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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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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有雾气漫延,逐渐拢了半条街。
路杆被隐去,只留下绿幽幽的灯影,魑魅魍魉从各个角落出来走上街,簇拥一团,无声地前行着呢在经过一栋楼前,齐刷刷停下脚步。
那不过是很普通的一栋楼房,灰色的外观,不高的楼层,和周围的如初一辙。
但死魂们就是停下了,甚至开始往后退,苍白空洞的脸上浮现出异常的恐惧。
有脚步声在楼里响起,缓慢的,伴随着金属拖地声。鬼魂们颤抖着,敬畏驻足,静静地倾听。
雾越来越浓了。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抱歉,让一下。”
如惊雷乍响,死魂们倏然回头。
鬼群的最后,不知何时站了身形高大修长的一个男人,一身大衣,负手而立。
良久的沉默过去,它们出现了骚动,有鬼慢慢裂开猩红的嘴,口水从中留下。被阴暗夜色一衬,直叫人肝胆俱裂。
男人脸色不变,深色眼睛缓缓扫过一圈,和它们对视,重新复述:“让一下。”
平和清淡的一句话,无波无澜。
他背靠浓夜,黑色大衣下摆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晚风吹起,发出猎猎声响。
白日里的那只黑猫从夜空中而来,优雅跳到他肩上,歪头打量面前的魑魅魍魉,口里忽而发出一声喵呜。
与此同时,夜空中悬挂着的圆月银白的表面上,逐渐漫上一层血色,连同发出来的月光,都带着红光。
夜猫鸣,血月升。
片刻后,那几个原本蠢蠢欲动的鬼魂收起,重新缩回了群里。
鬼魂们散开一条路。
“谢谢。”男人抬脚走过。
立在两边的死魂们的头随着男人的行走而僵滞的转动,不时发出咔咔声响。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有夜风吹过,雾气被吹的散了些,同时吹开了他们的白袍,露出了一双双掂着的脚。
噩梦般的场景,身处在中心的男人没有一丝恐慌。他始终如闲庭散步般,肩上的黑猫正偏着头舔吻自己的毛,姿态优雅,和主人一样的从容。
男人和黑猫渐行渐远,死魂们注视他们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那栋楼房前。它们才无声地转身,重新踏上来路。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中带着巨大恐慌,在黑暗的楼道中仓皇而过。
陶元宵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千万不能停下!
他拼命向前奔跑着,期间不时撞到隐藏在黑暗中的不明物体,腿被磕了无数次,伤的大概不轻,他已经感觉到有温热液体从腿上流下来。
耳边传过呼呼风声,和他自己的喘息声。剧烈跳动的心脏和小腿肌肉不可忽视的乏力无不一一提醒他身体已经到了临界点的边缘。饶是再怎么努力,速度还是逐渐慢下。
早知道就听唐绍的多锻炼身体了。
也不知道自己要是死了那小子会不会哭死。
陶元宵被迫停下,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绝望地想。
与此同时,一阵被他先前的脚步声遮挡住的声音响起。
那同样是脚步声,声音沙沙,步履十分轻快。
伴随着金属拖地的声音,身体扭曲的女人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一双结满血块的眼睛直勾勾地穿透黑暗,对准了这头的陶元宵。
上来了....
陶元宵浑身汗毛炸起,巨大的恐惧让他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鬼女人仿佛知道他的位置,咯咯一笑,拖着斧头朝这里走来。
一步一步,带着欣喜的雀跃。
陶元宵瞪着眼睛,看着鬼女人一步一步靠近。在离他只有十几米远的时候,陶元宵突然反应过来,使出仅剩不多的力气,朝楼上逃跑。
女人亦随之狂奔。
“不要跑啊!!!”
嘶哑的声音响在陶元宵的身后,陶元宵拼命忍住发抖的双腿,用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上了第三层。
这样下去体力迟早会耗尽,光跑不是办法,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哆嗦着双手在黑暗中摸索,触手之际却全是粗糙墙面。
门呢?不是楼房吗??!
