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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陡峭坡。”陈员外说:“另外几个新娘子也是在那里出的事。”
      “另外几个?”

      从陈员外那个了解到,原来银杏镇这一年已经有四名女子死于非命。她们身上有许多共同之处,首先皆是女子,而且还都是年轻漂亮的妙龄女子。
      其次则是,她们都是刚出阁的新娘,还都是在成亲当天,送亲花轿路过陡峭坡时出的事。
      最后便是死状,和陈千金一模一样,都是生机尽失而亡。
      唯一有区别的是,她们出事之前发生的情况各不相同。有的是在花轿中突然暴毙,出发前一切正常,到了陡峭坡时轿子突然变轻,落轿一看新娘已经变成了尸体。可送亲队伍中没有发生任何变故,一个人何以好端端的突然就没了?事情充满诡异。
      有的则不然,是花轿刚到陡峭坡时,突然刮起大风,掀起漫天飞沙走石,等风平浪静后,新娘就没了。
      陈千金便是如此。
      我又向陈员外问清楚去陡峭坡的路径,与傅明镜离开陈府,向那边出发。
      傅明镜对这次的所见所闻感到十分新奇:“想不到这银杏镇地方不大,倒是挺热闹,不仅有个张飞扬这种逆修,还藏着一个神神秘秘的杀人犯,不过他为什么专门挑新娘子下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谁知道呢。”我思忖着说:“别说这个神秘杀人犯了,就是张飞扬,我也猜不透他为什么要对这里的百姓下毒。现在只有见到他本人,当面问,才能搞清楚这一切谜团。”
      陡峭坡距离银杏镇并不远,其实就是郊外的几处矮墩,虽略有起伏,但地势平坦,一马平川。
      傅明镜咦了一声:“这里一点也不陡峭啊,为什么要叫陡峭坡?”
      我回忆了一下他之前刚到银杏镇时对我说的话,也学着他的语调说:“可能就是因为这里不够陡峭,所以才取这个名字吧。”
      他表情一阵古怪。
      我东张西望一番。此地与之前那条河道一样,四周山峦绵延,绿树成林,还有些雀鸟在枝头叽叽喳喳,一切都很正常,既无杀气也没血气,倒是有不少鞋印和足迹。
      傅明镜道:“奇怪,这里什么痕迹都没有嘛。”
      我思索了一会儿,说:“此地处与银杏镇相邻,周围渺无人烟,没有任何阻碍,方便杀人。我估计那个凶手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特地选择在这里动手。”
      傅明镜露出失望的表情:“我还以为这里是那真凶的藏身之地呢,咱俩过来直接给他抓了。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你还是太天真。”我说:“这些事情你我能想到,镇上的聪明人自然也能想到,你看草地上这么多踩踏的痕迹,肯定早就在有人这里搜过了。就算那个凶手原先藏在这里,这会也应该搬了家。”

      唯一的异常就是,这里除了我与傅明镜,竟然还有另一批人。
      就在我俩像两只无头苍蝇般瞎转悠时,土墩后面走出一帮人。
      看清那批人的衣着打扮,我立刻驻足,将莲板了起来。
      傅明镜也看到了来人,双眸一凌,居然往前一站,挡在我前面,似乎生怕那帮人对我不利。他这个动作令我心头一暖。
      倒是个有心的小伙子。
      那边烈森已经带着一帮崇山之巅的小喽啰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在我们前方数丈外驻了足。
      他无视旁边的傅明镜,双眼带着凶芒,直勾勾的盯着我,语气嘶哑:“是你!”
      我挑眉,抬起下巴看他:“不错,是我。”
      我以为他是乍见到我,有点意外我为何会出现在此,所以随口答应一声。毕竟我曾数度大闹崇山之巅,和他也算是老相识了。
      可没想到我答应完,他忽然朝我伸出手掌:“拿过来!”
      “啊?”我闻言一愣:“什么?”
      “给你半盏茶的时间考虑。”他咄咄逼人的道:“将东西还给本座,否则,我便只有硬抢了。”
      我笑了。原来他方才那句“是你”并不是单纯的见面打招呼,而是以为我抢了他的东西吗?
