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隔山海》我做我的王

7、怪异

　　售货小姐看了眼林慧敏，皱着眉头，双手支撑在桌子上。林慧敏才刚走进店里，那女人就叹了口气，待林慧敏说出第一句话后，她就露出不耐烦和不悦的表情。
　　“不行。”她终于斩钉截铁地说道。
　　“请您帮帮忙吧？我都来好几次了。”林慧敏焦急地问。
　　售货小姐又看了眼林慧敏，“只能给你便宜十块钱，268元能拿走，就今天拿走，今天不买，以后再来也不会给你降价了。”
　　“那那一对呢？”林慧敏手指移向橱窗右测放着的珍珠耳环。
　　“那一对也跟你说过几次了，底价288元，连五块钱都便宜不了。”她语气中流露出轻蔑。
　　林慧敏还想再还价，可是她已经来了好几次了，店里的几位员工都认识她了。甚至她今天刚进店的时候，就发现有个之前接待过她的店员还对她翻了个白眼，走开了。
　　上周日她从吴雨晴宿舍离开后，就来逛步行街，看到这两对耳环，就想起吴雨晴抚秀发到耳后的场景，觉得非常适合吴雨晴。当时她就在想，就算她和吴雨晴不再见面，她也要买下耳环寄给她。
　　可是价格还是太贵了，她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两对耳环，垂头丧气地走了。
　　她快步往东走，想看看有没有别的适合送给吴雨晴的礼物，或许没那么贵的。
　　一家服装店门口展示的两套衣服吸引了她的目光。这是套情侣服，女士紫色毛衣和卡其色裙子，男士则是雾蓝色毛衣和黑色长裤，上面写着特价666元。或许过几天她发了工资，能买得起这套衣服。林慧敏幻想着如果吴雨晴和她穿着这套情侣服会是什么模样，吴雨晴会喜欢吗？她不记得吴雨晴之前说过喜欢什么颜色，于是匆忙离开了。
　　十分钟后，她又返回那家饰品店，她找不到比那对珍珠耳环更合适的东西了。“那对288元的珍珠耳环我要了，请帮我包起来。”她在柜台上数了早就准备好的两张一百元，一张五十元，三张十元，剩下的八元都是硬币。
　　那个售货小姐立刻喜笑颜开，“哎呦，好的，这就给您打包，小票您收好。”
　　林慧敏将收据和耳环一同放进裤子口袋里，右手不自觉的贴着口袋，这可不能给丢了。今天是星期日，街上学生多，有可能会有小偷出没，还是不要放在包里。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先把耳环送回宿舍，然后才来到兼职的店里。
　　今天店里气氛很安静，显得很诡异。明明是星期天，从七点到现在八点多了，也没个人影，和前几个星期完全不一样。上上周日晚上她和吴雨晴在店里偶遇，上周日晚上她应该和男朋友去市里画廊了，或许今晚她会过来逛逛吗？林慧敏紧盯着大门口，搜索吴雨晴的身影。如果林慧敏今天再见不到吴雨晴的话，她就决定打电话给她。
　　“慧敏，”老板娘站在储藏室门口喊她，林慧敏立刻收回注意力。“你手机响了，在储藏室你包里。”
　　林慧敏摸了摸口袋，才想起之前放耳环时，将手机掏出来放包里了。她猜想会不会是吴雨晴打来的，于是急忙往储藏室跑，可电话已经挂断了。有条短信，上面写着：“今晚九点能见面吗？”
　　是吴雨晴发来的。
　　林慧敏回：“好。”
　　“电话没接上都那么开心啊。”老板娘经过时对她说。
　　林慧敏笑了，“哪有？我一直都很开心啊！”
　　林慧敏之前听店里的其他几个工作人员说，老板娘和她老公离婚了，孩子归她，但她一个人在外挣钱，没办法就把小孩放到老家让母亲帮忙带。林慧敏猜想，他们结婚时应该也是相爱的吧。她又想象着，万一吴雨晴和她男朋友有一天分手了，会是怎样的场景，她会伤心吗？又或者万一她和她男朋友有一天结婚了，过的很幸福，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八点五十分，林慧敏去找老板娘，请求提前一小时下班。老板娘居然没多问，连责骂一句都没有，就答应了，或许她也察觉到林慧敏早退是因为那个电话。
　　林慧敏到了时，发现吴雨晴已经站在学校门口了。
　　“我来啦。”林慧敏语气轻快的说。
　　“哦。”
　　吴雨晴看起来精神不振的样子，林慧敏好像被泼了一层凉水一样，不过她还是说：“我很高兴你打电话给我，我一直在等你联系。”
　　“我猜测你可能在做兼职，今晚确定有空吗？可能会很晚才回来。”
　　“确定有空。”
　　“本来我今天想介绍你认识我朋友李想的，但是他没空。”吴雨晴语气低沉地说道。
　　又是李想，这个李想到底是什么人？上个星期天也听她男朋友提起过他。
　　“不过也没事，咱们去兜风吧，好嘛？李想把他车放到我这了。今天你能来，我也很高兴，你知道吗......”
