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火》一府

18、涅槃重生

　　华清冷笑道：“别以为你去凤凰林一遭，就和白羽神尊攀上关系了，你攀附阳华天君还不够，如今还妄图攀连神尊，神尊何等人，你又是何等人？”
　　栖灵突然好希望这火在烧大点，最好把华清也烤上一烤，栖灵意识到自己又起了这种不好的念头后，立刻就像离开，马上，那种奇怪的黑暗就会夺走她的一切意识。
　　她想跑，华清却不依不饶，用神力将她拘住，栖灵身后的火龙猛然窜动起来，攀到华清身后的宫殿，熊熊烈火，很快就能烧个干净。
　　栖灵震惊了，她不知这火如何动起来，也不明白自己以往惧怕的黑暗为何没有来临，是同那些噩梦一样，被白羽驱散了吗？
　　华清看到宫殿被烧，自己又无法阻止，气急败坏，将栖灵扯到近处，召出法器就要打她。
　　栖灵却明白自己害怕的东西已然不在了，纵然自己没有仙力，也不想再如此受人欺侮，厉害如白羽，如炽珩，如珩雪，他们都没有看不起她，这些人又凭什么倚着所谓尊卑责罚于她。
　　在华清的鞭子打到她身上之前，她到先是一个巴掌打到了华清脸上。
　　纵然没有仙力的栖灵打不疼她，可她却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华清鞭子迅猛落下，却被突然出现的白羽接住。
　　白羽一脸得意地看着华清的宫殿：“引火烧个宫殿，不过小小术法，你看这火烧得多好。”
　　“白凤凰，不，白羽！”栖灵见到白羽分外开心，却又想到什么语气弱了几分，“神尊。”
　　“傻，我有说过谁必须称呼本尊神尊吗？他们喜欢叫，你也喜欢？不愿意的事情，无论对谁都该张牙舞爪地说出来，没有人能让你强大起来，除了你自己。”
　　栖灵本来要哭的脸，又笑了出来，她说：“谢谢你，白凤凰，谢谢你帮我出去那些噩梦，谢谢你了。”
　　白羽将华清丢到一边，冷声对华清说道：“恶毒嫉妒，不知何堪为仙！”
　　随后便灭了那一路上的火，拉着栖灵走。
　　“看来你是除了与幻术有关的术法，全都学不会啊，操控火焰这么简单的，本尊生来就会的事，你怎么能弄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从醒来之后，直到刚才一直用不出仙法，我还以为你发你的毛取走了。”
　　白羽拍了她的头一巴掌，说：“那是凤翎！”
　　“不还是羽毛嘛。”
　　“不和你这种无知小仙一般见识！刚刚干得漂亮，打的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同你学的。你说话也是这样总是伤人伤得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记仇？上次那么说你是我不对，本尊已经散了百年神力道歉了。”
　　“那神魔真的要开战了吗？”
　　“嗯——大概吧。”
　　“那你要去吗？”
　　“那自然，本尊不去，让你去？你这么笨，还什么都不会。”
　　“我不会，你可以教我。”
　　“好啊。”
　　栖灵有点惊讶，白羽居然这么自然而然地答应了，以前要教她一个操控火球的小术都要叽叽歪歪半天的人，突然这么爽快。
　　“你不能打人总这么不痛不痒的，总是得一个术法上去皮开肉绽才能吓人。”
　　“是不是太血腥了？”
　　“战场之上，怎么可能不血腥。”
　　“你要带我上战场？”栖灵有些开心，哪怕是去死地，也很开心。
　　可是只有一个月，栖灵什么都还没学会，神魔大战就开始了。
　　临行前，栖灵握住白羽的手，问他自己能不能上战场，白羽告诉她她去了只能是累赘。
　　栖灵明白了，届时白羽不能分心的，她不能去。
