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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失而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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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林挽醒了,头和脖子因为睡觉的姿势的缘故,僵硬的动弹一下都吃力。
杭楚言那酒真是烈,自己才喝了一口便醉了一整晚。
阮林挽睁开眼却没看见杭楚言的人影,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将披风盖到了自己身上。挣扎着起身,扶着洞壁走出了洞外。
草原的清晨味道格外的好闻,是泥土的和阳光的味道,阮林挽闭着眼深呼吸了一下,让这味道顺着鼻腔灌进五脏六腑内。
杭楚言长得就阳光,此刻正牵着马饮水。
阮林挽这才发现他的侧脸这么好看,高耸的鼻梁,流畅的下颚,与裴景湛的好看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杭楚言感受到了目光的注视,顺着看了过来,他还没有为阳光下这么近,这么清晰的看过阮林挽的样子,她看上去像一座生冷的冰雕,一旦靠近会被寒冷入侵,但想到她昨夜的娇气,杭楚言抿嘴将快忍不住的笑意收了回去。
还好她没发现。
“娘娘醒了,那我们便出发吧。”
“好。”
杭楚言拍了拍马背,看它喝的也差不多了,拉起缰绳准备出发,却发现一名浑身上下都是黑色,还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阮林挽的身后,而阮林挽丝毫没有察觉。
“娘娘躲开!”
杭楚言大喊一声,随后便将宽刀对着男子掷出,阮林挽闻声回头看见一把宽刀正朝着自己飞来也是慌了神,还没来得及向周边扑倒,身后的男子却突然闪到了自己面前,毫不费力的单手将刀架在了空中。
杭楚言心里一惊,这男人武功深不可测,不知他来意是何?
夜玄将刀反手插在地上,屈膝半跪,行了个工工整整的礼,
“参见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跟臣回营。”
阮林挽眼里满是防备,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与夜玄拉开距离。
这人是裴景湛的人?可自己从未见过,更没听过这个人的存在。
“你是谁?奉谁的命?”
“回娘娘,奉陛下的命。”
“本宫如何相信你?你在朝中是何职?为何独自一人前来寻我?”
杭楚言跟阮林挽一样,他不信这个男人。正想到阮林挽身旁,夜玄却突然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他的那双眼里竟然透漏出了杀意,仿佛自己再往前走一步,他便要拔刀相对了。
“皇后娘娘请跟臣走。”
“本宫若是不呢?”
阮林挽死死的盯着夜玄的眼,身体却在向后退着。
“那臣得罪了。”
夜玄微微抬眸,不知何时移到了阮林挽身后,右手在阮林挽背后用力摁了一个穴道,阮林挽只感觉脊背一痛,随后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夜玄将阮林挽打横抱起,正要转身,杭楚言却突然拔剑冲向了自己,夜玄抱着阮林挽行动不便,也无伤他之意,只得左右躲避杭楚言的剑。
夜玄趁杭楚言抬剑之时,纵身一跃到了一高处石阶之上,随后快步离开了。
杭楚言也急忙骑马跟上,这男人不止武功高强,轻功更是了得,但他的目标只有阮林挽,但愿他真是裴景湛的人。杭楚言在心里祈祷。
裴景湛在帐内来回踱步,坐立不安,阮林挽已经失踪整整一夜了,夜玄带着暗卫也寻了整整一夜了,怎么会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陛下,请用早膳。”
禄安端着热粥掀帘而入,陛下已经一夜没有进食了。
“朕不吃。”
“陛...”
禄安的话还没说完,夜玄已经悄无声息的带着阮林挽进了帐内。
裴景湛一眼便看见阮林挽披风下被染成了暗红色的斗篷,而她正被夜玄抱着昏迷不醒。
裴景湛快步跑至夜玄跟前,从他手里接过阮林挽,
难道那夜的梦?
裴景湛嘴唇都在颤抖,呼吸不由得加快,伸手去探怀中少女的鼻息,好在很平稳,这才松了一口气。
裴景湛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小心翼翼的托着头将阮林挽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床榻上,伸手去触碰她脸上已经结痂了的伤口,裴景湛的心纠在了一起,仿佛感受到了阮林挽的疼痛。
“陛下放心,那些血,不是娘娘的。”
裴景湛感觉心里轻荡一下,仿佛有一颗大石砸进了一旺深水里,没有一点声音的沉了下去,水面也恢复了平静。
“这是你干的?”
“是。”
“朕不是告诉过你要把她毫发无伤的带回来吗?你怎么能对她用武?”
