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偶天成》葡萄糖酸丐

3、第3章

　　施宛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捂着心口平复心跳。

　　成嘉玉眉目微蹙，见她不说话，转身就走。

　　“等一下。”施宛看着他的背影，赶忙追上去。

　　“到底有什么事？”成嘉玉不想浪费时间，停住脚步，转身问。

　　“那个，我，”施宛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我可以帮你写英文检讨。”

　　“？”成嘉玉一头雾水，奇怪地看着她，“你就是为了这事跟了我一路？”

　　“嗯……”施宛迟疑地点了点头，低着头不敢看他。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成嘉玉似是看出什么，直言拒绝。

　　“为什么？你明明……”施宛不想打击他，咽下剩下的话。

　　“你还没吃午饭吧，赶紧去吃饭吧。”成嘉玉说完，也不等她回应，回身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施宛站在原地，有些懊恼也有些委屈。

　　成嘉玉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角，她不由得扯出一抹苦笑。

　　明明她已经鼓起最大的勇气迈出这一步，可是他根本看不上也不需要。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她笑自己，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天气由阴雨转为晴朗，正午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积水的路面，水洼波光粼粼，闪着细碎的光。

　　成嘉玉在清水巷附近徘徊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小鬼始终没有再出现。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多了。

　　看来是等不到人了，他有些失望地想，刚跨出一步就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裹紧校服往学校走。

　　不出意外，最后他还是拿百度东拼西凑的两百字，也被英语老师教育了近十分钟的时间，直到上课铃响。

　　“嘉哥，你现在怎么都不等我了？干啥都自己一个人，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小秘密了？”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武原一脸委屈地回身看着成嘉玉。

　　“……”

　　成嘉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来数学作业还没交。

　　他刚起身，武原就抓着他的胳膊，差点声泪俱下。

　　“你又要干嘛去？不行，这次怎么也要带上我。”

　　成嘉玉挑眉看着他，问道：“你真要去？”

　　“对！”武原坚定地点头。

　　“行吧，”成嘉玉耸了耸肩，慢悠悠地抽出习题册，“数学老师办公室，走吧？”

　　“啊？”武原看着习题册，尴尬地松了手，笑笑，“你，你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成嘉玉没回他，好笑地看着他，催促道：“走啊，一起。”

　　“不了不了，您自个去吧，”武原躬着身，做出请的手势，“一路走好嘞您。”

　　“傻雕。”成嘉玉笑了一声，拿书册拍了一下他的头，从后门出了教室。

　　办公室内，数学老师看着成嘉玉的作业，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成嘉玉背着手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这次的作业完成得还不错，虽然还是有几道题做错了，但比之前好了很多。”数学老师合上书册，侧着身子上下看了一眼边上的人。

　　“是你自己写的吗？”他问。

　　“有请教别人。”成嘉玉微垂着头，如实回答。

　　“会问就是好事，就怕什么都不问。下次再有不会的，也可以直接来问我，或者问方净，”数学老师说着，拿过保温杯喝了一口，“你呢，不是不会，就是懒，不好好学，这好好学起来，不也是个好苗子？下次模拟考，我希望能看到进步，回去吧。”

　　走廊上，成嘉玉想起方净就想翻白眼，请教他？那还不如请教那个小鬼。

　　不过，这老头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他有些疑惑。

　　看着成嘉玉完好无损地回到教室，武原赶忙凑过来问：“怎么样怎么样？老头没为难你吧？”

　　“没，他让我下次考好点，说可以多请教请教我们的数学课代表。”成嘉玉说着，在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方净的座位。

　　“可拉倒吧，他不害你就不错了，一个男的心眼小的跟什么似的。”武原嗤了一声。

　　成嘉玉不置可否，视线收回的时候，施宛正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后，她快速避开了视线。

　　“……”成嘉玉在心里无奈叹了声气。

　　平静无波地度过了一个下午，成嘉玉发现胡北自中午之后就没再来找过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武原让他不要在意，说少了他世界清净不少，是好事。

　　成嘉玉没理会他，准备发信息解释一下，却听到路过的同学在教室后门高声问：“成嘉玉，中午9班的篮球比赛你怎么没去？”

　　“9班的比赛关我们什么事？你看清楚，我们是6班。”武原指着门上的班级名牌，回道。

　　“你们不是跟胡北玩得很好吗？我还以为他会找你们帮忙呢。”那名同学讪讪地笑笑，没多做停留。

　　下午的课已经结束，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出去吃饭了，教室里只剩下两三个人。

　　武原看了看周围，有些尴尬地嘟嘟囔囔：“他也没跟我们说呀。”

　　说完，看了成嘉玉一眼。

　　“走吧，去看看。”成嘉玉收拾好课本，拍了拍武原的肩。

　　“真是欠了他的。”武原叹了声气，把漫画书放桌柜里锁好，跟着出了教室。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风比早上更冷了一些。

　　操场上，成嘉玉和武原坐在台阶上看着胡北一个人在打篮球。

　　球场边的灯光照过来，胡北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在地上拉长了一条深黑的影子。

　　跳投，一个漂亮的三分。

　　武原忍不住拍手叫好。

　　成嘉玉起身走到篮筐下，接住了弹跳的篮球，运着球轻松投进去一个。

　　“怎么？输了没脸见人？”他运着球走到胡北旁边，也投了一个三分。

　　胡北朝他鼓掌，然后跑到篮筐下捡球，边跑边说：“那可不，输得可惨了，不然你以为大冷天的我为什么在这打？”

　　“他们占了篮球馆？”成嘉玉抢到了球，蹙眉想往篮筐里投，却被胡北跳起来盖住。

　　“不多，两个月。”

