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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失踪 ...


  •   翌日清晨,青离醒时甚觉神清气爽,只不过意料之中,她还是在柴漓的房中醒来。
      洛书颜每每只得在梦灯中度过一日,那这回他们会度过几日呢?这梦灯中的世界是梦境也好,现实也罢,左右都是他们真切的感知。
      只是青生……
      正出神地想着,屋外有人轻叩着窗扉。

      青离忙下床去开窗,“你来得好早。”
      时沿望了眼悬在头顶的骄阳,视线落在她身上时,眼神一顿,不自在避开,“换身衣服,该出发了。”
      “出去耍?”青离歪了歪脑袋,许是见到时沿她心中安定了许多,不由思绪跳脱了起来。
      “先找青生。”时沿笑着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晨光暖人,青离也不恼他,开心应下,关了窗便换衣服去了。

      得了昨日教训,青离临走前特意去爷爷院中小坐了会。老爷子一听她是要同“严时生”出门,硬是要一道去瞧瞧这个未来孙女婿。
      青离费尽唇舌才将爷爷劝下,逃也似的出了门。

      听到声响,时沿回头望来,“慢点跑。”
      青离气喘吁吁,“爷爷吵着要见你,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闻言,时沿挑眉,“我就这么拿不出手?”
      “你不知道,你现在是我的……”青离一顿,立即紧闭齿关。
      时沿假作不知情,循循诱问:“你的什么?”

      “没……没什么。”青离支支吾吾,避而道:“我们要怎么找青生呢?”
      时沿看了眼她微红的耳廓,见好就收,“先去找老祖宗借天方石。”
      有天方石在手,他们寻人也方便许多。

      “又要进宫?”
      时沿摇头,“他此刻应当是窝在丞相府。”
      “嗯?”青离正疑惑着,头顶却传来一声鸟鸣。

      二人抬头望去。
      却见一对飞鸟在低空盘桓,双鸟紧贴,各有一目一翼,比翼而飞,形如一体。
      竟是比翼鸟,这可是在神界也极少见的。
      青离望着那突然俯冲朝她飞来的鸟,只觉心口拉出了一道丝线,紧紧拽着她。
      双鸟飞近,时沿便要伸手去护青离。
      “别伤它们!”青离疾声呼停,“是青生!”

      *
      丞相府后院,天方望着石桌上紧紧相贴的比翼鸟,“这……哪只是青生啊?”
      眼前的两只比翼鸟,一只红中缀青,一只青中缀红。
      青离抬手抚了抚那只红中缀青的,“它是青生。”
      青生抬爪搭了搭青离的手,猛地点点头。双生子之间的心灵感应令人惊叹。

      天方又看向一旁瘦小的青中缀红的那只,“这……该不会是小白吧?”
      小比翼鸟似受了惊,往青生背后靠了靠。
      时沿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小白是雄鸟。”
      比翼鸟皆是一雄一雌比翼双飞,这显然是只雌鸟。

      天方恍然大悟,“那定是青生拐来的。”
      青生一听,猛地上前啄了他一口。
      “嘿!”天方险些暴走。
      洛书颜看乐了,埋汰道:“老凤凰你这张鸟嘴,不想要可以缝上,本郡主愿意代劳。”

      天方斜她一眼,“我说大侄女,怎么和你皇伯伯说话呢?”
      “哼,你算我哪门子皇伯伯?”
      “你灯外的亲爹难道不是皇亲国戚?”
      “那也和你这个假冒的太子八竿子打不着!”
      说着,二人便闹作一团,在院中你追我赶,看得远处的侍女频频掩唇偷笑,他们只道自家小姐与太子怕是好事将近了。

      看着他们闹腾的模样,青离甚至觉得这灯中的世界愈加鲜活了。她弯腰轻抚着眼前这只比翼鸟的羽毛,又问青生,“她有名字么?”
      哪知比翼鸟乖顺地蹭了蹭她的掌心,抬爪写下了两个字。
      “子、怜?”青离脸上漾开了笑意,“很好听的名字。”

