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周家老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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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见到顾寻时，不仅周瑜懵，周家其他人更懵。
“早上好。”顾寻没有丝毫不自在，倚着行李箱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
“你是……顾家的小子？”周浅义心下诧异，好几年没见到这混小子，变化倒是挺大。
上一次见还是几年前周氏出现危机那会，要不是顾川帮了一把，周氏也没法化险为夷。
周浅义细细打量了会顾寻，那会的顾寻就很混了，不过学习很好，混点也没关系，不像自家这个，光混去了，学习上那是一窍不通。
说着他忍不住瞪了眼在一旁愣神的周宴青，这俩小子还能混到一块去，怎么学习上就不能互帮互助呢？
短短几年时间，少年飞速成长，笔挺的修长身材，慢慢褪去青涩的英俊脸庞，狭长的桃花眼轻眯一副慵懒样，嘴角弯起的弧度适时漾起晃眼的笑容。
倒是生了副好相貌，不知道又要祸害多少小姑娘了。
“嘿周叔，好久不见。”顾寻站直了身，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见了一旁的许淑艳后还是收敛了些，正儿八经的喊了声，“阿姨好。”
许淑艳朝他微笑点头，也在偷偷观察这个少年。
“阿寻，你怎么过来了？”周宴青反应过来，跳下台阶一把勾住他肩膀将他带到旁边，压低了声音问，“别告诉我说你想跟我们一块回老宅啊。”
顾寻挑了下眉：“怎么，不行啊？”
“你疯了？你真不怕被我爸发现？”周宴青是真没想到顾寻胆子有这么大，“要是让我爸知道你在泡我妹，他非得打断你的腿，到时候可别说兄弟没提醒你啊。”
顾寻沉吟了会没说话，似乎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周宴青想直接把人劝回去，就见他已经收敛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抬头一脸乖巧地问：“周叔，我能跟你们一块去老宅吗？待一个礼拜我就回来，已经跟我爸妈说过了，作业我都带上了，打算叫上宴青和小瑜妹妹一块复习。”
周宴青听得目瞪口呆，这人装乖可真有一套啊。
听到顾寻说要一块去周家老宅，周浅义倒是不意外，毕竟带了那么大一个行李箱大清早守在他们家，意图明晃晃的，到底是去玩还是写作业他倒不在意，在得知顾家父母都已经同意后，他也没再说什么了。
周瑜全程站在一边观望，直到上了车，三个小的并坐在后排，前边的周浅义和许淑艳在聊天没空理他们。
她拿出了单词本打算背点单词，好半晌还是叹了口气，没说别的，只问了句：“你真的带作业了吗？”
“当然。”顾寻微微一笑，不知道该不该骄傲，他真的很了解自己女朋友，知道她一定会问作业，也一定会叫上他一块写题，所以即便不想写，也把所有寒假作业都给带上了。
可以说他的行李箱里，只带了两套衣服，其余空间全被作业占据得满满当当。
日常用品他一丁点都没带，打算到时候直接买，以免占了箱子空间，放不下作业。
周宴青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不知道该说是自己妹妹太有魅力把堂堂一混世魔王吃得死死的，还是该说自己太没见识，原来顾寻开了窍是这个模样，恋爱的酸臭味挡都挡不住。
不管是哪种，周宴青亲自见了顾寻的转变都有些像在做梦，恐怕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于是他拿起手机打算录下视频。
顾寻察觉到他的意图，没当回事，不过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悠悠：“拍，要是活腻了就接着拍，留着视频下去给阎王爷看。”
“……”
你妈的，这张嘴是真的毒。
