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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爷得雨露均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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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苏绒绒累了一天,揉着酸痛的腰慢吞吞的往她住的小院子走。
“咚”的一声闷响,一不明物直接砸在了苏绒绒的脚背上。
“嘶……”苏绒绒吃痛的吸了一口凉气,动了动被砸得生疼的脚指头,郁闷的克制住了内心的脏话。
瞅着脚边突然冒出来的不明物,“什么东西?最近是倒了什么血霉,被那个臭嬷嬷刁难了一天,累得我腰都直不起来了,走在路上还能被东西砸,这人倒起霉来喝水都塞牙缝!”
苏绒绒骂骂咧咧的捡起地上的东西,借着月光仔细的端详。
“这小瓶子长得还挺别致的,还贴了个小纸条?这写的啥,去皱丸?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苏绒绒打开瓶塞,里面有不少药丸。
她鼻尖凑到瓶口闻了闻,“味道还挺好闻,莫不是谁掉在这里的?”
“不对。”苏绒绒很快否认了猜想,“若是有人遗落在此,我要么踢到,要么踩到,可它偏偏是从天而降砸下来的,这可就奇怪了……”
苏绒绒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不见有人,便又低下头摸着下巴细细思索。
“此事太蹊跷了,该不会是有人故意下的饵,想要钓鱼吧?”
后宫险恶,不得不防。
再加上苏绒绒已经吃过了亏,可不敢将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据为己有。
万一她前脚把药瓶捡走,后脚就有人来搜她的身呢?
届时诬告她一个偷窃之罪,她被捉贼拿赃,岂不是百口莫辩?
“虽然看着很心动,但……还是算了,我才没那么好骗。”
苏绒绒忍痛将药瓶放回原地,绕开它,三步一回头的,恋恋不舍的回了自个儿的住所。
一路上,苏绒绒觉得甚是肉疼,若是那药真的有奇效,能治好她的脸呢?
可苏绒绒不敢冒险,她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她。
若是她真的将药瓶拿走,必然中了背后之人的奸计。
保不齐,“去皱丸”几个字只是幌子,里面是解药还是毒药未可知呢!
万一一吞下去,双脚一蹬,小命呜呼,她找谁说理去?
一想到此,苏绒绒便不觉得心疼了,反倒庆幸自己谨慎小心,是个小机灵鬼,没有上当。
戚府,承运居,戚子渊住所。
戚子渊负手而立,“怎么样?事办成了吗?”
冯铮一脸的抑郁,将怀里的药瓶拿出,奉到戚子渊的身前,“属下无能,未能办妥。”
“怎会如此?”戚子渊诧异的挑眉,依他所见,苏绒绒不仅怂,而且还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会在看到药瓶之后无动于衷?
冯铮的办事能力,戚子渊很是信得过。
今日他特意派冯铮入宫去给皇后送特色小食,就是为了方便冯铮暗中行事。
冯铮如实将自己所见所闻都告知了戚子渊,包括苏绒绒自言自语的那些话。
戚子渊嘴角微抽,被气笑了,“自作聪明!她一个三等宫女,谁会花心思谋害她?小爷我不过是看在她被误伤的份儿上,好意寻了上好的药膏赠予她,她倒是不识好人心,丑死她算了!”
戚子渊虽这般说着,却还是负气的伸手将冯铮手里的药瓶拿起塞进了袖中。
冯铮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戚子渊不耐的瞪了眼冯铮,“有话直说!”
