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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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秀想念外孙，一通电话仿佛太皇太后下圣旨，常青禾迅速安排好这周末回家事项，林冽买了大包小包的礼物塞了一后备箱。
当然，另一方面，常青禾也是晋云找上门。
林小宝每次最爱的就是回外婆家，用常青禾的话说，那就是海阔天空，任小宝发挥。
此时，李秀秀看着大外孙捧着心口，眼中充满忧伤的站在沙发前，脸上全是委屈，如同情景再现一般，原模原样的表演了一场名为【吃菠萝不带我】的单人话剧。
常青禾一脸麻木的看着林冽：“你儿子跟谁学的？为什么他不像你小时候那样傲娇一本正经？”
“有没有一种可能，”林冽沉思，“你儿子是像你。”
咔嚓，常青禾仿佛听见镜子龟裂，并一片片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林冽，”常青禾心痛道，“咱们家有我一个戏精还不够吗？”
林冽伸手拍了拍常青禾的肩膀：“禾禾，不要担心，这说明我们的家庭教育任重道远！”
林嘉闹腾完，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外婆，但是这次李秀秀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小宝，你还小，深夜吃的太杂会消化不良。”
林小宝同学震惊，常青禾骄傲脸道：“林嘉乖，要听外婆的。”
正好这时候常泰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两个菠萝，林小宝眼睛一亮，转眼去找他的亲亲外公，根本想不起来别的事情。
中午李秀秀和常泰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常泰和林冽爷俩都喝了点小酒。
常爸爸指着一道冬瓜丸子汤：“林冽，你尝尝，这道菜我专门向老林头学的，你看看有几分你爷爷的手艺不？”
常青禾心中微动，林冽高考那年，林爷爷生了重病，常爸爸负责她和林冽两个人高三下学期的午饭，特意根据林爷爷的口述学了这道菜。
“爸，好吃，我爷爷他就这道菜做得最好吃。”
常爸爸遗憾道：“老林头要是知道你后来真的考上清大肯定很骄傲，可惜也没看到你和我们家小禾子结婚。”
常青和抬眼看着林冽，在桌下伸手握着他的手。
林冽：“爸，我爷爷如果知道这么多年，我们都还念叨着他，他肯定高兴，他就最爱热闹。”
李秀秀赶紧道：“是啊，你看，这桌上还有个吃了一嘴油的小皮猴。”
林嘉眨巴眨巴大眼睛：“姥姥，我是可爱的小皮猴！”
桌上气氛逐渐活跃。
饭后，常青禾牵着林冽说：“咱们带着小宝去看看爷爷吧。”
林冽没有买花，去镇上的超市买了一瓶汾酒，在林冽小时候，老林头最经常喝的就是这种酒。
林嘉知道每次看望太爷爷都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他走上前主动的前期林冽的手，抬起头：“爸爸，妈妈说太爷爷最爱你，现在小宝也最爱爸爸了。”
接着补充：“也一样的最爱妈妈！”
林冽单手将儿子抱起来：“儿子，给你太爷爷讲讲幼儿园的事情，你太爷爷最喜欢热闹了。”
林小宝将双手绕在爸爸脖子上，开始滔滔不绝讲，不是前天在幼儿园帮助小朋友排队，就是昨天认真吃饭不挑食被表扬。
常青禾看着林冽抱着林小宝绕着走了几圈。
最后，林小宝背了一首唐诗后，林冽和常青禾各自牵着林小宝的左右手，转身离开。
彼时夕阳西下，吹起了阵阵柔风，林冽回头看了眼身下的半瓶汾酒，原来正常的，才是最难得的。
路过镇口超市的时候，门前停有一辆卖绿宝和羊角蜜银白色翻斗车，林嘉的眼神瞬间被吸引。
“爸爸，你看好多小鸭子！”
卖水果的是位年轻人，为吸引客人，只要买水果送两只小鸭子。
小鸭子引了不少人去买水果，年轻人热情解释：“这都是我自己在家蒙着被子孵出来的小鸭子，回馈新老客户的！”
林嘉抬头看着林冽：“爸爸，我也想要小鸭子，可以吗？”
人太多，林嘉太矮小，林冽抱起林嘉：“可以买，但是你要学会自己养，要对小生命负责，能做到吗？”
林嘉抱着自己爸爸的脖子，重重点点头，认真道：“能，爸爸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认真喂养小鸭子的！”
林嘉得到了小鸭子，一回到姥姥家就迫不及待和小鸭子满院子跑，即便小鸭子打翻了他找的水盆，林嘉也没有不耐烦。
常青禾看着院子里的幼崽们，不得感慨道：“林冽，我记得你小时候也很喜欢养小鸭子。”
小院子里热闹，林冽也跟着嘴角上扬：“记得。”
林冽小时候的第一只宠物是一只毛绒小黄鸭，那是他的奖品。
而他的奖品取决于她妈沈荷的心情，就像他的姓氏一样，她妈心情好，就愿意林冽跟着她爸姓，他妈心情差，就一把扯过他去改姓。
而那只小鸭子，是小林冽在给爸爸打电话时表现乖巧，哄得爸爸开心回家，妈妈的奖励。
