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偶天成》葡萄糖酸丐

5、第5章

　　“它刚死不久，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死而复生。”叶砚说完，把围巾系在腰间，眨眼间已经移动到成嘉玉身后不远处的黑暗角落。

　　九寅看着身边轻微摇晃的树叶，飞身跟上，身形也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要处理掉吗？”蹲坐在一栋高层公寓楼顶围栏上的九寅，看着楼下行走而过的成嘉玉，问旁边的人。

　　寒风吹起围巾的流苏，叶砚抱臂站着，摇了摇头：“不，它暂且还不完全算是祸灵。”

　　九寅盯着马路上的人，在围栏上信步走着，“难怪闻不出它的气味。”

　　成嘉玉转过街角，走到对面，九寅也跟着纵身跃到对面，悄无声息。

　　公寓楼顶，叶砚跟着成嘉玉的步调，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像是两条平行线上的点，没有交集，却又彼此吸引。

　　成嘉玉直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他放慢脚步，抬头看了看周围高耸的建筑。

　　怀里的猫咪似乎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警觉起来，挣动着打探周围的动静。

　　“你乖一点，马上就到了。”成嘉玉安抚地顺着它的毛发，掖紧了校服，尽量往灯光亮的地方走。

　　九寅回到叶砚身边，两人隐在阴影里，继续跟踪。

　　“转生为祸灵最少需要两年时间，死后积怨越久转生后的能力越强，它死后不久便开始转生，而且能达到现在这样的能力……”九寅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它的灵敏和意识，不该出现在现在的它身上。

　　“有东西在帮它。”叶砚接着它的话道。

　　“很有可能，这几年，我们的动静不算小，但一直未遇到棘手的对手，而且这段时间，明显感觉它们转生的速度越来越快。它的出现，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吗？”九寅看着叶砚，神情有些担忧。

　　“或许它不知道，但它背后的东西，一定是有所计划的想让我们知道。”叶砚说完，侧头看了一眼旁边虚空的黑暗。

　　成嘉玉在清水巷口顿了一下，然后跨步绕过了巷子，走了条远路，叶砚敛了身形跟上。

　　五星级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内，乱得像刚被抢劫过，酒柜里的酒被扫劫一空，地上、沙发上散落着各色的酒瓶和凌乱的衣裳。

　　脂粉香味混合着腥甜，令人作呕。

　　内间大床上躺着因过度劳累而入睡的女人，薄被堪堪遮住臀部，凹凸有致的身形，皮肤上却是青紫一片。

　　洗浴间有缓缓的流水声，连阐□□着仰躺在偌大的浴缸里，追击的画面消失，他因刚才那个望向他的眼神而兴奋，直接饮尽了手中的一瓶威士忌。

　　“等我，宝贝。”

　　他浅笑着扬手扔了酒瓶，瓶身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他跨步出了浴池。

　　扯过一旁的浴巾围在腰间，他关了水轮头，如履平地般径直往床前走去。

　　他亲吻了一下女人的脸颊，拉过薄被给她盖好，然后去前厅把衣服捡起穿上，临走时轻轻带上了房门。

　　电梯直接下到地面一层，他路过前台的时候，嘱咐了一句：“早上九点送去一份早餐，钟小姐走了之后再去收拾。”

　　“是，连总。”前台经理恭敬回道。

　　前台的其他人员看到他下来，既兴奋又紧张，等到人走近了，却是连头也不敢抬。

　　连阐瞥到其中一个有些陌生的面孔，后退两步，回到台前。

　　他挑起那名员工胸前的工牌，微笑着问：“有些面生，第一天上班？”

　　“是……是的，总裁。”女生不敢抬头，紧张的红从脸蔓延到耳尖。

　　他看着她流畅的肩颈，姣好的侧颜，轻拍了拍她的肩，对着经理说道：“不错，招了个好门面。”

　　转头又对着那名女生说：“好好干。”

　　“是，是，总裁，我会努力的。”女生感觉到自己被夸赞，大着胆子抬眼想近距离看一眼这个同事口中近乎完美的老板。

　　却不想，他人已经往门口走了，只留下一个高挑挺拔的背影，经理在旁边恭送。

　　“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老板，你今天运气真好。”旁边的同事羡慕地说。

　　“是啊，我上了一个月才见过一面，哎呀，早知道今天妆化得更细致一些了。”另一位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地上下看了一眼旁边的这位新同事。

　　“你化得再精致，总裁也看不上，不吃你这个颜，哈哈……”她们在工位上调侃。

　　“去你的……”

　　刚才被夸的女生不理会她们的玩笑，轻轻嗅了一下空气中残留的木质辛香。

　　吃饱喝足，连阐开着跑车在夜风里驰骋，呼啸的引擎声转过一个又一个弯道。

　　成樊在沙发上等成嘉玉等得犯瞌睡，在他小鸡啄米地点了好几次头之后，终于是被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惊醒。

　　看着进来的人，他起身去迎：“怎么这么晚？”

　　“你怎么还没睡？”成嘉玉看着他爸，有些讶异地问。

　　成樊没有回他，紧了紧肩上披着的外套，去看他怀里的猫，“怎么样？严重吗？”

