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记》绯月明

16、第 16 章

　　六月
　　肖柏为了帮助焱栀，动用相府的能力请求皇宫里的御医为他诊治。然而，御医们都摇摇头，束手无策。
　　小莘有点绝望。
　　但是老天有眼，六月的某一天，唐某来了。
　　他带着一位神秘的医师到了相府 。
　　全身都裹着黑色的衣裳，又带着一个面具的女人款步而来，她的眼睛，有股莫名的吸引力，看着她的眼睛，仿佛整个人都被她吸进去。
　　如果她摘下面具，小莘认为她一定是个极其美丽的女人。
　　绯月明——西晋国的神秘治眼医师。她的医术高超，唐浛坚定地告诉他们，焱栀的眼病一定医得好，不过，医病可以，但是要很多钱。就像唐浛为别人出谋划策收取银两一样，绯月明医得了眼睛，但是价钱方面，可能焱栀和小莘得目瞪口呆了。
　　小莘跪下祈求，“医师，求求你医好我的哥哥，我怎么样都可以，不管多少钱，我一定会给你。”
　　绯月明皱眉，她看一眼唐浛，唐浛领会，对小莘说，“你先别着急，医师自会替焱栀诊断。”
　　绯月明坐下来，用指探焱栀的脉门。又翻了翻焱栀的眼皮。
　　半晌，她点了点头，对他们说，“可以治好。”
　　小莘大喜过望。
　　不过绯月明告诉他们，治疗需花三天功夫，而且治疗期间，他们不得靠近。
　　焱栀的眼睛医得好，大家都很开心，不过，小莘又马上悲伤了，焱栀的眼睛，治疗需要花一笔不小的数目。
　　肖柏似乎看出来什么，安慰她，“小莘，你别发愁，焱栀他作为相府的死士，一切的金钱，丞相府会承担。”
　　唐浛笑道，“你们相府也挺大方的，本来，唐某还以为又要自掏腰包了，看来，这次只花了不多的钱，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划算。”
　　小莘噗嗤一下笑了，她有些惊讶，“唐公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哥哥眼疾复发，然后为我们找来了一位神秘的医师？”真是奇怪，面前这位唐公子，他似乎知道所有的事。
　　不过，他确实非常有钱，又厉害。
　　“这个，我得保密。”唐浛笑眯眯，“等我娶了你之后再告诉你。”
　　“唐公子，我没说要嫁给你。虽然，你确实对我很好，不过，因为哥哥的事，我一定会报答你。”
　　“怎么报答？”唐浛追问。
　　“我可以做你的随从。替你办事。”小莘自己想的。
　　“随从不行，夫人可以。”唐浛摇摇手指。
　　“唐公子，小莘喜欢的，是焱栀哥哥。”小莘坦白。
　　她从来都没有爱上过谁，除了焱栀。
　　可能她对焱栀的，不是爱情，只是亲情，可是亲情胜过了爱情。她是把亲情放在第一位的。
　　其他跟她见过的人，她对他们，也只是友情，像朋友一样，不谈爱情，只谈其它。
　　唐浛心里闪过一丝意念，他从探子那里获取的，是小莘师徒三人的资料。
　　小莘，是当今皇后的亲生女儿。
　　焱栀，小莘的父亲的杀人凶手的儿子。
　　焱旬，原太傅老头。
　　唐浛未把这些机密的事情泄露给小莘，恐怕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她焱栀哥哥的父亲所杀，心里不定是什么滋味。所以他瞒着她了。
　　焱栀的眼睛在绯月明的医治中恢复了不少，绯月明告诉他们，眼睛要完全恢复，还需静养一段时间。
　　小莘十分感激地看着绯月明，对她说，“谢谢姐姐。”
　　绯月明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转头对唐浛说道，“唐公子，你所要的我已经帮你实现了，我要走了。”
　　唐浛颔首，他也瞧了一眼小莘，对绯月明说，“我送你。”
　　于是两人一齐离开了相府。