      好容易等天方和洛书颜歇停会,前院柴家匆匆遣人来寻青离回府。青离将柴家家丁拉到角落,一番询问才知竟是柴湘一夜未归,失踪了。
      青离不解,“可昨夜,二姐才与我和爷爷一道回府。”
      家丁只道:“是今晨,阿香见二小姐迟迟未起,推门进去才发现屋中无人,连被褥子都是齐整冰凉的模样。至于昨夜,平日里,二小姐都有晚归的习惯,早便吩咐过不必守着她回来,所以没人知道她昨夜是否在府中……”
      青离沉吟片刻,也知晓再问不出什么来,便道:“我大约知道姐姐可能的去处,你先回去让爷爷安心。”

      天方用天方石找到了柴湘的下落,在城郊的一处院落中。青离、时沿赶去一探究竟,一对比翼鸟紧紧跟在他们后头。
      临走前,青离又用天方石查阅了柴溪牺牲的那场战役焚寂山之战,她总觉得这或许同解开梦灯之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翻尽大成史册,唯一本野史上有此战记载。
      寥寥几语,道尽当年风雨。

      时燕国降将柴溪率兵攻下要塞宜城,燕军几欲收复失地未果,遂乘柴家军兵力分散他城之机,设伏焚寂山,困柴溪等三百军于山中三日。
      后成国六皇子洛承宣单骑驰援,斩将杀敌,血战一触而发。
      焚寂一战,宜城得守,两军俱灭,仅六皇子得胜归来,一战定乾坤,后赐封号“乾”,史无前例。
      此战,千年一遇之巾帼将星至此陨落。

      *
      城郊一处旧院隐在山脚下,阴冷幽暗,正当午的阳光也没能将它温暖。
      不似外头那般破旧,院内还算干净整洁,只是少了些人气。

      柴湘醒来时,左肋骨下的伤口正如万虫撕咬,疼得她乱了呼吸,涔涔汗水浸透了枕巾。
      她欲起身,奈何实在没了力气,便放弃挣扎,只是神经仍旧保持高度警觉。
      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警惕地看向门口,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门便被推开了。
      是昨夜那个男子。

      见她醒来,洛承宣脚步一顿,而后他将门扉紧扣,走近垂眼看她,“别院风寒,怠慢柴二小姐了。”
      “你既知道我是谁,为何还要伤我?既已伤了我,为何不干脆杀了我?”
      柴湘也属实没料到,她不过是入宫“偷看”梦灯,竟会遇见这般心狠手辣的人,即便她是个刺客,也当留个活口仔细盘问,何至于刀刀致命?只是为何最后又不杀她,难道是因为认出她的身份?她竟不知柴家人的身份这般好用……

      洛承宣径直在床尾坐下,“昨夜误伤了柴二小姐,是本王的不是。只是二小姐深夜闯入皇宫,又是为何?即便是你柴家人,也不该如此藐视皇权。”
      本王?
      柴湘注意力偏了,“你是……乾王?”
      京都中,她没见过的王爷怕是只有这个少时便得盛名的乾王。

      洛承宣深看了她一眼,只道:“二小姐好好休息。”
      说罢便起身要离去。
      “你……嘶……”柴湘一时情急,不管不顾地起身拉他,一下便将伤口撕扯开。
      洛承宣忙回身按住她的肩膀,他掀开被褥,只见单薄的寝衣已被血水染成暗红色。
      “殿下既然不打算杀我,那能放了我吗?”柴湘拽住他的衣袖,示弱道,“我爷爷……还有小妹他们该担心了。”

      洛承宣蹙了蹙眉,“你有伤在身,还需疗养几日。本王伤你这事并不想让旁人知晓,你若执意要走……”
      洛承宣没再说下去。
      可柴湘却想起,五年前焚寂山一战后,洛承宣虽一战成名,却自此废了一只手,此后便再也没有上过战场,甚至是在成国大败前朝后便显少露面,传闻,他早已失了一身超凡武力。
      所以……他其实武力尚存?甚至依旧天下难寻敌手?

