你道歉。”以太死死按住对方。“我的妹妹也道过歉吧，那件事双方各有不对，我就不追究。可是你态度恶劣，这可不好。眼下的问题是，你弄脏了我妹妹的冰淇凌，还有我的，除非你赔，否则绝不饶你。”
“你们别打架！”一旁的典子深知自己的哥哥只是护己心切，急忙喊道。“就这样算了吧！”
“目中无人的家伙该受点教训。”但以太却回头道：“至少他应该知道什么叫礼仪，啊……”
最后这一声不用说也知道是因为被压迫着的人的反抗。就在以太的回头的一刹那，倒在地上的孩子突然两手用力前推，虽然因为姿势的缘故力道并不大，效果却很明显：以太整个人向后倒开，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眨眼间形势逆转，原本倒在地上的男孩飞快地爬了起来。
但他没有追击，只是冷冷地又看了典子一眼，转过身，撒开腿逃远了。
“想教训人，结果自己被反教训了一顿。”不管怎么说，矛盾总算消失无形，典子走上前去，小心扶起自己的哥哥。“你刚才不会真得想让他赔冰淇凌吧？”
“他？冰淇凌？”不知道为什么，抬起头来的以太眼神恍惚。“你在说什么呀？”他愣愣看着典子，然后目光移动，落在地上早已化开的甜品上。“啊，那不是冰淇凌吗？典子，你说过今天要请我的，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你怎么会让它们掉在地上！”
“什么呀！”典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不会忘记了吧！那冰淇凌是刚才那人撞掉的呀！”
“什么那人？”
“就是刚才那个男孩呀！如果不是他推了你一下，你们现在说不定就要打起来了！”
“我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以太嘟囔着说。“我刚才只是不小心摔倒而已，可不是被人推的。典子，要撒谎的话，你应该编个好点的理由。”
“我没有撒谎！”典子大喊。“你不会真得全部忘记了吧！”
“好吧，就算你没有骗人！”以太耸了耸肩。“是有人把我撞倒，是有人把那些冰淇凌撞掉，这样总可以了吧。现在的问题在于，我身上的钱也不够再买多两个冰淇凌。唔……”他望了远处的天空一眼，随即又说。“你喜欢气球么？虽然冰淇凌我买不起，但要买气球还是足够的。”
“气球？”典子愣了一愣。“我要！”
“要两个！”她又说，同时将熊宝宝也举了起来。“我一个，奇拉拉一个！”
“奇拉拉的不就是你的吗？”以太转过身去大步向前。“好吧，两个就两个！”
“那个……”以太身后，对于刚才事情典子依然耿耿于怀。“你真得已经不记得了么？”
“什么？”
“就是……”典子正要开口，但只觉身后似乎有人猛力推了自己一下，她一个趔趄，等站稳，便看见哥哥正回过头来。
“你想说什么？”以太一脸的问号。
“不，没什么……”典子的脑中一片空白。“那个，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把冰淇凌弄掉了……”
“我早说过是这样！”以太拉起典子的手。“哪有什么奇怪的男孩。好了，我原谅你，现在，我们去买气球吧！”
“好！”典子开心地笑了起来。“要两个哦！”
“我知道，我知道！”
就这样，两兄妹手拉着手渐渐远去，而身后……
男孩只是微微一笑，随即也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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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自二百余米的高空直坠下来并不是什么让人害怕的事情，相反，耳旁阵阵风声令丝茉茉感到兴奋无比。
只是几秒钟的工夫目的地已近在眼前，借助微风，肩膀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二楼的窗台，发出“呛”的金属碰撞声，然后整个人便被弹进了屋子，再摔到地板上，这一次是后脑着地，轻轻的“噗”的一声。
