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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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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好以后,惩罚也就随之而来。静安姑姑冷着脸罚了我们连跪两日偏厅的佛像思过。我是最怕静安姑姑冷脸的了,便什么话也没说,利落的卷着蒲团到了偏厅。
越洧倒是到的比我早,虽是跪着,脊背却挺的笔杆样直。我还以为他被骂得狠了,真心悔过呢,可他一转头,又是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气色还比之前更红润些:“你怎么才来啊?是不是以为来晚就能少跪些?小哭包还挺机灵。”
铺好蒲团,我才恶狠狠瞪他一眼:“你要再说我爱哭,信不信我把你养的那只野兔放跑!”他登时被我唬住,讪讪地闭了嘴。
说实在的,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被罚跪。从前小打小闹的,静安姑姑也不真罚我,几遍佛经,洒扫一通就算悔过,这次是真动了大气,我从中午跪到夜里,她也没来瞧我一回。
双膝已然麻木,不用想也知,膝头必是淤黑一片。试着松了松筋骨,酸痛扯得我龇牙咧嘴。旁边的越洧瞌睡都已打起,以别扭的姿势跪趴着。
我动身的声响不小,他惺忪着眼,按着地板撑起身,从袖袋里居然摸出两块小糕饼来。指骨分明的手掀开油纸,十分得意地出声:“幸亏我聪明,今早从早点里顺了两块糕点藏起,不然,没跪坏也得先饿坏,你说是吧,小哭包?”我都懒得正眼瞧他那得瑟样,但他这人就是不安生,又捻起一块在我面前晃圈圈。
我的确饿了,中午到夜晚,滴水未进,肚子不适宜的咕噜出声,越洧笑的更欢。
我不爱服软,恼羞极了便去推他。怎知他突然龇牙咧嘴起来,我发麻的膝盖也稳不住身,就这么会功夫,我倒进他怀里,手还按着他的肩膀,距离一下拉得极近,鼻息都相融,我甚至看清他左眼尾的小泪痣,那块糕点在刚刚动作间掉在他撑手的边上,甜腻的气味就勾人的绕啊绕。
一切都是巧合,也一切都是必然。盛夏的闷热加速温度攀高,我只觉气血都上涌,顺着他的鼻梁看下。
然后,我轻轻地用嘴唇贴了上去。
不是鬼使神差,就算再来千万次,我也会亲他。
柔软的蜻蜓点水,纯稚青涩至极。
我们在佛像前亲吻,盏盏烛油灯火摇曳,干燥夏夜里拂了些风,四处的蝉鸣忽得了短暂消停。这个瞬间特别到像是故意的,上天故意要让我记进骨子里的。
我再抬起起湿漉漉的眼看他的神色,呆子一样,愣是还没回过神来。我最是喜欢他这副模样。末了,我宣告这场战役的胜利,尾音上翘,比他刚刚还要得意百倍:“我刚刚亲了你诶。”
他瞪圆眼睛,只重复我说的话:“对啊,你刚刚居然亲我。”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像是后知后觉:“我第一次见面就看了你的脚,现在又亲了你,我是不是,是不是要娶你了?”
我笑的更是开怀,亮着眼认真回他:
“是啊,你得娶我了。”
“那你可愿意?”
这事到底不是一厢情愿就能成的,我是一颗心吊得高高的。我这,都‘霸王硬上弓’了,要是他再拒绝我,我是不如直接把头发剃了进前厅念经去。
我紧紧瞧着他眼眶黑仁映出我的影,无声催着他快些答复。他认真地盯了我好一会,末了,似是终于发现什么,点点头,泉水穿石般清朗地出声,带着些蜕变的意味:
“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