      “我若执意要走,殿下又待如何?杀人灭口?”柴湘心下暗惊,嘴上却仍旧挑衅道,“可即便我伤愈回去,殿下又如何确保我会守口如瓶?”
      洛承宣松手起身,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二小姐私闯皇宫一事想必也不愿高声宣扬。”

      不痛不痒的威胁并没有吓到柴湘,她已可以确定洛承宣无意杀她。
      因为忌惮柴家?
      还是因为姐姐柴溪?
      当年焚寂山之战是否另有隐情?洛承宣又是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
      不肯放她么?正好,她也想一探究竟……

      柴湘正失神地想着,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一个侍女装扮的人端着纱布、脸盆进来,“奴婢来给姑娘换药了。”

      *
      青离、时沿策马赶往城郊,却听青生忽然清鸣一声。
      时沿屏息静听了会,“有人。”
      二人下马避开主道,远远寻了处僻静的角落躲着,不一会儿,一男子驾马而过。
      待人骑远,青离才道:“好像……是洛承宣。”
      “走。”

      二人一路寻到别院,竟发现与洛承宣的马蹄印重合。青离不由心中惊疑。
      “在这等我。”时沿对青离道,而后便翻墙进了院中。
      不过片刻功夫,门从内打开,时沿招呼青离进去,“人都解决了。”

      *
      服过药后,柴湘只觉异常困顿,迷迷糊糊间,似又有人进了屋,她废力抬眼看去,“小妹……”
      “二姐,你受伤了?”闻着满屋子药味,青离皱紧了眉头,“我带你回家。”
      “我……我不……回去……”柴湘挣扎着吐出最后几个字后,便陷入了昏迷。

      青离听不甚清,也无暇他想,“她这样,没法上马,受不了颠簸的。”
      时沿道:“院里有辆马车。”

      *
      平安带柴湘回府后,已近黄昏。
      柴湘依旧没醒,碍于她失踪一事不便外宣,柴老爷子只秘密寻了可靠的大夫来。
      关于如何寻到柴湘,青离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是前几日得了一对能闻物寻人的奇鸟,她也不知二姐是如何受得伤。

      见柴湘已妥善安置,青离忙拉着时沿去用晚膳,她一日未进食,快饿昏头了。
      柴老爷子却突然将他们唤住。

      见老爷子欲言又止的模样,时沿贴心道:“爷爷放心,时生既已同阿漓定了亲,从此便与柴家荣辱与共,此事绝不会外传。”
      听到“定亲”字眼,青离瞠目结舌。
      他竟什么都知道!
      老爷子欣慰离去,还吩咐人给他们备了好一桌佳肴。

      待人走远后,青离气得踩了时沿一脚,“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还那般戏耍我?”
      时沿存心逗她,“我知道什么?又是何时戏耍你的?”
      “你!”绯红漫上了青离的脸颊,她扭过头去深呼吸,而后碎碎念道:“不气不气,柴漓和严时生的亲事与我何干?不气不气哈……”
      时沿好笑地瞧着她,一度想伸手捋顺她后脑翘起的呆毛,奈何不敢再造次……

      哪知不一会儿,青离便已说服自己,她神色如常地转头招呼时沿,“干饭去呀!”
      看着她轻快的背影,时沿好一阵瞠目。
      这便捋明白关系了?
      好一个“人间清醒”的神女……

      *
      今日这一趟奔波,青离实在疲累,用过晚膳后,她便倒头睡下。
      青生、子怜则窝在院中槐树上守着她。
      清晨醒来,青离忙不迭奔去柴湘房中,怎料却没见着人。她逮着院中一脸哀愁的侍女阿香询问,“我二姐哪去了?”
      阿香垂泪,“三小姐忘了么,二小姐已失踪了整整两日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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