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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二) ...

  •   下一秒腰上被一只手抱住,还顺势转了个身,白绫幸好质量好,这次没有滑落,不然这一阵阵的风怕是吹的我眼睛不知道多疼。
      像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玩偶,我终是生气了,想起说书人说过的士可杀不可辱。骂道:“你要杀便杀,折腾我作甚!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欺负一个瞎子。”
      他一把抱起我放到床上,坐直,一只手便钳住我的双手,这人好大的力气!
      “阿言,你想不想看得到,你求求我就帮你啊。”那人用如此轻灵的嗓音却老是说这种话,让人觉得实在是暴殄天物。
      我怒道:“我从小便瞎,早已医治不好。求你作甚!”
      “那是他们学艺不精,那这样吧,我帮你,不过你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便好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嘴上附上一片冰凉之意,就算我年少不经事,也懂得这这这是这是在接吻!只是这接吻有必要咬破嘴唇吗,喉咙里传来阵阵的血腥味,是血!
      这人是变态吗!居然喂我他自己的血!
      只是啊,好疼,眼睛好疼,我好像是哭了吧。从小到大因为眼疾我基本没哭过,因为哭也是不掉眼泪的。后来就戒掉了。今天我真真切切是哭了而且哭出眼泪了。
      房内的灯光柔柔的,但是我却觉得刺眼的打紧,边流泪边缓缓的睁开眼睛。
      痛,前所未有的痛,好似眼睛快要脱落一般的痛,但是却在这痛感中眼前模模糊糊的慢慢的显出了模样。
      柔柔的灯光,跳动的火烛,淡蓝色的床榻,以及面前这个带着面具遮住大半张容颜,嘴唇还带着些许血丝的男子。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学着市井里的那些人骂道:“你滚开!”
      听到对面传来一声闷哼,以为自己伤到他了,还是有点不忍,却听到对面慢悠悠的来句:“阿言这般可真真伤了我的心啊。”
      原来这登徒浪子竟是这般!
      气急败坏道正要冲上去叫嚣一番,全然忘记我不会武功更不会什么法术,这么去跟一个健硕的男子理论亏得紧。还没踏上前一步,沈家的府兵和沈括就已经带着武器冲了进来。
      沈括别看是个富家子弟,功夫也是了得,一上来便于房中之人扭打一团,两人均是佩剑,剑法干净利落。若是说沈括是落英缤纷的剑法,那登徒浪子便是闲云野鹤般的,看似一招招在躲避沈括的剑法,其实是在一招招的拆掉沈括的剑法,当然这并不是我看出来的,因为我不懂剑法。是沈府的护卫看出来的。
      真是好剑法,那护卫还发出一声感叹,我转过头翻了个白眼看他。这下属着实要不得。
      房里地方着实太小,护卫着实帮不上忙。
      突然沈括一招直取命门,当然对方也不是那么弱,沈括只是挑起了那登徒浪子的剑穗,我却感觉到沈括突然楞了一下,下一秒不知道为何两人又打到了房外去了。
      “你这贼人,深夜闯入我沈府有何意图!”那浪子已经站到一个高处,似是为了显示自己武艺高超,还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单手执剑。
      却还是轻浮的回答道:“在下只是倾慕府上阿言小姐已久,实是受不了相思之苦便登门拜访。”
      呸,一番话说得着实难听,让人听了还以为我与他有个什么,这不,周围的丫鬟侍卫都用奇怪的眼神的看着我。
      沈括似也是被气到,不知道该从何骂道只能:“你!”便一脚登上前,又扭打起来。只是这浪子功夫确实不错,不到一会儿便一撒衣袖逃跑了。
      府上侍卫连忙上前欲追赶,却被沈括拦下,说穷寇莫追,别是调虎离山之计,莫被其他人钻了空子。
      沈括立马走到我面前,看我眼睛一片明亮,视物也是正常疑惑道:“阿言姑娘,这是?”
      我藏了藏袖子上的血迹,又尴尬笑道:“不好意思啊,沈公子,我看的见了。”
      他听闻,一把拉我进入了房中,遣散其他下人,坐到我面前问道:“阿言姑娘,你这眼睛可是怎么好的?那人可是对你做了什么?你可?”想了想又觉得好像不适合说,把后面的字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我将今晚的情况大致给他说了说,只是隐去了那浪子吻了我,但是却坦白相告是吃了他的血我才看得见了,听到这里时,沈括放在桌子上的手捏的死死地,重的桌子都吱吱作响。
      我想,这沈公子也真的是菩萨心肠,被吻得是我喝血的是我,又不是他,他怎的那么生气。
      我以为我吃了点血就能将从小的眼病医好,一定是一件能够震惊江湖的大事,可是沈括听了除了那捏的死死的拳头却没有其他反应,难道是我这个人不与时俱进,其实喝血医病是极其正常的一件事?
