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河山》先悠

3、第三章 赶集

　　建业府下的魏县是个富裕的县城，因连任几届县令都是清正廉洁的好官，城里店铺林立，人口稠密，街道宽阔，商业发达。今日是大集，人群比肩接踵，川流不息。二丫和村民入城后，立刻汇入人流。
　　吴大娘担忧的嘱咐邢峰，“人太多了，你得快点卖了猎物，盯着这些小娘子，还有，”她看着邢庄和大雄：“你俩就看着妹妹们。”
　　邢庄点头，大雄嘀嘀咕咕：“每次都是我，怎么不找小宇！”
　　吴大娘只做没听到，扭头找花大娘她们。大雄气哼哼冲几位小娘子道：“你们呆在家里好好绣花，外面的事情就让我们爷们做，湊什么热闹！”
　　阿梨细声细气道：“我今日买糯米做糯米糖吃，还要买汪记干果店的栗子和花生。”
　　大雄脑子里浮现糯米糖，软糯香甜味盈满口腔，悄悄咽下口水，粗声回道：“你们小娘子就是麻烦！”
　　几个小姑娘相视一笑，几人走到洪庆街，这是城里最热闹的商业区，两边店铺一间连着一间，想买的想卖的在这都可以找到。邢峰挑着猎物走到相熟的店家，邢庄和大雄带着小娘子到绣庄，他俩站在绣庄外等，二丫很不想去，她想和邢峰叔去，可是不敢吭气，在绣庄无聊的左看右看。绣庄人来人往，有卖绣品的，有买布匹的。这时进来一妇人，浓眉大眼，穿的青色麻布衣，手中挎着一个大蓝子，阔步来到柜台前，嗓门颇大说：“钱掌柜，我来取衣服。”
　　钱掌柜立马应到：“马娘子，来了，我马上取给你。”
　　二丫私下听小姐妹议论这马娘子，马娘子的爹是位镖师，娘走的早，他爹担心走镖孩子太小寄放在亲戚家受到亏待，左思右想咬牙把马娘子用布兜裹住绑在身前。马娘子从四岁起跟着他爹走南闯北，练就一身硬功夫，积攒了不少家业，在魏县落地生根，她性格泼辣好强，街坊四邻又羡又怕，没人敢娶她，她也不愿意将就，直接自梳立门户，轰动整个县城。二丫是佩服这位传奇女子的，苦无机会结交。
　　马娘子取走衣服，小姐妹也欢欢喜喜出了绣庄，邢峰叔卖了猎物找过来，递给二丫三百钱，“你的山药店家都要了，这是银钱，你数数。”转身也给了邢庄一串铜板，“你的猎物店家也全要了，听店里掌柜说这几日来了很多外地商户，食材消耗快。”
　　大雄等的不耐烦，“大伯，我们赶紧去铁匠铺看看我的小刀给我打好了没有？”
　　“这孩子，你着急什么。”邢峰犹豫的看看众人，“要不邢庄你陪着二丫走亲戚？我和大雄带着小娘子逛集市？”
　　二丫和邢庄点头，几人分开。二丫和邢庄到杂货铺买了油盐酱醋和一点糕点糖果，花了一百二十文钱，可把二丫心疼的抽抽，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钱太不经花。
　　二丫的舅舅家住在县城洪庆街街尾，这里住户多是县里小商户和平头百姓，街道狭窄，屋舍简陋，走进小巷，有熟识的四邻亲切的招呼，“二丫，好久不见了，你爹可好？”说话的顾大娘家里人口多，公婆丈夫和三个儿子和两姑娘，丈夫顾漫是个小贩，走街串巷卖小商品，她自己接绣活和浆洗贴补家用，几个孩子懂事勤快，日子过的其乐融融。
　　“好多了，能下地走动了。”
　　“二丫，来你舅家串门子？”说话的王婆子拿个小杌子晃悠悠出来晒太阳，见到二丫笑得满脸褶子，笑容放大露出没剩两颗牙的牙床。王婆子见人永远笑容满面，几乎没有忧愁生气过，是个把苦难当蜜糖的坚强老太太。
　　“是呢，王奶奶，有日子没见你老，身体可好？”
