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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澄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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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凌晨,论坛浮出来一个澄清贴,似乎要对应昨晚那个帖子的时间,标题只有简单明了的两个字——《澄清》。
任谁看了似乎都觉得没头没尾,但发帖人id那熟悉的乱码,一看就知道是顾寻针对网恋那个帖子的澄清。
主楼内容也很简洁明了,一如既往的顾寻风格。
1.那个帖子毫无事实依据,全篇造谣。
2.我的社交账号和头像,但凡混论坛的随便找找就能知道,而且那个号我早不用了,没有好友申请限制,谁都能加上。
3.聊天记录这种东西我随便能给你们造假个几十张出来。
4.开/fang记录上那天的时间,我有不在场证明,那天我陪女朋友在游乐场呢,不信自己去游乐场查监控,惯得你们
5.至于最后那张照片,脸确实是我脸,但可不是在酒店,这个合成技术不错啊,可以以假乱真了。
6..我不知道那个开帖造谣的孙子目的是什么,但既然敢做,那后果就给我受着,哦对,你现在删帖也没用,我已经全部录屏而且报警了,有什么事跟警察说去。
下边便是依照着澄清顺序放的图片,甚至还贴心的和造谣帖的图片进行了对比,而那张传言是在酒店的图片,原图其实是去年顾寻参加运动会跑步时被校园记者抓拍的一张图,造谣者将原图的脸合成到另一张图上,再进行加工处理,便成了一张新的“证据”。
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乎所有人都在等顾寻回应,加上又是放假,即便已是深夜,几乎是帖子刚发出来,回帖数量不可计数的增长。
“我靠,回应了!!”
“寻哥牛逼!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相信寻哥不是那种人!”
“这个澄清有理有据啊,条理比那个帖子清晰很多吧,我觉得顾寻说的是真的。”
“只有我的重点在顾寻的女朋友吗?他谈恋爱了???和谁??转学生吗??”
“救命,楼上我和你的关注点一样!那天有没有人在游乐场碰到顾寻的啊??谁来告诉我他是不是和转学生在一起了?我磕的cp不会be了吧!”
“兄弟们!我朋友是城北三中的!那天她和同学一块去的游乐场,玩鬼屋的时候碰上的顾寻,女朋友确实是周瑜!!”
……
至此,这个楼的关注点已经歪得不能看了。
短短几分钟,这个澄清的帖子已经被盖了上百楼,虽然大部分同学都已经相信了顾寻的回应,但还是少不了一些阴阳怪气的发言,仗着论坛不实名,故意膈应人。
“听说你原本有个哥哥被你害死了?”
顾寻罕见的耐着性子回复:“有,意外去世。”
见状,更多刁钻恶意的评论接踵而来。
“真的吗?之前瞒得那么深,都没几个人知道原来你不是独生子,光凭你说两句就洗清嫌疑吗?”
“是啊,到底真相是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
顾寻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翻着评论,偶尔回复两句,只觉得这群人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渐渐开始不耐烦,冷着脸打字,回复的内容也开始放纵起来。
“不回复你们觉得我心虚,回了你们又不信,话都被你们这张破嘴说完了,他妈爱信不信,傻逼。”
“哦,你们不会觉得论坛不实名就搁这尽情放屁吧?要不然哪天我黑了论坛,改下程序,大家一起‘裸奔’?”
