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隔山海》我做我的王

4、见面

　　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晚上七点，林慧敏开始了在商场的兼职。今天是她在这兼职一个多星期以来最忙碌的一天。有批新货来了，林慧敏要帮忙卸货、上货、在储藏室整理库存等等，不必一直站在店里看着。
　　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林慧敏才把所有货整理好，现在只需要将储藏室再整理下就可以了。
　　她坐在储藏室内刚休息两分钟，正在喝水，就有电话打来。
　　“喂？”林慧敏说。
　　“喂？慧敏，我是雨晴。”
　　手机那头传来断断续续地嗡嗡声。
　　“喂？”林慧敏又重复问了一次，几乎听不到回答声。她稍微往储藏室门口走了几步，堵住左耳，“喂？”
　　“喂，”对方说话了，“我打电话想谢谢你发来的那条围巾。”
　　“哦，哦，是你......”林慧敏立刻看了眼手机，来电人显示吴雨晴。
　　“是我，吴雨晴，”对方说，“围巾是你寄的吧？”
　　“是我，你已经收到了......”林慧敏听着她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全身僵硬，仿佛寄给她围巾是大错特错。“如果你不想要的话，就扔了吧。”
　　对方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说呢？”
　　储藏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林慧敏惊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有个女孩走进来，是其中一个工作人员。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对方说道：“我们要不要见个面，喝点饮料，吃点东西之类的？”
　　那个工作人员还在储藏室内找什么东西，林慧敏整个人靠在放有物品的一侧，借此挡一下，手捂着嘴巴，回答：“好，可以。”
　　“什么时候？”吴雨晴问，“明天上午可以吗？我们可以一起吃顿饭，你明天有时间吗？”
　　“有，有一个小时，十点到十一点。”林慧敏说，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看，脚尖不自觉地朝下画圈圈。
　　“好，那我十点左右在我学校门口等你可以吗？”
　　“好，我......”林慧敏突然想起来明天下午她没有课，“我们约在明天下午吧，明天一下午我都有时间。”
　　“喂？听得到吗？”林慧敏又问。
　　电话早已经挂断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慧敏感到毫无理由地欣喜若狂、充满活力。
　　第二天早上有课，没有去兼职。早上起床后，她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外表来。洗漱完，她对着镜子坐照右照，仔细端详。‘我长的应该不算难看’，她心里这么想着。就是头发显得乱糟糟的，一点也不柔顺，也没有那么黑亮有光泽。她将衣柜打开，一一翻找，衣服大多都旧了，今年她还没买过新衣服，早知道就提前准备了。她对一些小细节吹毛求疵到可笑的地步：这个衣服有线头露出来、这双鞋的鞋带颜色怎么这么难看、这件衣服穿着会不会太显老了......在她看来，这些小事突然间也变得极其重要，为此她甚至自言自语抱怨起来。
　　上完课回到宿舍，她又换了几套别的衣服，但试了几次，总是觉得没有一件完全满意的。又仔细梳理头发，鞋子也仔细擦好一尘不染，就连手指甲都提前剪好的。
　　出门的时间终于到了，骑自行车不到五分钟就到达。一直兴高采烈、自信满满的她，瞬间紧张的几乎要崩溃了一样。
　　抵达艺校时，她又仔细看了看穿着，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可笑极了，这身衣服一点也不好看。而且来的那么早，校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她站在那儿，像个傻子一样。
　　林慧敏时不时地看着手机时间，快到十点时，就看到吴雨晴。今天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衣服，笑着奔向林慧敏，整个人显得很梦幻。
　　“你好，慧敏。”吴雨晴说。
　　“你好。”
　　“你想去什么样的饭店？”吴雨晴问。
　　“我都可以，找个你喜欢的饭店好了。”
　　“但这附近没有我喜欢的饭店啊。你有时间去市中心吗？不行，你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不够。这条街往南，就在四季之家酒店附近有个地方不错。你时间够吗？”
　　四季之家酒店就是林慧敏兼职的酒店名称。
　　“够的，没问题。”已经十点十分了，林慧敏知道她可能赶不及十一点半到食堂兼职，不过那不重要，现在她要陪吴雨晴。
　　两人像上次一样，林慧敏骑着自行车带着吴雨晴，这次她们并没有交谈。有时路上不平，林慧敏骑车晃荡时，吴雨晴就会紧紧抱着她，有时候还把脸贴在她后背上。