“妹——”周宴青悻悻地放下手机，憋屈得很，朝周瑜告状：“找对象得擦亮眼睛，这人要不得，你看他怎么跟大舅子说话呢？”
顾寻抬眸瞅他，冷笑一声。
周瑜这会正在背单词，被打断了有些恼，百忙之中敷衍一句：“你别招惹他就行。”
“……”
周宴青觉得自己妹妹这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山路十八弯，捧着一颗碎成渣的玻璃心，抱着手机找女朋友安慰去了。
*
周家老宅的位置在桐城往西一个比较偏僻的郊外，地广人稀，倒是很适合养老居住。
说是老宅，除了是给周家老两口住外，还因为这独栋的小宅院，白墙青瓦，是很经典的国风别墅，当初完全依着两位老人的风格建造的。
车子平稳停在了院内，周瑜拎着行李箱下车，顾寻下意识想帮她提，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周宴青注意到这两人的小动作，冲上去接过周瑜手上的行李箱，拖着往前走：“妹，哥帮你提！”
边走边叹气，只觉得这俩要是没有他打掩护该怎么办。
正对入户门的墙壁位置种植了一片四季常青的竹子，院内的主室也是典型的中式宅门，一行人刚进堂屋，周家老两口就迎出来。
“爷爷，奶奶！”周宴青走在最前头，率先赶上去，将手里的行李给家里的佣人放置。
周瑜和顾寻紧随其后，顾寻嘴甜，也跟着喊爷爷奶奶。
“这是谁家的小伙？长得真俊，宴青啊，这是你同学吗？”周老太太看着顾寻笑得慈祥亲切，周爷爷听了特意两指顶开老花眼镜来瞅个仔细。
“奶奶，这是我哥们，叫顾寻，现在和妹妹是一个班的同学。”
周老太太笑着点头，看起来满意得很。
“来周周，让奶奶看看。”老太太拉着周瑜左瞧右看，她向来对这个孙女疼爱得很，免不了多问几句，“在新学校还适应吗？学习不吃力吧？”
周瑜挽着老人胳膊回应：“奶奶放心，学校很好，同学们也很好。”
“周周？”顾寻微微诧异，这个称呼他还好像还没听别人说过。
“是我妹以前的小名。”周宴青偷偷附到他耳边解释，“平时也就奶奶偶尔这样叫，家里人都喊小瑜。”
顾寻挑了下眉笑了，像是发现了多么新奇的事。
往日周宴青叫她妹妹，陈子燃也叫她妹妹，她比同级大多数的人都要小上半岁。
妹妹是那么多人的妹妹，但以后，周周是他一个人的周周。
许淑艳跟在后边，看着这一家子其乐融融，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周浅义带着她往二老面前站：“爸，妈。”
犹豫了好一会儿，在周浅义的眼神鼓励下，许淑艳才鼓足了勇气出声：“……爸，妈。”
她心里其实没底，说到底这不过是她和周家二老第二次见面，上一次还是在婚礼的时候，那时候两位没有多余的表示，看着似乎接受了她，可她知道彼此心里的距离还有很远。
当初周浅义和楚晴离婚，二老是极力反对的，他们很满意这个儿媳，后来不知道怎么松了口，但许淑艳心里清楚，他们心里儿媳妇的位置依旧是楚晴。
所以和周浅义在一起后，非必要情况她不会出现在两位老人面前，上次婚礼时她还是规规矩矩地称呼“伯父伯母”，这次周浅义让她改口叫爸妈她心里忐忑了很久。
周老太太似乎也很讶异，但很快她又露出慈祥的笑容，上前一步牵起许淑艳的手，见她有些不安，轻轻拍了拍她手背安抚：“哎，淑艳来了。”
“好了都进去吧，儿子儿媳都来了站在门口聊天像个什么样子。”周爷爷重新戴好眼镜，哼了声便往里屋走。
许淑艳听他那声“儿媳”叫得顺口，微微红了眼眶，又忙垂下头掩饰异常，跟着应了一声。
老太太见她这样，也知道新儿媳是个心思敏感的，语气更软了些轻声道：“你既然嫁给了老五，就是我和老周的儿媳妇，就是我们周家的一份子，该喊什么就喊什么，不要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徒增烦恼了不是。”
“哎，我知道了，妈。”徐淑艳心里一暖，破涕为笑，说开了后顿时轻松许多，挽着老太太进了里屋。
老人家饭点早了些，这才刚过11点，便吆喝着吃饭了。
刚刚一直在院子里闲谈，进了里屋才发现，原来回老宅的不止老五一家，祖孙三代加起来也有十几个人，热闹得很。
周老太太膝下有五个子女，周浅义是老幺。
里屋回来的是大哥周钱辉和三姐周意敏两家，几人打了招呼过后寒暄几句，便一齐上了饭桌。