      虽然我觉得他们崇山之巅的人都很混账,但做事还不至于如此莫名其妙。
      “你想打架就直说,何必找这种莫须有的借口?”
      我的语气也很不友好。
      抛开我与他们的仇,便是朝天峰与崇山之巅两个门派之间,这些年也一直针锋相对,听说是因为两派的开山祖师便是一对仇人,虽然如今他们已经身死道消,但这份仇怨却从后辈弟子中延续至今。直到今天,两个门派也一直水火不容。
      我身为朝天峰的长老,无论出于私人恩怨,还是代表宗门,都不能对他们太客气了。
      烈森面色阴沉如水,眸中杀气凌然。举起佩剑,握住剑柄,似乎就要抽剑出鞘。
      傅明镜也眼神一寒,准备拔剑。
      我踏出一步,按住了他的动作,向烈森冷笑:“你是想跟我动手吗?”
      都拔剑了,他当然想跟我动手,不过一听我这么说,他的动作一顿,沉吟片刻,拔出一半的剑又缓缓送了回去,看样子似乎又不想和我动手了。
      我冷笑不断:“就凭你一人,加上你后面这群酒囊饭袋,你觉得你有几成胜算。”
      烈森似乎彻底放弃和我动手的想法了,收起佩剑,带着身后十几个弟子,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傅明镜顿觉没劲,问我:“你之前不是吹嘘你很厉害吗,怎么不敢和他动手?”
      他这话说的,我很不爱听。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敢和他动手?”
      “你要是敢,干嘛将他们全都放跑?”
      我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累赘在。”
      傅明镜:“……”
      “他们人多势众,大占便宜。我对付烈森没问题,可你能对付他身边那十几个小喽啰吗?”
      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好像,似乎,也许不能……”
      “你当然不能。那些人都是筑基修为,跟你差不多。如果单打独斗的话,可能都不是你的对手,可他们若是一拥而上,你顷刻间就会被乱刀分尸。那我还不得分心救你?”
      他被我一通抢白,耷拉着头,似乎被打击到了。可下一瞬,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两眼放光的看我:“所以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不和他们动手的吗?”
      我点头:“除此之外,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查明这里的命案,还有探访兰香儿和张飞扬的下落。崇山之巅这帮人,留待以后慢慢收拾。”
      傅明镜也跟着一起点头:“好吧,那就听你的。”
      我哼了一声:“不是那就,而是你必须听我的。”
      在陡峭坡转了一圈,仍是一无所获,我俩只得回到镇上,去与翠运荣几个回合。他们有三人原本还在用最笨的办法挨家挨户的敲门送药,后来发现父老乡亲们居然从屋子里走出,拿着乾坤袋在大街上奔走相送,于是也有样学样,将手里的丹药交给镇上居民,让他们去完成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父老乡亲们古道热肠,都抢着帮忙。
      于是乎,这桩大事变算是解决了。他们便轻轻松松的办起下一件事。
      查找兰香儿的下落。
      得到的结果是,这几天她一直尽心尽力的炼药救人,虽然以她的能耐,无法根治大家所中的剧毒,但镇痛止疼还是不在话下的,又想办法护住了大家的心脉,成功为我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这次的毒灾能妥善解决,她功不可没。
      可自从她建议让所有人闭门不出之后,就没再现身了。仿佛已经离开了银杏镇,远走他乡。
      翠运荣还打听到,她此前是住在镇上的杨大夫家中,炼丹也是杨大夫家中炼的。于是我们双方回合交接之后,便又一同去了杨大夫的药铺。
      也只是一间寻常药铺,贩的药也是普通草药,唯一不普通的,只有他家院子中摆着一口已经废弃破旧的青铜炉子。
      正是兰香儿平时所用的丹炉,还是当年我亲手赠给她的。
      杨大夫道:“兰姑娘这阵子一直用这只炉子炼制丹药,日夜颠倒,间不停歇,连这炉子都炼坏了,当日她还为此事伤心了好一阵。”
      我问:“那如今她人在哪里,你可知晓?”