      怕不是真的是我小心眼了?或者说,那浪子是吻了我,但是也确实是他让我看的见,其实我不该计较这件事?
      沈括却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道了一句,明天找大夫来看我,再加派了三倍护卫看住我的院子就让我早点休息了。
      我这人也乐得自在,这么一闹自己心烦已久的眼病都医好了,还在首富家中住了几晚,再回去当乞丐也是极其好的,对了,乞丐,天哪我把小春子忘了!他这几日肯定是寻我都快寻疯了吧。
      第二题大早我便起了。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印入眼帘的是淡蓝色的帘子,和房前还在打扫的一个姑娘,我还没开口,那姑娘便开口道:“言姑娘醒了。”这声音是我熟悉的翠儿。
      翠儿一把跑上前拉着我欢欢嘻嘻的看前看后,笑道:“言姑娘可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前几日还在说自己眼盲,这不立马就好了,可见姑娘真真是一个奇人。”
      得,一晚上我流个眼泪眼睛就好了的消息就传遍整个沈府,见这些丫鬟的反应可真是觉得神奇,那证明不是我这个人太计较,而是沈括太过于淡定了。这个在江湖上还是算个奇事的。
      立马拉我到镜子前要给我梳洗,说是少爷一早就传了消息说让我醒了便去大堂,少爷有事说与我。
      我一听也行,想了想当初也是因为沈括心善,想医我,但是这阴差阳错我又自己好了,也该道别了。
      对着镜子时,翠儿也不知道在我头上弄什么,弄了许久,我看了看镜子,啊,原来自己长这个样子,因为从小到大都看不到,也是在分不清何人为好看何人为不好看,只觉得镜中的女子,柳叶弯眉,一双眼睛生的是又亮又深邃,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一样。原来我不瞎的时候,眼睛还是挺大的,我还以为闭眼那么多年,眼睛肯定都萎缩了。
      “瞧吧,姑娘现在看的到了,相信翠儿没说假话吧。姑娘真是极美的人啊。”翠儿终于弄到最后一步了,将一对碧绿的耳坠给我戴上,正好身上的衣衫也是浅绿。
      只是我不是一直就瞎吗,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这颜色是什么。她又梳了梳我的头发道:“姑娘跟翠儿平日里见到的美人完全不同,姑娘不是中原人吧?”
      我发了一下神忽视掉了后面那句问话,只能笑到:“我都瞎了这多年,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翠儿也没在意继续道:“言姑娘,不对,我看这几日过后翠儿可能要改口了,少爷还等着咱们,咱们就起身吧。”
      我心里想到一些事,便也没细想翠儿的这番话。
      走在路上,突然看见一房中有一位老人急匆匆离开,我拉着翠儿问道:“这是?”
      翠儿叹气道:“这王大夫,一早便来了,那边是少爷的房间,许是昨晚少爷受伤了,才叫来王大夫,看王大夫已经走了,那少爷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昨夜姑娘便是这位大夫诊治的,隔着薄纱,姑娘没看清吧。”只是这王大夫才离开,为何沈括就已经在大堂等我了,难道真的少年人,睡一睡就包治百病?
      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圈,终于到了大堂,看着沈括背对着我,双手轻轻抖动,像是在添香。听到脚步声近了,转过头来,为我微微拱手,我还礼。
      沈括放下手上添香的工具道:“刚已听大夫说过言姑娘的眼睛是真的复明了,可真的是要恭喜姑娘了。”
      我上下打量一下沈括,瞧着脸色有点苍白,还是开口道:“谢谢沈公子挂劳,我已无碍,但是我方才瞧见大夫才从你房间离开,可是你也受了伤?”
