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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篇 ...
自那日藏书阁事件后,魏无羡连着几日再未见到蓝蓉,问了蓝氏弟子才知道蓝蓉带师弟师妹们下山夜猎去了。
少年人见不到心里念着的人难免心情失落,连课堂上听学时都安分许多,还让一旁的师弟江澄好一阵诧异,以为他吃错了药转了性子。
终于有日挨到蓝启仁去清河赴清谈会,来听学的世家子弟们被放了几天假不用再到学堂念书,魏无羡才找回点活泼性子,带着损友聂怀桑上山捕鸟下河摸鱼。
玩闹了两日,这天魏无羡江澄聂怀桑三人在上下山必经之路偶遇蓝氏双壁,得知蓝氏准备应山下碧灵湖周围百姓所求去降服水鬼,魏无羡一听蓝曦臣说师妹蓝蓉等人在山下等着,立刻来了精神要跟着一起。
除了修为低下的聂怀桑主动告辞,魏无羡江澄这对在多湖云梦长大、对付水鬼很有心得的少年也跟着蓝氏双璧一同下了山。
行至碧灵湖,看到蓝蓉一行人早已在那等候多时。
打头的蓝蓉远远瞧见自家师兄师弟身边还跟着魏无羡和江澄,心下诧异,面上却不做任何变动。
两方人马碰面后,交代一番,方知最近此地百姓受水中鬼怪迫害苦不堪言,于是一行人乘坐小舟向湖中驶去。
行进途中魏无羡几次主动与蓝蓉攀谈,蓝蓉虽没有不理他,却也是神色郝然的问十句才回个一两句,加上一旁冷脸的蓝忘机眼刀频频,师弟江澄嫌弃的阻止,魏无羡才没能紧追着蓝蓉不放。
行至湖中央,众人开始戒备应战。
一群修真子弟与水中鬼怪几番交手,才恍然湖中作恶的不是水鬼而是水行渊。
年岁最大领人带队的蓝曦臣心知水行渊极难对付,于是提议大家先行回山,待明日叔父回来再相商对策。
本来众人都已打道回程,偏偏行至湖边时变故突发,水行渊再次翻浪作恶,一对在岸边玩耍的姐弟受到波及。
一行年轻修士们已有大半人上岸,只余蓝蓉、蓝曦臣、蓝忘机、魏无羡几人压阵,正遇上水行渊猖狂作恶吞噬岸边孩童,魏无羡反应极快伸手救下女童,可那男童却没那么好运,瞬息间已被水流卷走。
“不要!弟弟!放开我!我要救我弟弟!”
魏无羡怀中的女童哭喊着挣扎,他却不敢松手,心知一旦松手,这女童也将冲动行事害了她自己。
蓝氏双壁也是面露难色,心疼女童遭此变故失去亲人,可水行渊难以对付,他们这群少年人显然不是它的对手,只能等叔父蓝启仁回来商量一番再做定夺,只是到那时,男童恐怕凶多吉少。
一旁盯着魏无羡怀中哭泣女童的蓝蓉若有所思突然冷然开口:“那男童等不了了,我辈修行本就该锄强扶弱,即使水行渊难对付也得拼力一试,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姐弟生死分离。”
说完不待其他人反应,甩出一道分水符咒,快速转身跳入碧灵湖中。
“师妹!”
“师姐!”
“芷怡姐!”
眼见着蓝蓉孤身跳入湖中搭救男童,一旁的蓝忘机也不假思索地跟着跳了下去,接着焦急担心蓝蓉安危的魏无羡转头一把将怀里的女童塞给蓝曦臣,也紧随其后跳入湖中。
“你们一个个的干什么!简直胡来!”岸边只留抱着女童的蓝曦臣一人皱眉看着深不见底的湖面急恼不已。
……
最后当然是救回了男童让人家姐弟相聚皆大欢喜,只是蓝氏这边却气氛异常。
“师妹!你刚刚对付水行渊用的是什么法术?”
“师兄,管它是什么法术,能降妖除魔不就行了。”
“蓝蓉!蓝氏中人不可结交奸邪,更不可修习邪术!”
“师兄,原来在你眼里,师傅教给我的法术是邪术?!”
“你、你修习了娘的师门法术!”
一群少年人,今日大开眼界,没想到世家仙子榜排名第一的蓝氏蓝芷怡道法强大,双手结印几句咒语念出,顿时天色大变,飞沙走石,金光闪现,与水行渊对阵丝毫不落下风。
“师姐,你用的符篆怎么是紫色的啊!威力感觉比我们平时用的黄符大很多啊!”