　　“没关系，我不去，但我会看着你。”栖灵带着哭腔说：“你一定要回来。”
　　“那是自然，这三界之中，不正是唯我独尊。你能不能别抖了。”
　　“明明是你在抖，你才害怕。”栖灵嘴硬道。
　　“我怎么会不害怕，毕竟我没上过战场。”白羽突然坦然起来。
　　“你别怕，我会看着你的，你害怕了，我会瞧不起你。”
　　同在一个地方，白羽的手没有像上一次一样颤抖，可栖灵的心却在颤抖，“白羽，你把凤翎拿回去吧。”
　　她大概猜到凤翎是她不再陷入黑暗的原因，这一刻她宁愿永坠黑暗也不希望白羽一去不回。
　　“说什么呢，我又不会有事，何况有神魔渊，还有炽珩。都告诉你了，别抖了，等我回来，带你去凤凰林。”
　　白羽连天界的退路都想好了，滴水不漏，正是他誓死的决心。
　　“千万不要去战场，要是我有事，随着寒耀去神魔渊。”
　　“嗯，你别害怕，也别逞强。”栖灵笑着答应了，白羽转身之时却哭得不能自已。
　　她去灵山做客时，珩雪曾送她一面镜子，据说是神湖所化，可以看到心之所往。栖灵不会去战场，可她一定要看着白羽获胜。
　　战场上，白羽本想做最后的游说，可惜池魅冥主意已决。
　　白羽只能和冥主一战，二人正打到难分难舍之际。
　　池魅忽然笑了，看着白羽，说：“为什么不把你的凤翎带在身边呢？瞧，她不见了。”
　　“白羽，我会看着你的！”
　　她说过要看着的，可是他神识所过，没有栖灵。
　　赤火冥枪鸣响，白羽怒吼一声，横插出枪将冥主逼开。
　　白羽让过冥主便向池魅杀去，冥主哪肯轻易放过，一个闪身拦住白羽去路，白羽怒斥，举枪就打，大开大合，冥主一时间有些乱了阵脚，白羽趁机又想杀向池魅，冥主避讳赤火冥枪却又不想让白羽脱离战斗，便在此刻化了龙形，一爪将白羽掀翻，白羽在空中翻滚数圈才稳下身形，庞大的龙躯将白羽围绕，攻击迅猛如暴雨急至。白羽怒视池魅，一声凤唳也化作原形，纯白的凤羽化作利剑激射而出，赤火冥枪也不断寻找冥主的纰漏。
　　“没了涅槃圣火，你的凤羽箭简直不痛不痒。”冥主嘲笑。
　　白羽一言不发，只是凤眸中透出狂躁
　　白羽欺身而上，凤爪撕烂冥主的龙鳞，带起血雨。
　　冥主大怒，龙尾将白羽甩出极远。
　　“你若想发疯，我便让你看看你有多弱！”冥主大怒道。
　　栖灵抱着崆峒镜，火急火燎从天界赶往战场，当她看到池魅用她来激白羽时，她就知道要出事，现在看到白羽化形，栖灵脑海中不可自抑地想起那时千境昆仑的对话，有时候化形是会死的！
　　栖灵只恨自己用不好神力，行云都那么慢，她时不时看一眼崆峒镜，白羽渐渐落了下乘，身上伤痕逐渐增多，眼看白羽又被龙尾扫出，栖灵越发着急，竟没发现自己行云越发地快。
　　他需要涅盘圣火！
　　自羽看着冥主，终于是冷静了下来。
　　“古神界你进不去！”白羽坚定地说。
　　“你还想拦我吗？凭你神力空虚连涅盘圣火都没有的八涅残体？我不知那仙子与你是何关系，你舍弃了涅槃圣火，不知你该怎么护你的三界苍生！”
　　“若是永远依赖盔甲，又怎么磨炼利刃，希望你能安心活到我来杀你，而不是去触神魔混沌的眉头”他瞥向池魅，道，“她死了，你陪葬！”
　　栖灵的性命他管不了了，自己的性命也岌岌可危，白羽终于横下心，决定纵身一搏。
　　凤喙尖啸，贯破九天，鲜血自□□涌出将原本斑驳的白色羽毛染成通红。
　　以死破境，以命搏天。
　　赤红的神力冲天，将天空搅成暗红色的漩涡，阵纹四起，赤字穷天。
　　“九涅，来吧！”白羽冲着天空喊道。
　　虚空中骤然出现八条锁链，自八方而来，穿肉入骨，太极道图横亘其上，倾吐洪荒古旧的神力。
　　凤凰涅槃，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
　　凤翼蜷曲，凤首低垂，鲜血滴滴答答不断洒落，凤凰，在绮丽而悲伤的死境中重生的族群，如今只有他一个人了。