周钱辉虽然排行老大，但是结婚晚，又是晚年得子，所以对自己年幼的儿子宠得很，加上媳妇肖蓉又是个厉害的，周钱辉几乎事事顺着她，平日家里做主的也都是肖蓉。
周年到底才十岁，平时在家里被宠得无法无天，这会在饭桌上，也是丝毫没有顾忌，身高不够夹菜不方便，干脆直接踩上了椅子，将自己喜欢的食物端到面前。
周老爷子拧着眉头，到底念着是亲孙子，只轻声呵斥着：“好好坐着，站在椅子上像个什么样子！”
“是啊，年年，坐下吃饭，别摔着了。”老太太也哄着，将菜碟放回原先的位置，“想吃什么让你妈妈夹，这样是不礼貌的。”
周年往常被宠惯了，哪能听得进两位老人的劝言，只觉得被爷爷奶奶教训了，眼见着自己爱吃的菜都被端走，立刻不管不顾甩手开始嚎啕大哭，看起来像是极大的委屈。
肖蓉心疼得紧，哪能让儿子受委屈，把儿子抱到椅子上坐下边哄着边不满地看向老两口：“爸，妈，年年这才多大，你们就不能哄着他点吗？站着就站着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还有年年既然喜欢吃这菜，那他吃不就得了，这桌上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能夹不到不成？非得说年年两句，我儿子这哭得惨哟。”
见老两口端着碗不做声，肖蓉又瞥了眼还在吃饭的周钱辉，气不打一处来：“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儿子都哭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来哄哄！”
周意敏一家只顾着低头吃饭，不愿意掺和进这场闹剧，毕竟肖蓉那蛮横无理的劲他们不是没见识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瑜和周宴青在肖蓉数落老人时便已经心下不悦，胃口早就消散了大半，但碍着是小辈，便忍着没开口。
周年哭起来没完没了，哄都得哄一阵子，周浅义听得心烦，忍不住开口：“大嫂，爸妈也是为了年年好，你看年年都十岁了，也该懂事了，该有的礼仪还是得有，也没骂他凶他，不过是劝两句怎么就哭成这样呢？”
“老五，你这话说的，意思还是我们年年的错了？”肖蓉立刻竖起眉毛将怒气转移，冷笑两声，“什么是该有的礼仪？不过是一家人一起吃个饭，还得立规矩不成？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把我们老大一家当做是一家人！”
“大嫂！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不是那个意思，自然都是一家人！”周浅义急了，讲道理讲不过，还被倒打一耙。
“你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好啊老五，我就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们家，今天算是现行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周钱辉知道肖蓉那泼妇劲一旦上来就很难停下，也忍不住开口劝阻妻子。
“周钱辉！你帮谁说话！你儿子哭了你不知道哄哄，反倒叫我少说两句，我说什么了我！”
伴随着肖蓉尖锐的争吵声，周年似乎是知道有人给他撑腰，哭得越发惊天动地，身体也不受控制在椅子上撒泼打滚。
周瑜就坐在周年旁边，被哭声吵得有些头疼，更是少不了被波及，直接被周年胡乱踢蹬的脚踹上了膝盖。
“嘶——”周瑜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蹙起眉头换了个坐姿，避免自己再受到这种无妄之灾。
顾寻原本没将这场闹剧放在心上，即便他被那小孩也吵得心烦，但毕竟是个外人，总不能强出头，干脆埋头干饭算了。
看到周瑜突然捂着膝盖转到他这边来，脸色似乎也不太好，浓郁的眉毛瞬间拧起：“怎么了？”
周瑜摇了摇头：“没事，不小心被踢了一下。”
