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者》菲拉

7、第 7 章

　　第六话

　　“七君之一，雷古勒斯向赛奇长老报到。”拉动身后披风行礼，四周不免投来许多诧异的目光。族人大多今天才知道，这个才不足百年的新晋血族，也是最年轻的七君。
　　“雷古勒斯，你来迟了。”座上白发及地的便是赛奇长老，也是现任梵卓族（Venture）族长，由于长年佩戴青铜面具，很少人看过这位大长老真面目。他声音虽似已入暮年，依然沉稳有力，“除了雅柏菲卡，七君再一次齐聚，这次召各位来是讨论最近族内出的事。”
　　“没想到几百年没来，七君就已经有两位更换了。”圆桌一端有人发话。
　　这句话立刻得到回应：“是啊，自禁猎令以来，我族生存状况明显不如从前。”
　　“这次叫各位来不是讨论这个！”赛奇长老忽然提高声音，压住下面的窃窃私语。“诸位的明争暗斗同盟议会不干涉，不代表对你们的纵容。如今大敌当前，你们又有谁敢像前族王那样挺身而出？”
　　“[敌人]是教廷么？”圆桌间一位外表年龄看上去同雷古勒斯差不多的暗蓝短发少年阴森地发问。
　　“马尼戈特，判断前先听听报告吧——雷古勒斯，据汇报你失踪这几天正是逗留在事发地点，有什么情况要向议会陈述？”
　　雷古勒斯想了想，决定先说最关键的情报：“袭击雅柏菲卡的人是皇家骑士团骑士长米诺斯，雅柏菲卡被人救走，那人估计与教廷有关。”
　　“这点我可以证实。”座上有人抬手示意，那是卡路迪亚。
　　“深夜操纵吸血僵尸袭击的人是在搜寻雅柏菲卡踪迹，他们好像没有什么收获。”雷古勒斯继续说，事实上他还存有另一个猜测，但不打算让同盟议会和其余七君知道。“我了解的就这些。”
　　“诸位有何看法？”
　　“你还没解释这几天去了哪里。”发问的是童虎，这位在议会中具有相当老的资历，只是其所属种族由于常年混乱极少派代表出席各种聚会，给人一种颇为神秘的印象。
　　雷古勒斯对他解释：“抱歉，因为是我个人私事所以没有报告。这很重要？。”
　　“不，”童虎没有坚持，“我们只是担心你失去联系很多天。”
　　“唔？谢谢。”
　　雷古勒斯颇感意外，童虎和他素来没什么交往，要说血族中长辈对后辈的关怀那就更是莫名，除了对自己后裔负责血族之间根本是不加掩饰的阶级歧视。不过由于童虎曾做出过某个选择，让雷古勒斯对他颇有好感。
　　“如果雅柏菲卡的下落教廷知道，为什么他们至今还保持沉默？”马尼戈特再度开口针对那个不太可靠的盟友发问。
　　“也许他们内部也存在不统一意见，就象现在无头苍蝇般慌乱的我们~”蓝发君主以戏谑口吻回答。
　　“卡路迪亚，请注意你的言辞。”赛奇提醒。
　　“是，长老。我忘了在座各位都需要保留点儿面子，不该老提当初犯下的错误。”
　　赛奇旁侧的睿魔尔族长（Tremere）史昂忍不住发话。Tremere族在血族历史上较为短暂，是一股尚未被宗族完全接纳的新生势力，因此史昂过去在密党议会上都相当谨记持重慎言。今日的发言是对卡路迪亚的目中无人实在有些难以忍受，况且有这样想法的不止史昂一人。
　　“卡路迪亚，不要以为旁观者的Malkavian就不用为现在的局势负责。当初你也没有否认长老议会的决议。”
　　雷古勒斯在桌下捏紧手指，话题偏到了密盟最不愿被揭开的伤疤上，尽管过去多时，旧事重提依然会让他压抑不住怒火。
　　卡路迪亚脸色阴沉下来：“你想跟我清旧账么？史昂。”
　　“不。”发话的君主用他紫罗兰色眼睛深深的注视在座各位，“我只是提醒各位如今形势是大家共同造成的，不要推卸责任，不要指责怪罪。”

　　会议后半部在混乱与争吵中结束，由于对形势的判断就存在分歧，一部分君主认为应当还击教会以示报复，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应坚守血族盟约，于是议会难以再进行下去，赛奇长老也只好宣布暂时冻结一切行动留待事件明朗化。
　　散会之后，史昂朝雷古勒斯走过来像有话对他说。
　　少年在窗口停下脚步，望着窗外傍晚异彩的天空。
　　“很抱歉，会上提到让你不愉快的事。”
　　“没什么。”
　　“如果真没什么，为何一直背对我？”
　　“哈，惹了我们的小朋友，想在私下道歉和解？”旁边插入的声音让两人都回头去，童虎立在史昂身后，一副看他笑话的表情。
　　“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我只是单纯路过，看你那张矜持又纠结的脸觉得很过瘾而已。”
　　雷古勒斯好奇地听着这些无聊斗嘴之下的话外音，他还不知道这两位领地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君主私下关系……这么好。
　　回想起待在希绪弗斯那儿的时间里，他喜欢趴窗台上逗猫，要不就缩沙发上看书。希绪弗斯在卧室赶编程。每隔十几分钟会以喝水散步削水果活动筋骨各种理由出来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并且很亲切的试探：
　　小雷要不要洗澡？
　　要不要喝牛奶？
　　去床上看电视比较舒服哦，我开了空调，还有大抱枕~
　　总的说来，就是某人想在工作之余有个可以顺手逗弄的对象，或者看累了指令栏看看趴在身边的乖孩子，似乎他的快乐就是自己的满意。雷古勒斯不能理解这种爱好，不过他一般都比较配合。
　　只要呆在身边就会时时刻刻注视你，这样被宠的感觉很好。
　　只要他愿意，这种亲子家庭的游戏就可以继续。
　　“史昂前辈，你说的很对，不用在意过去的事情。”他站上窗户，伸开双手，“现在我要回去了，还有人在家等我。”话音落时纵身一跃，自窗口而下的万丈绝壁间失去踪影。
　　“那小鬼刚才笑得很开心呀，从那以来第一次。”童虎望向史昂以求证他的视力无误。
　　“他还说‘回家’~我应该没听错。”史昂微笑，“什么人这么厉害，把我们的野猫变家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