　　成嘉玉看着他进球，站在原地没说话。

　　武原看了一会，冷风吹得他止不住地发抖。

　　终于，他忍不住，缩着身子凑过去哆哆嗦嗦地说：“我又冷又饿，两位大爷行行好，咱们赶紧去吃饭吧。”

　　胡北看了一眼成嘉玉，见他脸色比刚才差了一些，心情渐好，抱着球捡起旁边的校服穿上。

　　“走吧，我也饿了。”他说着，把球塞进武原怀里，勾着两人的肩往操场外走。

　　成嘉玉没有说帮他打回来，只是吃饭的时候格外安静，倒是武原义愤填膺地阴阳怪气2班的篮球队。

　　“打比赛了不起？篮球馆那么大，凭什么不让别人打？学校他们家开的？”武原啃着排骨，越说越生气。

　　“好好吃你的饭，喷的到处都是。”成嘉玉中午没吃，晚上又添了碗饭。

　　“你中午干嘛去了？”胡北一粒一粒地搛着宫保鸡丁里面的花生米，问旁边的人。

　　“求人。”成嘉玉言简意赅地说。

　　“求人？”胡北差点被一颗花生米呛到，“你还有求人的时候？”

　　“对啊，不就是英文检讨书吗？随便在网上抄几句不就行了，中午都不等我。”武原白了一眼成嘉玉，扒了一口饭。

　　“英文检讨书？”胡北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哎呀，不就是早上钱包丢了他去找，旷了一节英语课，回来正好撞上班主任，然后就去英语老师那里领了检讨书。”武原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

　　胡北忍着笑，手肘碰了碰旁边人的胳膊，“你今天怎么这么背？那求人求到了吗？”

　　成嘉玉吃饱喝足，瞥了胡北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胡北了然地笑笑。

　　“到底是什么人啊？校外的？”武原也吃完了，擦了擦嘴，问。

　　“那不是废话。”胡北无语。

　　“成绩很好吗？男的女的？哪个学校的？我们班不也有很多英语好的，施宛不就是英语课代表，哪用找外校的人啊？”武原拿着牙签剔牙，实在想不出是谁。

　　“施宛是谁？”胡北听到陌生的名字，微蹙了眉问。

　　“一个喜……一个妹子。”武原接收到成嘉玉警告的眼神，把中间的词含糊过去。

　　胡北奇怪地看着两人，倒也没深究。

　　“男的，认识没多久，有机会的话，让你们见见。”成嘉玉说完，起身去前台付账。

　　晚自习的时候，成嘉玉踢了一下武原的凳子，示意他有话想跟他说。

　　武原看了看窗外，见没有巡逻的班主任，小声问成嘉玉：“怎么了？”

　　“施宛是怎么回事？”成嘉玉拿摞着的书本挡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

　　“凭我浸淫少女漫画多年的经验，这种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武原一脸贱笑，自豪地说。

　　“……”成嘉玉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技能，忍住吐槽，告诫道，“不该你关心的事少操一点心，祸从口出。”

　　武原没有完全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反而问道：“你跟……咋了？”

　　“……”成嘉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补充道，“没什么，让你没事别乱说话。”

　　他把摞起的书本移到另一侧，挤开武原的脸，没有想再说下去的意思。

　　武原看着成嘉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若有所思，觉得这俩人之间肯定有猫腻，一时好奇心起，准备找个时间探探究竟。

　　八点，馄饨店准时关门。

　　叶砚伸了个懒腰，准备买菜回家做饭，九寅已经催了好几回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它快要饿死了。

　　买了些蔬菜肉类和生活用品，叶砚刚准备扫辆车骑回家，就听到远处有打架叫骂声。

　　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打人的实在骂得太难听，甚至连人家母亲都问候了好几遍，言语下流，她实在是忍不了。

　　“婊子养的狗东西，今天给你点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扫二爷的兴！啐！啊——谁打我！”

　　说话的人刚啐了口唾沫，就被什么东西甩过来狠狠抽了一个嘴巴，瞬间，他的左脸就红肿起来，说话都不利索。

　　“城市文明使者，专打你这种出口成脏随地吐痰的人！”

　　叶砚拿外套裹着头，只露出两只眼睛，手上甩着刚买的浴巾，快准狠地在众施暴者身上抽了一下。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在原地嗷嗷直叫，还是领头的人反应过来，捂着脸指挥其他人一起上。

　　叶砚抖着手臂把浴巾拧成麻花，穿梭在众人中间，扫着他们的脸和腿，整个人滑的像泥鳅一样，根本抓不住。

　　贺天司挣扎着起身，靠在墙上看着从天而降的“正义使者”，表情怔愣。

　　“呜呜（愣着）干什么？上啊！”

　　为首的那人看着小弟不是捂着脸就是缩着腿不敢上前，踢踹着离得近的一个，口齿不清。

　　“呜（老）大，这呜（女）的打人太狠了，呜呜（要不）算了吧。”那小弟刚被踹上去就退了回来，同样捂着脸呜呜说着。

　　“呜呜呜呜（一群废物）！”

　　“怎么，还打吗？”叶砚粗喘着，把浴巾甩出双截棍的架势，夹在腋下，外套闷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呜（算）你小子走呜（运）！呜（我）们走！”

　　看着几人走远了，叶砚才把外套掀起一角，很是吸了口夜里的寒气。

　　还好这边路灯少没什么人经过，不然明天的头条就是她了。

　　“你没事吧？”她看着墙边直直盯着她看的人，走近了问道。

　　这人好似有些眼熟，她看着那头在月光下并不太显眼的黑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没事，谢谢。”

　　贺天司看着面前人明亮的黑色瞳仁，从怔愣中回神，眼神中情绪复杂。

　　他哑声道完谢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