      他道:“昨晚她还与我们同桌用了晚膳的,今早人便不见了。听小女说,兰姑娘知道今日会有高人前来为我们治病救人,所以她便去了。这位兰姑娘为人很好,希望她一路顺风。”
      “那你知不知道,她这几天都住在哪里?”
      “不知道,她白日里在这里开炉炼丹,酉时末刻用完晚膳便走了。”
      “她在贵府炼丹期间,可有什么奇怪之举?”
      “要说奇怪之举,那就只有一件事了。她每日用完晚膳,走之前还会用饭盒装些饭菜一起带走,也不知道是捎给旁人还是她自个儿当夜宵。我见兰姑娘身子消瘦,平日饭量也小,就是当夜宵也吃不了那么多,估计是给什么人带的吧。”
      听到这里,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心头都是一样的想法。
      莫非那饭菜是带给张飞扬的?
      我又问:“平日她身旁可有什么人跟随在侧吗?”
      “没有,她平时独来独往,身边无人相随。我想留她在家里暂住,她也推辞了。”
      正说着,忽然堂中走进一个妙龄姑娘。
      杨大夫一见她,立刻面露慈色,向她招手:“柳枝,快过来拜见各位高人。”
      他又向我们几个引荐:“这是小女柳枝。”
      于是杨柳枝便施施然的过来拜见我们几位高人了,拜完之后,乖乖的站在了她爹杨大夫身旁。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个杨柳枝一双大眼睛似乎一直在看我,等我抬起头看回去时,她又立刻收回视线,转而去看傅明镜。
      她身上还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香气,令人闻之身心舒畅。

      张飞扬和兰香儿的事在这里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们只得向杨大夫打听那几个无故身亡的新娘子的相关事宜,但他对此事也所知甚少,同样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么就只能在他家暂住片刻,商榷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翠运荣坐在桌前,一派老成持重的模样,用手指头不断的敲打桌面,沉声道:“忙活了大半天,可如今不仅人没找到,还牵扯出了一个不知深浅的杀人犯,还有那批崇山之巅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到底有何贵干。事情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我也跟着一起琢磨:“不管怎么说,我等既然来了,又刚好遇上了,那就非将这些事情都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我停顿片刻,续道:“兰香儿既然能大大方方的在这里开炉炼丹,可见并无危险,暂时找不到无所谓。那个张飞扬虽然到处撒毒,所幸没有闹出人命,况且我手中还剩下不少解毒丹药,就算他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也不怕,这件事可以暂且缓一缓。”
      翠运荣点了点头:“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追查新娘们的死因,找出真凶。可以我们眼下掌握的线索,还无法推断出究竟是什么人……”他沉吟须臾,看向我:“你说,此事会不会是崇山之巅的人所为?”
      我回忆了一番烈森之前的反应,说道:“不是,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来这里找什么东西。而新娘丧命在本地从一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这两件事应该也没什么关联。”
      翠运荣面色凝重:“即使两件事毫无干系,也不能放过崇山之巅那伙人,必须盯牢,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我赞同他的说法。朝天峰与崇山之巅交锋多年,他们此举难保不会对朝天峰不利。
      “要不仍像刚才那样,咱们兵分两路?”我问他:“你带着三个内门去盯着烈森,我和明镜追查新娘们的死因。”
      翠运荣问:“这样也不是不行,但你有主意了吗?”
      我摊开手:“没有。”
      “那你打算如何追查?”
      我认真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于是瞥向一旁的四个弟子。
      这里只有我和翠运荣是长老,我俩大大方方的坐着谈,四个弟子就只能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伺候,这时我却说:“你们拿个凳子过来坐,顺便也帮忙出出主意。叫你们一起来,可不是让你们看热闹的。”
      于是几个弟子挨个坐好。傅明镜当然还是按照他的老规矩,高高兴兴的坐在我旁边。
      他也学着翠运荣的模样,拿手指头去敲桌子:“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行不行得通就不好说了。”
      “你先说是什么主意。”
      他斟酌着道:“我们不知道那个真凶藏在哪里,无从找起,但可以反过来,让他来找我们嘛。”
      我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他不是专门挑新娘子杀吗,那我们就可以找人扮演一次新娘子,将那个家伙给引出来。”
      啊,果然是个好主意。
      我拍了拍他肩膀,竖起大拇指赞道:“确实是条妙计,真有你的。”
      他得了我一顿夸,美滋滋的抬起下巴,仿佛比吃下一大碗桂花糕还甜。
      上官锋锐说:“可是,谁来扮演新娘子呢?”
