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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大龄剩哥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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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喻被那道咔嚓声吓的噤声,脸上的表情都来不及调整,睁着水润润的眸子望着白满川——手上的桌角碎屑,白满川凤眸冷冷盯着宋喻,后者很没骨气的缩了缩脖子。
白谨瞧见自家小哥儿的动作,嘴角几不可查的抽了抽,他小声道:“川哥儿,这已经是……第十七张桌子了,你上次不是说过不会再弄坏父皇的桌子吗?”
白满川半阖眸子,淡淡道:“下次不会了。”
白谨也有些无奈,这话他已经听了不下十七次,这是第十八次;白谨决定下次换张普通的桌子,捏碎了也不会心疼;他看了眼自家大龄剩哥儿,又看了眼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宋喻,无奈的叹了口气,“川哥儿,父皇也不想逼你,可你现在已二十五岁了,父皇想有个人能疼你。”
宋喻听到这里,悄咪咪的抬起脑袋看了眼白满川,他刚开始还以为白满川比自己小,完全没想到白满川已经有二十五岁了,光是看相貌的话完全看不出来。
白满川注意到宋喻的眼神,倏地回视过去,宋喻一看白满川的眼神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立马收回视线,垂着脑袋盯着地板。
“父皇,孩儿就喜欢宋喻这样的,”白满川脸色平静,语气也是一贯的平淡,“别的男子入不了孩儿的眼,父皇若是不同意这门亲事,那孩子此生便只能孤独终老了。”
白谨一听自家川哥儿说这种话,立马让步,“父皇又没说不同意,我这不是在帮你试探一下宋喻对你的真心。”
“不过这小子瞧着还没有楚月俊美,川哥儿你为何……”
白满川:“孩儿喜欢丑的。”
丑·宋喻:“……”
当着他本人的面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白谨了解自家孩子,川哥儿极少说他喜欢什么,若是说了他便是真的喜欢;既然自家孩子喜欢,他这个做父皇的自然不会阻挠,白谨让侍卫把宋喻放了,“宋喻,你可要好好珍惜朕的川哥儿,川哥儿若是受了半点委屈,你这颗脑袋就别想要了。”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宋喻还没想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的时候就被皇帝给威胁了,宋喻心虚的看了眼脸上看不出啥很情绪的白满川,认认真真道:“父皇放心,我不会让满川受委屈的。”
“朕盼了十年了,总算盼到我的川哥儿成家了。”白谨笑着感慨道,他拍了拍宋喻的肩膀,宋喻被拍的脸色变了变,身子也跟着晃荡了几下,白谨见状,惋惜道:“宋喻,你还得多练练啊,不然怎么保护川哥儿?”
宋喻被打击的一脸麻木,他有些哭笑不得的说:“父皇说的是。”
不过……他就算往死里练也保护不了白满川,那家伙可是徒手捏碎桌子的神人。
——
午膳是在宫里用的,宋喻第一次吃到皇宫御膳房的出品的食物,桌上摆了十八道菜,道道都是精品,色香味兼俱;不过这十八道菜里面有一半以上都是白满川喜欢吃的甜品。
宋喻可以吃甜食,但绝对算不上喜欢甜食;不过白满川显然与他相反,白满川说是嗜甜为命都不为过;宋喻余光瞥见白满川依旧是一口一个糕点,配着温热的茶水,吃的相当愉悦,宋喻明显注意到白满川吃东西时眉宇间都是舒展着的。
不过看着白满川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喜欢吃甜食,宋喻忽然有些担心白满川会不会得糖尿病……
用过午膳后白谨让白满川搬回宫里住,“父皇也是急的没法子了才让你搬出皇宫,川哥儿莫要怪父皇。”这孩子自小听他的话,偏偏在选驸马这事上倔的跟头牛似的,好在现在川哥儿找了个喜欢的驸马,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白满川自然不会怪白谨,两父子又闲聊了一会儿,宋喻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等白满川说要离开的时候忙跟着站起身,礼貌的和白谨告别后便离开了御书房,
白满川身份特殊又极得皇帝宠爱,在皇宫做什么事情都是被允许的;宋喻跟着白满川上了专属轿辇,他这边刚坐在榻上,下一秒就被白满川给死亡凝视了。
宋喻回想之前在御书房内的表现,顿时心虚的一批,“那什么,殿下您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该不会又想摘他脑袋吧!
白满川被宋喻的话给气笑了,“你还会害怕?”
