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篇缘定樨晟满庭》孍嬽

5、第五章

　　我兴冲冲的回到第二峰丹鼎阁，跟兰香儿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她吓得花容失色，不敢相信我居然用这种办法帮她赢得了第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刚将人皮面具从脸上摘下来，忽然外面剑光掠过，翠运鸿冲了进来。
　　他一脸怒容的吼我:“翠运鸿，你在搞什么东西？”
　　“我什么都没搞。”
　　“我问你，风云榜是怎么回事，第一名怎么变成了香儿？”
　　我咂摸，他想问的其实是，他的好徒弟傅明镜怎么不是第一了。昨天才刚拿到第一，转手就丢，搁谁谁都会不乐意。
　　“这很奇怪吗？香儿怎么就不能是第一了？”
　　他哼了一声，语带轻蔑，毫不客气的说:“我又不是不知道香儿有几斤几两，就她那么点修为，常年居于末位，怎么可能一下子打败那么多人冲到第一？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兰香儿在旁边摸了摸鼻子。她内心强大，倒是没有被他的话打击到，可却意味深长的瞟着我。那意思，明显就有责怪的味道:看吧，都怪你非要作弊，现在掌门找上门来了吧，看你怎么收场。
　　我没搭理她，只搭理翠运鸿:“真搞笑，傅明镜才刚入门几天，他拿第一我都没说什么。香儿修行这么久，拿个第一怎么了？人家是实至名归。你别叽叽歪歪的，我看你根本就是不甘心你的好徒弟败在我徒儿手中吧，这样险得你忒没面子，所以故意来找茬的。”
　　他气得脸色铁青，颤抖着拿手指我:“放屁，本座何等身份？怎么会有这种心思，我只是觉得此事可疑，要问个明白。”
　　“那你现在明白了吧。”我手臂一抱:“香儿是凭本事争得第一，你要是有本事，也让傅明镜自己把这个名次夺回去。”
　　虽然这个第一并不是兰香儿拿到的，但确实是我凭本事获得，毕竟嘴皮子功夫也算是一种本事。
　　傅明镜既然将第一拱手相让，就不可能再要回去，所以当着翠运鸿的面，我有恃无恐。
　　“哼，就暂且让香儿高兴几天，这个第一明镜早晚会拿回来的。”
　　翠运鸿放出话来，就要告辞，我却立刻叫住了他:“且慢。”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自己定的规矩没忘吧。”我板正脸色:“你说谁拿到风云榜第一，便可去藏书阁最顶层一观。”
　　我向他伸出手:“钥匙呢？”
　　他哼了一声，却没多话，扔了一块令牌给我，随即扬长而去。
　　我接过那枚令牌，看都没看一眼，转手扔给兰香儿。
　　“去藏书阁第一层，把玲珑宝典拿出来。”
　　兰香儿手持令牌，奇道:“玲珑宝典是什么东西？”
　　“放在藏书阁的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书啊。”我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瞅她:“废话少说，赶紧去。”
　　于是她便去了，没过多久便已回来。她去时两手空空，来时手里却多了一部册子。
　　她递过来给我一瞧，封皮上玲珑宝典四个字龙飞凤舞。我翻开几页一瞥，确实没错，是正版。
　　于是我又丢给她:“从今天开始，你什么都不用做，给我去闭关，照着这本玲珑宝典里面记载的功法修炼。”
　　兰香儿拿着册子翻来覆去的看，可以她的眼力从哪里看得出个所以然，不解的问:“这部秘籍有什么独到之处吗？我看藏书阁最顶层有好多厉害的功法，这本看起来是最平庸的，何以偏偏选它？”
　　“小丫头没见识。”我斥她:“你懂什么，美好的事物往往都有相反的一面。那些看起来越唬人的功法，实际上越是华而不实；像这种表面朴实无华的，那才是真正的大神通。”
　　她还是不太相信。最后，我只得总结一句:“反正你只要按部就班的照着上面的记载修炼，很快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事不宜迟，赶紧去给我闭关。”
　　于是她便去闭关了。
　　我坐在当地，沉眸思量。
　　兰香儿的根骨不同于常人，她是一种十分特殊的体质，叫做混沌圣体。
　　听起来蛮厉害，其实也确实蛮厉害，这种体质难得一遇，修炼之速能达到日行千里。她修行一天，可以达到旁人一年的效果，整整快了三百六十五倍。
　　前提是，得先觉醒。