“是啊是啊!师姐!上次你带我们去夜猎,遇上那个异兽,我也瞧见你用的是紫符,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今日你对付水行渊,又用了那紫符,我才晓得那日的确没看错。”
“师姐,你有时用的法术与我们都不一样,这是你自创的么……”
……
蓝蓉一人之力大破水行渊的事,很快传回了云深不知处,最终传到了外出归来的蓝启仁耳朵里。
别人不知道蓝蓉用的是何法术,他却知晓,他的恩师当年就是死于那威力巨大的法术之下。
“跪下!蓝芷怡,你知不知错!”
“我除魔降妖,救人危难,何错之有。”
“你!你居然练成了纪雪莹的妖法!”
“蓝晟前辈!我敬您是师丈的手足兄弟,所以尊您一声前辈,我师门法术乃是先祖高人为度化怨气拯救苍生所创,不是你所说的妖法!还有,我师傅早已嫁给你兄长,你该尊她为嫂。”
“你!你果然和你师傅一个样,巧言善辩!当初我就说,不该留你在蓝氏,兄长却为了讨纪雪莹的欢心将你收在蓝氏当亲传弟子,如今你还修习她那些邪门歪道的法术……”
“邪门歪道……呵,你们不了解的,就叫邪门歪道,难怪当年师傅至死也不愿传道于此间世人,你们都是只修剑术的低阶修士,眼界所困,不知世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玄心正宗门人向来无愧于天地,如今却被你们当做邪门歪道,真是可笑至极,好,既然你容不下我,我也不用在此与你白做争辩,从今日起,我不再做蓝氏之人,以后也不再姓蓝,我改从我师傅姓氏,就当蓝氏从未出过蓝蓉此人。”
“你、你!好、好得很!你给我滚!”
一夕之间,蓝蓉叛出蓝氏的消息引得众人震惊。
蓝忘机也因为为蓝蓉说话顶撞蓝启仁被罚跪面壁思过。
魏无羡赶到云深不知处山脚下时,见到的就是一身青衣孑然一身的蓝蓉。
“没想到,你还未听学完,我就先脱离蓝氏了。对了,从今日起,我就不叫蓝蓉了,我改从师姓,以后,就叫我纪蓉吧。”
“我、我可以唤你阿蓉么。”
“魏婴,你该知道,我今日之举,在这世间,会被视为大逆不道,你是云梦江氏世家子弟,不该和我这种行逆举之人扯上关系。”
“可是你并没做错什么!我不觉得你所做是大逆不道,你施法救人,那道术与我们所修不同又如何,能够除魔降妖行侠救人就行,是非在己不在他人。”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是蓝启仁最讨厌的弟子了,你的很多想法与我师傅、与我可真像……时候不早了,回去吧,要让蓝启仁知道你来为我送行,肯定又要说你‘结交奸邪’,罚你抄蓝氏家规了。”
“那、你要去哪啊?等我听学结束,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要去找找童年零散记忆里的地方,看能不能寻到我失散的弟弟……魏婴,那两壶‘天子笑’我没法还你了,因为我偷偷喝掉啦!其实在这蓝氏,最不守规矩的,又何止你一人呢……”
蓝蓉叛出蓝氏的事,在各大世家引起一阵小波澜后归于沉寂,比起一个世家仙子的八卦小事,温氏的日渐猖獗更让各世家在意,因为那危及到了各大世家的安危。
半年时间,温氏烧掉了蓝氏宗族之地云深不知处,灭掉了云梦莲花坞,清河聂氏也是死伤惨重,各世家终于不堪温氏欺压,联合起来反抗伐温,世人称之——射日之争。
而在这场射日之争中,最大放异彩的当属两人,一人是云梦江氏大弟子魏无羡,以鬼道术法控制群尸力破温氏大军;另一人则是昔日的蓝氏仙姝,如今叛出蓝氏后不属于任何一世家的碧霄仙子纪芷怡,一身雷霆术法也是惊诧众人,伐温之战常常以一敌百,除了魏无羡无人能与之匹敌。
射日之争一年后,夷陵山脚下附近一小县城茶寮,一老翁正说着当下修仙家族的传奇故事:“那云梦江氏魏无羡一人一笛就有翻山倒海之能,鬼笛陈情一响,万尸来朝,无人能敌,岐山温氏百万人皆死于他脚下。”
“这么神!那怎么还窝在夷陵山上不敢出来啊!”