门在哪里!!???
咔啦咔啦——
鬼女人上楼了。
陶元宵濒临崩溃,那根被他强压着的线几乎就要崩断了!
要不束手就擒吧,问问那大妈能不能给个痛快。
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迅速被他打掉。
不能放弃!唐绍那小子还欠自己五十块钱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鬼女人似乎预料到闯入者已经逃无可逃了,愉快地哼起了歌。
中元夜,厉鬼出
有恩报,有仇还
歌声缥缈不定,依稀可辨主人生前的清脆嗓音。
她已经上了半层了。
陶元宵疯狂在黑暗中摸索着。
在哪里??
门在哪里?!!
到底在哪里?!!
在鬼女人离第三楼还有半层台阶的时候,陶元宵终于摸到了一个门把手。
他立刻推开,摸到锁扣将它反锁上,动作迅速又尽力不发出声音,然后便立刻躲到了墙角,紧紧捂住嘴。
千万不要被发现啊.....
脚步声停在了拐角处,主人奇怪地咦了一声,便没有靠前。
陶元宵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甚至呼吸都停了。脚步声响起,在路过他藏身的门前迟疑地停了一秒,陶元宵心脏狂跳。
恐惧过了界限,反而生出狠意。
陶元宵死死地瞪着门口,破罐子破摔的想。
去他妈的!待会老子跟她拼了!
脚步声停顿过后,又抬脚向别的地方走去,那让他肝胆俱裂的斧头拖地声也随之离开了。
怔愣过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躲过了。
陶元宵脱力般地仰靠在墙上喘着气,清俊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小腿伤口后知后觉地发热,那是跑路时不小心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刮的,钻心的疼。鲜血早从裤子流出,滴滴答答地沾湿了地板。
过了许久,他才缓过来,疲惫的抬头打量四周,立刻僵住了,消失不见的恐惧又从脚底涔出,一点一点涌上了四肢百骸。
因着有窗户的缘故,这间屋子能看到清楚,是个杂物间,堆满了杂七杂八的破烂,布局格调没有一点出众的地方。
但陶元宵浑身僵硬,血液都冻结了,动一下手指都困难。
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是....
是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里面的那个男人....
陶元宵颤抖着想,不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吗....
月光顺着窗户爬进来,陶元宵一点一点地扭过头,直愣愣看向窗外。
脑海中崩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陶元宵崩溃地抱住头,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哀鸣。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鬼女人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青筋暴起的鬼脸上布满迷茫,身体逐渐变得更为扭曲,发出咔拉咔拉声音。手中斧头无力垂在地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刺啦。
“在哪里....他在哪里....”
身体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给挤压着,上半身和背部几乎连在了一起,鬼女人痛的发出阵阵嘶叫,眼中血块越来越多,她拎着斧头狠狠砸在了墙上。
“到底在哪里!!!”
“她快暴走了。”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一楼的大厅里,抚着肩上的黑猫,若有所思道:“不能让持梦者发狂,不然梦境会彻底随她的心念而动,那会很麻烦。”
“你去帮帮她。”
黑猫闻言,偏头看了看他。
“快去。”
它点点头,发出一声喵呜,纯黑的身体优雅朝三楼而去。
鬼女人倏然抬头。
楼道对面的尽头不知何时停了一只黑猫,背靠窗外巨大血月,如红宝石般剔透的眼睛淡漠地看着她。
空中的那只大手停下,鬼女人得以解脱,身体迅速舒展。眼中凶意闪动,一把夺出卡在墙上的斧头,两条断腿咔拉作响,朝黑猫奔去。
黑猫一动不动,身后的影子却迅速张大,遮住了身后血月,蓄势待发。
不知过了多久,陶元宵才渐渐从那种濒临崩溃的情绪中脱出。他颓然地揉了揉脑袋,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不行待会跟那鬼大姐商量一下,他以后每年都给她烧点纸钱,再供点纸别墅纸超跑什么的让她在地底下当个首富什么的,兴许大姐一高兴就不再拎着斧头撵他了。
陶元宵越想越靠谱,他一边想着一边抬起了头。
差点没撅过去。
屋子左侧不知何时多了个男人,正靠墙抱胸看着自己。
陶元宵瞪着眼睛和他对视片刻,而后一声惨叫。
“我的妈呀!!!”