闻言顾寻抬头视线越到后头，看到周年还赖在椅子上呼天抢地，两只脚也四处乱蹬，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脸色骤沉，眼神犀利地扫过还在胡搅蛮缠的肖蓉身上。
顾寻面无表情地看了几秒，突然开口：“阿姨，年年现在多大了？”
肖蓉原本还在不依不饶，看到这陌生小子盯着自己，突然噤了声，狐疑地瞧他一眼才压着怒气回答：“过完年就十一岁了。”
“啊，十一岁了。”顾寻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突然轻笑出声，声音却带了丝凉意，“在饭桌上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没点教养，您要护着；喜欢的食物就要据为己有，半点不分给别人，自私自利您要哄着；半句说不得，一说就哭得没完没了，扰得所有人不清净，您倒先不满起来，看您这护犊子的架势，我以为他才三岁呢。”
周宴青埋下头辛苦憋笑，他早就看肖蓉母子不顺眼，平时家里人都看在周钱辉的份上不和她计较，加上肖蓉素来蛮横惯了，嘴皮子厉害得很，也没人吵得过她，索性都能忍则忍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直接怼回去，字字句句都是他心里所想，仿佛自己说出来那般畅快，周宴青忍不住偷偷竖起大拇指。
肖蓉被他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竟然被一个不知道哪来的臭小子教训了，难堪地很，顿时恼羞成怒起来：“你是哪来的混小子，你家里人没教过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吗！”
“够了！”周老爷子终于震怒，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声色俱厉地呵斥，“一家人好好吃个饭，看看现在闹得像什么样子，如果不想吃了就都给我滚回去！”
一时间桌上鸦雀无声，仿佛空气都凝固住，气氛凝重，连周年也不哭了，只敢瞪着眼睛小声抽泣。
肖蓉见周老爷子真生气了，到底还是不敢再造次，毕竟现在老宅是周老爷子当家，到时候还指望着多分点财产，惹怒他没有半点好处，也就见好就收，只狠狠横了顾寻一眼，便不再说话。
周老爷子发话后，接下来饭桌上终于清净下来，一桌子人心思各异地吃完了这顿饭。
周钱辉一家吃完午饭后便找借口离开，没了肖蓉，老宅的气氛顿时融洽不少，周意敏一家也没待太久，在饭后闲聊了几句，便也离开了，只说过年再回来。
周浅义和许淑艳陪着老两口聊天，三个小辈便出去溜达，就当是饭后消食。
三人走在林间小道上，冷飕飕的风呼呼刮着，树木在寒风中摇曳，枝上粘满的霜雪宛如一根根银条悬挂在树上，壮观得很。
周宴青跑出来才感觉松了口气，见那两人没跟上，忍不住催促，刚转头便看到顾寻拉着周瑜嘘寒问暖，又面无表情地转回去。
心中暗骂一万遍：臭情侣滚呐！
“怎么样，膝盖还痛吗？”顾寻没忍住又问了一遍，如果那熊孩子是自己侄子，他早就把人揍一顿了。
周瑜正拿着手机和林非叶聊天，闻言无奈地看他一眼：“早就不痛了，就一个小孩，能使多大劲。”
“那可不是，他要是劲再大点，我非得把他狠揍了一顿。”顾寻小声嘀咕了几句，又凑到周瑜屏幕前跟着瞅，“看什么呢？”
周瑜没避开，反正说的也不是什么很隐私的话题，倒是林非叶提起了今天青立论坛一件大事。
凌晨时候空降了一个帖子，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时间点发布，帖主似乎不想事情发酵，标题却起得十分劲爆。
周瑜问她是什么事，她却一直支支吾吾不肯具体说，只说去找了那个帖子发来让她自己看。
顾寻凑过来的时候，林非叶刚好把帖子分享过来。
《顾寻寒假借网恋之名骗财骗色，致我朋友抑郁成疾试图自sha！》
只看了个标题就觉得不得了的周瑜：……
寒假什么都没干只和老婆贴贴的当事人顾寻：？
在旁边不小心瞥到的周宴青：……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周家老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