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第 16 章 ...
-
秦一岑舌头内卷,试图缓解舌苔的烫伤,“你可真是亲姐啊,大肚子的都敢撮合。”
白芷酒喝了不少,眼角都带上一丝媚意,笑起来缱绻动人,“我说真的。我弟娶了你,你带着整个秦家嫁过来,赚翻了好么。而且你现在大着肚子,也找不到什么好的下家,我弟又帅又专一,秦叔叔肯定同意。”
秦一岑小翻了个白眼,“你为了点钱都没有下限到这样了?都不问问你弟意见?”
白芷笑得花枝乱颤,“还用问他?他巴不得呢。”
白荇只低头喝了口酒,沉默不言。
秦一岑看了眼身边的男生,瘦瘦高高,一脸青涩,就算是同意自己也不能糟蹋人家一个小孩子啊。何况现在说的深情,过几年不一定又喜欢什么样的,年纪小的最是靠不住,爱你的时候恨不得一颗心都捧给你,腻了你了往你心窝子里捅刀子比谁都狠。
“我同意法律都不同意。他也就才21吧?法定年龄都没到你跟我扯什么?”
白芷像是才想起来,又笑开了,冲着白荇道:“这回可别说姐没帮你,你自己不中用啊。”
白荇依旧没有说话,只沉闷地喝着酒,好似只是这两个女人的保镖。
叫来的酒伴喝不了酒,白芷自己孤零零地喝也没什么意思,随便唠了些有的没的,三个人准备撤了。
白荇跟在秦一岑后边,似是想送她回家。
秦一岑向旁边点点下巴,“你姐喝了不少,送你姐吧。”
白芷靠着电线杆笑得撩人,“我可不做这坏人姻缘的事,白荇送你,我叫个人陪我继续喝。”
秦一岑显然只当她耍酒疯,皱了皱眉。
白芷却推了推她,还探身出去帮他俩拦了辆出租,道:“我做这孩子的干妈还是姑姑可就看今晚上了,怎么着也得给我弟一个机会啊。”
白荇显然已经习惯了自己姐的不着调,拉开车门后座先把自己姐塞了进去,对司机报了个地址,关了车门。
秦一岑看着退回到自己身边的男生,“就这么送走能行么?”
“放心,她没这么容易醉。”男生说话闷闷的,与过于花哨的穿搭很不适配。
秦一岑也不再多说,两人站在酒吧门口的马路边等着拦车,瘦高的男孩和娇弱的女孩,路灯把身影拉得长长的。不时有喝醉酒的小年轻们从身边走过,这时男孩就会靠女孩近一些,作出一副占有和保护的姿态。
可惜出租来得太快,男孩还不够贴近身边的女孩,就得钻进汽车后座,重新拉开了距离。
一路上秦一岑看着路过的风景,没有转头。
男孩也不是多话的性子,只偶尔瞄一眼身边人的后脑勺,抿紧了嘴唇。
直到到了地方下了车,白荇才跟在秦一岑后边说了第一句话。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先订婚。等孩子生下来我就满22了。”
秦一岑头都没回,“我不愿意。”
白荇看着前边冷漠的女人,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拉住了她的手,“一岑姐。”
女人终于转了头。
白荇的脸绷的紧紧的,咽了口口水,“你给我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还未待秦一岑回答,面前传来一束强光,是对面车辆的远光灯。
秦一岑下意识低头用手遮住了眼,听见有关车门的声音,等再抬起头,身边已经多了一个男人。
方砚。
方砚闻到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酒气,轻蹙眉头,并不在意身边表白心意的男孩,只缓缓脱掉自己的羊毛外套,搭在女人的肩上。
秦一岑冷不丁肩膀被披上衣服,挣脱开被拉住的手,紧了紧身上外套,调整一个舒服而不易滑落的位置。
“走吧。”方砚走到女人身侧,替她挡住些寒风,声音谦和润泽。
好似完全没看到一旁握紧了拳的男生。
秦一岑不置可否,抬头对一脸紧绷的白荇道:“你回去吧,这儿不好打车。你走过前边这个路口就行了。”转身迈步离开了。
对不可能的追求者,要寒风凛冽,要断草除根,不留希望。
留下白荇站在原地看两人并肩而行异常般配的背影,风好像更凉了些。
那是方家的二儿子吧,曾经宴席上见过两面,不是个善茬,一岑姐想跟他结婚?
可惜没人给他一个答案。
已经进入小区的两人却没看起来那么和谐,风中传来秦一岑略带讽刺的声音:“你在门口堵我?你有什么资格?”