　　七月
　　焱栀的眼病完全好了。
　　他要进宫去了。
　　在宫门外的时候，一辆尊贵的马车停了下来，里面走出一人，是那当今圣上的正宫——皇后娘娘。
　　皇后和焱栀同时看向对方。
　　焱栀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幕一幕的画面，他瞬间有些怔愣，画面里，对面的女人，她跪在地上猛磕头，请求那些血腥的人离开，可是他们还是没
　　有放过她的丈夫，而她的杀夫仇人，赫然便是自己的生身父亲。那时候，他还很小。
　　而皇后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这个人就是她的杀夫仇人。面前这人和那人是如此的相像。
　　皇后登时有些站立不稳，险些往地下倒去。幸好有侍女随侍在侧，堪堪稳住了她的身子。
　　虽然焱栀见过了皇后，不过上次是在晚上，黑
　　灯瞎火的，他都没有看清楚她的脸，今天看清楚了，焱栀也找回了记忆。不过这些记忆，却让他寝食难安，身心痛苦。为何会这样？
　　“你是苛政流？你怎么还活着？”皇后看着焱栀的眼睛，忽然问道。
　　焱栀心里有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压着他。
　　他摇了摇头，他不是苛政流，而是苛政流的亲生儿子。
　　“那你是谁，你是怎么进宫的？”皇后再次追问。
　　“回皇后娘娘，我是皇上的带刀侍卫。”他没有把死士的真实身份告诉皇后，也没有承认自己是苛政流的儿子。
　　皇后脸色很难看，“当初我让皇上把你家满门抄斩，没想到你逃脱了，现在进皇宫是不是又要害我？”
　　满门抄斩？焱栀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后。
　　皇后见他如此，心里颤抖了一下，不过她还继续说道，“你一定是苛政流，不然，你怎么会那么像他！”
　　焱栀的心在滴血，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回答，“我是他的儿子。”
　　皇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眼珠子看着他。
　　焱栀想了想，说，“皇后也报过仇了，我们家满门抄斩，只剩下了我一个。”虽然事情过去很多年了，但是焱栀心里是很清楚的，连收养他的师傅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过，他始终不明白的是，他自己的亲爹为何要杀了皇后一家，而且那时候，对面的女人并不是皇后。
　　皇后激动地说道，“我就是想让你家成为卖国通敌的逆贼，所以我以皇后的身份，为我全家报了仇。”
　　原来如此。不过焱栀还是有些迷糊，为何自己的亲爹要杀了皇后一家。
　　他突然跪了下来，很郑重地说，“是我们家对不起皇后，皇后要打要骂，臣任由皇后处置。”
　　看对方如此态度，皇后叹气道，“罢了，我已经为我家族报过仇了，苛政流也死了，你虽是他的儿子，不过那时候你应该还很小，并不知道事情的缘由。”
　　“不过，你现在也是皇上的带刀侍卫，本宫就不追究过去的事了，只要你好好服侍皇上。”皇后软下心来。
　　不过，瞬间她又有点恼怒，“就因为你爹，我把我的女儿都弄丢了。你爹当初看上的是我，可是我听随父命嫁给了别人，谁知道你爹因为嫉妒，竟然把我全家都杀了。所以，你是我仇敌的儿子。”
　　就因为嫉妒。焱栀真的是心也在颤抖。他的父亲，原来是这样一个人。
　　然而皇后此次出宫寻找女儿，可见她还有一个最亲的人。他也想帮她找到女儿，就因为他为他爹的缘故愧疚极了。
　　可是，皇后的亲生女儿，到底在哪里？

　　小莘回沪阳城了。
　　唐浛也回沪阳城了。
　　小莘决定继续卖糖葫芦。
　　唐浛在小莘的对面，支起了一个烤肉铺。
　　小莘喊，“卖糖葫芦了，甜甜的糖葫芦，只卖八两一串，八两一串。”
　　与此同时，小温也拉扯着嗓子喊，“来，卖烤肉了，卖烤肉了。”可是，他的烤肉还没上到火炭上。
　　一个顾客走过来问，“我要买烤肉。多钱一串？”
　　小温瞧着坐在后面的唐浛，问，“公子，我们烤肉多钱一串？”
　　“八两。”
　　“会不会太便宜了？”小温问道。自家公子真是大方，卖烤肉八两一串，和小莘卖得糖葫芦的价钱一样了。
　　“就跟小莘卖得价钱一样。”唐浛吩咐道。他闲来无事，为了追求小莘，特意在她铺子对面租了一个铺子，她卖糖葫芦，他卖烤肉。
　　小莘卖得糖葫芦能跟烤肉的价钱相比吗？小温有些不情不愿。
　　顾客催道，“老板，我要的烤肉呢？”
　　“哦，我忘了，烤肉还没烤。”小温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他连忙将袋子里的肉串拿出来，然后放到烤肉架上。
　　一会儿之后，烤肉的香气四溢开来。烤肉的香味飘进小莘的鼻子里。
　　好香！小莘忍不住向对面瞧去。
　　只见小温满头大汗地烤着肉串。
　　而他的身后，则坐着唐公子。
　　小莘闻着香味，被勾起了食欲。她好想吃烤肉啊！她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唐公子悠哉游哉地坐在那里，脸上挂着一缕微笑。
　　小莘看他一眼，忽然之间有点想把他烤了吃了。
　　他就是故意的！他的烤肉铺不开在别的地方，而是开在了她的对面，烤肉的香味，勾起了她的馋虫。
　　对面的唐公子嘴角勾起一缕微笑，看着她，朝她勾勾手指。
　　小莘不由自主地离开自己的铺子，走了过去。
　　然而有好几个顾客蜂拥而上，纷纷买肉串吃。小莘被挤到了一边。
　　唐浛似乎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客人，而小温却满脸喜色，将烤好的肉串递给客人，并且收钱。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小温把肉串给卖完了。
　　顾客四散之后，小温高兴地对唐浛说，“公子，卖烤肉的生意不错，他们都喜欢吃我们的烤串。”
　　“小莘也喜欢。”唐浛说道，他从自己的坐的凳子旁边，还有最后一袋烤肉串，他拿起来递给小温，“给小莘姑娘烤几串。”
　　“我还以为卖完了。”小温说道。
　　“这是我特意留给小莘的。”唐浛说。他早就知道肉串会卖完，所以他事先留了一点下来。
　　于是小温再次烤起了肉串。
　　烤完后递给小莘。
　　小莘吃得津津有味，不过她有点想不通，她问唐浛，“为什么你总是出现在我面前，唐公子那么有钱，还需要卖烤肉挣钱吗？”
　　唐浛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瞧她，“为了能天天见到你，我的未来夫人。”

