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儿》梅钱

2、第 2 章

　　天色早已明亮起来。
　　今天是军训的第一天，大家起床后都纷纷换上军训服。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咚，咚”两声，夹杂在这个广播的音乐当中并不明显。
　　只是在门上的小窗口看见了有人站在门口。
　　是那个叫张敏的志愿者师姐，来看大家起床了没，再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她走进来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
　　“挺好的。”
　　“……”
　　都是这样的回答。

　　她笑了笑，然后上前来给大家一个一个的调试腰带。
　　音乐声停了，宿舍里很安静，只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白炽灯的光洒在她们身上，岁月静好。
　　出了寝室去食堂吃过早饭后，到教室上自习。
　　她们进教室后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一个人坐在教室的第一排，看她也是穿的军训服，看来是新同学。
　　也不见她和人说话，吴茗过去成了第一个跟她说话的人。
　　“你好，我叫吴茗，你叫什么名字啊？”她躬下身手肘撑在桌上。

　　那人看她，板着张脸，带着一丝不是很想理吴茗的情绪。
　　吴茗也是看新同学一个人，鼓足勇气过来和她说说话。
　　但是看样子自己长的不是很对新同学的胃口，可是又不能直接离开，这样更不礼貌。
　　片刻后吴茗听见她说，“……？”说的不是很清楚，吴茗没有听清。
　　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她。
　　随后见新同学有点不耐的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赵晓”。
　　吴茗轻声念出来：“赵晓。”
　　在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上课铃很及时的响起来了。
　　顺理成章的回到座位。
　　因为没有教材，就是辅导员在组织唱歌。

　　七点三十分全部在操场上集合。
　　校领导一个接一个的在主席台上讲话——
　　“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
　　一个停顿，大家开始鼓掌。
　　又接着说：“在这个春风拂面，百花盛开，乍暖还寒的时节里我们迎来了……”
　　balabala的说一大堆，看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并没有听进去他们在讲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每当停顿一下以为要结束的时候，现场就会响起掌声。
　　但每次都是掌声落，话声起。
　　有些同学渐渐的有点站不住了，开始活动自己的关节。
　　掌声也变得稀稀拉拉。

　　活动又不敢把动作弄太大，发言到最后终于有点反应了，上面不知名领导说：“……接下来给大家介绍这次的军训教官……”
　　瞬间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目光聚焦在一起。
　　从一开始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群穿迷彩服的人身上。
　　对他们很是好奇，尤其是站在第一排的学生，视野开阔，看的很清楚，看着这些人挪不开眼。
　　教官们都很年轻，看着大约在二十一二左右。
　　里面不乏颜值高的。
　　其中有一个年龄稍长一点的，应该是他们的头儿。
　　因为是他安排他们到哪个方阵去训练。
　　就有人在窃窃私语了——
　　“哎，哎，你看那个教官好帅啊!”
　　“嗯？哪啊？”
　　“顺着数，第五个。”
　　“是哎，哪个方阵能分到他就好了。”
　　“对呀，就是看着养养眼也好啊。”
　　“啊，好羡慕呀!”
　　“……”

　　军训的队伍是化分成了不同的方阵，几个班一起军训。
　　吴茗她们班就和另两个专业的班级一起军训。
　　现在就更明显的突出她们班人少的问题了。
　　另外两个班级都有四五十人，但是她们班就只有十几个。
　　安排好这些以后，就是万众瞩目的时候了。
　　大家都期待着能分到一个颜值高，脾气好的教官。
　　希望在接下来这几天的日子里可以好过一点点。
　　教官们纷纷走到自己的方阵，看着这些比他们小不了几岁的小孩儿，似笑非笑的。
　　仿佛在说：“小样儿，让你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但同学们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一会儿就看见那位长的引起骚动的教官朝着吴茗她们方阵走过去了。
　　在站的有些女生已经藏不住笑容了。
　　在这个十几岁的年纪，最是冲动的年纪，张扬肆意的年纪，总是会被吸引目光。
　　教官姓唐，还没有满二十岁。年轻气盛。