“真是太有趣了！你知道吗？从天空望下看，街道就仿佛棋盘的分割线，而路上的行人也好像棋子那么一点点大！”刚刚结束的旅行现在回味起来依然趣味无穷，原地躺了一小会，丝茉茉终于一手捂着肩膀坐起。“特别是天上的好多居民，有乌鸦先生，有鸽子先生或者麻雀小姐，它们飞得比我还要高，真是太厉害了！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多找几个气球……哎呀，肩膀好像裂开了，唔，是断了吧？按照一般的说法，这个应该叫骨折？真有趣！真有趣！哎呀呀，可可罗，你在什么地方？我看不见你。哎呀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哪去了，可可罗，可可罗，帮帮我，我的眼睛掉了！”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丝茉茉更喜欢凡事亲历亲为，她很快就翻了个身开始在地上摸索，同时嘴里的话也没停：“哈！我很聪明吧！丝茉茉很聪明对吧！我竟然可以想到抓着气球到处旅行呢！唔，不过那也很麻烦啦，如果风向不对的话可能会越走越远……”手似乎碰触到了什么圆圆的物体。“哎呀呀，我找到了，找到了！”这么说着，便飞快地抓起，再塞进眼眶。“哈！果然是我的眼睛，现在我可以看见了！”
确认无误，再眨了眨眼，丝茉茉站了起来，这才看清楚室内的状况。
“哎呀呀……”脚边躺着一个少女，那正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不过从脖子上那五道鲜红的爪痕来看，“主人”二字多半要加上“曾经”来修饰，看到这种情形，丝茉茉略微一愣，语气也平缓了许多。“可可罗，你又杀人了。”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她要找的人——满身血迹的可可罗坐在尸体的那一边，抬起头问。
“因为我想你呀！”丝茉茉笑道：“我想你的，我最想你了，对我来说你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呢，嘿嘿……”顿了一顿，“不过实话说，本来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说起来，我运气真好，马克西尔不要我了，所以才无所事事……唔，这是好现象，我又可以像从前一样继续我的旅行，唔……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只是抓着气球漫无目的地到处乱飘，但昨天，不，大概是前天的时候我闻到了你的气味，也许不是气味，你知道，对我而言你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羁绊，按照一般的说法，这个叫羁绊吧？所以，我知道你在这儿，我感觉得到！我的运气真好，不是么？这几天风向正合适，所以我就来了！”
“你对能够离开马克西尔而感到开心我不意外。”可可罗想了想说:“但他会同意让你离开就很奇怪。我了解马克西尔，对他而言，你是很特别的存在。”再犹豫了一下，他才把话说完：“……比我更特别的存在。”
“因为有更特别的东西存在了。”丝茉茉不以为然地答道。“别难过，可可罗，你不是早就不再喜欢马克西尔了么？你自己也明白，对他而言我们不过是工具……唔，虽然他创造了你……哎呀呀，我又说了没意义的话。事情是这样，本来，我一直也在马克西尔身边，而他也确实很喜欢我，但有一天，有个女人来了。”
“女人？”
“对，女人！按照一般的说法应该算很漂亮吧。哼，实在没想到呢！按照一般的说法，马克西尔是那么的丑，就好象腐烂的木头。可是那女人却挺漂亮，唔……他们是情侣吗？我不知道，那女人大概有三十岁，可是按照一般的说法，马克西尔是个老家伙！”
“那是他侄女。”可可罗想了想终于明白。“我没有见过，却知道，马克西尔有个侄女住在十六街的另一头。大概十年前那个女人也曾经来过一次……说起来，她可以穿过十六街，倒是很不一般。”
“我不明白那有什么难！”丝茉茉嚷道：“在我看来，十六街的确很长，但只是长而已！如果是丝茉茉，只要花一点半点功夫就可以过去！”
“当然，你是不同的。”可可罗笑着说，“你接着说。”
“好的，亲爱的。”丝茉茉调皮地答道，“那女人和马克西尔说过些什么，唔……我不懂，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没有仔细听。但过了不久，又有一个人来，这次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他给了马克西尔一个小包裹，然后，又过了几天，马克西尔就有了新作品……但我想这和那两个人没有多大关系，因为马克西尔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创造的能力，所以我想，多半他们的到来只是给了他灵感和材料……嗯，怎么说好，马克西尔的创造物我认识许多，比如你，但这次有点不同。”
