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有逆鳞[秦时明月]》余不喜

14、夜尽天明四

　　燕丹被激得咳嗽一阵，其他人也被这种墨家辛秘给震惊到。

　　大铁锤横冲直撞的骂：“你不要在这里搬弄是非、血口喷人！！”

　　天明只是冷笑，“你的巨子都还没有说话，你倒是出来做马前卒了。”

　　大铁锤被此话一噎，脸色都不好看了。

　　燕丹思索了好一会，理智告诉他不能够承认这件事，更不可询问绯烟的下落，否则墨家将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丹不懂阁下所说的话，望阁下不要听风是雨，乱我墨家。”

　　天明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样子，“不承认也无妨，我这也是从罗网和影密卫那里听来的消息，也确实真假难辨。不过既然今天这么有缘分相聚在此，有些话我是不得不说完了。”

　　燕丹的欲盖弥彰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罗网和影密卫的情报能力本就不俗，二者合一，天下皆知，从其而来的消息必不会假，而且天明也没有必要陷害将死的燕丹。

　　“接着我就要说我的父亲，荆轲。我的父亲是墨家子弟，你在韩赵魏楚四国灭亡之后很害怕，就想到了一计，你逼樊於期自尽，然后用所谓的家国大义让我的父亲荆轲带着樊於期的人头和燕国督亢地图去刺秦，所以我的父亲他死了！”

　　燕丹：“你父亲的死我们都很遗憾，但这都是为了天下……”

　　“闭嘴！为了什么？！你只是为了你自己！”天明愤怒的打断燕丹的话，“那一天，我也在大殿上，我看着他走进，看着他死亡，燕国的使者，真是可笑！我到他死都不知道这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这一生就见过他一面，没有人曾告诉我这就是我的父亲！还有我的亲生母亲，丽妃！她也从不关心我，从我出生开始，我见过她的次数寥寥可数，她最终还是死了，死在异国他乡，无人探寻。”

　　“燕丹，你知不知道，我很早就知道嬴政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劝过父皇让母亲出宫，我愿意永远留下来，父皇也是同意了的。燕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燕丹惊得睁大了双眼，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这……这……

　　“这不可能！”燕丹惊声，嬴政根本不是那种可以退步委曲求全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同意这种荒诞的提议。

　　“是不可能，还是你不敢信！”天明眼神犀利的看着燕丹，“你说，我如何不能恨你！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大铁锤此时又出来喊叫：“你这个小人！休得欺人太甚！”

　　“恼羞成怒了？”

　　“此事……若为真，丹确实对不起你。”燕丹拦住要上前的大铁锤，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够如此说。

　　“你对不起的人是我的父亲，是荆轲，是你破灭了我母亲的期望。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却只能够让希望变成绝望，我母亲死的时候她近乎癫狂。”天明说着此话，眼神暗沉得厉害，“你猜，她死的时候，最恨的人会是谁？”

　　燕丹说不出话来，因为答案显而易见，丽姬虽然会恨嬴政的冷酷无情，恨天明的见死不救，恨盖聂的痛下杀手，但她最恨的人只会是燕丹，因为燕丹是谋划一切的主犯。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他离开的时候，估计从未想过平安归来，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刺杀的，聂大叔的动手也只是让我的父亲死得有尊严一些。你们这些人却一直在指责他，觉得聂大叔是凶手，你们有什么资格，明明你们都是杀死我父亲的凶手。即使刺秦成功，他也逃不过一死，你们也只会事后哀叹遗憾。”

　　“而且，嬴政他又做错什么？他只是把曾经七国君王都想要实现的野心给实现了。试问七国之中，哪一国不想灭掉其他六国，统一天下？嬴政他只是胜出的那一个而已，你们这些败者不服，不甘心，所以就要各种挣扎反抗。还要假惺惺的挂上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名头。真是可笑！明明百姓他们最大下心意就是没有战争，而你们呢？恰恰就是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

　　天明环顾所有人的表情，讽刺的说：“怎么？你们都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了？如果有什么不满，可以现在就说出来，不必事后又在心里骂我。最后，这六魂恐咒我确实是解不了，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你们的墨家巨子，相信这个人你们的墨家巨子是最熟的了，毕竟也曾经是燕国的太子妃。只不过，估计她现在是远在阴阳家，你们的巨子怕是没时间去找你们的太子妃求救了。”

　　逍遥子抚了抚自己的胡子，想，难怪阴阳家要对墨家巨子下手，原来还有这等大义灭亲的渊源。

　　“我要说的暂时就是这些，还有别的我想不起来了，等哪天想起来了，一定再和你们说。”天明认真的扔下这句话，就退回盖聂身边，静静的不说话，完全不管自己之前的话给别人造成多大影响。

