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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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没了平时惯有的沉稳，眼神很散，精神也有些恍惚。我撞了他，甚至拿起他的检查报告，他都完全没有反应。
因为昨天的事情，我手机查询了关于肝癌的一些相关信息，这个甲胎蛋白就是肿瘤标记物，是诊断肝癌或者生殖细胞肿瘤的一项参考指标。医生跟我说的是不超过400，显然我手上的这张单子，超过太多了。
我将检查单还给董事长，他麻木的接了过去，良久，眼睛里才恢复聚焦，沮丧地看着我，“书妍，方便跟你说几句吗？”
这是我见过的第一次，他用如此卑微的态度跟别人说话。
我发了个信息给母亲，跟她说了父亲今天的检查结果和安排，然后跟随董事长走出医院，来到一家安静的甜品店坐下。
我们都点了一杯咖啡，但他只是不停地搅拌，并没有喝，也没有说话。而我也不敢率先开口。
终于，他停下了手上的勺子，敲了敲杯沿，然后丢到杯托上，开口问我：“你怎么会在医院病房里？”
“我爸爸查出肝脏长了东西，过来做检查。”
他立刻打起精神，焦急地再问：“他是什么问题？医生说能治好吗？”
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他，毕竟我家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有些不耐烦，然后佝偻起身子，扶着额头，“说实话，你刚刚看到的那张东西，你爸的检查是不是比我的好？”
我没办法，只能点头。
董事长艰难地笑了笑，捋过头发，抬起头再跟我对视，说道：“你爸爸福气好。”
他这么说我更难受了，毕竟他也是佳琪的父亲。我搜肠刮肚的找几句安慰的话，谁知频频踩雷。
我安慰他说只是一项检查，不能说明什么，等医生都检查清楚了才好处理，可他说已经做了活检，确诊了。
我安慰他说，这个病听说可以做手术，甚至肝脏移植，很多人也好了，可他说他是多发性的，还出现了淋巴转移，不具备手术的资格了。
话已至此，我真的不敢再多嘴了。
“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跟佳琪走得很近是不是？”
董事长这话锋突转，吓得我一身冷汗，我不知道他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我们挺好的。”
“你之所以选择了我儿子又抛弃了他，为的是我的女儿？”
这句话如同重磅炸弹，把我的心防轰成了残垣断壁，无论我给自己的这段感情粉饰得多好，总结起来，其实也就是他的这句话。看看，我是多坏的一个女人啊！
“您都知道了？”我绝望地问着，心里已经做好他拆散我们的准备了。
不过，董事长没有我想象中那种厌恶我的样子，他只是环顾了四周，向前探过身子，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告诫我：“虞书妍，你怎么胡闹我不管，如果我女儿真的喜欢你，我也不会计较之前的事。但这个女儿，是我欠她的，所以，我不会允许以后任何一个人去算计她、伤害她，你听清楚了吗？如果你做不到守她一辈子，或者跟她在一起是另有目的，我宁可让你消失。”
虽然董事长的话听上去并不是那么客气，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起码他不反对我和佳琪在一起，也不再追究我跟邢丹晟的那段往事。
至于守在佳琪身边一辈子，我早已经做了这样的打算。我点头，给了他无声的承诺。
话已经说清楚，他松了口气，缓缓举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品了一会，幽幽的说：“以前从来不屑喝这种廉价的咖啡，现在看来，应该都体验一下的，我的生活太单一了。”
这是一个看透生命的老人无奈地自嘲，但话语间，还是能让人体会到他对活着的那种渴望。
我无法给予他关于生死的建议，但我想我能达成他现在最大的心愿。
“董事长，您是否还希望佳琪能多回邢家看看？”
他顿时眼里闪起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不是说她不愿意回来吗？”
有时我是真的不能理解，董事长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出家里这些暗潮汹涌的关系。就算我刚知道佳琪是邢家的女儿，也能在那次唯一的聚餐中看出端倪。佳琪的身份，已经威胁到郑邢母子两人在家中的地位，再加上董事长重女轻男的区别待遇，只会让佳琪在那个地方无比尴尬、如坐针毡。