　　栖灵看到这番惨状，火急攻心，不要命地催动神力。
　　冥主饶有兴趣地看着白羽涅槃，召出法器宫殿喝茶看戏。
　　池魅没想到居然激得白羽涅槃，心下担忧，却又想着这样轻贱于她的人若是死了又该与她有什么关系，内心也是如外界一般两军交战起来。
　　四位天君和魔尊都陷入了焦急，双方的依仗都各干各事，这仗眼看着是要打不起来了。
　　四位天君只盼着白羽快些顺利涅槃，魔尊却想着怎么偷袭天界。
　　碍着凤凰涅槃谁也没见过，双方不敢冒动。可魔尊终是耐不住等，指派了个小兵去扰乱凤凰涅槃。
　　那小兵畏惧不敢动，却被魔尊用魔气牵扯丢出，看得众神目眦尽裂，谁曾想那小兵方刚到了白羽数丈外，身上便腾起火焰，神销魂灭。
　　“有意思，居然是道火，原来那太极图下的神力全是凝成了道火。”冥主没有阻止魔尊就是想看看白羽如何涅槃。
　　“难怪凤最终灭族，有谁能承得住道火呢？”岳祁天君喃喃道。
　　魔尊又扔出数人试探，这一试便也知道白羽涅槃影响范围不过方圆几丈。
　　只要绕过白羽，凭着魔界优势，且不论涅槃能不能成，等白羽涅槃完，天界都灭了。
　　正当魔界蠢蠢欲动，栖灵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战场中央。
　　“我看你们谁还敢靠近他！”此话一出，千重幻境裹挟着涅槃圣火蔓延开来，将神魔两军逼退数千里。
　　栖灵只是仰头看着白羽，忘记了考虑自己为什么能有如此神威。
　　“我没事啊，都说了会看着你的，都说了不会逞强的。”栖灵说着便满脸是泪。
　　白羽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大道之音问：
　　“何为涅槃，何为道？”
　　“死生之极，冥诲而无物，是为涅槃，涅槃之尽，道之现。”
　　“非也。何为你的道？”
　　“求毕生之至道，成无上之神力。”
　　“非也。”
　　白羽深吸一口气，回答：“为三界众生所安、性命所系。”
　　“非也。”冷漠无情的大道之音再一次否定了他。
　　白羽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怒道：“本尊想涅槃就涅槃，关你什么事儿，不就是个道，装得那么深奥，本尊就是为求自己心安理得，接下来活得逍遥自在。”
　　大道之声沉默。
　　白羽想着自己大概涅槃要失败了，索性骂的更狠：“道就是道，浑然一个死物，哪里知道我以往看见你想到你就担惊受怕，生怕自己过不了悟不得，一旦我死了，苍生天下也都成了狗屁！现在想想，我的道就得听我的话，说你狗就不是狐狸，狗东西！八涅差点弄死我，现在我要是死了，你也准备好瞑目吧！哈哈哈！”
　　头一次，面对自己的道，忘记了族群的悲剧，不在乎天下苍生，笑得这么恣意释然。
　　此刻他念头通达，道心圆明，他明白了，他的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有放弃一切执着，才能看透什么最值得，放弃族群的寄托，放弃众生赋予的使命，放弃对道的惧怕，放弃一切牵挂，只有自己，孤独地，空寂地，在这方寸之间找到真正的自我。
　　求道，求我。
　　他的道，就是这样，倔强着，狂傲地，为了使命，死生无畏。
　　外面神魔自然不知白羽处境，但听凤鸣嘹亮，八条锁链尽数熔断，赤红之火燃遍全身，神凤展翅。
　　他，白羽，九涅破境了。
　　栖灵顶着泪，看着白羽，破涕为笑，她又哭早了。
　　幻境在凤凰收蓄神力之时崩碎。
　　池魅悄然行到她身边，笑道：“你最终尚不如我，他始终对我无情无义，你却不一样，他眼里有了你，而今凤凰涅槃，前程皆忘，现在，我们都是被他抛弃的。”
　　此时她才想起来凤凰涅槃会失去所有感情。
