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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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岑留下一个潇洒背影后回到卧室中连忙拿起手机给方砚发消息。
遍寻通讯录找不到名字才想起来这个渣男已经被自己拉黑了。
迅速将那个小方砚的头像从黑名单里解救出来，手指上下翻飞。
秦一岑：你今天下午来我家吃饭。
秦一岑：敢爽约你就死定了
唉，装个逼可真难。
方砚的回复很快到达。
方砚：好。
方砚：昨晚你不是还拒绝，怎么今天这么积极？
方砚：有没有想要的我一起带过去
秦一岑：莫多逼逼
方砚看见回复细长如玉的手指一顿，嘴角上扬些许，将手机锁屏放入怀中，才又抬眸看向一旁扯着自己衣角不撒手的女人。
“程经理，我认为我的态度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方砚微使了些力把外套下摆从女人指甲中缓缓抽出，“不要再做这些令人困扰的事，法院已经受理木吱吱的知识产权侵权案，估计要不了几个月就会开庭，你有这个时间跟我磨，不如去磨你的上司。”
程素也不想来，可现在事情已经被发酵到台面上，昨晚还不知被什么人推上了热搜，风月总公司连夜开了一晚上的会议，毙掉了无数条发声明道歉的提议。
最后还是让她这个小虾米出来躺枪，再搞不定方砚这边，她就要被开了啊！
“方总，咱们再谈一谈，凡事好商量嘛方总……哎方总！别走啊方总……等等我！”程素踏着万年不变的高跟鞋，快步追上了电梯，对身边面色不爽的男人报以一个讨好的笑。
四四方方的电梯四壁都是被擦得反光的钢铁围墙，程素看见自己脸上虚伪的笑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这番模样，纠缠不清不讲道理的生意人，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成了这幅丑陋的样子？
就是这密不透风的北京城啊，房贷花呗信用卡压得她喘不上气，她花了8年才爬上风险部经理的位置，终于要在这北京有个立足之地了，怎么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让所有努力打水漂？
想起母亲在电话里一遍遍地唠叨：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就回来吧，在这边给你找个好人赶紧结婚，一个女人在外地飘着算什么样子？再不结婚你都生不出来孩子喽，到时候谁还要你一个老女人。
你弟弟前几天都把女朋友领回来啦，那女人肚子都四五个月了，你弟可真行，搞大了肚子就不用付彩礼钱喽，还是你弟知道给我省心。
你那边还有钱没？你弟弟要结婚总得给他买套婚房，还差十万，你有就赶紧给我打过来，急着用。
怎么能没有钱啦？你在北京工作我听说那边的工作不是一个月都开好几万嗒？几个月就出来了嘛。那可是你亲弟弟你都不管的喽？
有你这么当姐姐的？
什么就你帮你弟弟你弟弟帮不上你？将来你出嫁还不是要你弟弟帮你跑前跑后的喽。你有你弟弟这个娘家人到时候你丈夫才能不欺负你你晓得伐？
你不帮你弟弟你还想帮谁？
程素闭了闭眼，把苦涩咽回肚子里，再睁眼又是一派卑微讨好的模样，“方总，咱们再好好谈一谈，只要您撤下那案子，咱什么条件都好说。”
方砚蹙紧眉头，是真的不耐烦这个女人隔三差五过来折腾，刚要开口，电梯一阵剧烈抖动，发出令人心寒的拉扯噪音，缓缓上升的电梯猛然停住，电梯门却没有打开。
电梯顶灯随着骤停轰然熄灭，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程素被这陡然的变故吓出尖叫，下意识抱紧了身边人的胳膊。
“别慌，是电梯故障。一会儿就会有人来修的。”黑暗中男人温和的声音仿佛指路明灯，多了些安抚的意味。
程素是第一次经历电梯故障，黑暗又安静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想起一大堆电梯失事的电影情节，腿部肌肉逐渐使不上力，手还扒着方砚的衣服身体重心下垂就想往地上坐。