“又来一个!还他妈让不让人活了!!!”
陶元宵抱头咆哮,朝门口冲去,速度快的唐绍在这里都要为他拍手叫好。
男人速度比他更快,陶元宵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反剪双手给按在了墙上。
“别动。”身后声音略沉,微带不悦。
“不动等着被你和那女的拎斧头砍死?”陶元宵奋力挣扎,脚朝后来了个尥蹶子:“你给老子放开!我告诉你谁害你你找谁去,我活了十七年除了和唐绍偷隔壁种的桃子外没干过半点坏事!我说出去都不在怕的,我这辈子问心无愧!!”
男人猝不及防被他踢了一脚,小腿一疼,他力气更大的制住陶元宵,怒气冲冲道:“闭嘴。”
陶元宵偏要跟他反着来:“救命啊!!!”
“你见哪个鬼还用亲自动手制住你的?”男人在他身后低声呵斥:“你这么叫是想把持梦者引过来?”
陶元宵:“?”
“啥是持梦者?”
他的挣扎停止了,扭头去看。
男人大概有二十出头的模样,五官深刻英俊,轮廓锋利分明,正皱眉看着自己。
陶元宵打量他半天,这...也确实不像鬼啊...
男人见他不在挣扎,还是没有放开,低声威胁道:“臭小子,我现在放开你。但你如果再大声嚷嚷的话我就拎着你的衣服把你拎到她面前,明白了?”
陶元宵立马反应过来“她”是谁。
他于是大力点头。
男人放开了他,轻吐一口气,活动了下手腕,瞪他一眼:“劲儿还挺大。”他扔给陶元宵一卷绷带:“处理你的腿。”
“那个.....”陶元宵下意识地接过,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好不容易遇见活人的激动和对迄今为止一切发生非正常事件的恐惧交织一起。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但不知从何说起,平时到处跑火车的嘴跟被堵住了似得张张合合了半天。
男人先开了口:“你牌呢?”
陶元宵愣住了:“什...什么牌。”
“系统分给你的牌,什么号的,在哪儿?拿出来。”
陶元宵更迷了:“我...我没有什么牌。”
男人审视地看着他,打量了一会儿,见陶元宵神情不似作伪,叹了口气:“还没给你,那用我的吧。”
陶元宵张口欲问,那男的先他一步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等我半分钟。”
男人弯腰拍着腿上的灰,陶元宵看见他黑色大衣的里面是笔挺的衬衫西裤。他的个子也很高,比陶元宵高大半个头,将近一米九了。
他嘴里骂骂咧咧地:“妈的老子才刚下班就被拎进来,压榨也没这么压榨的。”
男人拍完后直起身,转头看了看,对陶元宵道:“你外套脱下来。”
陶元宵穿的是一件水磨牛仔外套,他下意识地听从对方的话,脱下来递给他,只穿着里面的灰色卫衣。
男人接过后,大手一挥,将它铺在一个倒在地上的柜子上,而后舒舒服服地坐下来。
陶元宵:“......”
柜子有点矮,男人坐下后,长腿点地,抱胸看着陶元宵:“你可以问了。”
陶元宵将一系列问题竹筒倒豆子般脱口而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月亮是红的?为什么路灯是绿的?”
