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塌陷（穿书）》敏感字儿

17、第 17 章

　　小区门口的路灯尽职尽责地站着岗，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繁华熙攘的北京城里也有如此早睡的角落，孤零零地栖息在城市的边缘。

　　方砚坐在车里，身体后仰靠在真皮座椅上，两只大手揉搓了一把冻僵的脸，待手掌放下，一张面无表情略带疲惫的脸狠闭了下眼睛，才掏出扔在角落里的手机。

　　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不总是温柔的谦谦君子模样。天生长相俊俏，微带笑意时便是一张端方温柔的脸，面无表情时却显得有些阴狠的冷酷。

　　大哥说他是笑面虎，倒也没说错。

　　车内没开空调，手机外壳冰凉，手指轻点，通知中心又是一整排的消息。

　　刘助理：方总，风月漫画的程经理又来了。

　　刘助理：又等了两个多点了

　　刘助理：您今天晚上还来公司么

　　刘助理：方总，我先下班了。程经理还在会客室等着呢

　　刘助理：小曹说程经理非要等您回来，不然就要睡在会客室了。

　　刘助理：方总您看见了回我个话

　　方砚：我这就回去

　　方砚发完消息，将手机随手扔在副驾驶上，启动车子离开了这片安静的小区。

　　保安小王裹着外套正坐在凳子上刷抖音，看见个热舞的美女咧开牙花子笑得直眯眼，余光瞥见有个人进来了，赶紧坐直身体。

　　仔细一瞅，是26楼的方总。忙站起身来陪了个笑脸，“方总这么晚了还来公司啊。”

　　方砚颔首，“辛苦了。”声音端方有礼。

　　小王连忙点点头：“不辛苦不辛苦，您才辛苦。”

　　方砚已经转身上了电梯。

　　小王砸吧砸吧嘴儿，这小方总也不嫌冷，这大风天也不穿个外套。思绪乱飘了半晌，又回归抖音看下一个美女了。

　　方砚到了公司径直去向了会客室，大家也都习惯了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老板，除了抬头对上视线的问声好打个招呼，剩下都埋头打着哈欠继续画图。

　　推开沉重的木门，里边的人已经等得太久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屋子里倒也不冷，空调烘的暖乎乎的，方砚进门也打了个哈欠。

　　今天程素没有扎上高马尾，头发四散在脸旁，一只胳膊虚虚搭在沙发沿儿上，衬衫因为躺卧的姿势蹭出褶皱，露出一截白皙光洁的腰来，两腿弯曲在沙发上，小脚趾似是怕凉，紧紧塞进了沙发角落里，地上两只高跟鞋一只立着，一只已经躺倒。

　　程素睡得很沉，连方砚进来都没醒转过来，现在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也难怪。

　　方砚也是不急，他对女人总抱有一份绅士的宽容，断没有叫醒人家再赶人家走的道理，只环顾一眼四周，看见随意搭在椅子靠背上的程素的外套，默默拿起来搭在了女人腰间，挡住泄露的春光。

　　方砚站在原地揉了揉同样发沉的眼皮，这屋子的温度真让人容易困觉。

　　怕程素醒来时找不到自己，就找了个离女人最远的椅子坐下，掏出手机浏览起最近的信息来。

　　没过一会，也垂下头慢慢闭上了眼。

　　程素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她窝在沙发里睡得不舒服，稍一翻身差点摔在地上，陡然的失重危险感让自己的大脑迅速回归清醒。

　　她看了一眼翻身时掉在地上的外套，狠狠揉揉眼皮坐起身来，掏出陷在角落里的手机，发现才五点半。

　　正值深秋，天黑得早，亮得更晚，这个点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有屋子里亮着白色的灯光。

　　打眼一瞅，角落里居然还埋头睡着另外一个人。

　　定制的意大利软皮鞋，利落干净的脚踝，笔直的西裤，上身却只是一件薄毛衣，连件外套都没披。那人两手放在桌面上埋头睡得正香，看这后脑勺程素都能认出来是那个嘴上不饶人的方老板。

　　这人就这么跟自己在一个屋里睡了一觉？

　　四舍五入我现在是老板娘了对吧？

　　程素悄悄拿起手机拍了张方砚的照片，在微信上猛戳自己的小姐妹，分享这一重大消息，可惜姐妹们都没有早起的好习惯，没一个回复她的。

　　程素对方砚的看法经过这一晚大幅改观，这人起码没给她一个女人扔在会客室里单独睡觉，还能给自己搭上件外套，这不就是妥妥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开局？以后孩子叫方什么好呢？

　　脑子里乱七八糟响个不停，手上她也没闲着，在这狭小的空调房里睡了一宿，那叫一个腰酸背痛喉咙干痒，忙一手揉自己肩膀，一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次性纸杯去饮水机接了口水喝。

