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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起床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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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满川走了之后,外殿就只剩宋喻一个人,他反倒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起身取过镜子,对着镜子随意涂抹了些舒痕膏之后,宋喻望着空荡荡的殿室,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睡觉。
白满川素来不喜陌生人留在他殿内,他身边只有成喜和成欢伺候,现在那两个婢女被他派去送太医了,宋喻一时间找不到人问,又困的要死,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寝殿找白满川。
在宋喻涂药的功夫,白满川就已经换下了礼服,现在身上穿着一袭软绒绒的类似现代睡衣的袍子;宋喻进来的时候白满川刚上床躺好,枕边还搁着一册封面不详的话本。
白满川余光瞥见殿门口的身影,视线从话本上移开,转而落在宋喻脸上,他先是瞧了眼宋喻的脑门,见破口处糊了些浅白色的膏状物,凤眸半阖,漫不经心问道:“有事?”
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宋喻虽然穿到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但潜意识里还是没接受小哥儿和男人是不同的,完全没意识到这二者之间是需要避嫌的。
所以此刻宋喻完全不知道白满川对他的宽宏大量,不然就凭“外男夜闯六皇哥儿寝殿”这一件事便能要了他的小命。
宋喻试探性的问道:“殿下,我晚上睡哪里呀?”
本以为宋喻是半路开窍过来取悦他的白满川:“……”
“殿下?”因为中间隔着一层淡金色的床帐,朦胧了视线,宋喻看不真切白满川的脸色,久久没听到白满川的回复,他便又问了一遍:“殿下,我晚上睡哪儿?”
白满川手指合拢,手中话本骤然合起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他盯着宋喻,冷冷吐出两个字:“随你。”
语气太冷,搞的宋喻心里毛毛的,他一脸莫名的谢过白满川后就离开了寝殿。
直到宋喻走远了,白满川才气的将话本扔了出去,贯来清冷的嗓音带着几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原因的烦躁。
宋喻选了间离白满川寝殿最远的殿室住下,殿内什么都不缺,宋喻简单的洗漱之后就爬上床睡觉了,完全睡着之前他还在想着明天得找白满川拿回自己的包袱。
——
年末的雪总是密密稠稠,接连不断,一夜落雪之后,窗外的梅花开的格外的鲜艳。
成喜折了几枝开的正盛的梅花枝,放入花瓶中用清水养着,正想着将新鲜的花放回桌上,却忽然听到她们殿下忽然开口:“把那桌子扔出去。”
成喜有些犹豫:“可是殿下,这是陛下少时用过的课桌……”还是殿下小时候向陛下要来的。
白满川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后让成喜把这桌子搬到他寝殿,成喜虽然不知道她们殿下为何要这般做,不过她也没多问,和成欢一起将这大楠木桌子搬去了殿下寝殿。
白满川靠躺在软塌上,手上拿着的还是昨晚那本被他扔下床的封面不详的话本,话本约莫有成人两指厚,白满川半垂着眸子面无表情的一页一页翻看,也就半盏茶的功夫便将这话本彻底翻看了一遍,而后合起话本,眉头微皱,淡淡丢出四字评语:“净是瞎话。”
成欢在白满川身边伺候了多年,知道她们殿下只是想说些什么,并不需要旁人搭话;她与成喜两人向来知晓殿下的脾性,便静静立在一旁,也不好奇殿下看的是怎样的话本。
“宋喻还没醒吗?”白满川问道。
成喜:“回殿下,驸马爷还未醒。”
听到成喜称宋喻为驸马爷,白满川也没否认,他起身朝着宋喻睡的那间殿室走去;成喜殿门推开,白满川让她们两人守在殿门口,独自进了殿内。
宋喻一般都是睡到早上九点钟的样子就会自然醒,如果白天太累了,那么第二天会醒的更晚一点;刚才成喜开门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一点动静,挣扎了一秒后果断败给了浓浓的困意,将脑袋埋进暖暖的被窝里继续睡。
不过还没睡一会会儿,宋喻忽然感觉到有人坐在他的床上,把他的被子都往外边压走了,宋喻还没清醒,睡觉睡的脑子迷迷糊糊的,他察觉到寒冷之后下意识的跟着被子走,被子往外边走他也就往外边挪。
白满川凤眸盯着像只毛毛虫一样挪动的小被包,妖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拽被子的手却是愈发用力了,像是忽然找到了什么乐趣一般慢悠悠地一点一点地将锦被往外扯,目光一直落在那团随着他的动作而不断挪动的拱起的被子上。
宋喻挪了一下,然后舒舒服服的卷着被子,可这温暖的被窝他还没待一秒钟,左肩位置又感觉到了寒冷;宋喻无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后紧接着挪了挪身子,直到自己全身都被软乎乎的被子包裹住之后他才停下动作,紧紧抱着被子一角,睡的安心;可他还没安心一秒钟,被子又被人扯走了!