“梦境。碧灯明,入梦来。这些非正常事件是代表你已经入梦的征兆。”男人挨个回答了他,语速不快不慢,与陶元宵截然相反。
“梦境?”陶元宵狂喜,“我是在梦里?”
对方点头。
“我在梦里....”陶元宵激动起来:“意思是我的意识在做梦?....那我是不是找个地方窝着然后等现实的我睡醒就行了?!!”
男人摇了摇头,问他:“你的腿疼吗?”
陶元宵疯狂点头:“疼!疼死了,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做完梦?!我是不是得猛掐自己大腿?”他说着就要去动手。
“以往你梦到自己受伤了,会疼吗?”
陶元宵的动作停了下来,茫然抬头看他。
“这个梦很恐怖,你以往做梦,难道不是在受到惊吓的一瞬间就会醒过来么。”
陶元宵迟疑地问:“哥,你是什么意思啊?”
“这的确是个梦,但在这个梦里,你受到的伤害和遇到的所有人或鬼,还有你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包括你自己。”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结界,一个封闭空间,随你怎么定义,但你出不去,除非找到入口。”
陶元宵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你在说什么啊.......”他死命揪自己的头发,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嗓子里崩出:“什么叫真实的.....?这就是个梦啊.....”
男人沉默地看着他,英俊的轮廓在血光的照映下微有些模糊不清。
陶元宵极力否认,但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是真的。
这都是真的。
怎么办?
这怎么办?
许久无声。
陶元宵抬头,沙哑道:“知道了。”
男人扬眉。
他使劲抓了抓头发,朝男人凑过去:“大哥,那我还能出去不。”
“能。”男人道。
“能就行。”陶元宵拍拍自己胸口,平复着心情“能出去就行,我还才十七岁,未成年呢,怎么着也得把我发小欠我那五十块钱要回来。”
男人无语了半天道:“你小子接受能力还挺强。”
“不接受也没法子啊,我也不能插上翅膀飞了啊。”
“这话不假。”男人点头,赞赏地看着他:“本来我还想着你要是被刺激的当场裸奔的话我就把你打晕,等出去了再叫醒你。”
“.......听您这么一说以前有人这么干过啊?”
“有啊,当我面奔的。”男人和颜悦色道:“家里刚拆房,不能接受自己还没享受两天就进了这种鬼地方,人当场厥过去了。”
陶元宵:“......那我能接着问您问题吗?”
男人大度一挥手:“看在你还算坚强份上,问吧。”
“您叫什么名儿啊?”陶元宵想了想,自我介绍道:“我叫陶元宵,陶渊明的陶,元宵节的元宵,我妈怀我那会特别爱吃元宵,她觉得这是天意,我就叫元宵了。”
男人唇角微勾,利落吐出三字:“韩风桡。”
“哦哦。”陶元宵乍开笑意,在他犹带稚气的脸上分外可爱:“那我就叫你桡哥了。”
韩风桡默认了。
身后突然吹来一阵冷风,陶元宵缩了缩脖子:“这个梦境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里的人和物都为实质化,梦中所有场景随机,物体随机,人物随机,每人的梦不会做重复的第二次,梦境里的世界千奇百怪,什么场景的都有,我上次参加了一个主题为丧尸的梦境,还挺刺激的。”
陶元宵打了个寒颤,丧尸......
韩风桡看他一眼,体贴地问道:“受的住吗?”
陶元宵强压下恐慌:“能,桡哥你接着说。”
韩风桡接着道:“我做了这么多次梦,发现了一些东西,明白了大概的规则。”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陶元宵就是能想象到那得有多么凶险。
“梦境中有四种身份:持梦者,参与者,闯入者和路人甲。”
陶元宵:“?”
韩风桡想了想,说道“这或许可以用游戏来解释,按游戏来说的话...你玩不玩游戏?”