方砚拉住了身边女人的手臂，使了使力带着她走了两步到电梯侧壁旁，让她倚靠着墙壁避免坐到地上。
“地上凉，放心，现在是上班时间，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处理故障的。”
人总是对困境中的领导者抱有好感，程素也不例外。
虽然被这人嘲讽过两次，但到了这种时候还是挺man的嘛，让她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虽然双腿已经逐渐挺直，理智也逐渐回笼，程素还是没有放开挽住身边男人胳膊的手，反而更抱紧了些。
方砚察觉到身边女人的气息逐渐平稳，轻轻扯回了自己的胳膊。
程素面上一僵，身体靠近了男人些，还撩了撩自己的长发。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弥散开来。
方砚嗅出是一种撩人的花香，具体的种类就不了解了，他对香水没什么研究。
“方总，我其实还挺怕黑的，我现在还不怎么敢一个人睡觉呢，每天熄灯后都要赶紧跑回床上。”婉转的女人声音响起，那女人似乎又凑近了一些。
“那你应该把开关移到床头。”男人的声音冷静而自持。
说罢，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摩擦布料的声音，黑暗中出现了一股亮光，直晃得程素已经适应黑暗的双眼有些睁不开。
是方砚按亮了手机屏幕。
“程经理的手机应该也有电，这里覆盖信号，你可以玩会手机就不怕了。”男人说完，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已经通知了刘助理电梯故障的事。
幽幽的屏幕亮光照亮男人的脸庞，两条温润平和的眉下是细密纤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淡漠的眼。
这个男人，真是稍近一步就露出利爪，半点不上钩。
温柔过度便成了漠然。
真不知道他跟他女朋友是怎么相处的，也是这幅风度翩翩的虚假样子？
“方总，你也不至于拒绝我拒绝的这么彻底吧，你这样让女生很尴尬哎。”
左右这个男人她也吃不到了，不如趁着现在两人独处拉近拉近感情套套近乎，也好在木吱吱的案子上让他软化一些。
没有爱情，总得让她事业有点进展吧。
于是程素接着说道：“方总，您防女人防的这么严实，真是个好男人啊。”她挑起眼睛，看向低头打字的男人，继续道：“您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找到您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拍马屁总是没错的。
方砚闻言眼睛里都漾起温柔的笑意，回道：“是个脾气不好的大小姐。”
似是想起女朋友心情好，程素感觉方砚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了起来，深觉马屁拍到了点子上。没想到这男人还是个深情种。
继续道：“女生哪有脾气好的？小脾气不都是发给男朋友撒娇嘛。看来你们之间感情很好很亲密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喝上方总的喜酒啊。”
方砚这次面容都肉眼可见温柔了，嘴角勾起一丝喜意，道：“许是快了。”
程素接着八卦：“见过家长了？已经定下了？这酒席可得提前订啊，现在这年头酒席都排着队，我表姐前年结婚，提前一年才订到好酒店呢。”
“她的性子大概是不爱办酒席的，可能就领个证低调一些吧。”
程素直起身，唠起女人来她自然有发言权，立刻反驳道：“这就是方总想错了，酒席可能不爱办，但没有女人是不爱穿婚纱的。就是现在不想穿，将来也一定会埋怨你没给她一个美好的婚礼。谁不希望自己美美的成为全场的焦点呢？”
方砚倒是真没想到这一层，眼神里多了些认真，道：“可她现在怀孕了，我觉得她是不想现在的样子穿婚纱的，总跟我说觉得自己又胖了。”