　　觉醒之前，她的资质便连猪都不如，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非但不能日行千里，反而比一般人慢上许多。
　　我刚发现时也吃了一惊，想尽各种办法，一切丹药不要钱的给她喂，然而始终无法帮她觉醒。
　　后来才得知，这种体质根本没法依靠丹药觉醒，必须修炼适配的功法。
　　玲珑宝典便是其中之一。
　　里面记载的神通无一不是最上等，威力都非同凡响，可却只有拥有混沌圣体之人才能修行，一般人根本练不成，这不就是为兰香儿量身定做的嘛？
　　可这宝典历来便是朝天峰的不传之秘，收藏在藏书阁最顶层，那里储藏的功法部部逆天，件件精品，只有掌门才有资格随意进出，哪怕是我，没得翠运鸿首肯，照样进不去。
　　所以想拿到玲珑宝典就必须经过翠运鸿同意才行，可这个老东西，偏喜欢和我作对。我曾经去求过他一回，好说歹说，威逼利诱，他就是不肯放我进去，于是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他整出风云榜这玩意，扬言谁若能拿第一，便给他一次进入藏书阁最顶层挑选本门最上等功法的机会。
　　可这只是对外门弟子的奖励，我身为长老，就算进去拿到第一也没用，所以也没联想到这一层。直到昨日，我忽然想起还有人皮面具这个好东西，这才心生一计，成功拿到宝典。有了它，兰香儿打破桎梏觉醒圣体便遥遥在望了，前途一片光明。
　　我发自内心的替她感到高兴，整个人顿时身心愉悦，什么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于是跑去厨房，奖励了自己一顿八鲜盘。吃饱喝足之后，去睡了个美容觉。
　　此事过后，我又恢复到往日清闲自在的安逸生活，每日里制药炼丹。朝天峰近千弟子，有的整日闭关清修，有的去外面历练，有的则整日在风云榜前进进出出，不是打人就是被人打，不管谁打谁，最后都会有人受伤，或是修炼时出了岔子。而我就负责将这些受伤的人处理后事。
　　早上吃完饭就开始忙碌，正午时分差不多忙完，接下来便可以自由活动，制药炼丹研究方子，顺便炼制出宗门发放给弟子的聚气丹。申牌时分用过晚膳，剩下的时间便用来修炼。
　　没有人打搅的日子虽然平平淡淡，但剩在安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随心所欲，百无禁忌。
　　我以为接下来的生活会一直这么安稳下去，但是……根本安稳不了一点。
　　几日后的某一天，翠运鸿以彩蝶传讯，叫我去第一峰见他 ，有要事相商。
　　我俩一直不和，且不和多年。每回见面或多或少都要闹点矛盾出来，仿佛不闹点事就不自在似的，来来回回，都成习惯了。如果可以选，他大约宁愿和我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我入门多年，他主动邀请我去他家做客的次数寥寥无几。
　　我估摸着，他每次向我发出邀约都没好事，这次大概也一样，还得不去得好，于是直接无视那只扑腾翅膀的彩蝶，继续蒙头睡大觉。
　　可翠运鸿这厮却不死心，没完没了的派飞蝶前来。那彩蝶是他以神通所化，可以转达人言，他的话十万火急，在我耳边爆炸:“好师妹，赶快来多福殿，我们有一件大事要和你商量。兹事体大，非你不可，切记切记。”
　　他这声“好师妹”委实令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语气惶急，仿佛有人揭了他的老底似的，而且还带着一丝求肯意味。
　　这就不免令人起疑了。他平时同我说话，不是趾高气扬就是更趾高气扬，何时如此和颜悦色过？
　　事情带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倘若他是用以前那种盛气凌人的嚣张态度，我铁定不会应邀，可如今我却有点想去第一峰看看是怎么回事了，只因我有个奇怪的癖好，越是捉摸不透的东西，我越想一探究竟。
　　而且他身为掌门，地位比我要高那么一点点，权利也要大那么一点点，要是我真的不去，搞不好他会出什么幺蛾子来给我添堵，思来想去，我还是披上一件薄纱，御剑来到第一峰。
　　多福殿内，其余四个已经齐聚一堂，就等着我了。
　　与上次不一样，这回翠运鸿特意安排了我的位置，我款步挨过去坐下。
　　还没端起茶杯，翠运鸿便率先开口:“为兄几个恭候多时，师妹你总算是到了。”
　　他笑容满面，语调温柔。表情看上去不仅和颜悦色，而且和蔼可亲。
　　可看在我眼里却委实瘆得慌。