“就是啊!我看他再厉害不也是被其他世家打压的只能龟缩在夷陵乱葬岗上当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夷陵老祖。”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夷陵老祖爱慕碧霄仙子,为了这心上人,甘愿委身栖息在乱葬岗不出世不害人,只为留住美人与其双宿双飞。”
“碧霄仙子我知道!是那个叛出蓝氏的蓝、、蓝……”
“蓝什么蓝,人家早不姓蓝了!”
“哦,对对,好像叫什么纪芷怡!据说还是世家仙子榜第一名呢,那肯定是美若天仙吧,怎么就愿意跟了夷陵老祖那种人。”
“你懂什么!碧霄仙子这是以身饲魔,舍己为人呢!”
“拉倒吧,还不知道是不是个□□□□,要不然怎么当初叛出蓝氏,我三舅家的表哥就在兰陵金氏当门生,听他说当年还在蓝氏的纪芷怡就和出自云梦江氏的夷陵老祖魏无羡成天勾勾搭搭的,这孤男寡女待在一起还能干什么,肯定就是因为这个才被逐出姑苏蓝氏的!”
“你胡说!纪仙子人美心善、乐善好施,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明明是夷陵老祖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蛊惑纪仙子,将她掳上了夷陵乱葬岗!”
……
纪蓉看同桌的师弟蓝忘机气的要站起与那些嘴碎的人理论,连忙按住他,“算了,世人都爱以讹传讹,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
“师姐!”
“阿湛,你今天来,难道不是想我陪你过生辰的么?”
“……”
“好啦,别拉着张脸了,师姐送你生辰贺礼。别小看这块玉啊,我加了‘照心灵符’在里面,以后我们相隔千里也能凭此玉联系,有人欺负你的话,对着玉佩喊师姐我的名字,师姐一定神行千里去救你!”
“……纪蓉,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你弟弟,你明明知道魏婴才是……”
“别说了……”
“当年在暮溪山玄武洞,你为他脱衣疗伤时看到他肩膀上的胎记就知道了,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阿英……阿婴,你以前跟我说的你最放不下的就是走失的弟弟阿英,那就是魏婴魏无羡,你如今是以什么身份留在他身边呢,是姐姐,还是……”
“我让你别说了!”
“师姐……对不起,我不想你一错再错……”
“阿湛,我能怎么办呢,当我发现真相的时候,我的心已经由不得我自己做主了……”
而此时的夷陵乱葬岗:“魏无羡,你又喝!你若怕她一走了之不再回来,那就去追她跟她说清楚啊!”
“温情,你不明白,我没资格去追她,这全天下所有人都有资格,唯独我不行……”
“你说什么胡话啊!阿蓉明明也是喜欢你的,你们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两情相悦……哈哈哈,是啊,我们两情相悦,偏偏都不敢向对方说明心思,因为我们不能啊……我们是……”
“你说什么,你们是什么?”看着又一次烂醉的魏无羡,温情很不想管他,可是一想到这人为了他们温氏一群老弱妇孺才龟缩至此,就狠不下心不管这个醉鬼。
喊了已经成为凶尸的弟弟温宁帮忙,将醉倒的魏无羡抬回伏魔洞中,两姐弟刚从洞口出来,就看到了从山下归来的纪蓉。
“他又喝醉了?”
“嗯,你不进去看看?”