小林冽难得有奖励，特别开心，照顾的也很认真，每天按时给小黄鸭位喂食物和水。
可惜后来，没过多久，打电话这招就不太管用，林冽无论怎么打电话，她爸都不愿意回来。
沈荷威胁林冽爸爸，说人再不回来就给儿子改姓，林冽他爸依旧不为所动。
改姓不是简单的事，需要父母都在场，所以沈荷没成功。
林冽记得特别清，那天下去回家后，阳光照进客厅，洒在毛绒绒的小黄鸭身上，小林冽觉得鸭子的羽毛就像金丝绒一样，此时温暖又好看。
可是那天沈荷特别生气，林冽爸爸的电话总是关机，沈荷手里夹着烟，穿着尖尖的高跟鞋在家里走来走去，一直都在骂自己的丈夫，说自己那么爱他，为什么还不愿意回家。
小黄鸭在客厅的阳光里走来走去，阳光里还卷着灰尘。
那只小黄鸭碰到了沈荷的高根鞋鞋尖，接着下一秒，沈荷泄愤般用力一踢。
小林冽来不及阻止，手足无措的站在客厅里，看着前一秒还活泼可爱的小鸭子，像一道弯弯的曲线，狠狠撞向阳台的走廊墙壁。
挣扎着动了几下之后，再也不动了。
小林冽走到妈妈面前，仰头问：“妈妈，小鸭子怎么不动了？”
沈荷厌弃的看了眼阳台，用夹着烟的手指着小林冽的额头：“没用的废物！和你一样！你连你爸都叫不回来！”
小林冽鼻尖还能闻到沈荷指尖的烟味儿：“妈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有什么用，连个阳台的垃圾都不知道倒！”
沈荷转身将那只死了的鸭子捡起来，连同烟头一起扔进垃圾桶，拿起垃圾袋就和手机钱包就出门。
小林冽只听到砰地一声门响，他赶紧跑去阳台，从上往下看。
他看见沈荷将垃圾扔进垃圾桶，转身打了两出租车就走了。
小林冽立刻转身回到客厅，迅速从书包里拿出系绳的钥匙戴在脖子上，飞快的跑下楼。
垃圾桶有些高，小林冽够不着，不过幸运的是垃圾桶是摆在花坛边，小林冽站在花坛边上，将沈荷扔的垃圾袋翻了出来。
他将小鸭子从袋子里翻出来捧在手里，小黄鸭还带着一些温热，翅膀上沾着烟灰，林冽用小手仔仔细细的将烟灰轻轻拍掉。
他捧着小鸭子，小区里找了一圈，直到手掌再也感受不到温度，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小林冽没有工具，于是用手在小树旁边挖了一个小坑，他将小鸭子放在里面埋好，走的时候还在那个小土堆上放了一片树上掉下来的叶子。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等他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家门后，沈荷还没有回来，保姆也因为沈荷的脾气不稳定已经辞职，没有人做晚饭，家里也一片漆黑。
于是他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认认真真的将手背和指甲里的泥土洗干净。
因为刨土没注意，有一个小松针插进了指甲缝里，十个小手指也都破了皮，小林冽面无表情的冲洗干将，关了卫生间的灯，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门。
他乖乖的脱了鞋，摆正，然后钻进被子里躺好。
“呜呜，对不起，呜呜，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呜呜……”
紧紧抱着的被子很快湿了一片，小林冽紧紧揪着被子，没有月亮的夜晚，房间里呜咽声持续了很久，接着断断续续。
很快没多久，爸爸将他送到镇上爷爷家，他遇见了常青禾。
常青禾也有一只小鸭子，她总是带着自己的小鸭子去找她玩，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总是逗他笑，但林冽每次表现的都很冷漠。
可是这只小黄鸭实在也很可爱，常青禾来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小黄鸭都快成为他们共同的宠物了，他忍不住偷偷去给它喂了几次水和食物。
知道有一天，常青禾哭着找他，说自己的小黄鸭丢了。
那天下去他找了好久，最后在一个不深的水污水沟里，林冽趴在地上，伸手将那只掉在污水沟里鸣叫个不停的小鸭子救了起来。
他想，他也算救下了一只小鸭子。
“爸爸！”
林嘉兴奋的捧着小鸭子跑到林冽面前：“你快看，小鸭子的羽毛好柔软啊！”
林冽蹲在林嘉面前，轻轻的摸了一下：“嗯，多柔软。”
常青禾也蹲着，迫不及待分享：“儿子，你妈我小时候可是特别擅长养小动物，我和爸爸就一起养过小鸭子。”
林嘉满眼都是小星星：“真的？！爸爸，你快告诉小宝，怎么养小动物！”
林冽刮了下他的小鼻子：“没问题，爸爸告诉你。”
林冽低头细细的告诉林嘉养小动物要注意什么。
时间飞速，仿佛隔着时空，他与当年的自己重新对话。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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