　　“我忙得很，没时间跟你们唠叨。”我没好气的道:“有屁快放，废话少说。”
　　翠运福递过来一只杯子，笑得分外亲密:“二师姐，这是我珍藏多年的好茶，一直舍不得喝，今日特意拿出来招待你的，赶快尝尝。”
　　老四翠运荣也笑眯眯的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放到我面前:“师姐呀，我知道你很喜欢这张不老长盛驻颜丹的丹方，今天便送给你了，你可千万要收下。”
　　老五则是将一本厚册推过来:“二师姐，我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你的，只有这套万千换颜术还算拿得出手。这功法于我们这些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没什么用，最适合像你这样的大美人修炼，你可千万不要嫌弃才好。”
　　我的眼睛在他们四个人脸上轮流转了一圈。
　　他们平时里一个比一个吝啬，别说这些奇珍异宝了，就是找他们蹭顿饭都舍不得。但我寻思半天，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他们几个怎么忽然如此大献殷勤？
　　我敏锐的察觉到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不论他们意欲何为，这些好东西可是他们自个儿主动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而且若是要的慢了一步，说不定他们就会反悔，于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股脑儿将他们送上来的宝贝统统收入囊中。
　　“既然师兄弟们如此慷慨，那我就笑纳了哈。”
　　他们四个眼睁睁看着我将东西拿走，虽然没说什么，但个个面面相觑，皆露出肉痛的表情。
　　不过他们尽管依依不舍，却始终没有阻止，等我全部收完，翠运鸿才直奔主题:“那个，既然师妹已经收了礼，那为兄就开门见山了。其实，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师妹帮帮忙。”
　　果然，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搁这儿等着我呢。
　　不过我却并不打算帮忙。他们几个家伙沆瀣一气，商量好了要坑我一把，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就上当。
　　于是我咳了一声，不客气的道:“既然你都知道是不情之请，那你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的？抱歉了师兄，这个忙我帮不了，你找别人吧。”
　　说完，我立刻起身准备开溜，但他们似乎早有防备，翠运福立刻闪身拦在前头，依然笑得十分和顺:“二师姐，礼都收了，你好意思拒绝吗？常言道得好，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这个忙你非帮不可。”
　　我佯装不解的问:“这就奇怪了。方才是你们自己金口玉言，这些东西都是免费送给我的，当时你们也没说收了东西之后要我帮忙啊？这不是耍赖吗？我不帮，说不就不。”
　　我坚定不帮，绕过他身畔往外走，可老四翠运荣却又把我挡住了:“师姐，你有点过分了啊，做人不能像你这样。”
　　“真奇怪，我怎么了我？”我依旧故作不明:“你若是早说送我东西是为了请我帮忙，那我收礼之后跑路确实不厚道。可关键是你没说啊，现在才说就晚了。好狗不挡道，快点给我闪开。”
　　他却没有要闪开的意思，不仅没闪，反而往前走了一步，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一旁老五翠运阔也向我逼近:“师姐，你要是不愿意帮忙，就把东西还给我们。”
　　“哼，凭什么？”我挑眉:“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厚脸皮了？”
　　“你若不还，那就得帮这个忙。”
　　“你别糊弄我。送礼是送礼，帮忙是帮忙，这两码事毫不相干。而且到我手里那就是我所有之物。所以礼我是不会还的，忙我也不帮。”
　　我正要夺路而去，可这时他们四个却已将我团团包围，居然无路可走。翠运福道:“师姐，我看你还是帮了这个忙比较好，不然大家都为难。”