      我本想说去问问杨柳枝,让她帮个忙演一下,但转念一想,她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万一那凶手手段了得,有办法避过我们的耳目,她就危险了,于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这里除了杨柳枝之外,就只剩我这么一个合适人选了,我当仁不让,毛遂自荐:“我来。”
      翠运荣神色古怪的看过来:“你来当新娘子的话,我估计那个凶手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找你麻烦。”
      这话说的,搞得好像我是什么獐头鼠目的坏人似的,很令人不开心。
      傅明镜却噗嗤一笑:“没那么夸张吧,我看二长老貌美如花,挺适合扮演新娘子的。倘若那个凶手是个男子,一定不会放过她。毕竟如果换成是我……嘿嘿嘿。”
      听到他的笑声,我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心头油然而生出一股冷嗖嗖阴森森的感觉。
      “那就这么办。”翠运荣拍案决定:“不过,要扮演一场婚事的话,光有新娘子还不够。”
      他说的对,还得有个新郎。
      想到这一节,我眼睛不由自主往傅明镜身上一望,此刻的他好似也心有所悟,脸上露出心花怒放的表情。
      我立刻向上官锋锐一指:“你来扮新郎。”
      上官锋锐一愣,睁大眼睛:“不会吧,我来?我好像不合适的吧。我长得如此高大威猛,要是扮做新郎,那个真凶还敢来截我的花轿吗?”
      他虽然并没有自己说得那么高大威猛,但长相中颇巨威风,确实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我又将眼睛放到另外两个内门弟子身上,他们却往翠运荣身后一缩,将傅明镜推了出来:“还是让傅师弟来演新郎吧,我们演轿夫,给二长老抬轿子。”
      “啊?你们怎么都不愿意演新郎?”我寻思:“演新郎多好,既不用出力也不用跑腿,就骑马逛一圈就行了,是个很轻松的活啊,你们怎么都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上官锋锐咧出僵硬的笑:“如果新娘子是别人倒也罢了,我们怎样都无所谓,可如果是二长老你的话,我们实在是不敢当你的新郎。”
      闻言我很纳闷。
      我有那么可怕吗?当我的新郎很吃亏吗?我想不通。
      他们仨一个个全部推辞拒演,只有傅明镜眼巴巴的看着我。没办法,大家都不愿意,只能用他了。
      这个办法需要很多人手才能完成。翠运荣几人只能暂时抛开原先制动的计划,配合我将这场戏演好再说。
      除了新郎和新娘之外,送亲队伍中至少需要有一长、二亲、三友、四少等角色,可如今人手实在太过稀缺,没办法做到十全十美,只能随便凑合一下。我与傅明镜承包新娘和新郎两个主角,翠运福勉强担任送嫁的一长和二亲两个位置。如今还缺抬花轿的轿夫,这只能交给上官锋锐以及两个弟子。
      但至少需要四个人才能抬起一顶轿子,上官锋锐三人各占一个名额,如今还缺一人。
      另外还需要一名陪轿的喜娘。
      但队伍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了,只能去请父老乡亲们帮忙物色人选。
      正在此时,外面想起咚咚咚的敲门声。傅明镜去开门,咦了一声,问:“杨姑娘,怎么是你?”
      敲门的人正是杨柳枝,她走进屋子,提了一壶茶进来,给我们每个人都斟满了一杯。
      看着她白皙的小脸,我灵机一动,问:“杨姑娘,你有空吗?”
      她愣了一下,点头:“我有空的,高人有什么吩咐?”