　　“蹲下。”
　　一个声音响起，猝不及防。
　　反应过来吴茗她们方阵已经蹲下了。
　　稀稀拉拉的，教官看了很不满意，“起立。”
　　还没完全蹲下的人迅速站直了。
　　又是同样的口令，“蹲下。”
　　这次他们都做出来最快的反应，却没有等到教官喊“起立”的声音。
　　等到各个方阵都确定教官了接下来是分方阵训练。
　　可吴茗她们还蹲着，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教官就在左右巡视，同学们好像在教官脸上看见了笑？
　　又过了许久，久到大家都脚麻站不直了，教官才喊：“起立。”
　　同学们缓缓的站起来，没有时间活动活动，又是一声令下，“立正。”
　　“站直了。”
　　“……”

　　天上的云层散开。
　　一上午走走停停，给大家纠正动作，看着大家站姿都没问题了。
　　“站好，身体绷紧，膝盖不要弯。”
　　队伍里的那些小女生刚刚还藏不住小心思，一个劲儿的看着教官犯花痴。
　　现在一个个的表情比谁都痛苦。
　　……
　　一个上午就在站军姿里度过了。叫放松的时候，膝盖都不会弯了。
　　午餐时间到了。
　　吴茗她们走到食堂的时候，食堂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周围全是说话的声音，每一个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
　　她们选择了一条看起来没那么长的，并以一种龟的速度在前进。
　　好不容易排到吴茗她们宿舍了，打好饭，看看周围都没有空位，四处张望，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有位置。一行人过去，就着微弱的灯光吃了起来。也看不清碗里的菜色……
　　耳边一直有说话交谈的声音。

　　出了食堂，看到的这番景象也是令人咋舌。
　　原来食堂人太多了，许多学生看着长长的队伍就放弃了。
　　都在小卖部买了泡面，一群人在边上蹲坐成一排呼哧呼哧的吃起来。
　　在寒风中有泡面相伴。
　　吃的很香，让人忍不住咽口水，就算吃的是泡面，也让人食欲大增。
　　中午12：55，午休时间。
　　她们来到教室的时候，教室也就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都坐在位置上玩手机，不知道下午会有什么样的训练。
　　慢慢的由坐着变成趴在桌上，睡意来袭，浅浅的睡去。
　　风吹树叶落，缓缓飘落，混合着湿润的泥土。
　　下午两点。
　　学校的广播响起音乐，这中午的音乐不同于早上的……没那么长了。

　　趴着睡觉的同学也都坐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
　　看起来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神情恍惚。
　　宿舍里午睡的同学也都闻声而起。
　　两点二十，在操场集合。
　　下午又是站军姿、左右转、齐步走……这些反复的训练。
　　期间那位新同学赵晓一直被教官夸奖。
　　引来一些女生不满的私语——
　　“出什么风头啊。”
　　“有什么可拽的？”
　　“看她那得瑟的样子。”
　　“就是，就是，那样子真是令人讨厌。”
　　“……”

　　休息时间，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嬉笑谈论，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消息说——
　　“我们班要换班主任，据说新班主任特别凶，特别厉害。”
　　这无疑会给人带来压力，有人开始对这个新班主任产生浓浓的好奇了。
　　在辅导员里有人知道这个班主任，就有人去问。
　　“哎，师姐，听说咱班要换班主任了，这个新班主任你认识吗？”
　　辅导员想了想一脸认真的说：“嗯……特别凶。”
　　很中肯的回答。
　　正如传闻中的说法的那样，也不知道是想要树立威信，还是想要杀一杀新生的锐气。
　　“啊，可她为什么要来我们班啊？”
　　辅导员耸耸肩，说：“可能是因为她是这个专业的专业课老师，而她在幼教专业是教语文，正好跟你们班主任交换一下。”
　　同学们想起来了现在这位班主任吴是教语文的。
　　“哦。”
　　并没有得知多少有用的消息。