　　我瞥了眼他们的阵势，冷笑:“我若是坚决不帮，你们就要打人了是不是？”
　　“是啊，师妹你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翠运鸿贼眉鼠眼的说:“你此刻身陷重围，你觉得凭你一己之力，能从我们四人手中跑掉吗？”
　　那必然是跑不掉的。倘若他们只有一两人，无论对上哪两个，我都有把握溜之大吉，四个人联手确实没辙。
　　于是我只得回到座位上，听听他们这个忙到底要怎么帮。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停顿一下，觉得还是应该补充一句:“咱们可得丑话说在前头，倘若是叫我去干偷鸡摸狗杀人放火之类的勾当，那就免谈。”
　　他们四个一阵无语。
　　“你在想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叫你去做这种事。”翠运鸿翻了个白眼，第一个有话要说:“这个忙于你而言其实并不太难，轻轻松松就能办到。”
　　“是吗？”我当然不信他的话。若是当真轻轻松松，何必叫我？叫其余三个谁不好？显然此事他们四个人都做不到，可若连他们都做不到，我也未必能办到就是了。
　　但事实证明，我的推论完全是大错特错。
　　就听翠运鸿笑眯眯的说:“在帮忙之前，为兄要先问你几个问题。听说明镜那孩子和师妹你的关系非比寻常，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我不假思索就回答，实话实说:“我同他之间唯一的关系便是师出同门，都是朝天峰的弟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他清了清嗓子，又问:“可我怎么听说，他对你似乎分外上心呢。”
　　“是啊是啊。”翠运福也在旁边附和:“据我所知，他就是为了才来到朝天峰修行，还因你一句话破了大周天龙门阵，要说你二人没点猫腻，我可不信。”
　　“你不信拉倒。”我没好气的怼他:“连我的话都不信，却偏信那些道听途说，你也真的是有够离谱。”
　　翠运荣向我道:“师姐，根据我这阵子的观察，明镜那小子似乎是倾心于你。”
　　我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喷了出来，费劲咽下去了:“这种话都被你说出口，你是平日里闲的没事干跟踪了我和傅明镜吗？”
　　他笑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我比寻常人细心一点，多留意了几眼。你们俩每次见面又没特地回避，我隔着老远便听到了。”
　　我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那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我可没勾引他。”
　　翠运鸿笑呵呵的道:“那就对了，请你来正是为了此事。”
　　这下我是真的不解了:“这事跟你们几个要我帮的忙有关系吗？”
　　“有关系，而且关系非比寻常。”
　　我更一头雾水了:“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我酌情考虑。”
　　“是这样……”他终于滔滔不绝的把事情给抖出来。
　　“你也晓得，明镜原是来自水月之巅，后来被逐出宗门，这才辗转来到我朝天峰安家。”
　　这个事不是什么秘密，只怕整个宗门已经人尽皆知。我点了点头:“然后呢？”
　　“原本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近日发现，他这阵子时常与水月之巅的互通消息，甚至离开宗门，去和水月之巅的人会面，外门弟子中传言频出，说是水月之巅也发现了明镜是个好苗子，正在想方设法将他挽回水月之巅。”
　　“原来如此。”我这几天都待在丹鼎阁中，两耳不闻窗外事，确实对这些一无所知，可就算是知道了，我依然想不通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找我来，是想让我去跟傅明镜谈谈，叫他好好待在这里，别回老家是吗？”
　　“差不多吧。”翠运鸿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喝完了接着说:“良才难求，尤其是像明镜这样的天之骄子，更是少之又少，水月之巅想将他挖回去也在情理之中，但我朝天峰也求贤若渴，好不容易收了这么一位，我早就决定让他以后继承我的衣钵，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被水月之巅挖走。”