“不了,他不会希望我进去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大家聚在一起时就嘻嘻哈哈跟没事人一样,只要一分开,一个借酒消愁喝个烂醉,一个魂不守舍愁眉不展,我们最近日子过得不是挺好的,魏无羡想种莲藕,也种出来了,你想酿酒也酿出来了,可为什么你们还像有什么天大的难事一样。你们俩就不能坐下来好好摊开了说,你们不是都互相喜……”
“温情!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是哪样?你别告诉我你们互相不是心生爱慕,他天天看你的眼神爱而不得,像是你们之间隔着千道鸿沟无法逾越……”
“骨血相连……可不就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噢、哦……我的天啊……你……该不会魏无羡是你说的那个失散多年的……怎么可能!老天爷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我也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这般捉弄我们……”
……
魏无羡常常在想,究竟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被命运这般折磨。
师门被灭,他失去金丹没了修行,好不容易修成鬼道报了仇,以为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却发现心上人开始对自己若即若离不愿再将两人关系跃进一步。他以为是自己修鬼道成了世人眼中的邪门歪道才让她不愿与自己亲近,却意外在师门父辈遗物中发现真相。原来他不是独生子,原来她还有个姐姐,原来他小时候被带回云梦前身受重伤失了忆,原来他经常做的梦里不惜自己受伤也要为小时候的他驱赶恶犬的那个女童是她,原来不是她不愿,而是她不能……
她早他一步发现真相,不敢再与自己有任何亲近之举,却让他痛苦万分。
他如今时长回想起当初她扮做蓝曦臣故意被俘岐山照看蓝忘机时与自己相处的时日,那是他与她最甜蜜的日子。要不是温晁逼着他们去暮溪山,要不是在玄武洞自己吃醋她太过关心师弟蓝忘机于是赖着她为受伤的自己脱衣疗伤,是不是她就不会看到自己身上的胎记联想起一切……要不是这一切的阴差阳错……
每当魏无羡以为自己被命运玩弄的足够凄惨时,老天爷总会给他更大的打击。
穷奇道温宁失控,金子轩惨死当场,他害死了自己师姐的丈夫。
当他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他的姐姐,站了出来。
“阿婴,作为姐姐,从小我便许诺护你周全,即便是豁出我的性命……”
“不要……”
“温情,我把他交给你了,我已经对他下了忘忧咒,他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就让他以你们族人的身份重新活下去吧……”
“阿蓉,你要做什么!这是温宁的过错,让我去……”
“你看,你也觉得弟弟闯祸时,合该姐姐一力承担……这不是温宁的错,在世人眼里,这是魏无羡的错,是夷陵老祖的错,就让‘夷陵老祖’来结束这一切吧。”纪蓉穿上魏无羡的衣服,用符咒改了自己的身形相貌。
“夷陵老祖魏无羡”回首看着床上昏迷的魏婴喃喃自语:“阿婴,命运捉弄我们至此,只希望它以后能对你宽待些,从今以后你要好好的活着,带着我的那一份啊……”
……
夷陵老祖伏诛了,带着他的鬼将军,自首于兰陵金鳞台。
众世家还未来及召集人马攻上乱葬岗,“夷陵老祖”就带着“鬼将军”在金鳞台自焚而亡,一人一凶尸当场灰飞烟灭,什么也没留下。
当众人缓过神再去乱葬岗准备剿灭剩余的温氏余孽时,却发现乱葬岗也化作火海一片。
三年后,蓝氏双壁之一的蓝忘机成年受冠礼,世人尊称“含光君”。
某日含光君夜猎途中途经一名曰大梵山的地方,遇上一黑衣男子带着一孩童,那孩童唤男子“英哥哥”,含光君看着与曾经的友人长得一般无二却表现的对自己毫不相识的黑衣男子,那句“魏婴”悬在口边迟迟无法喊出。
“阿苑,你今天练功练得如何了?”
“我学会神行千里了!”
“这么厉害啊!”
“对啊!情姑姑说了,师傅留的秘籍我要好好修炼,不然以后被人欺负了都不能还手。”
“你师傅有那么厉害么!”
“就是有!就是有!情姑姑说了,师傅当年一人可战百人,为了她的心上人不惧生死破死局解我们大家的生路,还说玄心奥妙诀就是要懂爱才能修炼到上乘,我一定可以像师傅一样修至大成的!”
“懂爱?”
“对啊,师傅的秘籍上写了‘情之所钟者、不惧生、不惧死、不惧分离,世间万物,唯情不死,玄心奥妙,万法归一’,阿苑要练成玄心奥妙诀,成为一个锄强扶弱无愧于心的人!”
△
“‘愿我魏无羡一生锄强扶弱、无愧于心’……你还真是有颗侠义之心。”
“那是当然,世家子弟问道修仙,自然要如此啊!芷怡姐许的什么愿啊?我猜猜,肯定是想有个好姻缘吧!嘻嘻。”
“魏无羡,你在小看我么,就许你有锄强扶弱的侠义之心,不许我也有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嘛……”
“我希望这世上终有一日,海清河晏、国泰民安。也希望……我的弟弟岁岁平安、事事无忧,纵使我们一生再不相见……”
私设女主和蓝夫人出自玄心正宗~
出自童年神剧《倩女幽魂》(大S陈晓东版),不得不佩服编剧陈十三,脑洞不是一般的大,这剧很多设定超级牛掰,“七世怨侣”、“阴世幽泉”、“无泪之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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