程素怔愣，“怀孕了？几个月啊？月份小的话拍婚纱照也不太看得出来。”
“五个多月了。”
程素尴尬道：“那月份是有点大了，确实穿婚纱会不太好看。没想到方总是奉子成婚啊，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几个月结呢？”
“不急。”那人的声音又回归了淡淡的温和。
这时电梯外传来刘助理和保安小王焦急的声音：“方总？您在里边么？方总？”
温润到淡漠的声音响起：“什么时候能出去？”
保安小王连忙回道：“方总您再等等啊，已经联系维修工人了，估计还得一个点，您别担心。”
刘助理也跟着说道：“方总您有啥事要处理您尽管吩咐我，或者你要叫谁过来我这就去帮您联系！”
程素听这话笑出了声，说道：“你们方总又不是要离开人世了，就一个点还要叫什么人啊。”
刘助理听到女人的声音心底一惊，感情关里的还不止方总一人！
方砚听了这俏皮话也不恼，只淡淡道：“你们先去工作吧，不用在这儿守着了。”
刘助理忙道：“哎。”心里还在想那女人声音有点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是谁呢？
这黑暗幽闭的环境里独处，少不得要发生点啥啊……这么一想，也没见过咱们小方总交过女朋友……不对，上次脖子上还有那么老大一个吻痕来着……啧，年轻真好。
方砚见已经联系了维修人员，手指在手机右侧轻点，锁了屏。
电梯内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电梯将这四方天地与外界隔绝，黑暗中只闻两人的呼吸声。
程素抛了个媚眼，又想起现在对方也看不见自己的表情，自己被自己逗笑出了声。
“方总，这困电梯可是难得的经历，你说我们是不是得发生点啥才对得起这份幸运啊？”
程素感觉随着这话挑明，两人就是再疏离也得增加点暧昧气氛了。
谁知方砚冰块一个，声音更加淡漠，“那我们就趁此机会把木吱吱的案子了了吧，省的程经理每天跑来跑去奔波。”
程素扁了扁嘴，“这事我都跟您谈了有四五次了，您就不能退让一步？那么大笔的赔偿金搁谁谁不动心啊？非得要那么个说法？方总，就算您打赢了官司，法院判的赔偿金再多都不会及我给您开的十分之一，您说您何必非跟我这么个小角色过不去呢。”
程素说到这儿，又回忆起自己妈打的电话内容，心底沉重，声音也带了些苦涩的不甘与痛苦，“方总，这桩案子我要是完不成，公司就要炒了我了。我毕业就去了风月，一路摸爬滚打爬上了个破经理的位置，以为终于能在这北京落脚了，扬起头做人了，随随便便一个案子就能让我滚回我的小地方去。”
“方总，我知道您瞧不起我，您年纪轻轻就有这么一家大公司，敢跟业内老牌大公司对着干。我不行啊，我就是个小蚂蚁，您还说我用什么美人计。我实话跟您说，我还真用过几次，干我这行天天出去跑业务求爷爷告奶奶的，人家不揩你点油好像都对不起他那职位。我能怎么样啊，陪着笑呗，谁让我是个女人呢。”
“方总，我一个女人在这北京城里拼死拼活的，我是真想有个人依靠，可我不行啊，我怕我今天靠上谁，明天人家不让我靠了我可怎么办，我得活下去，我得活出个人样来，我不想回老家随便找个男人结婚……我不想就那么耗尽我的一辈子……”
程素说着说着蹲在了地上，双手掩着面，声音里已经带了些哭腔。
“程经理，”男人温和的声音终于响起，话语却刀子般伤人，“你跟方某说这些，是想得到可怜么？”
女人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程经理，你我不过商业关系的陌路人，不必冲我寻求安慰。方某既不会在案子上妥协，又不会给你谋取一个职位。”
那男人的心真是跟温和的气质全然不搭，石头心怎配温柔面庞？
那人却还在继续说，“我知道女人在这社会上举步维艰受尽冷眼，可程经理既然能走到方某面前，就绝不是个只会坐地嚎哭的女人。”
“你说是么？”
“程经理。”
程素抹干了泪，站起身笑道：“方总还真是油盐不进啊，佩服。”
不管之前她的泪她的痛是真是假，从她站起身来这一刻开始，立在地上的就只有打不倒也不会痛的程素。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