　　所有人都被天明的一番话打乱了心神，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大厅弥漫着一种非常尴尬的气氛，盖聂叫了一声“天明”，还抚了一下天明的肩膀，想要安慰天明，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现在的情况完全就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天明突然往大厅外走去，众人的目光也不免跟着其身影移动，生怕他又扔什么惊人的话语出来。

　　“燕丹死之后，我与你们墨家之间的恩怨纠葛一笔勾销，我不找你们麻烦，你们也不许再拿我父亲的事说来道去。”天明厉声说，然后回头继续说，“端木蓉救了大叔，我又没能够护得高月安危，让她被月神带走，不过这也算是让她们母女团聚了。可我不愿意占你们墨家的便宜，就算我欠你们墨家两个人情，以后有机会我会还的。照你们想要搞事情的样子，相信这两个人情也是很快还得清的。”

　　“天明，端木姑娘她是为了救我才……”盖聂有点着急的说。

　　“大叔，我们都明白，即使没有端木蓉为你挡住白凤的偷袭，你也是可以躲开，即便躲不开，也只是受点伤的事。”

　　听到这话，盗跖愤怒的站出来，“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蓉姑娘自作主张自作多情？我看你这小子长得有模有样的，怎么说话这么不中听！我看你就是在这里妖言惑众！”

　　天明不置可否，“那是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世上，事实总是让人难以接受恼羞成怒自欺欺人。”

　　“你！”

　　天明却是不再管盗跖，而是捡起地上断裂的渊虹，并对徐夫子说：“徐夫子，你是铸剑的高手，如果你可以把渊虹重新铸好，我可以也欠你一个人情，或者是再欠墨家一个人情，我无所谓，但这会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就是不知道徐夫子你想不想做。”

　　徐夫子考虑了一下，回答说：“这个买卖老夫做了，就当阁下再欠墨家一个人情。”

　　“如此甚好。”天明说完，看向盖聂，问：“大叔，你是和我走，还是和这些人走？两年前的事我会和父皇解释，就说我们是出宫游玩，再加上大叔你那么厉害，和父皇又相识多年，父皇定不会严厉处罚我们的。”

　　“天明，你可以回去，但大叔不会再回去的。我已经决定了，蓉姑娘昏迷不醒，墨家又遭此劫难，我不可与你离去。”盖聂如此说。

　　天明把渊虹递给盖聂，有点伤心，“我尊重大叔你的决定。我会让秦军都退离，在你们到达目的地之前，不会有秦军追捕你们的。大叔，你一路保重，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盖聂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嬴政再如何暴怒都不会对天明动手的，因此只是叮嘱天明一句小心。

　　天明点头，变回小孩模样，在众人戒备时又说：“儒家的荀况先生精通易经医术，可救治端木蓉，现在还有儒家的张良在，我猜你们接下来会去齐鲁之地的桑海找荀况先生，我会去那里找你们的。”

　　在所有人震惊天明竟然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时，天明已经离开了大厅。

　　“巨子。”班大师喊了一声燕丹，燕丹只是摇头，示意大家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天明离开后，又有几道身影紧随着离开。

　　大铁锤惊讶的问：“大厅竟然还有人！这是什么人？”

　　逍遥子沉思，看向盖聂，“盖先生应该知道吧。”

　　所有人都看盖聂，盖聂想了一下，道：“应该是嬴政的影密卫，专门被派来保护天明的。”

　　墨家等人一听，心里一阵庆幸，幸亏刚才没有出手对付天明。

　　“难得墨家里一直都有嬴政这个暴君的影密卫存在，而我们却一直未察觉，这太可怕了！”少羽惊道。

　　盖聂却是不认同，“应该是刚来不久，影密卫不会让天明去中央水池下面对付机关玄武的。”

　　大家一想，也对，便揭过这一茬不提。

　　……

　　卫庄和赤炼站在高山之顶上，静静的看着墨家发动青龙，亲手把墨家建设三百多年的机关城给摧毁。

　　“墨家三百年的基业，竟然就这样毁灭了。”

　　“毁灭永远比建设容易。”卫庄冷漠的感叹一句，“我奇怪的是，嬴政的秦兵竟然撤离了。”

　　赤炼也是奇怪，“难道他们接到了撤退命令？”

　　“嬴政只想摧毁墨家，他可不会在乎这些人的死活。下命令的另有其人。”

　　“到底是谁，竟然能够命令嬴政的铁甲兵。”赤炼更是好奇了。

　　“让白凤去查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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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山顶处，月神带着被迷住心智的高月也发现秦军撤离的现象，大司命和少司命在其后面站立。

　　月神：“你们这次的任务做得很好，我会在东皇陛下面前为你们请功的。”

　　大司命：“多谢月神大人。”

　　少司命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站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