　　其实这对于吴茗她们班来说都没什么，毕竟对现在这个当了她们不到48小时的班主任没有了解，换不换班主任都没影响。
　　只是感觉现在这个脾气挺好的，温温柔柔的。
　　然而新班主任却不是这样的，听说还特别凶，难免有一点点的怕。
　　吴茗没什么感觉，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垂着头对于周围的声音都没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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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晚自习的时候，一班的同学坐在教室恭迎新班主任的到来。

　　夜幕降临，黑色彻底席卷天地。又亮起万家灯火。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坐着十几个人。
　　现在的位置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动，都是自行按照宿舍来“选择”的位置。
　　一个宿舍的人就很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一个小集体。
　　但又有个别的例外……
　　走读生在军训的时候要上晚自习。
　　上课铃响了五分钟后。
　　一个黑色短发的女生，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件长的红色呢子大衣。
　　挎着包走进教室里面的人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皮肤很白，很瘦。
　　辅导员跟在她身后，看样子是认识的。

　　后来才知道，这老师也教她们专业课。
　　新老师走进来脸上挂着一抹笑，让人感觉挺猜不透的。
　　在场的都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疑惑。
　　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漂亮，年纪比她们大不了多少的女班主任是否与传闻中的那个犀利女教师一样。
　　照常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李繁。”
　　吴茗听着这样简短的自我介绍，突然有一丝不安的情绪划过心头。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这位新班主任说：“大家都上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让我认识认识你们。”
　　我们认识你就够了，在有也是没有这个必要吧，但这是不容许拒绝的“命令”。
　　就只能再把这个程序重新来一遍。
　　不同于上次的是这次是真的“自我介绍”，一个接一个的上去。
　　“大家好，我叫李墨，来自xx，……”
　　“大家好，我叫晓舟，来自xx，喜欢看书……”
　　“大家好，我叫伊言，来自……”
　　“……”
　　虽然都已经上去过了。
　　但吴茗这会儿的心情就跟每一次考试的心情一样。
　　即便考过这么多次，每到考试还是会紧张。

　　到了吴茗，她就跟着前面的队形，说：“大家好，我叫吴茗……”
　　听完最后一个说完老师就自己坐在讲台上对着电脑不知道认真的做着什么。
　　说是自习，但是教材还没有发，有人想要装模作样的翻翻书都无从下手。
　　静悄悄的教室里只能听见老师敲打键盘的声音。
　　正百无聊赖时有人看见讲台上有一个充电式音箱。
　　老师说那是用班费买的，现在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文娱委员用它连接蓝牙放音乐。
　　辅导员把歌词抄在黑板上，有几首歌是在这军训期间要唱的，这些歌听起来跟早上叫起的音乐有的一拼，没有人听过……
　　这几首歌反复的，重复的唱。

　　慢慢的声音就弱了下去，再没有了一开始那副认真的模样。
　　就这样一个晚自习在音乐声中结束了。
　　下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听着那动听的下课铃声。
　　一个比一个跑的快，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冲出校门。
　　在灯光中渐渐模糊了身影。
　　教学楼的灯一盏盏熄灭，很快恢复平静。
　　在这样静的夜里，宿舍里热火朝天……
　　208宿舍。
　　吴茗回到宿舍后，一如昨日，没什么区别。
　　现在还没有规定要收手机，但是她却没有要玩的想法。
　　其他人还在对着手机敲打着，时不时发出低笑声。
　　到规定时间了，有人在外面喊熄灯，大家就把灯关了。留下手机得光对着脸。
　　最后也逐渐安静了下来。能听见走廊有仪器传出的“嘀嘀”声响。
　　吴茗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闭上眼睛，在这寒冷的夜里睡着了……
　　睡梦中，几次在寒风凛冽的夜里醒来又睡着，如此反复。
　　早晨伴随着音乐声起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