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亲爱的小月亮》卿扣柴扉

9、第 9 章

　　常青禾隔天就要离开镇上，她要和林冽一起去参加这周日的校友会。

　　林小宝同学被他的新宠小鸭子迷的五迷三道，坚决要在外婆家住一周，虽然能做的事情不是太多，但主打一个陪伴。

　　去的路上林冽负责开车，两人半路上老远就看见了应帆的车。

　　常青禾坐在副驾，一脸紧张：“怎么办，等会晋云来了会不会灭了我。”

　　林冽侧头看了一眼踩了下油门，很快两车并行。

　　应帆的车窗开了一半，常青禾一个眼尖，副驾驶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晋云！

　　常青禾大惊，最近她没和晋云联系，转头看着林冽：“他们两和好了？”

　　此时林冽的车已经超到应帆前面，悠悠道：“你觉得凭借着应帆的性子，如果发现我的车在他前面，会不来超车打招呼？”

　　常青禾瞬间醒悟：“是啊，这车上两人的脸一个比一个冷淡。”

　　林冽在初中和高一这四年并没有和常青禾在一起上学，甚至后来几乎没有联系。

　　索性，常青禾告诉他，当时晋云连跳三级，这种事情在她们那个小镇早就传的家家都知道了，跳级跳虽然显示了晋云打小就智力非凡，但也有个坏处。

　　比晋云大的学生不是觉得她太小思想幼稚，玩不到一起去，就是觉得晋云学习太好，和她一起玩有压力。

　　以前为了保持升学率，镇上的初中和高中都连在一起，两个阶段离的也不是很远，因此晋云每次上下学或者大课间时间，都会从高中部跑来初中部，和常青禾他们一起玩。

　　虽然每次说不了几句话就要上学，但是晋云还是不亦可乎。

　　应帆是常青禾的初中同学，两人是同桌，每次晋云来的时候，应帆凑巧也在，久而久之，三个人就一起成了朋友。

　　晋云学习好，又好强，唯一不能忍受的一件事就是，有人说她爸。

　　晋云她爸右脚残疾，于是，晋云从小被好事的人取了个代称，“跛子家的”。

　　可怕的是大人这么喊，很多小孩也跟着这么学，时间一长，更没人记得晋云原本的名字。

　　常青禾第一次见到晋云哭就是因为一群大人喊她“跛子家的”，她说不过大人还被指责没礼貌，诸如跛子腿残废连闺女也教不好这样的话。

　　小常青禾找到蹲在墙角的小晋云：“我妈说了，你爸靠手艺养活你们，跟别人没有区别，走，晋云，我带你报仇！”

　　当天夜晚，常青禾拉着晋云，趁着夜黑风高，两人书包都背着石头，将那些嘴晋云的人家，挨家挨户的砸玻璃。

　　事情第一次发生转变是晋云小学开始跳级。

　　晋云第一次跳级的时候，那些大人开始说跛子有福气，生个好女儿。

　　晋云第二次跳级，晋云由别人嘴里的“跛子家的”，变成了“那孩子”。

　　直到晋云连跳三级，那些人改口说，小晋云是个聪明的小孩，以后肯定会不得了。

　　没人再叫晋云“跛子家的”，因为谁都知道晋云以后肯定会有出息，毕竟镇上没有任何一家人的小孩能连续跳级三次。

　　因此即便晋云已经学习够好，但她还是很努力奋进，就像她以前对常青禾说的话：“小禾子，我学习越好，才能让镇上的那些人叫我名字，才能让别人更加尊重我爸。”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知到尊重两个字怎么写，尤其是很多青春期叛逆的少年、少女，更是掩饰都不掩饰。

　　晋云自己也没想到，除了小禾子，还会有人在别人喊她那个羞辱性外号的时候，替她出头打架，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告诉他别怕。

　　这个人就是应帆。

　　应帆不仅替她出头，还会在夜晚防止有人报复回来，每晚先送晋云回家再回自己家，一直到晋云考上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离开镇上。

　　因此晋云大一的时候，告诉所有人自己和应帆在一起了，常青禾一点也不意外。

　　常青禾说完发现林凛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表情更是带着一种愧疚。

　　“禾禾，对不起，我没有说道做到。”时间永远只会往前走，林冽跟本不知道以前发生的事情，尽管他是那个比谁都想知道的人。

　　常青禾侧过头，盯着对方看，一脸严肃道：“林冽，你知道你这个表情特别像霸总文里守身如玉多年的纯情大狼狗，而此刻，你对面的我应该一把将壁咚在墙上，然后冷冷地说一句，呵，男人，抬头，看我。”

　　林冽被逗地嘴角带笑：“不是说让你少看点网上的东西。”

　　常青禾追道：“按照你上一句话的走向，我可是立刻将车内的青春疼痛转化为爱情轻喜剧了！”