　　“嗯……不算太严重，先找个纸箱把它安置一下吧。”成嘉玉两只胳膊都麻了，不过还好猫不是很重，倒也不算太累。

　　成樊“嗯”了一声，去杂物间找了个大一点的纸箱，又在里面垫了好几层毛毯，犹豫着，把它放在了比较背风的客厅拐角。

　　成嘉玉弯腰放猫的时候，猫爪仍是勾着他的校服不放，他无奈叹了声气，好脾气地哄：“到家了，放心吧安全了。”

　　猫咪似是在思考他的话，眼神凝视着他，犹豫了一会才收了爪子，哼唧一声。

　　“它能吃些什么？”成樊看着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小猫，有些心疼。

　　“医生说尽量吃些流食，我看着买一些猫粮、奶粉吧，明天还要去换药，”成嘉玉看着校服上的血渍，“啧”了一声，“我先去洗澡。”

　　“嗯。”成樊对于这个小家伙有些手足无措，他蹲在纸箱边看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起身去了厨房。

　　十分钟后，成嘉玉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洗了澡之后，他觉得神清气爽，一身的晦气似乎都随着水流冲进了下水道。

　　“你干嘛？我晚上吃过了。”成嘉玉看着从厨房端着碗出来的人，不解地问。

　　“这是给咪咪吃的，你赶紧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成樊端着瓷碗，刚准备把碗放进纸箱就被一只手拦住了。

　　成嘉玉看着碗里像粥一样的肉丝面，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刚做完手术，现在还不能吃，明天早上再给它吃一点吧。”

　　“那……也行，你去睡吧，我收拾一下。”成樊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转身又进了厨房。

　　成嘉玉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继续擦着头发。

　　他蹲下身，把毛毯盖在猫的身上，摸了摸它的头说：“我去睡了，你晚上安分点。”

　　猫咪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没理会他。

　　成嘉玉不再管它，打了个哈欠，趿着拖鞋进了自己的房间。

　　成樊睡觉前也去看了一眼猫咪，见它睡得香便也没打扰。

　　等到关门声响起，小猫才探出头。

　　客厅里静静悄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点光亮。

　　它怕弄出声响，翻出纸箱的时候格外小心。

　　它身上包扎的伤口虽然狰狞，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活动，它仿佛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饿。

　　在厨房翻找了一会，它才在垃圾桶里找到刚才的肉丝面，入嘴还有些温热。

　　蹲在桶沿，它狼吞虎咽地吃完，为了不被发现，它把那些烂菜叶子搅和了，又故意弄了点在地上，伪装成老鼠来过的痕迹。

　　这样的老旧小区，老鼠是常客。

　　“走吧。”叶砚目睹了全部过程，看到它又翻进纸箱，便转身对旁边的九寅说道。

　　“你准备怎么做？”回去的路上，九寅问她。

　　“按兵不动，我们在明它在暗，先看看它想干什么。”叶砚说着，打了个哈欠。

　　九寅看着她略显疲惫的样子，叹了声气：“看来我们是时候需要一些帮手了，孤军奋战，力有不逮啊。”

　　叶砚解下围巾围在颈间，声音不似刚才那么杀伐果断：“时过境迁，现在只剩下你我，难道你还想把普通人卷进来？”

　　“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太辛苦，想帮你分担一些。”九寅讪讪道。

　　叶砚闻言，吁了声气：“我目前只恢复到六成，倘若真的是一个棘手的对手，恐怕……”

　　九寅难得看到她脸上这种表情，不禁笑道：“看到你这么不自信的样子，还是在三年前。”

　　叶砚笑笑没说话。

　　“三年，六成，已经比我预想的快了很多。”九寅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因为它知道，自从她被唤醒，这三年时间，她所经历的苦痛与折磨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从原本的肉身中重塑，要经历的是剥皮剜心的痛，更何况还要经受来自千万年前这个世间最纯粹的力量的洗礼。

　　它甚至不敢回忆那段时间她每次从归墟回来后濒临死亡的模样。

　　如果没有找到她，她这一生将会平静无波地安然度过。

　　但使命无法逃避和更改，也许这一世她可以避免，但总有一世，她需要肩负起责任。

　　为战而死，湮灭于天地，或许是她唯一的解脱，但九寅私心的不希望这件事再次发生。

　　“你先回去吧，我去看一下那些流浪猫。”叶砚想起什么，转了个弯往别处去了。

　　九寅还没来得及叮嘱她，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唉！操心劳碌的命。”

　　天气日渐寒冷，流浪猫事件的热度渐渐降了下去，清水巷里也不再有人讨论，仿佛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警察刚开始还会走访调查，慢慢却不了了之了。

　　成嘉玉因为破产，不得不找个兼职赚点零花钱，虽然成樊给他转过一笔不小的款，但他无功不受禄，只能死要面子活受罪。

　　小猫倒是恢复得很快，在家里已经能上蹿下跳找吃的，才过去四五天，成嘉玉看着它是越发圆润了。

　　明天就是周末，成嘉玉觉得他必须得找个兼职赚点零花钱了。

　　上午的大课间，胡北武原成嘉玉三人在操场和别的班打3v3，成嘉玉连进了好几个篮板之后，终于开口问胡北：“有没有什么未成年能做的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