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请咬我》简繁三秋

101、逆转

　　寻焰连忙说：“你……你师父的毒，我能解！”
　　在小修焱犹豫的瞬间，凤厉声喊到：“别信他！金乌的毒药石无医！”
　　小修焱凤眸一凛，挥枪又砍下寻焰另一条腿。寻焰的呼痛声越来越微弱，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希望，小修焱手指微松，叫他好好听清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你龟缩在哪里。”
　　“你可以逃，看看你和你的子子孙孙们谁能跑的掉。”
　　“选谁——先下手呢。”
　　语毕，小修焱捏碎手中头骨，寻焰的尸体化为一缕黑烟散尽，他长出一口气，通身光芒大盛，几百个分神应声而动，一模一样的身姿，拿着一模一样的武器，势必要让魔界王族于今日断绝！
　　小修焱飞到凤身边，凤看着改头换面的儿子，几乎不敢认，“阿焱……是你吗？”
　　小修焱木然道：“父亲，是我。”
　　父子二人是如出一辙的金色，凤对于如何到达此等实力再了解不过，因而心痛难当。
　　凤想安慰儿子几句，小修焱却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九重天那群老东西，就让您独自面对联盟大军？”
　　冷淡的语气，仿佛说错一句话他就的枪就要簪到太古金龙脑门上了，凤连忙解释道：“不，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我们仅存的战力不多，我和金龙又都带伤，人魔联盟却越来越强势，我们需要一场胜利，至少……能鼓舞士气。”
　　小修焱不置可否：“我会为神族带来胜利。”
　　他抬头望向太阳，本该耀目的阳光却在他温热的脸侧投下一片阴影，小修焱握紧拳头，那是第十金乌在苦苦挣扎。
　　“师父的毒，真的无解吗？”
　　凤闻言叹息到：“我去看过，那毒由隐石炼制，初期乱神志，中期入肺腑，晚期透骨髓，我和药神使尽浑身解数，才勉强控制住毒素扩散。但你也看到了，情况不容乐观。”
　　小修焱沉思片刻，道：“我去，把他的毒渡过来。”
　　凤欲言又止，这一招他们早就想到过，只不过没人愿意冒生命危险而已。
　　“为父去吧，我本就打算今日退敌后再去找金乌的。”
　　小修焱静静看着凤：“父亲，你这双手，是最后拥抱过母亲的手。”
　　凤浑身一震，痛苦地闭上眼睛。
　　“若你真的舍得，就不会到了今日才想到涅槃退敌的法子。”
　　他说完，收起耀日，背对着凤展开翅膀，那神态像极了已经逝去的凰。
　　小修焱摸了摸自己的羽毛，转头毅然道：“儿子去去就回，请父亲回去立刻集结各族族长前往龙族陵寝。”
　　“陵寝？难道是……”
　　“正是欧阳浩渺和寻焰本尊的藏身之处。”
　　小修焱说完，展翅飞向汤谷。
　　日落西山，第十金乌回到汤谷休憩，小修焱正在等他，二人相顾无言，静默许久，最后，是小修焱先低了头。
　　“师父，徒儿无用。”
　　第十金乌心如刀绞，抱着小修焱痛哭流涕：“阿焱，好徒弟，不怪你，师父们都没有怪你。”
　　第十金乌曾是家里最小最受宠的弟弟，兄长们陨落的一个月里，他快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小修焱拍拍第十金乌的后背，任由他把眼泪蹭自己身上，“师父莫哭，切忌大喜大悲。”
　　第十金乌收敛心绪，抹了抹脸，苦笑道：“过来坐。”
　　两人坐定，小修焱开门见山道：“我此行的目的是帮师父驱毒，大师父他们已逝，可三界不能没有太阳。”
　　第十金乌方才哭了一气就已觉腹痛难忍，再怎么压制，也终于到了强弩之末。救他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天上天下无数生灵都要依靠太阳才能活下去。
　　所以纵使第十金乌万般不忍心，也没有拒绝的立场。
　　他们席地而坐，双手相合，凝神静气，毒素缓缓流淌进小修焱身体里，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冰冷，随之而来的还有细碎金光，两方争执之下，魔毒很快便偃旗息鼓。
　　小修焱木着脸，不知该作何感想：“师父，我只消一次涅槃就能清了这毒，您何必把本命法器给我。”
　　“毒已入肺腑，没法全部拔除，没了长梦星华，您如何抵御。”
　　“不过余毒，发就发了，我死不了！”他身为师父，没能护住自己的弟子不说，到头来，靠小修焱救命就算了，又如何能忍心连累他再经历一次死亡？
　　“长梦星华可护你心脉不受毒素侵入，不到万不得已，你莫要伤害自己……为师能做的只有这些，唉——傻孩子，傻孩子啊！”
