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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寻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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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第一次入梦都是战战兢兢恨不得扒住老人不放手,这小子竟然上赶着撵boss。全然不见刚刚被吓的缩头巴脑的模样。
韩风桡看着陶元宵的背影,狐疑地想这孩子不会缺心眼吧。
陶元宵气势汹汹地拉开门,韩风桡踱步跟在他身后走出。
陶元宵先探头看了看,而后一把躲韩风桡后头:“妈呀吓死了吓死了!”
韩风桡:“......”
“你刚那干翻一切的气势呢?”
陶元宵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我装逼的心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就已覆灭。”
韩风桡是发现了,这孩子不是缺心眼,他就是心大。
持梦者大概去了别的楼层,他们所在的这一层没了动静,寂寂无声,只留一片黑暗。
韩风桡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手电筒,趁陶元宵不注意,刷地打开了。
雪亮的灯光一下照出老远。
“我操!”陶元宵被吓得心脏一跳,赶紧扑过去挡住光:“怎么这么亮!”
韩风桡反手给他一个爆栗:“小孩子家家不要说脏话。”
他的手劲儿很大,弹他的那一下又快又狠,陶元宵觉得自己头绝对要肿了,闷闷道:“我怕把持梦者引过来....”
“她去了别的地方。”
陶元宵揉着脑门问:“你不是说持梦者在梦境中是大boss一般的存在么,它不会察觉到有人在它的地盘上到处窜么。”
韩风桡叹了口气,他现在是真心怀疑这孩子的智商:“那也不代表远在六楼的它会隔着三层能察觉到有人开了手电筒,不然能随时感知到我们的存在那游戏还怎么玩儿,总得人留点生路。”
“这样啊.....”陶元宵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你怎么知道它在六楼?”
“是我把他引开的。”
“哦桡哥你引的啊。”陶元宵点点头,过了会儿,他突然跳起来:“你引的???”
“不然你小子早让她砍碎了。”
“你怎么引的???”
韩风桡道:“让小黑引的。”
陶元宵眼瞪的老大,“小黑是哪位?”
韩风桡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手劲儿极大,陶元宵抱头嗷嗷叫:“我什么也没想啊!”
韩风桡眼一眯,陶元宵连忙告饶:“错了错了我错了桡哥!”
“行了,站好了。”韩风桡没在理他,朝黑暗处吹了声口哨,不大不小一声,尾音还带了点轻快。
陶元宵突然也吹了一声。
韩风桡:“?”
“我觉得桡哥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所以我也要吹一声,跟着你。”陶元宵一本正经地道。
他已经决定了,靠自己这个次次考试59的怕是不行了,必须牢牢抱着桡哥这个金大腿不松手,桡哥干啥他干啥,桡哥往东他决不往西。
“那你可得跟紧了,我很怂的,到时候遇到危险自己先溜,捎不捎你看心情。”韩风桡恶作剧心起,有意要吓吓这小子。
陶元宵正想竖三指表忠心,突然远处一声喵呜传来,他吓得缩到韩风桡后背,手抖的跟作法似的:“什....什么玩意儿?!”
韩风桡表情闲适:“小黑啊。”他对不远处正朝这边稳步迈来的黑猫招了招手:“过来。”
黑猫又喵了一声,朝他肩膀跃去,立稳后才发觉主人身后还有人,微低头看。
陶元宵一抬头就看见一双圆溜溜的红眼睛在看他。
“妈呀——”
韩风桡反应迅速,一把捂住他的嘴:“熊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让你别乱叫你非叫!”
陶元宵将冲破喉咙的嚎啕硬生生咽了回去,一时岔了气,憋的他直咳嗽。
黑猫淡定看了他一眼,转头梳理自己的毛。
陶元宵反应过来这就是韩风桡的小黑了,他一边咳嗽着一边凑过去看,这只黑猫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通体纯黑的毛发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泛着华丽冰冷的光泽,一双猫眼是剔透的红色,仿佛有人性一般。
陶元宵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这么漂亮的猫你就叫它小黑啊。”
韩风桡正沉思着什么,闻言回答:“不好听么,我之前还打算叫老黑来着。”
陶元宵:“.....别,这名还挺好听的。”
韩风桡颇为自得地笑了:“是吧。”
陶元宵一边在心里猛吐槽一边问道:“我们去哪找源头啊。”
“小黑回来了,持梦者被它引到了最顶楼,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脚步,我怀疑是参与者。”韩风桡答非所问地。
陶元宵:“参与者在顶楼???他去顶楼干什么???”
韩风桡没理他,他背对陶元宵站在楼道的窗户边上,手撑着窗台一动不动。
半晌,才传来他若有所思的一声:“难道不是?”
陶元宵:“什么不是。”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韩风桡一个黑色的背影。
韩风桡转身侧目,注视着陶元宵,对方被他那思索的眼神给看的发毛:“桡...桡哥?”