　　我思索片刻，说道:“我和他见过几次，他对朝天峰似乎并无不满，对你这个师父也是忠心耿耿，应该不至于被人挖了墙角。”
　　“这怎么说得准呢。”翠运鸿缓缓摇头:“我当然知晓明镜对宗门十分忠心，但他毕竟年轻，有些诱惑未必经受得住。水月之巅的人也未必都是好人，万一他们用了什么高明手段，明镜不一定能坚守本心。”
　　我白了他一眼:“你连自己的徒弟都信不过吗？”
　　他继续摇头:“不是信不过，而是人心难测，防不胜防，我们也需要以防万一，你说是吧。”
　　“那倒也是。”我点了下头:“不过依我看，这个事也不是很难。解决的办法有很多，你可以许他好处，跟他说，只要他能一直忠心下去，你必定将重重有赏，这不就行了？”
　　“哪有那么简单。”他也白我一眼:“我们能赏，水月之巅也可以，万一人家赏的东西比我们更值钱，搞不好明镜就跟着他们走了。”
　　我摆了摆手:“如果他是这种人，那么不要也罢。朝天峰的门规，其中最严的一条便是一旦入门，便终生效忠，最忌讳叛宗之举。若是真有这么一天，你按照门规处置就行了。”
　　“那怎么行。”翠运鸿表示反对:“我就怕到时候我会心软。而且，我们好不容易寻到这么一棵好苗子，还是尽量留住比较好。等时日一长，以后他对朝天峰有了感情，也就不会轻易离去了。”
　　“他现在应该也不会轻易离开。”我摸着鼻子琢磨:“他就算要走，也总会打声招呼的，到时候再随机应变也不迟嘛。”
　　“只怕那时想挽留也为时已晚了。”翠运鸿叹了口气:“还是得早做准备。”
　　我问:“那你想怎么留？”
　　他嘿嘿一笑，笑容分外诡异，看得令人心头发慌。
　　“这个就看师妹你的了。”
　　“我？我没什么东西可以留住他的。”
　　他的笑容更加诡异了，怎么看怎么都像不怀好意。
　　“有啊，你这个人就是留住他的最好的办法。”
　　“……”我噎了一下，总算明白了他的用意。可不明白的时候倒还好，这一下明白了，顿时让我无言以对。
　　他笑容依旧:“我们都知道，师妹你的美貌让他为之倾倒，那么你就可以用这个把他留住啊。我早就听说，留住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一是留住他的胃，这个交给厨娘就好；二是留住他的心，这就得看师妹你了。”
　　看着他那副居心叵测的笑容，我差点反胃，他这不是卖我吗？
　　我认真打量着他，不敢相信他能想出这种馊主意。
　　“喂，你还是我认识的翠运鸿吗？”我怀疑的说:“虽然我认识的翠运鸿也挺卑鄙的，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无耻，居然让我用美人计。”
　　“这哪里无耻了？”他对我这番话非常不乐意:“这只是一种挽留的方式，正儿八经的。你怕是还不知道，上次明镜拿到风云榜第一之时，我曾答应可以满足他一个心愿，你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他续道:“他跟我说，想要请我做主，将你许配于他。”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尤其是我，大受震撼。
　　想不到傅明镜这小子竟如此大胆，居然把这事捅到翠运鸿这里来了。
　　“不过由于第二日他就落了榜，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我也没跟任何人提。”
　　翠运鸿的话在大殿中悠然回荡:“这是他唯一的心愿，也是最大的心愿，只要我们满足了他，何愁他不长留宗门？”
　　我哼了一声:“这和交易有什么区别？你们打算牺牲我，来挽留这个刚入宗门没多久的外门弟子？”
　　说实话，我有点不高兴。
　　我好歹也是朝天峰的二长老，这么多年为宗门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宗门能有今天，怎么说也有我一份功劳，他们居然就这样把我卖了，简直岂有此理。
　　“话不能这么说。”翠运鸿叹道:“明镜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这样的人，世间罕见，你嫁给他绝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