　　小修焱起身，扶第十金乌站起来，“师父，现在可不是忧心的时候。寻焰狡猾，不知道有多少分神，为求万无一失，我会和众神族一起，将人魔联盟尽数剿灭，一个不留。”
　　“师父放心，我定要寻焰死无葬身之地。”
　　第十金乌闻言微微颤抖，他正直开朗的徒弟，终究还是双手沾满了血腥。
　　“可你为什么没有抢走他的隐石？没了那个，对付寻焰易如反掌。”
　　“师父指的是方才那个‘寻焰’手里拿的？”小修焱笃定道：“那是个赝品。”
　　“什么？”
　　“真正的隐石极其不稳定，除了寻焰本尊无人能控制，我捏死的只是个分神，他拿的隐石自然也是赝品。”
　　第十金乌头疼：“寻焰见识到你如今的实力，本尊怕是已经跑了。”
　　小修焱袖手道：“他跑不了。”
　　——————
　　“原来后续发展是这样的。”
　　小修焱花费了三成灵力将整个九重天包括人魔联盟的据点都笼罩在自己的威压领域中，传送阵彻底作废，敌方行动力减弱，神族趁机反扑，颓势渐渐逆转。
　　几百个分神把回忆切割成几百个视角，修焱和琙珏捡重要的看了几个，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小修焱的单方面屠杀如砍瓜切菜般轻松，没有人能在他手下活过一招，就连勉强算得上是克星的阴火修士也同样如此，真真证明了那句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花里胡哨都是空谈。
　　琙珏和修焱抱着一桶瓜子嗑得来劲，修焱边吸凉气边感叹道：“我原来这么厉害？太夸张了吧！”
　　琙珏深刻体会到自己以前对修焱的认识还是太浅显，他一度以为鸾山的地貌是由千年万年的自然变迁而来，但若有这样的实力，移山填海算什么难事？
　　想到这儿，琙珏有点骄傲地叉腰：“哼，再厉害再夸张，也是爱掉眼泪非要人哄的哭包啊～～”
　　修焱应和道：“哎呀，夫人知道了我的小秘密，要被夫人拿捏一辈子了～”
　　“嘿嘿……哎你快看这个，咱爹带人杀到龙族陵寝，太古金龙脸都发绿了！话说欧阳浩渺的计划该不会是把他的墓砸了吧？”
　　神族死后遗体会原地消散，放在墓里的只是带着死者灵气的衣冠和物件，顶多图个纪念。但龙族的强者会留下自己的骸骨，以求庇佑后人，供万世瞻仰。
　　“龙骨被盗就等于祖坟被挖了，对龙族来说是奇耻大辱。”
　　琙珏想了想，好像哪里不太对：“那会儿神界初建没多少年，龙族陵寝里都葬了谁啊？”
　　修焱两手一摊：“谁都没葬，只有太古金龙的往生宫在建。”
　　按那两人间的血海深仇，欧阳浩渺必然要拆了太古金龙金碧辉煌的墓。琙珏双手合十，念了两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角落里，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引起琙珏的注意，那是位女性魔族，容貌昳丽，服饰华美，似乎地位尊贵。
　　琙珏心念一动，寻焰有且仅有一个女儿，就是魔界第一美人，莲华公主。
　　也就是琙珏的姥姥。
　　修焱注意到琙珏停滞的目光，凑过去一看：嚯！莲华那近乎完美的鼻子和嘴，琙珏都好好继承下来了。
　　琙珏却心想：同是美人，她可比焱君差远了。
　　莲华实力低微，自知面对小修焱毫无还手之力，只是默默垂泪，等待死亡。
　　可一路杀过来的小修焱却在此时停下了，他能看穿别人身上背负的杀孽，而这位公主殿下竟然从未杀害过任何生灵，干净得不像个魔族。
　　于是，小修焱动了唯一一丝恻隐之心，“你走吧。”
　　修焱此时真想狠狠亲过去的自己一口：你以为你只是放过了一条性命吗？不！你这是为未来的幸福生活打下了基础啊！
　　小修焱放过莲华，转身离去，所以他没看见莲华捂着腹部欲言又止的样子。
　　琙珏小小松了口气，同时又好奇道：“要是当时你就知道隐石在她体内，你会怎么做？”
　　修焱眼底锋利一闪而过，张开口，却没出声。
　　琙珏就知道了，他会杀了她。
　　修焱向来是这样的，快刀斩乱麻，从来没有无谓的优柔寡断。
　　“就算我想留下她的命，一个魔族在神界能有什么好下场，到时候要是再阴差阳错让她成了隐石的主人，九重天又要遭殃，所以还不如斩草除根。”
　　继而，修焱话锋一转，“可若是我早知道的除了隐石，还有你的降世，我就在莲华体内再加一道封印，然后如寻焰所愿，放她走。”
　　琙珏疑惑：“啊？”
　　“此后几万年过去，我就循着那个印记，早些找到你，偷偷把你抱走，不叫你受一丝苦楚，养成个娇娃娃。”
　　修焱凑过来蹭蹭琙珏的额头：“倘若你愿意，可以一辈子躲在我的羽翼之下，无忧无虑的，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