　　“我不确定你高不高兴......”林慧敏以为吴雨晴是在问她，小声的回答，吴雨晴这样说，真的令她很开心。但她有点担心吴雨晴，她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了。
　　“咱们去买蛋糕吃吧，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卖的吗？”
　　“我知道，这条路直走，右转，走到尽头再右转，旁边就是的了，就在我们学校不远。”
　　吴雨晴选择的是一块水果蛋糕，但需要提前预定，橱窗里放着展示用的，老板不愿意卖。然后吴雨晴上车准备离开时，老板又喊她回去，问她要不要一块只有巴掌大的小水果蛋糕，他可以现做，几分钟就好。
　　“我们在这等一会，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打扰到你？”吴雨晴露出疲惫不堪的笑容说。
　　“没问题的。”林慧敏感觉有点紧张，“正好你在这等着，我回学校拿个东西过来，最多三分钟就回来，好吗？”
　　“好。”
　　“万一蛋糕做好，我还没回来，你会等我的，对吧？”林慧敏打开车门，回过头又问，眼神中有些无助。
　　吴雨晴笑了笑，温柔地说道：“放心吧，我会一直等你的，去吧，别担心。”
　　林慧敏跑回学校的时候，耳边似乎一直在回荡着吴雨晴疲惫不耐烦的语调。拿到耳环后，她一路飞奔，看到吴雨晴的车还停在那时，才放缓脚步，吴雨晴正在吃那块小蛋糕。
　　“咱们走吧。”吴雨晴脱掉外套，“帮我拿着蛋糕好吗？”
　　然后两人又沉默无言。走上宽敞的大路后，吴雨晴车速越来越快。林慧敏不知道她们是开向什么地方。这里好像越来越偏僻了，还不如大学城那边繁华。林慧敏想开口说话，随便说什么都好。她侧头看着吴雨晴，吴雨晴突然把车窗开启，风灌进来，吹散了她的头发。
　　“我们去李想的房子。”吴雨晴说。
　　林慧敏终于问她：“李想是谁？”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然后吴雨晴看着她，“车窗开着，你冷不冷？”
　　“不冷。”
　　“我不信。”吴雨晴将车窗关了，车子停在十字路口，吴雨晴侧过脸看林慧敏，不像之前那么温柔，此时她的眼睛里带着些许无奈。
　　“怎么了？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和赵承志吵架了？”林慧敏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吴雨晴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对，吵架了。”之后继续开车。
　　“你那个小狗小古是不是......”林慧敏小心翼翼的问。
　　“你猜到了？是他打的。”
　　林慧敏正要再问问题，吴雨晴开口说：“别说这个了好吗？我们聊点别的吧。”
　　但两人都沉默不语。有辆车经过，里面放着甜蜜蜜这首歌，那对看起来像是男女朋友的两人跟着哼唱。
　　吴雨晴又问林慧敏专业和学校的事，但语气不像之前那样感兴趣了。林慧敏也回答得不带感情。吴雨晴的声音很小，不断问问题，自从上周日分开后的每一天怎么过的，都仔仔细细问。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和他上床。”又经过一段时间的安静，吴雨晴说道。
　　林慧敏脸红起来。
　　“我们曾经尝试过几次，但结果都不理想，我没办法跟他真正的亲密接触。刚开始，他不在意，很理解我，但时间长了，就变得暴躁起来，我们经常为这个事吵架。”吴雨晴很机械化的谈论起这些。
　　林慧敏脸红得想象着他们那几次的分分秒秒，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可能还需要时间吧，你说是不是？”吴雨晴问。
　　“真的吗？”林慧敏盯着吴雨晴看。
　　“他其实很好，大多数时候，他都很尊重我，他其实比大多数男孩都好，而且做错了，也会立刻认错道歉。”
　　“那你爱他吗？”林慧敏着急的问道。
　　“我喜欢他，或者说我曾经也爱过他，可是现在，我也不确定了，你恋爱过吗？”
　　林慧敏停顿了几秒钟，咬着嘴唇说：“没有。”
　　“但你又很想谈恋爱？”吴雨晴笑了。
　　林慧敏没有回答，“赵承志是爱你的吧？”
　　“要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虽然他说我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孩，他对其他女孩似乎也完全没有兴趣。我当然确信他曾经很爱我，可是他很暴躁，经常怀疑我，说我不爱他，然后开始哭，再然后我们就会和好。我们一直重复着这些。”吴雨晴再次看着林慧敏，“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不多，你的事，你的生活，我都想知道。”林慧敏回答。
　　“你上大学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恋爱了，不过要小心，恋爱期过后会比较辛苦。”
　　“两个人小心些，努力点，也会辛苦吗？”
　　“这么小心翼翼的爱，算是真的谈恋爱吗？啊，我们到了。”
　　吴雨晴停下车，“不好意思，星期天还要把你拖过来。”
　　“没关系，我想和你在一起。”林慧敏急忙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