“从现在开始,跟着我,一步都不要离开。”
韩风桡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血淋淋的月亮,陶元宵莫名觉得安全感爆棚,他狗腿地道:“坚决跟随组织不掉队!”
韩风桡笑了,露出两排白牙,自然而生的笑容让不笑时稍显冷厉的相貌烈烈生辉,仿佛这一刻他才第一次开心起来,韩风桡大力揉了揉陶元宵的头:跟紧了。”
陶元宵大力点头:“好嘞。”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跟取经一样。
陶元宵苦着脸翻着一间房间里冒着臭气儿的杂物堆,东西也不知道堆在这儿多少年了,早被腐蚀的看不出原样,陶元宵摸着直往下掉渣。
韩风桡说的找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找。
他们已经沿着三楼翻过了一排,除了和几窝老鼠对视上了外一个疑似本源的物体也没有。期间韩风桡说持梦者生前是女人,主找女性物品,然后陶元宵在上间屋子里找到了一条红色内衣,兴致勃勃地拿给韩风桡看,韩风桡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逼。
“持梦者的确不再是人,但口味还没重到拿这个当梦境本源。不然怎么着?预备着和我们在梦境里抢她的内衣?”
于是陶元宵垂头丧气地回去了,临走前问了第三十遍持梦者真的不会拎着斧头下来吗。
韩风桡正在审视一只疑似女性穿的袜子,同时第三十遍回答了她:“不会,比起突兀进入的闯入者,她更喜欢身为梦境主角的参与者。”
陶元宵又开始翻起一个垃圾桶,他觉得自己的下场不是被砍死就是被熏死。
半晌,韩风桡突然叫他:“元宵,过来。”
“来了!”陶元宵以为韩风桡找到了,两步奔过去,“我来了桡哥!”
“怎么样?是不是找到了!”
韩风桡摇头:“没有。”
陶元宵瞬间跨起个批脸。
韩风桡说话说半截的毛病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但我找到了一个记忆碎片。”
陶元宵被这新名词给弄呆了:“记忆碎片又是啥东西?”
“记忆碎片是属于持梦者的东西,持梦者死后,她生前的记忆散为碎片,落在梦境各处,参与者或持梦者根据一个个的记忆碎片来推断本源所在地。”
“还能这么玩儿???”陶元宵惊呆了。
韩风桡上下抛着手里的东西说:“不然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把全楼给烧了。”
“行吧。”陶元宵打起兴致去看韩风桡找到的记忆碎片,然后懵逼了。
“一只袜子?”
韩风桡注视着那只脏兮兮的袜子,啧啧称奇:“我也没想到这个梦境里的持梦者口味这么独特,自己的一部分记忆竟然寄托在袜子里。”
“我上个梦境的记忆碎片可是丧尸世界里的生化武器来着。”
陶元宵盯着那只粉红袜子绕圈看:“那我们追溯她的记忆....要穿上么。”
韩风桡赞叹地摇头,“你小子的脑回路怎么就这么让我叹为观止呢。”他拎起那只袜子,从兜里掏出个纯黑打火机点上。
陶元宵清晰地看到,上面窜出的火苗是惨绿惨绿的。
韩风桡敲了他脑袋一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记住,以后随身带着火,在觉得不对劲儿又没光源的情况下能让人分辨是不是身在梦境。系统这玩意儿太傻逼,保不齐哪天你正洗着澡就被捞进来做梦。”
陶元宵点头,又嘴欠地问了一句:“桡哥你是不是被这样对过。”
“不是我。”韩风桡俊脸上突然充满了幸灾乐祸:“还是拆二代,他从梦里头出来觉得自己保不准哪天就折梦里头了,要抓紧时间享受。出来后三天两头跑洗脚城泡澡,结果一次洗完后出来发现又他妈进来了,最后没办法裹着浴巾参加去了。”
陶元宵啧啧称奇,突然想到一事:“那你之前说的那个全程只有鱼的梦境的人......”
“也是他,一个集倒霉和走运于一身的奇男人。”
陶元宵默然半晌,最后一竖大拇指:“牛逼。”
幽绿幽绿的火苗被韩风桡把持着,迫不及待地点燃,瞬间吞噬了那只粉色袜子。
袜子被裹在火里,韩风桡拎着它凑近了观察,绿火表面已经清晰可见某种丝丝缕缕的东西在攀岩,很快就绕满了全部。
袜子发出了哧哧声,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些不知名的味道,陶元宵皱着鼻子闻了闻:“油烟味儿。”
“鼻子还挺灵啊小元宵同志。”
陶元宵嘿嘿一笑,“我妈可喜欢做饭了,身上老有股油烟味,虽然不太好吃,但这会儿还真有点想她的面条了。”
韩风桡侧目看他,小少年白净的脸上是嘻嘻哈哈的笑意和被死死压在眼底深处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韩风桡拍了拍他肩膀:“回去就能吃了,让你妈给你做。”
“那必须的啊。”这小子身上仿佛永远没什么烦心事,当下就跳起来:“吃!吃大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