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神的旨意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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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灵魂，是否真的有善恶两个极端。若真有两端，那这两端也应该是平衡的。可为何我在拷问自己：善意总是相似的，恶意却千奇百怪，失衡的灵魂怎样存于世间？
自诩正义的人，最终因对正义的错觉坠入泥潭。
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有谁错了吗？错误最初的源头早已不可寻觅，缠缠绕绕的纠葛之线把我们束缚在一张网上，剪不断，理还乱。
曾经我所不齿的的借口萦绕在我脑海里，错的不是我们，错的是这个人组成的世界… 是世界错了，是世界要让我们纠结在一起，诞生出苦涩。
破开弥业的胸口，抓住他冰冷的心脏，直至捏碎它的那一刻，我的手心意外地流过一丝暖意，但我无暇顾及这流于手心的感觉，我已筋疲力尽。
我们怎么会错了？我们只是被命运嘲弄的弃儿，别无选择。我知道，我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命运这样宏大的东西，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把握。我低头了，我认输了。逃不了的，逃不了的。
但是…
活着的时候命运可以玩弄我们，我是不是也可以选择主动脱离命运。
“同归于尽吧。大师，我累了。” 到了这一刻，我仍然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做出了最好的抉择，觉得自己做出了所谓的牺牲，即使坠入泥潭也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后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问吧。” 弥业似笑非笑。
“我和爸爸的那次车祸，是意外吗？” 耗尽灵魂中精神力的我身体逐渐透明，“难道也是你…”
“你觉得是，那就是。” 弥业扣住我的十指，“还不够，我说过，还不够。”
额头与手背上腐蚀的痕迹出现灼热的痛感，热流向全身发散，本要消散的身体重新凝聚，我落在弥业的臂弯处，他的右手托住我的后脑。那胸前被我捅出的洞口滴着鲜艳的血，望着骇人的空洞，我缓缓开口：“互不相欠了吧…”
弥业像感受不到痛苦，嘴角泛着浅浅的笑意，“翅膀折断，再也不能飞了。”
“什么意思…？” 我迷茫地望着他那总是高深莫测的脸，“你要折断我的手脚吗？”
“不能给我一个痛快吗？我已经痛不欲生了…”
“为什么要逃？” 弥业对我发问，“为什么总想逃走？能逃到哪里？”
“这个世界不好吗？你可以一直在这里，你想要的都会有，你的梦也可以继续做。难道…不好吗？”
我放声大笑，越笑越冷，瞪着眼睛吼道：“这不是美梦，这是地狱！”
用十足的劲推倒弥业，闭着眼睛撒腿就跑，横冲直撞不顾身后，不曾回头。
不知奔跑了多久，我终于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心中呼唤我，温和而又深沉的低语在黑暗中包裹着我的灵魂，带来了一束光明。
“徒弟…”
“徒弟…”
那宽大的手捧着我的脸，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对上的是鬼面修罗猩红的双眼，我不自觉地流下两行眼泪，扑在他的怀里号啕大哭，“对不起”三个字溶解在我哽咽的哭声里。
没有谁错了，可我却欠了还不清的债。我愿用我的性命换他们的，但我连交换的机会都没有，我不曾被赋予这样的资格。
愧疚的心情如滔天的洪水，我该如何面对眼前因我而失去现实生命的鬼面修罗。尽管我还没有恢复有关于他的记忆，铁打的事实却已不容许我继续逃避。
我抬起头用朦胧的眼睛看着他可怕的鬼面，他用手托着我的后脑勺摇摇头，手指着另一边。
我向那个方向看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湿润的眼睛里。
弥业果然遵守承诺，放了周锦。我想立刻爬起来到周锦边上看看他怎样了，手脚使不上力气险些摔倒。鬼面修罗将我横抱起来，一跃而起跨过两山之间的鸿沟，稳稳地落在另一处的山脊。
周锦的脚上还捆着炮哥机关翼上的绳索，我捏着铁索，这才发现似乎绳索的材质和捆住我们其他人的绳子有些不太一样。
“磁铁。” 阿萨辛说。他看我的表情有点异样。
“齐姐，你…” 扑棱蛾子接上阿萨辛的话，“鳄鱼的背上炸开一个口子，炮哥用机关翼的磁石把周锦吸出来的。”
“是吗…”
周锦的脸上有好几块被腐蚀的痕迹，分布在他的额头和右边的脸颊上。程江搂着周锦，嘴里叫唤着我听不大懂的a市本地方言。
周锦捡回一条命，太好了。
山下的江面漂着数不清的浮尸，雨停了，鳄鱼不见踪影。
“走。” 炮哥升起机关翼，破损的支架已经被他修理好。
机关翼承载着我们一行人，摇摇晃晃地飞向天际。洛道的黄色雾气已经被风浪吹散，但天空仍然如沉睡的野兽灰暗阴瑟，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怒吼。
扶着机关翼的栏杆，我回头遥望浮尸遍野的洛道，心里产生茫然又惆怅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神的旨意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