方砚步履不停,圆月的冷光照亮他半边侧脸,嘴唇上挑,鼻梁高挺,眼睛半低垂看向身边发脾气的小女人,“我只是怕你回家路上着凉。”
“呵。”小女人只发出声短促的嘲讽,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你如果想找个人结婚的话,”天色太黑,闷头快走的女人被一块凸出的尖石险些崴了脚,方砚伸出左臂环住女人肩膀扶她站稳,自己也原地停住,方才继续开口:“白荇不是个好人选。白家的建材厂最近被爆出多批次不合标准,已经被上边严查,股票跌了不少。”顿了顿似是思考了一下,好像真的在仔细分析形势,“大会的日期快到了,北京会出现一批大动荡,实体经济不好做,翻身仗不好打,你跟他结婚只会把秦家也拖下水,白家显然不是明智之选。”
“哦?”秦一岑都要被这个满嘴喷粪夹带私货还一脸正义凌然的渣男逗笑了,“那你说哪家我结起婚来合算一点?”
由于距离凑近的缘故,男人只能低下头直视满不在意的小女人,几缕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动,周围单元楼里似乎有某户人家正在炒菜,传来铁铲与大勺碰撞、青菜被火焰炙烤的“咝咝”声,鼻尖都充斥了一股青椒炒肉的味道。明明是十度左右寒风刺骨的秋夜,男人却有一种静谧和颐阖家团圆的幸福感。
“如果单从现实角度考虑,”男人抬手摘掉女人头顶被风点缀的一颗杂草,“那方家是不错的选择。”
秦一岑嘴边划出一声轻嗤,“你这是在自荐?”
“作为方氏集团本家唯一单身的继承人,我希望我有这个荣幸。”男人温柔的声音在风中化开,像是汹涌的海里滴进一滴墨,消散于无形而又无处不在。
秦一岑却扭身甩开男人搭在肩膀的手,自顾自地大步走了,“真可惜,我却没有这个荣幸。”她的声音散在寒风中像是这风开了刃,夹杂了冰碴,稍不注意就剐人一脸血,“我爸赚钱就是让我挥霍的,不找个帅哥穷小子天天捧着我那我不是傻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上来的男人,“你那高不可攀的方家,还是留给别的姐妹们争抢吧。我这人朽木不可雕,愚钝不开窍,就偏好跪舔我的寒门小帅哥,跟你这种高贵继承人属实没什么缘分,回见吧。”
几步走到了单元门楼下,秦一岑扯下身上的大衣随手往身后人那儿一扔,也不管那人是个什么表情,径直上了楼,毫不留情。
方砚抱着自己还带温度的羊毛大衣,手指紧了紧,待听见熟悉的开关门声才转身离去。那大衣竟也不再穿了,只挤在身前,像是拥抱久别重逢的爱人,鼻尖依稀还簇拥着清淡的柑橘甜香,萦绕不散。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林柏杨看着十点钟才进家门的女人深感不爽,“这么晚回家外边多危险,你跟谁出去吃饭吃这么晚?”
秦一岑还沉浸在刚刚怼方砚的快活之中,对磨磨唧唧的林柏杨很没有耐性,随便答了句:“白芷。你有意见?”
林柏杨是知道女朋友这个富二代姐妹的,玩得很开,跟一岑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而且一直对自己很不满意,没少在一岑那说自己坏话,甚至因为这个事一岑还跟她吵了架。
什么时候又和好的?
林柏杨皱紧了眉,“怎么又跟她出去玩?这么晚回来她又带你去什么不三不四的酒吧了?”
秦一岑哪里知道林柏杨这小子还挺了解白芷,只更加不耐烦道:“去不去酒吧我一个怀孕的人我还能喝酒乱搞?怎么我现在交朋友你也管?以前怎么没见你意见这么大?”
猜也知道,林柏杨这种攻心计的凤凰男是不可能直接表达对原身的干预的,只能潜移默化悄悄破坏,绿茶嘛,这类型林时熟。
果然见大小姐不爽了,林柏杨偃旗息鼓,“我这不是担心你安全么,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你现在怀孕了更应该早睡,这都十点多了,你再卸个妆刷刷手机,不就十一二点了?我这不是怕你熬夜难受么。”
秦一岑听了软话面色也不再凌冽,踩着毛绒拖鞋去厕所卸妆了。
厕所洗漱台子上只摆放了几瓶日常用的洗面奶爽肤水,剩下各种后期护理护肤品和美容仪都摆在卧室里的梳妆台上,林时好多牌子没用过,刚穿来时还好生查询感叹了一番。
可现在摆放在水龙头旁的爽肤水明显被人用过,瓶身沾满了水渍,盖子没有拧紧,摆放方向和剩余量也与她记忆中有些不同。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林柏杨向来懒得摆弄这些护肤品,每天洗把脸就出门。
秦一岑没什么洁癖,但想到老太太那挖完鼻屎再抠脚的样子浑身一阵犯恶心,身体也随着心理剧烈反应起来,趴在水龙头下就是一顿干呕。
好不容易身体不再涌起呕吐的反应,秦一岑接了点水流擦了擦嘴边,想回卧室拿一套新的护肤品。谁知刚站起身就一阵晕眩,刹那间天昏地暗,一只手下意识捂住头,另一只手因看不清东西而死死抓紧了洗漱台的边沿,缓了足有一分多钟,眼前才渐渐恢复光明。
孕期症状:贫血。
操!果然坚持丁克是对的,怀这么个小崽子可他妈难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