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庄生梦蝶，蝶梦庄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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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我…？”
鬼面修罗轻轻点头。
鲜血喷溅在我的脸上，我没能继续思考他这点头的意思，鬼面修罗的胸膛被禅杖捅穿，弥业悄无声息地挣脱了盾牌，走近站在鬼面修罗的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一直毫无波澜的脸上首次出现愠怒的神色。
“是我太小看你们。”
我们被从天而降的金钟罩罩住。
弥业的手切入鬼面修罗的后脑，将一团透明白光扯出一半，鬼面修罗像被定住了身子，跪在地上不加反抗。
我握住弥业的手腕，阻止他把这白光继续从鬼面修罗的身体中拿出，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是为什么！你究竟是谁！如果你的目标是我，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其他人了！”
“我是谁？” 弥业俯视我，“这重要吗？”
“自顾不暇，何必还问我是谁？” 弥业的脸上露出我不懂的怜悯。
忽然，一道紫光从弥业身下出现，像一条蜿蜒的长蛇缠绕弥业的身体将弥业锁住，弥业抬手想要扯断它们，手指却穿透了这些紫光。
脚下的大地表层飞出万千蝴蝶，五彩斑斓，蝴蝶停落在我们头顶的金钟罩内壳上啃食，金钟罩被啃出一个个窟窿，转眼间被啃食得像一张渔网，全是漏洞。
在我出神地看着这一切时，我的身体也开始被紫光缠绕，还有鬼面修罗也是，我与鬼面修罗被紫光绳索往后拉拽。
弥业的手里还抓着那团从鬼面修罗身体里拿出的白光，他冷笑一声，用力一捏，白光碎成渣沫。被紫光束缚在原地不能挣脱，弥业抬头，两眼闪出金光，金钟罩上的窟窿边缘也泛着金光自动修补。
蝴蝶被金光灼烧，越来越多的蝴蝶从地面飞出填补被灼烧的蝴蝶。
弥业的力量与蝴蝶的力量在金钟罩上相持，那些蝴蝶开始像细胞分裂一样无限制地分裂，一分为二，二分为三……很快，一个能成人能通过的大小洞口被蝴蝶啃食出来，从洞口外飞进来越来越多的蝴蝶。
我和失去意识的鬼面修罗被蝴蝶包围，簇拥着往洞口的地方去。
即将抵达洞口时，我往下回看寻找毒萝的踪迹，却见她的身体分裂成一只只细小的蝴蝶飞往弥业…
紫光蝴蝶如同点点星光布满天际形成一条如同银河的无边长桥，我和鬼面修罗落在蝴蝶长桥上，他静静躺着，无声无息。
我试图唤醒他，喊了三遍他的名字，他没有回应我。
蝴蝶长桥往天边的方向流动，我们被带到一株生长在云端之上的参天巨树附近，远远地，我便看见了靠坐在树干下的毒萝。
我走下蝴蝶长桥，来到毒萝面前，她靠着树干坐着，周身漂浮着光斑，看起来非常虚弱。
“你来了。” 她连说话的声音都轻飘飘地。
“嗯，我来了。” 我在她面前蹲下，捧起她低着的脸，她的右眼角有一只小小的蝴蝶纹印，“谢谢你，又救我一次。”
她轻轻弯起嘴角，“是我自己选的路，谈什么谢。”
“要的，谢谢你。” 我把她揽在我怀里，这一次，变成我抱着她，“我该把命还给你，才还得起你。”
“你的命，给我做什么。” 她在我的怀里蹭着，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记忆还是没有恢复，但是我已经看见了。” 我用手帮她梳头发，“那天车底下的那只猫…我是那只猫，对吗？”
她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在我的怀抱里抬头和我对视后才对我说：“你还是那个笨蛋，齐双。”
毒萝从我怀里起来，一个吻落在我的额头，“你是你。”
“我才是那只猫…齐双…”
毒萝在我惊诧的眼神中躺下，她把头枕在我的腿上，“欠你的恩情已经还了，不用等到下辈子再还。你在那个世界救我，我在这个世界还你。没什么不好的。”
“你不是要找你的师父吗？” 我摸着她的头。
“你还不明白吗，我是帮你找师父…” 毒萝闭上了眼睛，“一开始是我弄错了，是我弄错了。”
“那时候，我以为…我是你。我把自己的记忆和你这具身体的记忆弄乱了，我以为，我是你，以为我是你分裂的灵魂。”
“沉雾林，重新遇到你师父，他离开沉雾林的最后一刻，用精神力纠正了我的记忆。原来…我降维到你的小号建模上……”
“寂地深渊返航时……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师父…不用找了…他一直…一直在保护你…他没有被恶鬼侵蚀，他还是他…”
“师父…是谁…” 我说。
“你已经意识到了…何必再欺骗自己……鬼面修罗…鬼语无双……你们的名字…”
毒萝的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小声。
“齐双…”
“你的过去被那个人拿走了…那个和尚拿走了…如果找不回来，问你的师父吧，他会告诉你的…忘情水…是我喝的，不是你…降维…太痛苦了…在你的身体里，我和你的记忆交叠在一起，太痛苦了…我本想忘了你的记忆，可是好像药效不够，记忆反而混乱了…”
毒萝的手里出现那张人//////皮/////面具和四张毒人日记，“你师父的东西，还给你了…”
我接过这些东西，毒萝的身体开始越发透明。我把她揽到胸前，她眯着眼睛，“都怪你…给我取一个和你一样的名字…我才会弄错自己是谁…都怪你…”
“怪我，怪我。” 我抵着她的额头，“双双…”
毒萝伸出手捧我的脸，“最后一次了…”
“不…” 我想紧紧抱住她，却抱了个空，她在我的怀里散成光点，这些光点融入我的身体，我的脑海里出现不同的画面，是那些失去的部分记忆…是我操作这个毒萝小号玩游戏时的一部分记忆…
仰天泪流，两手空空，抓不住这些光团，也不能抗拒它们融入我的身体，带着我的一部分记忆和属于她的记忆似潮水涌来。
“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毒萝的声音在星空中传来，“去找那些可以帮你的人…我已经…不能再帮你了…”
我看着毒萝燃烧了自己的灵魂，将灵魂燃成昙花一现的绚烂凝聚最后的精神力…
我和鬼面修罗被蝴蝶星海包围，这些蝴蝶带着毒萝灵魂的温度，承载我们漂浮在浩瀚星河，哄我缓缓入睡。等我再度醒来时，我们已经来到了主城。
但这次不是广都镇，而是扬州城。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