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祭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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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念一昏昏沉沉的感觉睡了很久，或许是在陌生的地方，她睡的并不是很熟，所以当秦慕君进屋放冰盆时，她就醒了。
秦慕君刚刚将冰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见她睁开眼睛，面露一丝惶恐之色，小声说道：“可是子期吵到妻主了？我马上就出去。”
说着，秦慕君就欠身做礼准备离开，但是陆念一叫住了他。
“你等等。”
陆念一支起身子，靠在床头，微微侧过脸看向他，声音里带着刚睡醒时的暗哑：“现在什么时候了？”
“申时了。”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不是还要去祭拜先父？”
“待妻主休息好我们便去。”
“我已经休息好了，倒是你，怎么脸色又如此难看？”陆念一眉头微皱，原本早上这人只是眼底青黑，怎么现在却是整张脸都没什么血色，像是大病一场的模样。
“子期无碍。”秦慕君难得的没有露出那种令陆念一厌烦的假笑，他微垂着头，虽没有笑，但是却给人一种更舒服的感觉。
房间中陷入了片刻的寂静，少顷，秦慕君才听见陆念一说道：“你过来，我头疼，你先帮我按按。”
秦慕君有些惊诧，抬眸望向她，只见陆念一半倚靠在床头，双目微闭，好似又睡着了一般。
难道他刚刚幻听了？
秦慕君刚产生这个想法时，又见陆念一双唇微动：“你还在那儿站着干嘛？”
“是。”
秦慕君行至床边,陆念一的这个姿势，让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想了想秦慕君还是小心翼翼的顺着床沿，坐在陆念一对侧，与她面对面。
秦慕君犹豫着伸出手，还没碰到陆念一的额角就看见她睁开眼睛，与他四目相对：“你坐到我身侧来。”
“是。”秦慕君温顺的低头应道，起身换了个方向，坐在陆念一的身侧。
他刚一坐下，就见陆念一缓缓躺下，将头轻轻的放在秦慕君的腿上，一瞬间，连陆念一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靠着的那双腿一下子绷的僵硬，不难感受到它的主人此时是何其紧张。
陆念一抬眸看去，果然见得秦慕君眼中尽是无措与紧张，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此刻也染上了些绯红。
陆念一觉得，他这副模样也煞是好看。
不怪乎秦慕君这般表现，实是他与陆念一此刻这番姿势，那必定是极为亲近之人才能做的。
秦慕君此刻的心跳如同战鼓一般，他想，这是不是意味着妻主已经不那么讨厌他了？
“别发呆了，一会儿天都快黑了。”
陆念一的话终于将秦慕君的心神拉了回来，他一动不敢动，只敢伸出手轻轻的搭在陆念一的额角间，慢慢的揉按起来。
秦慕君并没有学过按摩之法，所以他一边按着一边想，回府可以去学习一下这一道，说不定哪一天妻主又想让他按摩了呢？
即便秦慕君按摩的手法不见精妙，但是陆念一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症状缓解了不少。
陆念一一边享受着惬意的按摩，一边开口问道：“这外头的天如此热，怎么你的手还这么凉？”
“妻主可是觉得不适？”
“没有，挺舒服。”
“那子期便安心了，我并无大碍，许是刚刚准备冰盆所以手凉了些。”秦慕君回答说道。
“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下人们做。”
“妻主的事，子期都想亲历亲为。”
陆念一听这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不再搭话，好在秦慕君是个识趣儿的，见她没再开口，自己也跟着安静下来。
又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陆念一才叫停。
“行了，收拾收拾，去祭拜先父吧。”
“是。”
秦府祠堂。
陆念一和秦慕君到时，书筠早已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等了许久。
秦慕君推着陆念一到祠堂供着牌位的堂前，他父君的牌位就在这其中。书筠将准备好的青梅酒递给他，退守一旁。