这样猖狂的言论反倒让大家觉得这才应该是顾寻的风格,不知道是被顾寻怼的哑口无言,还是害怕顾寻说到做到让论坛实名制,那些带着恶意的回帖的人,到底是没敢再带节奏造谣了。
没过多久,原本造谣的那个帖子突然删除,更加印证了顾寻被诬陷的事实,一时间论坛里热闹得很,全是道歉帖、讨伐帖。
在这其中,有一个帖子角度清奇,混入其中,甚至迅速占领高地被管理员置顶。
帖子的标题是:《关于校霸澄清不实消息顺便公开了和转学生恋情这件事》
这个帖子里的评论不同于其他帖子的沉重气氛,氛围欢乐得很,几乎全是磕cp的,都在调侃顾寻这波自爆行为。
至此,这件事的风波也算是翻篇了,只用等待后续警方的处理,将造谣的人抓获。
第二天午后刚吃完饭,顾寻便被叫去派出所做笔录,周瑜原本想陪他一起,但被顾寻拒绝了,大过年的,他可不想让她染上晦气。
周瑜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这个天气罕见的出了太阳,即便气温依旧偏低,但阳光裹在周身让人暖洋洋的,细碎的阳光洒在院子内的吊兰,那些沿篱攀爬的绿藤似柳条一般柔软,微风乍起,搅起满院碎金。
周瑜懒洋洋地窝在奶奶的吊篮藤椅里,怀里抱了个抱枕,踮着脚尖摇摇晃晃,有些心不在焉,周宴青叫了她好几声才有反应。
“嗯?哥,你刚刚说什么?”
周宴青叹气,又把话重复一遍:“奶奶说睢杨哥回来了,他今年又是一个人过,让我们过去叫他来吃晚饭。”
“啊,睢杨哥哥今年大二了吧?”周瑜思索了下,起身整理着衣服。
“嗯,开学大二。”
路睢杨的家离周家老宅不远,走路约五分钟左右,就隔了条小路,从院子里还能直接看到那边,也是一座庭院。
路睢杨身世可怜,父母早年车祸去世,被爷爷奶奶拉扯大,老两口后面也相继因病离世,只留了这栋宅子给他。
路家二老以往和周家有点交情,路睢杨回来时,周老太太总会叫上他来家里吃饭,过年也一样。
周瑜和周宴青每年过年都在老宅,一来一往,和路睢杨也熟识起来。
两人乘着阳光当散步似的一路慢悠悠走到路家,路家大门只虚虚掩上,周宴青敲了两下门,里边没人应,和周瑜对视一眼,便轻轻推门走进去。
“睢杨哥?你在吗?”周宴青探头探脑,直至走完院子快到里屋,都没听到回应。
他提高音量又喊了两声,周瑜不觉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走到玄关,刚打开门,就见路睢杨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腰上围了条围裙往门口走,手里还拿着根擀面杖,头发松乱,脸上还有未清理的面粉,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已。
看到兄妹俩站在门口,路睢杨也微微惊讶,随即笑道:“原来是你们啊,我刚刚在包饺子。”
周宴青探头挤进来,皱着眉头嗅了嗅:“哥,这是什么味道?”
“啊,我的锅贴!”路睢杨大惊失色,赶紧转身跑回厨房。
周瑜和周宴青也自觉换上拖鞋跟在后边,锅里的锅贴已经糊得不成样子,三人站在厨房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哥,你还没吃午饭啊?你这厨艺还不如点个外卖呢,也不至于饿到现在了。”周宴青小声嘀咕着。
路睢杨的厨艺他是见识过的,能把蛋炒饭都炒糊的人建议不要靠近厨房。
路睢杨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没太在意,笑着收拾台面。
周瑜看着,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走上前:“睢杨哥哥,我给你煮碗面吧。”
最后周瑜把周宴青和路睢杨都赶到客厅,在厨房捣鼓了半天,煮了碗面出来,怕面条太素,还搭配了荷包蛋和青菜。
路睢杨看来是饿极了,端着面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还不忘竖大拇指夸赞周瑜,没几分钟,一碗面便被扫荡一空,连汤汁都喝得一口不剩。
周宴青看着他一顿风卷残云,等他吃饱喝足后,才开口传达老太太的意思:“哥,奶奶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让我和妹过来叫你晚上去吃饭。”
“你晚上有时间吧?”