　　池魅笑着离开了。
　　而栖灵悄悄地躲了起来，她心存侥幸。
　　白羽涅槃成功，第一件事便是找冥主大打一架，涅槃之后的白羽实力非凡，冥主也无法匹敌，最终被赤火冥枪戳个透心凉。
　　“纵然没看到神界崩碎，得见神凰九涅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冥主最后是笑着消失在涅槃道火之下的。
　　白羽在冥主死的时候才看透冥主眼中的疯狂，而这疯狂来自于他对三界的执着，他忍得了一生孤独，却看不得三界生灵浑浑噩噩，而九涅之前的白羽，也不过连自己都不懂得浑噩众生中的一员。
　　尽管明白了一切，白羽的眼神却是古井无波，甚至连池魅消失都没发现。
　　白羽将赤火冥枪插入大地，神力闪烁之下一道阵法形成。
　　“越界者死！”
　　魔界不战即败。
　　白羽回首看着天界将士道：“你们也一样。”
　　白羽回到天界一边，继续说：“自此以后，我不死，神魔不战，希望无论神魔都不违此誓。”
　　白羽扫视一周，疑惑道：“是不是少了个人？”
　　岳祁天君本想回答，便听到白羽说：“算了，无所谓，本尊回凤凰林了，无事勿扰，有事也不要来。”
　　栖灵听到了，她不重要了。
　　栖灵不知道白羽的过去，所以白羽说对过去无所谓，她不在乎，看现在，无所谓的是她了。
　　栖灵拍拍脸，不让自己流泪，转身离开。
　　她真的喜欢这只凤凰了呀。
　　白羽眉头皱了皱，轻“咦”了一声，然后离开。
　　“难怪灭族啊，涅槃一次就变得这么无情。”岳祁真君感叹。
　　“岳祁，凤凰不是劝过你收心？天道有常，何必以他人事扰自己心，若是我们四人能有一人修为大成，又何必将天界未来都托付他人。也不会在凤凰涅槃之时无能为力，反倒靠一位小小上仙化解危难。”止熙道。
　　“无情之道，未必就是无情之人。”寒耀难得说话。
　　“你们这是都学会他的话了。”
　　“岳祁，栖灵本是新的昆仑神主。”阳华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啊？这不是意味着……难怪刚刚那般厉害！”岳祁大惊。
　　“幻梦如心，孰真孰假，若是你曾迷失在幻境之中，便知道当一个人的幻影太多，就永远长在脑子里，成了真。”阳华有些萧索地说。
　　“这话什么意思？”岳祁还在思索，阳华就走了，留下三人整顿天兵。
　　杜尧坐在昆仑山宫殿门槛上，刚刚看到一脸是泪的栖灵跑了进去，就又看到一脸冷淡的白羽走进去，边走边说：“不是说好了回凤凰林吗？”
　　他热情洋溢庆祝大捷的明媚笑容被完全无视了，还是两个人，都！
　　思索了好一会，杜尧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就看到白羽拉着满脸是泪的栖灵，一边用衣服揉栖灵的脸，一边说：“这宫殿留给你了，随便侍弄。”
　　杜尧一听大为惊喜，连忙回去搬出来自己亲手写的牌匾，挂了上去。
　　九墟宫。
　　嘿，大气。
　　末了，杜尧叹口气，这个白羽还是学不会好好对待姑娘，刚刚那叫擦眼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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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没想到有人在看，写得不是很好，毕竟这个只是我在构筑世界观时的衍生物，如果有人坚持看到末尾了，（时隔很久才写个尾页）小小声说一句抱歉，大大声说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