　　小莘卖糖葫芦，唐浛卖烤肉。
　　小莘和小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唐浛依旧如原来一样，坐在铺子的后面。
　　小温烤肉串。
　　买卖的人数还是只增不减，很多顾客都喜欢光临唐浛开的烤肉铺。
　　小温一边摸汗，一边烤肉，他不停地喊道，“大家别急，大家别急。”
　　等生意空下来的时候，小温高兴地对唐浛说，“公子，我们烤肉生意真是太好了，过不了多久，我们都可以开家烤肉店了。”
　　唐浛摇头，“如果开烤肉店，我就见不到小莘了。”
　　所以他又说，“就算生意很好，我都不开。”
　　小温听后有点失望。心里说，’小莘姑娘可真幸福，自家公子喜欢她，为了她都能这么下台面，做起烤肉铺的老板了’。
　　糖葫芦的生意不是很好，小莘见唐浛的烤肉铺生意爆好，有些羡慕。
　　每次唐浛给她留了几串，勾勾手指，说，’过来吃烤肉’。
　　小莘开心了，拿着卖糖葫芦挣得钱买烤肉吃了。
　　有一次她钱没有了。
　　所以唐浛勾勾手指，她也没有过去。
　　见她捏着空空的钱包，唐浛十分想笑，让小温递给她几串烤肉，然后对她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的烤肉你免费吃。”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唐浛卖起关子。
　　小莘不解，问道，“唐公子说得是什么条件？”
　　“你要喜欢我。”
　　小莘摇了摇头，告诉他，“我可以回报你，但不是喜欢你。”
　　“我好伤心呐。”唐浛的心情似乎有点低落。
　　“唐公子，你人那么好，而且长得很俊，肯定会有很多姑娘家喜欢你，你别伤心，如果我碰到了跟你相匹配的姑娘家，我还可以当你的红娘。”
　　“我不要，我不喜欢她们，我只喜欢你。只有小莘最和我匹配。”唐浛撒娇道。
　　小莘赧然，唐浛咯咯轻笑，“小莘，你别脸红呀！”
　　小莘的脸更加地红了。
　　唐浛把烤好的肉串递给小莘，很诚恳地告诉她，“小莘，你我都是未婚配的人，如果可以，我们可以结合在一起。”
　　小莘摇摇头，“唐公子，你确实很好，但是，我并未对你有什么感觉。你只是我的朋友。”
　　唐浛心下了然，他早知道小莘会如此。如果把焱栀的事情告诉她，她应该会犹豫吧。
　　反正也不急，他可以慢慢等。他为她做得，都是他自愿的。不管小莘会不会嫁给他，他至少也努力过了。
　　小莘吃了唐浛的肉串，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她把小温拉到一边，问，“唐公子喜欢吃什么？”
　　“我们家公子喜欢吃素，喜欢吃土豆。”小温告诉小莘。
　　小莘知道了。
　　她回家后，把焱旬种的土豆全部都从泥土里拔了出去。
　　拔完土豆后，她用一只大袋子装好，第二天，她背着那袋沉甸甸的土豆，下了山。
　　唐浛的烤肉铺依旧摆在她的对面，她走到他的铺子前，把一大袋土豆甩在地上，对唐浛说，“公子，这是送给你的。”
　　唐公子见那么一大袋土豆，哈哈笑了出来。
　　“很好，新鲜土豆。晚上煮了吃。”
　　小莘见他高兴，心里也不由得高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