秦慕君并没有立即动作，陆念一也不催促，祭拜亲人是一件庄严肃穆的事情。
只见秦慕君从供桌上挑了个酒杯，一言不发的将青梅酒倒入其中，对着右前方那块写着“先夫越子君生西莲位”的灵牌，宛然一笑。
“爹爹，子期又来看您了。”
“隔三岔五的就来打扰爹爹，爹爹会嫌子期烦吗？”秦慕君将杯中的酒缓缓倒在地方，酒香缓缓弥漫开来，他旁若无人的低声续续道：“爹爹肯定不会的，而且子期今天来是告诉爹爹一个好消息——我成婚了。”
秦慕君一边说着，一边往杯里倒满第二杯酒：“从小您就告诉我，嫁人一定要嫁一个自己心悦之人，子期很幸运，遇见了她。今日回门，便想着带她过来给您瞧瞧。”
秦慕君话音一顿，转身微微弯腰，将手中斟满酒的杯子递给陆念一，与她相视一眼，笑了笑。
陆念一接过酒杯，举起对着那牌位，轻声说道：“小女陆念一，因此身躯残颓，无法向岳父大人行礼，还望岳父大人见谅。”
陆念一余光瞥了眼一旁的秦慕君，他眼眸微垂，神情温顺，好似在认真听她的话。
陆念一继续道：“念一是个不善言辞之人，往日行军打仗，行事粗鄙，虽然此门婚事非我所愿，但终究子期已是我陆家人，旦入族谱，念一便会护他，一世平安顺遂。”
祠堂之中，秦慕君，书筠，流芳，还有秦家的列祖列宗，都清晰的听见她所作出的承诺。
陆念一学着秦慕君之前的模样，将酒杯翻转，青梅酒倾洒而出。
“望岳父大人九泉之下，安心。”
眼见她说完，书筠手脚麻利的为她和秦慕君分别递上三支香。
秦慕君想推她到供桌前上香，却被陆念一摇头拒绝了：“我自己来吧。”
只有一小段距离，她还是抡得动的，秦慕君大约是明白了她尊重长辈的心思，投以一种感激目光，陆念一假装不曾瞧见。
上香，三鞠躬，再敬酒。
一连串的祭拜礼下来，陆念一都尽量跟着秦慕君一起完成了，还好这不是大型的祭祀活动，否则这祭拜礼也绝不会如此简单，光是请人唱祭词就得等上不短的时间。
饶是如此，等她们彻底祭拜完秦慕君的父君后，天色已经开始暗沉。她们刚一出祠堂，就有下人来迎接她们，说是晚膳已经准备好，就等二人了。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同样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尴尬氛围。
幸好这是在秦府的最后时刻，晚膳过后她们就可以回将军府了，陆念一边吃着精致的菜肴边出神地想道。
许是马上就要离开的原因，秦初月等人愈加的热情，特别是那个秦家幺子，如果陆念一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叫做秦芃芃。
整个席间，就他话最多！
一会儿问问她什么时候开始习武，一会儿问问某某战役的取胜之道，一会儿又问问南边的风土趣事。
如果不是秦慕君呵斥他几句，估计他还想问问陆念一祖宗十八代。
若说这是小孩子家好奇心重，不知礼数才如此多舌，但是席间他的母亲，父君都不曾阻止这种无礼的行为，那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晚膳过后明月已经取代烈日高挂在黑幕之中，晚风也代替热气送来丝丝清凉，在秦府众人的目送下，陆念一几人终于坐上了回将军府的马车。
回到将军府，陆念一让秦慕君和书筠先行回去，她则和流芳去找陆母沈父，复命。
寻常这个时候陆母都已经在卧房与沈父对弈或是喝茶“论道”，到地方后流芳自觉地守在门外，主子的卧房可不是下人能随便进的。
果不其然，陆母和沈父正在对弈，而且看陆母那眉头紧锁的模样就明白此时棋盘的战况如何。
“回来了。”陆母听闻声响，头也不抬的问道。
陆念一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把他的调查密卷给我。”
闻言，陆母才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她：“哟，这才几天啊，就把持不住了？”
一旁的沈父瞪了她两眼：“为老不尊！”
陆然：“诶呀，我这不是逗逗她嘛~”
“你少来，把你刚刚换掉的那颗子摆回来，别以为我没看见。”
“哪有？你看错了吧？”
被完全忽略掉的陆念一见那开始吵嘴的二人，内心只有无奈的叹息，像是在自说自话一般：“明日我自行来拿吧。”
“行，到时候给你...诶诶，刚刚的不是在这个地方，是在这儿！”
陆念一也懒得继续留在这里听陆母和沈父拌嘴，自行推着轮椅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祭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