路睢杨沉吟了会,偷偷瞥了周瑜一眼,不知是在犹豫什么,没有正面回应。
“睢杨哥哥,奶奶大半年没见你了,她很想你,爷爷也想再和你切磋切磋棋艺。”周瑜也开口劝道,她可能知道路睢杨在担忧什么,路睢杨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心思挺细腻,大约是觉得自己到底不是周家的人,每年都过去打扰心里过意不去。
闻言路睢杨紧紧盯着周瑜,似乎想要从她表情里看出些什么,那张小脸却依旧波澜不惊,让人什么都探究不到。
他心里闪过一丝气馁,良久,他垂下眸子,低声道:“行,那我先去换个衣服,收拾一下,等会和你们一块过去。”
等待期间,周宴青和简烟在电话煲,那边似乎提到了周瑜,周宴青有些散漫地应着,倏地“啧”了声:“简烟,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妹啊?这么久没见面,打个电话也要念叨我妹是吧?”
“哦,不是什么?小姑娘家家的磕什么cp呢,老子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不磕磕我俩呢?”
周瑜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偶尔听着周宴青说话,眼珠子在他身上转几圈,不禁感叹,谈恋爱真的会使人有变化,毕竟周宴青和简烟的相处模式和他平时比起来,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周宴青嘴上骂骂咧咧,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笑意和喜欢。
周瑜不觉想起顾寻,身为当局者的她倒是没看出来顾寻的变化,但兴许也和周宴青一样。
她打开手机点开和顾寻的聊天框,上面的对话还停留在之前她询问的那句“还好吗?”上,没有半点回应。
其实她还是有点担心顾寻,虽然说事情差不多水落石出,但万一造谣者的真面目让人出乎意料呢?万一做笔录时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寻在她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渐渐能够左右她的情绪,她也不知道,这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
正想得出神,路睢杨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见周瑜呆愣愣地盯着茶几上那盆绿植,不由得失笑,走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瑜,想什么呢?”
“不知道还以为你对我们家这盆绿植感兴趣呢,你要真喜欢,哥哥送你就是。”
周瑜猛然回神,听着路睢杨调侃两句,才察觉此刻两人的距离过于贴近了,路睢杨站在她面前弯着腰,凑到脸前,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视线灼热地盯着她,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周瑜心下微微一凝,身子蓦然往后一仰拉开两人的距离,坦然自若地答道:“没想什么,就是有点困了,就发了会呆。”
路睢杨还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慢慢直起身子挪开视线,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宴青打完电话走回来,见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不说话,气氛诡异得很。
“你们俩干嘛呢?在这打哑谜啊?”他疑惑出声,跟着扭了扭脖子往外走,“既然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周瑜不喜欢这种奇怪的氛围,也忙站起身跟上,周宴青本就在玄关那边打电话,也走得快,没几步便已经出了门。
周瑜加快动作换好鞋子,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只觉手腕一紧,手被身后的人紧紧攥住,半点动弹不得。
紧接着熟悉的低沉男声在身后响起,“小瑜,我们聊聊。”
周瑜挣扎两下未果,索性放弃,干脆也不装了,直接将话挑明,她冷下脸来转头质问:“路睢杨,你这是干什么?”
“小瑜,我不是想要惹你生气,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见周瑜生气,路睢杨也有些慌张,但私心让他不想放手。
周瑜深深吸了口气,又慢慢舒出来,尽量气息平稳地同他说话:“睢杨哥哥,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回去的路上边走边说,至于你想的那件事,我想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见她说话这么不留余地,知道她是真的动怒了,路睢杨脸色一白,手下也跟着松了劲。
门再次从外面推开,顾寻站在门口,斜斜的阳光昏黄的照在他身上,他倚在门口,目光在纠缠的两人身上流连,直至停留在周瑜的手腕处。
小姑娘手腕白生生的,偏偏用力一捏就留下了抹红痕。
良晌,他冷笑了声,“哟,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