　　“好着呢，吃的饱，睡得好，我这身体子骨还能下田种地，我给我家大儿说了好几遍，我家大儿不同意，你说说，我这闲的，你帮我说说啊？......”抓住二丫的手王婆子絮絮叨叨说着，二丫稍用点力挣脱。
　　“王奶奶，王大叔现在在肉铺子里忙着呢，下次碰到一定说。”说完拉着邢庄加快步子离去，害怕再耽搁王婆子可以说一整日。
　　小巷尽头是舅舅夏沫家，敲门小外甥女芽芽开门，见到二丫高兴地拍手大叫，“娘，二丫姨姨来了！”
　　舅母夏乔氏从小厨间跑出，圆圆的脸颊有些肉肉的，眉眼一笑弯成月牙形，“二丫来了，你爹可好些了？你好一阵没来了，你舅还说到村里看看你们。”
　　“好多了，放心吧。”二丫放下手中糕点，抱起芽芽垫垫，“我们的芽芽是不是瘦了？好像没变？”芽芽笑得见牙不见眼，夏乔氏：“芽芽最喜欢姨姨来了，有吃还有人玩。”小院里欢声笑语，邢庄默默站在旁边，这就是有爱的家的样子。
　　二丫陪着芽芽玩闹了半个时辰，又问了舅舅和外甥的情况，舅舅在书铺里当掌柜，外甥夏津上学堂，两人身体很好，拒绝了留饭，二丫放心告辞离去。
　　外公是秀才，身体孱弱，在母亲十岁时得风寒去了，留有儿女一双，外婆做绣活养活一家，积劳成疾，待子女成家立业后也走了。母亲与舅舅从小感情就好，相依为命这段日子感情更加牢固，母亲走后两家也常来往。二丫很珍惜这世的亲情，有时间都要过来看看他们。
　　走出小巷，二丫问邢庄可有想买的，邢庄摇头，“我们也去铁匠铺看看吧？我家锄头都钝了，我打听需要几个钱打磨一下？”邢庄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二丫，点头道：“好的，我也想扫听大雄打的那把小刀要多少银钱。”
　　铁匠铺在远离闹市的地段，分前后铺，前埔柜面不大，墙上，台子上各种农具和长短刀剑，刀剑锋利铮亮，刀柄花纹精致细腻，二丫瞧着目不转睛，眼珠子不会动了，纯手工打造古朴刀剑，第一次见到是非常震撼的，更何况爱刀剑之人。二丫小心翼翼伸手抚摸刀柄，“真是把好刀啊！”
　　“小娘子好眼光，我这把刀可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铁匠铺女掌柜枫娘子，人称铁娘子，风风火火走过来道。“小娘子，看上哪把？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二丫艰难的咽下口水，心中狂喊：“我知道价格公道，如此古朴刀剑给少了也不好意思！可是我没钱啊！”将抚摸刀柄的手缩回，“铁娘子，这把刀多少钱？”
　　“二两，我看你是小娘子，这是最低。”
　　二丫心里抖了抖，指着一把小刀，类似匕首的指指，“这个呢？”
　　铁娘子伸头看看，“呦，我说你这小娘子会挑，这把刀不要看着小，刀锋用的上好玄铁，切金断玉都可，最少三两。”
　　二丫心里流泪，对如今的自己这价钱真是天价。沮丧的冲铁娘子扯扯嘴角，“哦，我知道了，回去给家人商量一下。”
　　铁娘子爽快的挥挥手，“你回去和家人商量吧，有需要过来啊。”
　　二丫和邢庄走出铁匠铺，邢庄侧头看看二丫的脸色，安慰道，“等你爹身体很好了，再攒个两年银钱可以买了。”
　　“恩，等我爹身子骨好了，我就将零用银钱全部攒起来。”
　　等到了汇合点，已是未时，村民都到齐了，有两头牛一头驴，小娘子、妇人和买的家用可以坐车，男子走路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