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猫炬橙幼

94、医生

　　那时候的洛念和姜叔叔才来到北方，疫情刚刚放开，但都没什么人敢出来，只有姜晏这种医生和洛念这种差钱的。
　　姜晏由于是新调到的医生，”为了站住脚跟，他只好把洛笙汐和洛笙悸交给洛念，他也嘱咐过洛念让他不要出去工作，可洛念哪里肯。
　　洛笙在南方就为了俩孩子把自己这些年攒的钱用光过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钱的重要性，以前说买就买的娃娃现在还要看网上的价格，以前换换口味的泡面现在都吃不起，买的挂面搭的辣椒水，那种没有炒过没有任何油水的。
　　洛念在来到这一个月后，在得到姜晏信任过后洛念立马去了当外卖员，可是第一关就是骑车。
　　他哪里会啊？
　　不过是一边摔一遍赔钱一边挨骂一边看孩子，直到被解雇。
　　那天洛念一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一边小心的擦着眼泪，他这个月赔车赔外卖都快把这个月工资给赔进去了才勉强把车给学会。
　　洛念心情低到了谷底，从小到大，他除了挨过大伯的打骂哪个不是拿他当宝，可现在，身上的淤青伤疤那里不是。
　　洛念闻见了甜品店的小蛋糕的甜味，转头看过去，看着店铺还不错，洛念想起了微信里的钱，还有三十多，买两个蛋挞。
　　洛念看着甜品店，咽了口口水，想起甜滋滋脆皮酥的蛋挞进去了，“先生来些什么？”
　　洛念看向蛋挞，六块钱一个，“来两个泡芙。”
　　“先生我们现在买四个泡芙送一个哦！”
　　“不用了，就两个。”洛念立马说到。
　　洛念提着两个泡芙往外走，因为，现在的俩孩子可以稍微的进点油了。
　　洛念回到家，在各大平台看招聘，直到看见了超市收银员，这个不需要太高的学历，并且现在疫情才开放没多少人去老板也是同等心理不想冒着风险去看店，半天制，还是蛮轻松的。
　　洛念一边喂奶立马联系了电话，很快，这件事就定了下来。
　　洛念把泡芙的皮撕开，虽然他也很想吃奶油，但他忍住了，用小勺子一点点的喂到俩孩子的嘴里，他们吃的貌似还蛮开心，直到一整个泡芙没了。
　　洛念慢慢的吃着泡芙皮，一点一点，慢慢的吃，但是妹妹很快就要洛念抱了，洛念一手拿着泡芙皮一手抱起妹妹，本想两口吃完的，但是妹妹拿着泡芙皮不放洛念就只好给她，了下一秒，她就把泡芙皮丢到了地上。
　　洛念愣住了，眼睛微微的酸涩，慢慢的蹲下身去把泡芙皮捡了起来，他苦笑着，“还能吃……”
　　于是洛念把表层一些看起来脏掉的撕掉，一口吃掉了。仅剩不多的奶油沫和甜甜的泡芙皮，虽然干了点，但是洛念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之后洛念下午一点把孩子照顾睡着后五点又回家照顾孩子，然后一直到半夜一点又起来去换班到凌晨八点，中间可以在四点点的时候趁人少的骑自行车回去看一眼，而这个时间还是和同事说了好久才换过来的。
　　这种过程其实都挺好的，洛念不仅把控好了孩子醒和睡等等的生理习惯，而且上班时间也挺顺的。
　　直到有一天，祸事降临。
　　那天凌晨四点左右，洛念正在期盼着不要来客人不要来客人，可是好巧不巧，就是来了个醉醺醺的中年老人。
　　洛念的直觉告诉自己，能避则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男人好似就是来找茬的一样，先是在超市内巡视了一圈，随后拿着一瓶啤酒结账。
　　于是，找茬开始了。
　　不需要什么正当理由，烂人就是烂。
　　那人为了一瓶啤酒钱和洛念起了话语的开头，于是洛念就挂了彩，但是洛念还是拖着那男人不肯松手，洛念啊，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己拿人钱财定然是要负责任的，如果自己是以前，那自己肯定愿意贴钱来避免一顿是非，可现在的自己，不是以前的自己，他，没钱。
　　秉着没钱和正直的原则，洛念顶着面目全非的脸竟然下跪求了他，他会被辞退，会被赔钱，里面的东西，坏了好多。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拖住他，让他赔钱。
　　可是，他的眼睛好模糊啊，他感觉太阳穴的血在流动，感觉脊梁骨都要断了。
　　“别走……我……没钱……”
　　“给老子松开！真踏马晦气，不就十几块钱嘛你踏马至于吗？”男人拽着洛念的头发往后拖，到了大街上，洛念再也没了力气，而男人还在踹往洛念肚子上踢。
　　洛念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尽量避免肉的痛。
　　在意识模糊之前，洛念看见男人准备把啤酒瓶，里面的酒并没有喝完。洛念突然意识到男人要干嘛，他要往自己脑袋上砸，一瞬间洛念想象到了自己脑袋上血和玻璃渣混着啤酒的样子。
　　也在这时候洛念仿佛看到了一个大猩猩，他抡着棍子过来的，一闷棍下来，男人的后脑勺见了血，他摸着后脑勺转身看来者是谁。
　　洛念在男人起身的时候也看清了来者，姜晏。
　　姜晏充满戾气的脸，感觉他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抡着棍子十分娴熟，甚至都没给男人反应反应机会，一脚把他踹到了垃圾桶旁边，力道感觉没以前大了，可能是累的。
　　洛念眼看姜晏已经用棍子打了好几下，又准备一闷棍打他脑袋上，洛念及时从后面抱住姜晏，一边恐惧的摇头一边把他往后拖，他一边听着姜晏怒吼一边恐惧涌上心头。
　　“你踏马和谁踏马呢？你给老子起来，看老子不弄死你踏马的！你敢弄洛念，老子不把你踏马的弄进医院老子不姓姜！”姜晏怒吼着，可无奈于洛念的拖拉。
　　“洛念你放开！”
　　洛念死命的摇头，洛念也害怕了，他再也不能失去姜晏了。
　　直到路人报警，这件事才算了事。
　　姜晏在医院和洛念包扎的时候说，今天他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就是想和洛念吃点好的，结果自己一回去看见洛念不在家，就知道他去工作了。
　　姜晏随便查一查就知道了洛念在哪，结果第一次就看见了这会场景，他看到那一幕，感觉天灵盖都被起飞了，怒火攻心般的想要撕碎那个人。
　　后来姜晏又回了医院，和重伤的洛念一起。
　　白色病床上的洛念渐渐苏醒，慢慢说挪动着脑袋，很痛，貌似包了扎，洛念缓缓的挪动着身体，试图唤醒身体机能。
　　右手手上打了点滴，口干舌燥，脑袋还有点晕。
　　洛念想要看时间，才幸然没有把手机一并带出去，否则现在手机改成渣子了。
　　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日期，过了两天！
　　洛念想要下床回去看孩子，可是一下子就扯到了吊针，针眼瞬间出血，洛念吃痛，拿起手机拔掉针管就往外走。
　　吊针滴滴答答的往下滑落着，洛念也一点点往家里赶着。只是，他只能坐公交车。
　　寒风的凌晨，洛念穿着不算厚的病号服站在将白的破晓中，等待着回家的列车。
　　之后姜晏明令禁止洛念出去工作，每天除非必要情况，姜晏都会告诉洛念自己要回来，看看他有没有不在家。
　　而那人不仅被拘留，还解决了洛念目前没钱的燃眉之急，洛念倒是有些小小的放松了。