宋喻小心翼翼的瞄了眼白满川的骨节分明的手,闷声道:“……怕的。”
白满川本想和宋喻好好算算刚才的账的,但现在看到宋喻这幅委屈无辜的模样,竟然让他有种欺负人的错觉;白满川揉了揉额角,声音透着几分莫名的焦躁,“罢了,既然知道害怕,下次就不要乱说话。”
宋喻没想到白满川这么轻易就翻篇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殿下您放心,没有下次了。”
白满川淡淡的嗯了声,然后躺在软塌上休息;宋喻轻手轻脚的往外边挪,挪到成喜身边,小声问她:“成喜,你知道我的包袱在哪里吗?”今早一醒来他就没有看到自己的包袱,也不知道被白满川给放到哪里了。
“回驸马爷的话,您的包袱在殿下手上。”成喜看到宋喻一副纠结的模样,问道:“驸马爷问殿下取就是了。”
宋喻默默摇了摇脑袋,心想现在还是别惹白满川了;今天已经惹过一次了,再惹一次,那他的脑袋真的要换地方了。
“驸马爷莫要自卑,殿下待你与旁人不同,奴婢伺候殿下多年,还是第一次瞧见殿下将早膳分与旁人呢。”成喜笑道。
宋喻嘴角抽了抽,完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轿辇稳稳停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前,宋喻转身看了眼还没睡醒的白满川,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去喊醒白满川,不过宋喻也没想到白满川这么能睡,这一觉直接睡到黄昏。
宋喻等的花都枯了,他打开窗子问外边站着的成喜,“成喜,白满川还在睡觉,我们要不要叫醒他?”,
成喜:“殿下昨夜一宿没睡,驸马爷您多担待着些,让殿下再睡会儿。”
宋喻有些疑惑:“白满川昨晚为什么不睡觉?”不睡觉,难道去做贼吗?
成喜柳眉蹙起,“这奴婢就不知晓了。”
宋喻望了眼昏黄的天际,默默关上窗子,一转头,脑门就撞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白满川的胸膛,紧接着又被飞快弹开;脑门磕到衣裳上的装饰品,疼的宋喻倒吸一口气。
白满川今日穿的是正式的礼服,礼服上缀着几颗装饰作用的玉块,宋喻八成是撞在玉块上了,脑门正中央位置划破了一个口子。
白满川看着捂着脑门哼哼唧唧抽气的宋喻,神色复杂极了,沉默的看了片刻后,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蠢死你算了”。
宋喻:“……”
白满川这个狗东西一天到晚都在骂他!
宋喻也不是吃素的,他垂着脑袋恶狠狠地瞪着白满川的靴子,并在心里骂了回去。
两人下了轿辇,宋喻红着眼睛跟在白满川身后走进辰汐殿;殿内灯火通明,里里外外都亮着辉煌的烛光,与天上稀疏的星子遥相辉映。
辰汐殿一直都有人打扫,殿内所有物品依旧保持原样,白满川坐在榻上,吩咐成喜去传太医。
成喜顿时紧张道:“殿下哪里不适?”
宋喻听到成喜的焦急的声音,也下意识抬头看向白满川。
白满川则是深深的看了眼满脸疑惑的宋喻,淡淡道:“宋喻脑子撞坏了,传太医过来给他瞧瞧脑子。”
宋喻:“……”
感觉有被冒犯到。
太医院听到是辰汐殿的那位传太医,还以为是辰汐殿的六皇哥儿出了什么事;太医院的太医风风火火的抱着药箱赶了过来;到了辰汐殿才知道六皇哥儿压根儿就没什么事;出事的是一个细皮嫩肉的男子,男子不知撞到哪儿了,脑门上破了个小口子,血都没流几滴。
“殿下,这就是磕破了皮,涂些舒痕膏便可消肿祛疤。”陈太医平生第一次瞧这种小伤,心里虽然有几分不不高兴,但也不敢表现在脸上。
白满川微微颔首,让成欢和成喜送陈太医出去,等三人都离开后,偌大的殿内就只剩宋喻和白满川两个人,周围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宋喻手上拿着陈太医开的舒痕膏,正想找面镜子照着给自己上药。
白满川朝他招招手,“过来。”
宋喻总觉得白满川喊他过去没好事,试探的问了一句“过去干吗”。
“辰汐殿没有镜子,”白满川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宋喻指了指某个地方,然后慢吞吞的开口:“……殿下,我看到桌上有面好大的镜子。”
白满川冷笑道:“你在质疑本宫?”
宋喻默默收回手,“……不敢。”
不过他的目光依旧倔强的盯着不远处桌上的镜子。
白满川知道宋喻不聪明,想着再给宋喻一次机会,他问:“你在看什么?”
老实人宋喻磨磨蹭蹭的吐出两个字:“镜子。”又大又圆的镜子。
白满川:“……”
白满川直接转身进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