陶元宵猛点头,“玩,我天天跟我发小打拳皇。”
“我以前也玩。”韩风桡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接着道:“若用游戏来代入,持梦者为梦境最大boss,掌一切生杀大权,身份可以为鬼也可以是神。”
“参与者,游戏中的主角,不怎么会轻易死,任务就是击败boss。”
“闯入者,本该不出现却偏偏出现了的游戏bug,闯入了别人的梦境里,大概率会被持梦者抹杀。”
“路人甲,通俗的讲就是NPC,点缀梦境吓人用的。”韩风桡示意陶元宵往窗外看楼下那群来回游荡的鬼魂:“它们就是。”
陶元宵顺着窗外一看,有鬼魂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头冲他森森一笑。
陶元宵对它比了个中指,然后迅速缩回来。
用游戏把这个梦境套进去,他瞬间就懂了:“这么说的话,那个拎着斧头的鬼大妈就是持梦者了?”
“对。”
陶元宵继续问:“那我是什么身份?”
“要么参与者要么闯入者。”
“老天保佑我千万是参与者虽然依现在来看我大概是那个劳什子闯入者,妈的我也太倒霉了比唐绍那小子买方便面没调料包都倒霉!”陶元宵一听就炸了,疯狂絮叨个没完,韩风桡几次想开口都没插的进去。
“对了对了桡哥你是啥?”
韩风桡背靠着墙,长腿耷拉到地:“我同样。”
他单手支颐,神色懒散,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从容不迫的姿态。
陶元宵心中升起钦佩:“你是不是已经做过好多次梦了?”
“还好。”
陶元宵把现如今得到的信息快速整理了一遍,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这个梦境是怎么运行的,它到底被用来干什么?”
韩风桡这次没有回答,他抬眼向窗外看去,月亮的血光笼在他脸上,黑眸仿佛同样被蒙上了层薄薄血色。
“不知道。”
陶元宵锲而不舍地问道:“那你对这个破梦怎么看?”
“用眼看。”
陶元宵:“......”
韩风桡收回眼神,在陶元宵试图看清他眼底神色时道:“我以前一直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半年前,这个东西教我做人了。”
“它也教我做人了。”现下陶元宵更在意最重要的一件事:“我们怎么出去。”
韩风桡看起来从善如流地样子:“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追溯持梦者的执念所在,找出梦境源头,毁掉它就能出去了。”
陶元宵激动地跳起来咆哮:“那我们快去啊!找完回家!”
韩风桡皱眉,手指立马扣起敲了他脑袋一下:“你以为这么容易?本源可以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甚至一块石头。你需要自己去找。”
“啊?”陶元宵刚起来的熊熊信心又被打击了下去,“那还玩什么啊,这玩意儿就不能明晃晃地摆在那儿吗?”
“当然有过这种!我遇到过一个人,他第一次进去的梦境就是一条河,河底的贝壳就是源头,而持梦者,不过是一条鱼。那二货待了没一小时就出来了。”韩风桡想起那人的机遇,啧啧地直摇头。
“这么好!那我为什么第一次就碰到这种地狱级别的?!”
韩风桡想了想:“你平时运气怎么样?”
陶元宵垂头丧气的“不太好,十次考试八次59。”
“那不就得了,做梦也是要靠运气的。”韩风桡幸灾乐祸道。
陶元宵彻底蔫了。
好半晌,他才怏怏地问:“那该怎么找啊。”
“也不是全无头绪。”韩风桡沉吟:“所有梦境的内容都与持梦者有关,本源自然也和她有关系。”
“跟那个凶巴巴的大妈有关???我不要我不要,她太吓人了!”陶元宵猛摇头。
韩风桡迅速接道:“那你就出不去了。”
陶元宵艰难地问:“就...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
“我.....靠!!!”
“你走不走?”韩青桡起身,他看起来十分惬意,甚至伸了个懒腰。
“走去哪啊?”
“找本源啊。”
陶元宵闭了闭眼,然后猛地睁开,大义凛然道:“走!”
然后猛地起身,一马当先地拉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