“臣知罪。”
“自己下去领罚。”
夜玄一声不吭的行了礼,转身退出了门外。
太医来瞧,说阮林挽并无大碍,过几个时辰便能醒来,裴景湛的心总算落地了。
杭楚言一赶回,就听见庞勇说皇后娘娘已经回来了,他也长舒了一口气,一杯水还没喝完,禄安便来传令,陛下召见。
裴景湛背对着杭楚言站在桌前,听见杭楚言的行礼,也没有回头。
“是你保护了皇后?”
深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杭楚言心头一颤,他只觉得陛下话中有话。
“回陛下,是臣办事不力,才害皇后娘娘遇险,臣罪该万死!”
裴景湛转过身来,看向杭楚言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是谁对皇后娘娘心生了歹意?”
“回陛下,臣不知。”
“你还未册封官职吧?这次你有功,等回了承安,你便接替庞中尉的位置吧。”
杭楚言出了一身冷汗,本以为陛下是要来问罪,没想到是行赏,还直接接替了庞中尉的官职,这可是天大的恩赐。
“谢陛下。”
裴景湛抬了抬手,示意杭楚言退下。
过了两个时辰,阮林挽总算是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眼,便看见裴景湛坐在床前,担忧的凝望着自己。
没想到他那双眼睛,还会担心人。
阮林挽偷笑了一下,挣扎着想起身,后背还是有些余痛,裴景湛连忙上前扶住她,在她腰后放了一个枕头,阮林挽这才靠下了。
刚刚那个黑衣人用劲也太大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裴景湛握住阮林挽的手低声呢喃着,
不过一日没见,裴景湛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脸色煞白,眼底乌青,还有几根碎发散落。
这可一点都不像他往日的样子。
阮林挽吃痛的坐直了身子向前,伸手将裴景湛鬓边的碎发绕至耳后,在他的哽咽中,轻轻对着他笑了笑。
“我没事...”
裴景湛握的更紧了些,仿佛一松手阮林挽就会又不见了似的。
“都怪朕,朕应该亲自陪着你骑马的,都怪朕......”
阮林挽听到裴景湛的自责,心里更是堵的慌,这事说跟裴景湛没关系,还真有些关系...
“带我回来的那黑衣男子是谁?”
裴景湛一时不知该不该告诉阮林挽他的身份,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瞒他了。
“他是朕隐藏多年的暗卫,只效忠于朕一人。”
阮林挽也不再多问,裴景湛竟然一开始不告诉自己,那自己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阮林挽想起那匪贼说的话,慌忙摘下了胸前的东珠塞到了裴景湛手里。
裴景湛不知阮林挽这是为何,一时拿着东珠不知所措。
“你怎么没告诉过我,这是辰妃娘娘的呢?对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你怎么知道这是母妃的东西?”
阮林挽这下心里更确定了,这果然是辰妃的珠子,那匪贼说的是真的?
“昨日,一帮匪贼将我掳了去,幸亏杭大人及时赶到,否则......对了!杭大人呢?杭大人他回来了吗?”
眼看阮林挽就要起身下床,裴景湛连忙将她摁下。
“你放心,杭楚言已经回来了,朕还赏了他。”
阮林挽安心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那帮匪贼是看见了这颗东珠,误以为我是你心爱的女子,这才将我掳了去。”
裴景湛眼底一沉,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是裴景怀?
不可能,他不可能出现在这!
是自己多虑了吧。
“你可看清了对方有多少人?”
阮林挽用力的点了点头,
“不多,十几个。啊!对了!他们的身上或者衣服上有血蛇的图腾!”
裴景湛眼里寒光一闪,血蛇图腾,那是西疆的图腾,是裴景昭的余下的孽党?
还真是自己连累了阮林挽,裴景湛心里的愧疚又深了几分。
低头沉思了片刻,裴景湛打算重新将东珠给阮林挽带上,却被阮林挽扭头躲开了。
“这是你母妃的东西!我不能要!”
“这是她留给朕的遗物。以前朕每次想他的时候,就会摸几下这颗珠子。看着皇后给裴景昭绣腰带,静妃娘娘因为朝瑰顽皮而罚她抄书,朕都羡慕的只能摸这颗珠子。就好像她还陪着朕,在这宫里,好像只有朕是一个人。”
阮林挽心口一阵绞痛,这个不过十七岁的男人的过去,远比她想的要沉重,她心疼的抚了抚裴景湛的肩膀。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在这宫里有你陪着朕,朕不再是一个人了。母妃在天之灵,看见朕有家人了,也一定很欣慰。你就带上吧,好吗?”
听了这话,阮林挽也不好再拒绝了,这些年,她与裴景湛相依为命,也只剩下彼此了。
阮林挽故意伸长了脖子,凑到裴景湛面前,裴景湛小心的将珠子套上她雪白的脖颈,阮林挽很瘦,脖颈的线条分明,带这雪白透亮的东珠甚是好看。
“你戴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