　　她们走进一家古色古香的餐厅，餐厅里异常安静，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没有多少人。她们在一个卡座坐下来，吴雨晴点了杯柚子水，问林慧敏要不要喝一杯，或点其它的。这是林慧敏第一次走进这样的餐厅，她还在迟疑时，吴雨晴已经替她点了同样的柚子水，又点好菜让服务员去处理了。
　　吴雨晴放下挎包，用手将头发梳理到耳后，然后看着林慧敏。“怎么这么快就把围巾寄给我了？店里老板娘会不会讲你？”
　　“昨天是我记错了，今天就来货了，只差一天，老板娘没讲我。”林慧敏认认真真的回复。她看着刚刚吴雨晴拂过的耳朵，上面带着小小的钻饰耳环，就像她的头发和眼睛那么明亮。
　　“你刚去那家店上班没多久吧？”
　　“对，大概只有十天左右。”
　　“你要在那待多久？应该不会太久吧？”
　　“还不知道，我没找到别的工作。”
　　“四季之家酒店呢？也要呆很久吗？”吴雨晴前倾着身体喝柚子水，纤纤玉手上长长的手指甲涂成了粉红色。
　　“应该吧。”
　　“你对别的顾客也都这么好吗？”
　　“什么？”
　　“围巾，围巾是昨晚寄的吧。”吴雨晴说着笑了笑。
　　“当然不是。”林慧敏说，又解释道，“我是说，我对别的顾客当然不是那么好。”
　　吴雨晴又笑了，碰了碰林慧敏面前的玻璃杯，“那谢谢你了，这顿我请客。”
　　“你平时没事时做什么？”餐厅内的灯让吴雨晴的眼睛戴上了一层雾色，充满了朦胧美感。整个人就像是娇弱的洋娃娃，一碰就碎。
　　“我......”林慧敏犹豫着，她该怎么说呢？她一天的时间，根本没有空闲的时候，除了上课，就是在兼职，空闲时也一直在学习，她需要拿到奖学金支付学费和生活费。她想起吴雨晴说过喜欢散步，要不要跟她说自己也喜欢散步呢？林慧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喝了口柚子水。
　　“我喜欢......”
　　“喜欢什么？”林慧敏问。
　　“我喜欢有人无条件对我好，送我东西，很小的东西就可以，就像你一样。”
　　“这没什么。”林慧敏腼腆的笑了笑，一面猜想，她是不是说这话哄她玩的。
　　“你很漂亮，却这么容易害羞。”
　　林慧敏想，她这话应该是在夸我吧？“你也很漂亮。”林慧敏鼓起勇气说。
　　吴雨晴笑的很大声，头往后仰，靠在桌子上，看着林慧敏。
　　林慧敏觉得她这个姿势很魅惑，像是电视剧中勾引人的女妖一样。
　　她又闻到了吴雨晴身上独特的淡雅的花香味，于是她身体往前倾，想着靠那香味更近一点。此刻她多么想把桌子用力推开，投入她的怀抱。她们的手指偶尔在桌子上轻触，林慧敏的全身肌肤立刻发热，像火烧的一样。林慧敏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事实如此。
　　林慧敏趁着吴雨晴看向窗外时，偷偷地打量她另一侧脸孔，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真令人难以置信，林慧敏确信自己从没见过她。而且如果见过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但这种沉默却显得浑然天成，并没有让人觉得尴尬。
　　她们点的餐来了，吴雨晴的是蔬菜沙拉，林慧敏的是牛肉盖浇饭，上面还铺了一个鸡蛋，冒着热气。
　　“你好像打好几份工？”吴雨晴问。
　　林慧敏不知不觉就把自己以前的事全都告诉了她，但她只是大概说说，并没有讲很多细节。讲的再多，有用吗！父母的偏心、自己的努力与劳累，讲出来做什么！过去的事无法改变，也并不重要，现在她在这里，坐在吴雨晴的旁边，这就是最重要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吴雨晴只是在倾听着，说话的人一直是林慧敏。可林慧敏好像读懂了吴雨晴一样，觉得她一定也很孤独很寂寞，非常需要自己这个朋友。她怎么会孤独呢？她不是有男朋友吗？林慧敏想起赵承志，不过他的样子不像是温柔体贴的男朋友。
　　“都是过去的事了，讲的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林慧敏苦笑着说道。
　　“或许没意义的是以后，没有未来的以后。”
　　林慧敏并没有仔细思考这句话，毕竟对她来说，说的也对，她完全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她此刻还在微笑着，整个人就好像开了开关一样，一直保持微信的姿势，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停下来。
　　吴雨晴也跟着她一起笑，表情很愉快，她是不是在嘲笑自己，林慧敏心里这样想。
　　“你周末总会有时间吧？都做些什么呢？”
　　“星期日早上十点到晚上六点多都有时间的，做什么要看情况，一般都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学习那一套。你周末都做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随时欢迎你来找我，要不要这周日到我那里玩？”吴雨晴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林慧敏。林慧敏从中看出一丝请求和好奇心，她又怎么能舍得拒绝呢？
　　“好，周日我去找你，几点见面？”
　　“还是上午十点吧，我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