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沐风听雨

7、外婆，我没有妈妈了

　　王纯烟一直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她不论走到哪里都会下意识的先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其实，这里和刚刚的地方也差不多。一样都是白墙……
　　反正给人的感觉都是很压抑的那种。
　　“奶奶，您好！我是这个医院的医生，请问您是王纯烟的家属吗？”这时，祝丹已经走到了一位老妇人的旁边。
　　老妇人好像是没有听见祝丹说的话，依旧坐在椅子上，把头埋在了臂弯里，肩膀轻轻的抖动着……
　　祝丹有些心酸。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走上前去，半蹲在了老妇人的面前。“奶奶……”
　　她话还没有说完，王纯烟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袖子。
　　“纯烟，怎么了？”她有些疑惑的回过了头。
　　王纯烟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只是盯着老妇人，蹲在了祝丹的旁边。
　　“外婆……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妈妈……”她说着，每说一个字，心里都像被割了一刀似的，疼得她像是随时都会死去。她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抓住了老妇人的手。
　　“外婆……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我以后就成孤儿了，我再也没有人疼没有人爱了……外婆，我没有人要了……我没有妈妈了……”她哽咽着，泣不成声。
　　老妇人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狼狈哭泣的女孩，看着她已经与自己的女儿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才刚刚勉强止住的眼泪又再一次不争气的掉了出来。
　　已经不用再确认，她已经确认自己面前蹲着的这孩子就是自己可怜的小孙女了。
　　“我可怜的孙女，苦了你了……”
　　下课的铃声已经响过很久了，白木槿的手指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只笔，顺便等着周思颖一起回去。
　　“纯烟，你没事吧？放学很久了，不回家吗？”
　　王纯烟专注的发着呆，什么也没有听到。
　　白木槿见她没有回应，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真的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笑了下。
　　“王纯烟同学，放学了，回家了。”她轻轻地推了一下王纯烟的胳膊。
　　“啊？”王纯烟还是蒙的。
　　“姐姐，上课呢，别开小差。”
　　白木槿轻笑了一声。
　　“看外面。”
　　“啊？外面有什么吗？”她偏头，看着窗外的天色，“糟了！怎么都放学这么久了！”她边说着话，边收拾着自己的书包。
　　“姐姐，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记忆深刻的人或事？”
　　白木槿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几分钟过去了。王纯烟以为她应该也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了，她将书包背好，“姐姐，那……”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啊？”王纯烟其实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窥探你的隐私的。”
　　“说真的，我刚刚认真的想了一下，记忆深刻的人，倒是有的。那是在我奶奶去世的那天，我捧着奶奶的骨灰盒和爸爸妈妈一起乘坐电梯出来。我那天以为自己已经够可怜的了，没想到，有人会比我更可怜。那个小女孩比我还要小，她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她怀里同样抱着一个骨灰盒，我无意间看到了骨灰盒上的照片，照片上的那个女人那么年轻漂亮，我猜那是女孩的母亲。你知道吗？那个小女孩身上原本穿着的白色裙子，上面有一大半都是红色的……那，是被血给染红的……”
　　“木槿，走了。”
　　“好，马上。”
　　“对了，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太安全，要不，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谢谢姐姐。”
　　路上，风吹着王纯烟。“还好，是你。”她自喃自语着，心情挺好。
　　“圆圆，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饿不饿？外婆现在就去给你热饭菜吃。”
　　圆圆是王纯烟的小名，是当初她的外婆给她取的。那时候，外婆说：“外婆希望我的宝贝孙女可以一直生活得圆圆满满的。”
　　“外婆，您怎么又出来了？不是给您说过以后都不要出来等我了吗？您身体不好，怎么可以出来吹风呢！再有下次，我就真的生气了啊！”
　　“好好好，外婆都听圆圆的。啊，不生气了！”
　　“外婆，我只有您了，我就想您好好的，我想一直陪着您……”她抱着老妇人，脸侧淌过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傻孙女……”
　　“走吧，吃饭去。”
　　“好。”

---

作者有话要说：　　王纯烟：“外婆，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人要了……”
外婆：“圆圆，别怕，你还有外婆。外婆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