过分的是这次他动都没来得及动,身上盖的被子又双被人扯了扯,他半个肩膀都露在外边,冷飕飕的!
——操!
是哪个傻逼一大清早的扯他被子!
上一个扯他被子的坟头都能蹦迪了!
宋喻脾气好大一个男的,骂骂咧咧的一把掀开被子,怒气冲冲的瞪着那个扯他被子的傻……逼……结果,傻逼是没看到,却是猝不及防对上似笑非笑的白满川;
宋喻整个人都惊呆了,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愣了愣神,然后脑子里忽然炸了,他脸上的表情都来不及调整,舌头险些打结,一半震惊一半不可置信,“殿、殿下,你……你怎么在这里?!”
嗷嗷嗷!
白满川应该没听到他刚才骂人的话吧?!
他骂的很小声很小声,白满川这货应该没听到的吧……
很显然,宋喻要失望了,白满川的耳朵一直都很好使,他望着呆呆张着嘴巴,满目茫然的宋喻,似笑非笑道:“宋喻,你方才说本宫是傻子?说本宫脑子被驴踢了?说本宫吃了屎、日了狗了?”
竟然一字不差……
宋喻脸上闪过一抹慌乱,虽然他脑子已经转不动了,但此刻宋喻的求生欲使得他先否认为强,后否认遭殃——
“我不是我没有!”宋喻语速飞快,且掷地有声,眼神清澈的好像一谭平静的湖水,“殿下您听错了。”说完,他一脸忐忑的盯着白满川,生怕这傻逼……呸,生怕殿下一清早就说要摘掉自己的脑袋喂狗。
白满川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淡淡道:“罢了,本宫今日心情不错,懒得与你计较。”
“谢殿下宽容大度。”保住了自己的脑袋,宋喻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表情宛若刚经历了死里逃生一般的轻松。
“既然醒了便起来,”白满川站起身,静静站在一旁,眼神催促宋喻赶紧下床穿衣裳。
正常男人宋喻揪了揪头发,有些纠结的看着白满川,“殿下……您能不能回避一下?”
白满川静静看着宋喻,似乎在等他说理由。
宋喻要纠结死了,就算是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和白满川说那种话,不然肯定会被当成是调戏耍流氓,会死的很惨很惨的那种……宋喻抬头瞄了眼白满川,见他穿戴整齐,静静立在那里,从头到脚无一处是不精致的。
看到过分整齐精致的白满川,宋喻脑子一抽,忽然想到了一个不会丢命但是会丢脸的法子……
白满川见宋喻久久没有动作,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催他快些,眸光却注意到宋喻忽然挠了挠头,白嫩的脸蛋被憋的通红。
“你怎么了?”白满川问了一句。
宋喻声若细蚊,心惊胆战道:“殿,殿下您快些出去,我刚放了一个屁,不小心闻到了,很臭很……”话还没说完,宋喻眼前的白影倏地一闪,因为过快的速度带起来的风吹了宋喻一脸,在他一脸凌乱的时候,殿门已经被狠狠合上了。
“……我就是说说而已。”又没有真放屁。
宋喻望着紧闭的殿门,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好像找到了对付白满川的法子,虽然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烂法子。
这床起的说是惊心动魄都不为过,白满川出去之后,宋喻也不敢再拖,利落的穿上衣裳,洗漱过后才出了寝殿,去外殿找白满川。
……也不知道白满川一大早来找他有什么事情。
不过他刚才算是小小的得罪了一下白满川吧,宋喻总觉得等待他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成喜,殿下呢?”宋喻眼睛转了转,在偌大的外殿都没看到白满川的身影,便问成喜白满川去哪儿了。
“陈太医正给殿下问诊呢。”成喜语气有些埋怨:“驸马爷,您是不是吓到殿下了,殿下从您寝殿出来之后脸色苍白,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我没有吓殿下呀。”宋喻听的一头问号,“殿下他怎么了?”
成喜摇摇头:“殿下让奴婢伺候驸马爷用早膳,奴婢不知道殿下的情况。”
宋喻这才注意到桌上摆了一些早膳,不是甜品,是正常的早饭,砂锅冒着热腾腾的气,米的香味已经被煮出来了;小巧精致的蒸笼里放着白白软软的汤包和米糕。
宋喻看到白满川给他准备的早饭,心虚的一批,他说:“我先去看看殿下,等会再吃。”
真怕白满川是被他的那句话给吓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