　　这些年，洛念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完成学业又一遍赚着外快，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就好像在溺水的深渊里，从人变成了一条人鱼，开始享受海底的生活，逐渐的，习惯，并向上游。

　　第二天，洛念照常喊孩子起床，不过这次的早餐不一样啊，是姜晏下厨做的，鸡蛋牛奶不变，但是做了煎饼锅贴包和小混沌。
　　洛念是八点起的，昨晚实在是没睡好，所以接送孩子的事就落到了姜晏头上，姜晏自然是乐得其所啊，本来他就差几年就要退休了，现在也该多多关心家人了。
　　洛念起床也才发现李历安才起床，贺楠正在给他盛小混沌，洛念准备不吃饭就直接走的，但是贺楠喊住了他，给他打包了份锅贴包一碗小混沌和煎饼还有鸡蛋牛奶，他知道，洛念会厌烦去买午饭。
　　洛念习惯的早到医院，他想给自己几天没去的工位消下毒，以免患者不舒服。
　　八点四十左右，医院大门再次响起了欢迎的声音，洛念提着早午餐到工位，和同事们一一打招呼，然后消毒。
　　最后在在五十的时候洛念准备用最后十分钟解决掉今天的第一顿饭。
　　锅贴包很香，一打开保温桶就是扑面而来的香气，洛念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正准备把第一个有辣椒的锅贴包放入嘴里的时候，门诊门被敲响。
　　洛念抬头看向门口，放下筷子，“请进！”
　　来者羽绒服围巾口罩鸭舌帽，倒是一副年纪不大的感觉，但是个子还是蛮高的，洛念将早餐密封好，“你好！请坐。”
　　来着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坐下来，洛念看着他开口，“您好，我叫洛念。十分的不好意思，昨天太忙没来得及看你的资料，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了脸，看着洛念一言不发，一双深邃的眼睛，蛮好看的。洛念笑着把锅贴包递过去，“吃早饭了吗？”
　　洛念一边打开电脑一边看他，“不想说话吗？没关系，我放首歌给你听好吧？”
　　等待着电脑开机，洛念感觉到了隐隐的腹痛，他想要吃点东西垫一下，可无奈于患者就在面前，而且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那种审视的目光，不言而喻，洛念差点以为他十来审判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