      “我们要假扮新娘子将那个害人的凶手引出来,需要你帮个忙。”
      让她帮忙自然是要她扮演喜娘这个角色了。
      杨柳枝听完我们的计划,拍手称快,十分乐意帮忙。
      她还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一个年轻小伙子,用来充当最后一个轿夫。
      我向那小伙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五官俊郎,长得眉清目秀,很有礼貌的跟我们打招呼。
      翠运荣掏出银子交给杨大夫,让他按照本地的传统习俗,帮忙筹划这场假婚事。
      谈婚论嫁这种事,少不了一大堆繁文缛节,要筹备的东西和规矩也多,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办成。
      反正翠运荣已经自掏腰包,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杨大夫打点了。花了一笔不菲的开支,第二天正午,总算将一切都置办妥当。虽然因为时间仓促,一切都显得十分简陋,不过好歹也算似模似样,乍一看看不出什么破绽。
      我摇身一变,变成了杨大夫家的远房亲戚,要嫁给隔壁村一个姓傅的小伙子。杨大夫大撒请帖,将左邻右舍请了过来。虽然大家都很奇怪,杨家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远房亲戚,但这大喜日子,大家只顾着张罗贺喜,吃饭喝酒,也没谁去在意这个细节。
      婚事顺风顺水的办妥了。按照计划,傅明镜会提前悄悄溜到镇外,在正午时分骑着高头大马来杨家迎亲,接着我的花轿前往陡峭坡。
      因为这场婚事是个突发事件,而银杏镇也没人认识我,来贺喜的宾客只有帮忙的邻居,并不怎么热闹,显得十分平淡。
      杨柳枝一大早就将我拉到她的梳妆镜前,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梳完头发化好妆,由于我全程闭着眼睛,任由她在我身上捣鼓,捣鼓完后,她就直接给我蒙上了红盖头。
      就在她给我盖盖头的一瞬间,透过盖头底下的缝隙,我看到了她手上带着的一副翡翠手镯,愣了一下。
      但我没说什么。想照照镜子看看如今被她化成了什么样,她却阻止了我的想法,笑着说:“穿上大红喜服是每个姑娘一生当中最漂亮的时候,第一眼只能给新郎官看,好让他记住你最美的模样。”
      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我搞不懂,但既然她说不能看那就不看了,反正不管被化成什么德行,我始终还是我,变不了。
      很快到了正午,傅明镜的接亲队伍已经来到杨家大门,杨柳枝搀着我走上花轿。
      上轿之前,我隐约听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人低声喊了句“护法”,莫非烈森也来了?他来干什么?
      我在心中转了好几个念头。这烈森和我有过节,崇山之巅与朝天峰也有过节,他来这里铁定没什么好事,要么是察觉到这场婚事的蹊跷之处,来这里看看怎么回事。又或者是想破坏我的大喜日子,让我无法安安心心的嫁人。
      不过无所谓,有翠运荣在外面看着,他翻不起什么浪花,也用不着我露面,我只管按照原先拟定的流程走就行了。
      我刚坐好,花轿便已被人抬了起来,在众人的喧闹与鞭炮齐鸣中,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轿子四平八稳的前行。我端坐轿中,一股淡淡的香气从外面悄无声息的钻入轿中,再钻入我的鼻腔。
      那是杨柳枝身上散发出来的。
      正行走间,耳畔忽然传进来一个声音。
      “你可有发现异常?”
      这是翠运荣的口音。他用的是传音入密之法,只有我俩能闻见,旁人听不到。
      “异常吗?那可太多了,你指的是什么?”我用同样的术法回答了他。
      “杨姑娘叫来的小伙子。”他说:“我观他体格清癯,应当无甚力气才是,但他抬轿子的模样却十分轻松,看起来游刃有余,毫不费力,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确实有点奇怪的,但也只有一点。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天生膂力过人,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其实力大无穷?”
      “可他的模样比锋锐三人还要轻松,寻常人哪会这么夸张。”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除了这个之外,你还有别的发现吗?”
      “暂时还没有。”
      我很不屑:“你也太迟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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