“……是完美！”她用夸张的语气接着说了下去。“太完美，实在太完美了！我必须说，无论是一般的眼光，还是我的眼光，那都是一件完美的作品……马克西尔很开心，我可以理解，他每天都和那新作品在一起，于是冷落了我，我就跑出来了。”
“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正确的。”丝茉茉隔着地板上的尸体对可可罗笑。“我见到了你，真开心，我真想从此以后都待在你身边，我是说，我真希望我们可以永远永远在一……”
丝茉茉的话没有说下去。
可可罗的手飞快地伸了出来，五根指头不知何时已变成了锋利的刀刃，他身形一闪，只是一瞬间人便已站在了丝茉茉身后。
“哎呀呀……”如同地上的尸体，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五道新鲜的裂口，但对丝茉茉而言她这似乎并不算什么。“按照一般的说法，我又被你杀了，不过这次运气真好，头没有断。”
“她也是因为说了类似的话吗？”扶着脑袋望了地上的女尸一眼，丝茉茉转过头——她的身体没动，只是头转了过来——问：“因为禁句？”
“你的脖子里有其他的东西。”可可罗没有回答，只是甩手让那五根刀刃“唰”一声收回体内。“我早就觉得奇怪，你的肩膀也是，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是爱呀！”丝茉茉笑了起来。“是爱，早在我觉醒之前就已经深深存在的爱意。”
“我可以像你一样。”她这么说，然后转过头去，抬手朝着地上女孩的手腕比划了几下，再看着新切开的口子兴奋地叫喊：“看，和你一模一样！很不错吧？”
“针？”可可罗看着对方的手。“我不明白。”
“我喜欢你。”丝茉茉同样甩手让钢针收回。“你知道，我们一样……不只是身体。”
“不过，有一点不同……”摸了摸头，她继续说：“我说不清楚，我觉得，那些并不是在骗人……你知道，五年，或者六年，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在寻找他们……那不同，可可罗，我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的过去，我没有办法想你恨马克西尔一样去恨他们，我一直在寻找，一直在寻找，从来也没有放弃……”
“然后，很意外，我找到了……就好像命运一般，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我看见了，虽然他们的样子已与过去不同，虽然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是我知道……”
“那是典子和以太……”
“……我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沉默了很久，丝茉茉的眼睛闭了起来。“我们不会永远再一起的，不是么？我会离开，你也会离开，可是只有今天，只有今天下午，我希望可以和你在一起……”
“按照一般的说法，这就是拥抱吧……”感觉到身后之人贴近，她说：“我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你知道的，按照一般的说法，这个时候应该……”
应该什么呢？丝茉茉没有说下去。她只是就这样靠在可可罗的怀抱里，再轻轻地唱起了歌来。
那歌的词句是这样的：
那首歌的歌词是这样：
沉沉入梦/在记忆的碎片里/寻找你的身影
漫无目的的在/天黑的街上/黑压压的人群中/唉声叹气
我心中尚存的你音容笑貌/行动的理由/我的呼吸与心跳
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也没有发生/爬出来/从垃圾堆里
我找着我希翼的东西/喜欢/喜欢/永恒不变的爱与温柔
漫不经心的开始弹奏/尸线一样漫不经心地弹奏
死沉的街道上/像风一样/象伤痕一样/像海潮声一样
我看着你/你看着我/从远方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从遥远的地方
我想念你/你想念我/你想念我/我想念你
超越了一切的语言/真高兴遇见你/我心里的空虚中仍然
隐藏着和你相遇而产生的喜悦
在内心的深处/看到好多好多面镜子/
上面写着：
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1.喜欢你(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