更何况，佳琪还有一个致命伤。
“董事长，佳琪为什么不愿回到邢家，您应该更清楚才对。”
“我？”
“您可曾有一次，就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过佳琪是您的女儿？”
董事长先是一愣，然后沉下脸，扭头看向窗外，不发一语。
此时母亲发来信息，让我回趟医院。不知是什么事情，我只能赶紧收拾了东西，告别了董事长，不过临行前，还需做一件事。
“董事长，佳琪对您来说是珍贵的，对我来说也是，您不允许别人伤害她，我也是如此，‘父不详’这个标签让她受了多少委屈，我比您见证的更多，如果她这次回去，依旧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不会让她再回去受这种窝囊气，希望您能理解。”
我以为我的这番话会引起董事长的愤怒，但他出乎意料的笑了起来。
“好个回马枪，虞书妍，我倒是有些看走眼了……”
回到医院病房，父亲坐在病床上，脸色已经恢复过去的样子，显得精神多了。母亲坐在床边削着苹果。
看到我进门，他们两个都泛起笑容，让我一路上紧张的情绪缓和下来了。我走上前，抱怨母亲说：“什么事也不说清楚，吓死我了。”
父亲见状，立马开口打了圆场，“是我让你妈给你发的信息，你回公司把这两天的事情都处理一下，这里有你妈在就可以了。”
母亲笑得暖洋洋的，看了父亲一眼，不好意思地跟我说：“你爸让我打一大堆的字，我又没带眼镜过来，所以偷懒了。”
“可下午还有个肝脏造影的检查……”这可是关系到那块东西是什么的检查。
父亲皱起眉头，“一个检查而已，你爸还没老到这种地步，我自己去都行。”
母亲偷偷跟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放心回公司。
无奈之下，我只能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赶回去处理文件。
这两天的确积压了很多工作需要马上处理，我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扯着小助理和几个部门的经理一起，跟我加班到华灯初上才勉强整理清楚了。
加班结束，我让他们都下班了，留下自己坐在沙发上。面对突然安静下来的办公室，心不自觉地揪紧，已经这么晚，检查结果应该出来了，我拽着手机，手指颤抖的悬在屏幕上方，始终不敢点下母亲的电话号码。
再我正犹豫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来电的正是母亲。
“妈妈。”我闭着眼睛等着那头的宣判。
“丫头，没事了，医生说是什么血管瘤，找个时间割掉就好了。”
谢天谢地！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跟母亲表达自己的喜悦，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更让我喜出望外。
“佳琪，你这就走了？我让老李送你回去吧。”这是母亲的声音，不过显然不是对我说的。
“佳琪在医院？！”我失态地惊叫。
听我这么问，母亲啧啧地夸起来，“佳琪这个姑娘真是没话说，今天下午一下飞机就直接奔到医院来，正好帮我送你爸爸去做那个造影，不然我真的是要手忙脚乱了，哎哟，她可能飞机上也没睡，忙到刚刚才趴着眯了一会，现在又自己大包小包地赶回去，我还想让老李送送她，转眼就不见人了。”
她说过她会尽快回来，我知道她一定能做到，但我不敢相信能这么快，按时间算，她几乎是昨晚我们挂了电话就动身启程了。
此时的我有些为难，父亲虽说已经度过了艰难时刻，可我这个做女儿的一天都不在身边说不过去，晚上怎么说也应该去医院的。但佳琪已经在往家里赶，我们半个多月都没见面了，再加上她今天给我这么暖心的惊喜，让我怎么抵抗得住诱惑。
突然电话里换成了父亲的声音，“书妍，你先回去吧，今天也忙了一天也累了，回去给佳琪做顿好吃的，谢谢她今天这么有心，医生说我这个问题不是很大，明天我就想出院了。”
“爸……”
经过今天的事，父亲估计确定了我和佳琪的关系，而且也已经接受。短短一天的时间，我就先后在双方父亲面前出柜，这个效率是不是高了那么一点。
“佳琪是个好姑娘。你们以后再怎么辛苦，知道背后有爸爸给你撑腰，就不用怕，只管去闯自己的天地，累了就回家。”
我是何其幸运投作父亲的女儿，他一辈子的希望就是我衣食无忧、健康快乐。
“爸爸，谢谢你。”
赶回家的路上，我不停的幻想着进门以后看到佳琪的画面，我们两个或浪漫或激烈，无论怎样，我都喜欢。
可就是没想到还会碰到这样的情况的……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