冯铮躬身做了个揖,“少爷您何不直接将药交给那位宫女?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戚子渊面色沉了沉,眼底透着不快,“爷要是去找她,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她,她毁容间接是因为我造成的?她不是以为她的脸是因为劣质胭脂所害?就姑且让她这么认为,省得她借此赖上小爷,外头那么多美人儿等着爷,爷得雨露均沾,可不能折在她手里。”
“少爷说得是,此事属下再另寻他法。”冯铮思忖着,早日替少爷了结此事,也省得少爷为此事烦忧。
戚子渊摆摆手,“罢了,此事你不用管了,小爷自己搞定。”
冯铮毕竟只是下属,不好总是派他入宫,避免惹人生疑,只能戚子渊自己想办法了。
“少爷,不好了!皇后娘娘宫中出事了!”管家火急火燎的找到戚子渊,气喘吁吁地,“老爷让您去书房商议对策。”
——
此时的跃华宫气氛诡异,安静得出奇。
苏绒绒抱着修剪好的栀子花盆栽进了跃华宫主殿。
刚进门,便瞧见跪了一屋子的宫女嬷嬷,而皇上和皇后面对面站着,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正在交锋,刀光剑影,杀气很重。
苏绒绒瞬间有些懵,抱着花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踌躇再三,苏绒绒不得不硬着头皮跪下给皇上皇后行礼,“皇上皇后万福金安,奴婢是奉林姑姑吩咐,送栀子花过来的。”
“咻”的四道冷光扫过来,苏绒绒光荣的同时被皇上和皇后两个人冷视了。
苏绒绒一直都想引起皇后的注意,好让自己能够有机会进内殿伺候,可是这种考验心理承受力的注意,她有些扛不住。
皇上虽说并不十分宠爱皇后,可向来都是相敬如宾的,皇后贤惠端庄,执掌后宫鲜有出错,皇上对皇后一直都是满意的。
苏绒绒入宫两年来,从未见过皇上与皇后红过脸,今日二人却是如此剑拔弩张的模样,可见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虽然苏绒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打心底却是有些佩服皇后,面对暴怒的皇上,还能不卑不亢全无退缩,气势一点都不输皇上。
林月婉在苏绒绒背后暗暗掐了她胳膊一把,示意苏绒绒退到一边儿去,别在这个时候给皇后添麻烦。
苏绒绒疼得嘴角咧了咧,无声的抱着花盆退到了一边。
虽然低头跪着,但苏绒绒的耳朵却竖得老长,想要吃一吃这个瓜。
但她私心里还是期待着皇后不要出什么大事,否则她这跃华宫的三等宫女更是无出头之日了。
“皇后,朕如此信任你,你竟干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朕真是看错了你!”
皇上愤怒的一拂袖,长长的袖摆甩在了皇后的脸上,虽不及巴掌来得疼,却也是伤了皇后的颜面。
皇后捂着被抽痛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臣妾与皇上相伴十年之久,竟抵不过那玉贵人短短几月?”
皇后越想越觉得心凉,“臣妾是什么样的人,皇上不清楚?十年来,臣妾从未谋害过谁,如今就凭那玉贵人三言两语,皇上便要定了臣妾的罪?”
皇上冷哼一声,“朕以前就是太过信你,才会被你营造的表象所蒙蔽!人人都道你贤良淑德,你扪心自问,你担得起吗?”
“呵!”皇后怒极反笑,讥讽的看向皇上,“皇上愿意宠爱谁臣妾无心去管,但若您色令智昏非要污蔑臣妾,这罪过,臣妾也万万不会认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皇上还是头一次见到皇后这般不知礼数,竟敢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说他色令智昏,“身为皇后,不以身作则成为后宫表率也就罢了,还如此没规没矩,如此跟朕说话,这个皇后,你也没资格当了!”
“不当就不当!”皇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原本就不是我愿意的!别拿废后那套来吓唬我!就算废了我,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皇后气的都不自称“臣妾”了,想来是被刺激得狠了。
皇上完全没料到皇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瞬间绿了,身为皇帝,他岂能容人如此放肆?
哪怕是他的结发妻子,也不能挑战他的威严。
当即,皇上连辩驳的机会都不再给皇后,当即下了令,“来人!把皇后拖去冷宫!废除封号!既然你不愿意当这个皇后,朕就遂了你的意!”
别……别啊!有话好好说,别急眼啊!苏绒绒心急的要命,却只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干啥呢这是?一言不合就打入冷宫,皇后果然是高危职业。
苏绒绒再次确定,宁可当宫女,也不要动那成为皇上女人的心思。
林月婉眼见着情形不对,也顾不得是否会触怒圣颜,上前挡在皇后的身前,拦住了要来拉皇后的侍卫。
“皇上,皇后娘娘管辖后宫多年,一直殚精竭虑,从未有半分的懈怠,宽厚仁德,不曾苛待过哪位主子,后宫娘娘们相处融洽,偏生玉贵人一入宫,便接二连三的生出事端来,皇上,您一定要明察,还皇后娘娘一个清白啊!”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皇后了?”玉贵人被她贴身的宫女搀扶着走进屋,一副受了重创孱弱不堪的模样,眼角还盈着泪花,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月婉也不甘示弱,愤懑的瞪向玉贵人,“皇后娘娘身正不怕影子斜,绝不会让无耻小人称心如意!”
玉贵人想走到皇上的身边,却在迈出脚的一瞬,整个身子一偏,栽倒在了皇上的怀里。
“皇上,许真不是皇后做的,好在臣妾并无大碍,要不这事就不要在追究了吧?”玉贵人笑脸煞白,语音刚落,便一口血呕了出来,气若游丝,我见犹怜。
皇上满眼的心疼,“若不是太医抢救的及时,你哪里还有命在这里替别人说话?你放心,有朕在,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再害你。”
苏绒绒鼻子动了动,使劲的嗅了嗅,总觉得这血的味道闻着有点奇怪,吃货对食物的味道相当敏感,她好像闻到了糖浆和西红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