      沈括愣了几秒,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笑道:“只是例常的访问,我没有受伤。”
      我心里嘟囔道,这有钱人果然不一样,平常人家想看病都看不了,他们每月还能有大夫上门访问,看身体是否有恙,想想曾经的十余年,幸好我身体好没受过伤,不然的话可能早就死了。
      想着身体好了,也想给沈括道别了,毕竟男女有别,再说已经在这里白吃白喝那么久了,之前是眼瞎还好说,现在眼睛都好了,也没有再打扰别人的理由了。
      倒是沈括先开口:“本来是想带姑娘遍寻名医医治眼睛的,现在姑娘眼睛又好了,沈某也是替姑娘开心,只是沈某实在家业繁琐,分身乏术。”
      一番话说得有礼有节,也给了我一个台阶下,不至于显得像是逐客一样,我心领神会:“阿言已经叨扰沈公子许久了,现如今眼睛也好了,也该和公子辞行了,可阿言生来便是乞儿也无可回报,只能铭记公子大恩大德以后再报了。”
      沈括想上前一把扶起我,但是手在胳膊不远处又停下了,像是想到什么又收回了自己的手道:“言姑娘严重了,这些盘缠交于姑娘,另外在城中的长安酒楼也给姑娘定了上好的房间,没有期限的使用,姑娘以后也算找到个落脚处了。”
      说罢,将一包沉甸甸的金银交给了我,我光是听声音都知道了是一笔大数目连忙摆手婉拒。
      可是还没讲婉拒的话说出口,翠儿就代替我笑盈盈的接下了,眼见钱财拒绝不了只能开口道:“多谢公子美意,只是这酒楼。阿言乞儿出身没那么娇贵,住不了那么好的酒楼,我还是回我的坊间街道吧。”
      说罢,对着沈括微微鞠躬。我这才瞧见沈括的面貌,剑眉星目,一双眼睛生的极好,只是却总是笼罩着淡淡的忧愁,嘴角长期微微勾起的唇角却让人感觉不到笑意,像是习惯性的动作,让人有了距离感。
      顿了片刻,沈括又开口道:“之前见姑娘像极我的一位故人,但是这般的客气到一点也不像了。”
      要是他的那位故人,不仅要接下这一切,还要死皮赖脸的要的更多,要完之后毫无诚意的一句谢了就无事了。
      走前还叮嘱我一定要吃大夫开于我的那盒药丸,那是昨晚大夫连夜为我诊治后,便开出这幅药丸给我,说这是一个月的量,让我按时服用,我打开闻到一股清晰的血腥味,本意是嫌弃的,但是又不好拒绝,只能收下了,放在自己的包袱中,难为沈括还记得我吃药这件小事。
      一番寒暄后,我回房里收拾包袱就打算辞行,翠儿跟在我背后,虽是几天相处但是我对这个妹妹也是喜欢的很,只是没缘分,就看以后能不能在外面乞讨时,跟她相遇了。
      跟沈括辞行后,我怀抱着沈括给的那一包金钱,我想,妈的,老子终于可以有底气的要饭了,当然我没打算丢弃要饭这个职业,毕竟这是我这十余年来唯一会的事情。况且我还在那里有了一些朋友。
      可是这眼睛好了,却发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只能又闭着眼睛按着记忆摸了回去,按着记忆不知道摸了多久,摸到之前和小春子无意间找到的一件破屋子用来当家住的。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本来睁开眼看看是谁,突然被一个强烈撞击的,勉强算这是拥抱吧,我吃痛的闭着眼睛闷哼,抱得太死了导致我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因为这个人与我身高有点相仿,我直接撞到他的下巴上。硬的我皱皱眉。
      可是声音却是熟悉的很,“阿言,你去哪里了,吓死老子,我以为我以为你死了呢呜呜呜呜呜......”当然这种以为我死了的废话只有小春子了,他从来都是好的不念我,坏的老是念我。我一使劲推开了他。
      只是这一推开便惊了。
      面前少年,虽是与我身高相仿,长得眉清目秀像是女子更胜似女子。穿的也是极好料子做的衣裳,我一直以为男子都会偏爱暗沉一点颜色的衣物,只是他穿这个淡绿色的长袍竟是出奇的好看,而且当了那么久的乞丐,本该灰头土脸,但是他没有,圆润的脸颊,还带着微微的红晕,一双眼睛因为难过哭泣而紧闭着,但是也能想象到睁开是多么美妙的眼眸,皮肤弹弹的,怎么看都和这声音这口气甚是违和,脸看着像是十三十四的女子,但是却是一个满口粗话身形娇小瘦弱的乞丐男子。
      不对,乞丐?他穿成这样还是乞丐?
      而且我们两都是穿的淡绿色衣衫,远处看起真像万物复苏时两条毛毛虫交织而拥的样子。
      我怒道:“你会不会说话!开口闭口就是死了,老子福大命大没死!”
      小春子拉着我连忙转圈圈,马上破涕为笑:“阿言阿言,你这是眼睛好了?眼睛好了?”一番话问了两遍,我听的头疼,只能点头。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这个:“你这身衣裳哪里来的?你是要到大钱了?”
      果然小春子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忍着怒气继而反应继续:“所以,你根本是有钱的?根本不需要我的救济是不是!”
      小春子一双眼睛装的饱含泪意,只能点头。
      我控制不住怒气道:“所以!这么久以来!其实你一直没有要过饭!而且穿成这般好看看着我灰头土脸的去要饭!”
      小春子一双手一直搓着衣角,甚是会说话的一张嘴,现在却开不了口,这便是默认了。
      我气的一把将钱袋直接砸到小春子头上,爆吼一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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