　　她已经很小心地踮起脚尖走路，尽量不让高跟鞋鞋跟接触地面，可刚接完水还没来得及喝，窝在角落里的男人闷哼一声，头在双臂上蹭了几下，缓慢抬起了头。

　　那人似是睡了一晚肩颈实在难受，抬起头瞬间就紧蹙眉头，左右晃动了几下脖子。

　　程素早在那声呻吟般的闷哼中就软了腿，这男人长了一身好皮囊，怎么连起床的嗓音都这么喑哑撩人。

　　程素能以28岁的年纪坐上风月漫画经理的位置靠的就是一个劲的埋头猛干，连过年她都不放假，性生活自从固定炮友出了国足有一年多没享受过，谈恋爱更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一路披荆斩棘拒绝了不少啤酒肚咸猪手的老板，没想到在这么个闷哼中软了腿。

　　程素看了一眼手中刚接满水的水杯，婀娜多姿地走到方砚面前，递了过去。

　　也不放在桌面上，只伸直了手臂举在男人面前，这样能显出她体贴的同时进行不经意的指尖接触。最是能营造暧昧气氛。

　　在京城混的女人，哪有傻白甜，一举一动都是小心机。

　　方砚一抬头就看见面前一个盛满水的水杯，拿着它的手洁白纤长，视线顺着胳膊走上去是一张微微花了妆的脸，却不显邋遢，只有种自然的凌乱美感，正对自己温柔地笑。

　　方砚也算是在女人堆里一路摸爬滚打过来，还能不懂这些小套路？

　　只是喉咙的确干痒难忍，他伸出右手，指尖只在杯底虚搭，微微使个巧力便不接触地夺走纸杯，一口将水喝干，润泽了下喉咙，才道：“谢谢。”

　　程素不在意没有接触，只当是巧合，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方砚旁边，道：“方总客气了。还是我得多谢方总在这屋子陪了我一晚，不然我一个女人多少有些不方便。”

　　“不必挂齿。程经理有事直说便可，我在这睡得腰酸脖子痛，得赶快回家补个觉了。”

　　程素眯了眯眼，这方砚是一点不给她留后路，正常不应该顺水推舟两人约个早饭再提公事么？

　　程素不慌不忙从裤兜里取出一个发圈，抻直了上半身显示傲人的身材，双臂抬起，头部微微后仰，将碎发看似不经意实则充满妩媚地轻轻甩到脑后，双手灵活动作，扎了个低马尾。

　　她做完这一整套动作后将左肘轻抵在桌面上，歪头将脸贴上手臂，道：“方总不给我个感谢的机会？不如一起吃个早饭？”

　　方砚只用手按了按后脖颈，弓着背睡一晚他都快落枕了，没心思搭理这个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女人，“不用了。程经理要是公务不忙那方某就先行告退，实在是撑不住了。见谅。”

　　男人说着话竟真的起了身，俨然不是开玩笑的意思。

　　程素气得嗓子都快冒烟，她可不能就这么放这人走，笑话，那不是昨晚白等一晚上了？这个木吱吱的案子再不完事她可就要倒霉了。

　　“方总。”程素拽住男人的毛衣衣角，可怜兮兮，“你就这么走了那我昨晚不是白熬一晚？”

　　方砚轻轻挣脱开，走到程素隔着桌子对面的座位重新坐下，摆了摆手，“那咱们节省时间，挑重点说吧。”

　　程素见这男人抗拒的意味实在浓烈，也不再故作矫情，男人千千万，这个上不了咱再换。坐直了身体道：“相信方总也明白我来的目的，还是木吱吱的事儿。您也知道，我们公司上边管事儿的现在是一帮老古董，要面儿的很，我也不跟您讨价还价了，我给您个底价，三倍的赔偿金。您看这事儿能了了么？”

　　方砚轻笑一声，“程经理，我以为我的话说得很清楚。下架画稿，道歉，赔偿金。三样，缺一不可。”

　　程素眯了眯眼，“方总，何必这么固执，什么事儿不能谈呢？”

　　“抱歉，这事儿还真不能谈。我们画匠就讲究个清誉，您说呢？”

　　程素心底冷哼，你算个屁的画匠，你不就是个卖画的商人。但面上还得陪着笑道：“那您看，这几幅画的清誉，值几个钱呢？您给个价，我去找上边谈。”

　　“程经理的要求恕方某难以做到，这清誉说来的确是不值什么钱，但还好，方某有几个臭钱，就只差搏个清誉了。”

　　程素实在是没想到这人这么轴，这三倍赔偿金都够买几百幅画了他还想怎么样？狮子大开口也不是这么个开法，怎么还非得跟自己过不去了。

　　要不是没人接这个案子她早就不伺候这难缠的男人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另辟蹊径，只见程素从座位上起身，步子绰约地走到方砚身后，柔荑覆上男人的后颈，轻柔地按压，道：“看方总揉脖子揉半天了，不如我来帮帮方总？”

　　方砚却挥掉那只手，嗤笑了声，“怎么程经理想用美人计了？”

　　程素在方砚背后僵了下脸，声音却愈发粘腻，“那方总想不想我用呢？”

　　男人站起身，看也没看身后的女人，走到门前打开门道：“程经理若是有我女朋友的脸，那方某自然是不胜荣幸。”说完不管身后的人如何面色，只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