　　等车开到校园门口的时候，附近的室外停车点几乎都已停满了车。

　　常青禾看到一个身影的声音，快速道：“林冽，你去地下停车场停车，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

　　靠边停车后，常青禾立刻拉开车门，刚下车走两步，想了想，又转回车内。

　　她捧着林冽的下巴：“你别多想，现在我们多幸福啊，小说里，男女主在一前都是伤心又虐身的，我们要珍惜现在！”

　　林冽早就习惯各种奇奇怪怪：“这是你上次看的女大佬的小娇夫剧情？”

　　常青禾下车，关上车门前冷哼一声：“呵，你错了，这是霸道总裁纯情爱！”

　　“……”

　　透过窗户，林冽看着常青禾逐渐远处，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点开了语音助手。

　　很快传来语音助手的机械男声：“您好，请说出您的要求。”

　　林冽的语音助手，是根据需求自己重新编写过的。

　　车子开往地下停车场，林冽面无表情道：“搜索霸道总裁纯情爱。”

　　再不多了解一些书，他就要跟不上常青禾的脑回路了，作为一个合格的丈夫，他有义务有责任配合妻子的“临时演出”，并迅速做出回应。

　　机械男音：“好的，请稍后，霸道总裁纯情爱，完结自xx文学城，第一章，回国……”

　　——

　　常青禾在车上远远看见一个背影像极了凡慧，凡慧于她而言亦师亦友，但是自从凡慧离职后，她就再也没联系上对方。

　　一直追到校园的一棵几十年的老榕树，常青禾确信这就是凡慧。

　　“凡慧！”

　　今天太阳有些大，凡慧刚给婴儿车自带的顶棚放下了，抬头看见来人有些惊讶：“青禾？”

　　常青禾有些兴奋，走过去：“凡总监，没想到真的是你，原来我们高中还是校友。”

　　凡慧也有些意外，脸上也带着笑：“好久没听到有人叫我凡总监了，青禾，今天真巧。”

　　常青禾低头看了看婴儿车，在常青禾的记忆里，凡慧一直都是披着大波浪，穿着干练的服装，眼里闪烁着斗志，工作上雷厉风行。

　　“凡总监，你孩子真可爱。”

　　凡慧推着婴儿车，笑笑：“其实我并不会知道怎么做一个母亲。”

　　凡慧抬头：“上次温容打电话找我，我告诉她已经不在这行，像她推荐了你，你做的很好。”

　　常青禾深知凡慧的能力，她没想到当年凡慧会因为那件事离职又火速生子，更离开了行业。

　　“凡总监，当年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样说，我都相信你。”

　　凡慧目光下垂：“青禾，人有的时候是一步错步步错，我上次在咖啡厅偶然遇见公司的一个熟人，她跟我说了你和何昆的事情，造谣果然是最省力的事情了。”

　　常青禾看着她：“我已经反击回去，倒也算化险为夷。”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道：“凡总监，真怀念我们以前一起熬夜想方案，一起奋斗的日子，一起在策展上联手共进。”

　　凡慧带些苦笑：“那件事对我打击很大，那之后，我确实是想找个地方歇一歇，再后来意外有了孩子。”

　　常青禾停下脚步：“凡总监，我好记得你以前告诉我，人生就像机场的飞机，不是只有一条航线。”

　　她还想说些什么，凡慧的定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将铃声声音调到最小放进口袋里并没有接。

　　“青禾，我还有事。”

　　现在的凡慧像是丧失曾将那团火一样的生命力和蓬勃的傲气，常青禾忍不住道：“凡总监，我一直期待着我们有一天能再次合作策展。”

　　凡慧垂着眼没说话，转身往校门口走：“青禾，我们有机会再见。”

　　“凡总监，校友会是在礼堂。”

　　凡慧对着她露出无奈的笑：“哪有推着婴儿车去礼堂参加校友会的道理，我今天就是想来看看，回头我会联系你，谢谢你今天对我说的话。“

　　凡慧顿了下继续道：“这两年也不是故意不联系你，只是想让你记忆里一直保留着我以前的映象，而不是现在这样。”

　　常青禾看着凡慧推着婴儿车远去，心里百感交杂，她真的希望凡会之后愿意联系她。

　　“小～禾～子～”

　　常青禾下意识转头回应，下一秒立刻意识到只有晋云才会这样喊她，吓得赶紧想跑。

　　“站住！”

　　常青禾立定，晋云走过来看了眼远处又收回视线：“那是凡慧？”

　　“嗯嗯！”

　　“林嘉秀姨家没带来？”

　　“嗯嗯！”

　　“上次是你将我交给应帆，然后走了？”

　　“嗯嗯！”常青禾下意识点头，忽然意识到不对，“晋云，你听我狡辩，不对，你听我说！”

　　晋云突然打断她，眼里带着狭促的笑：“没关系，小禾子，我正想着有个机会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