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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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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原顾不得其他,跌跌撞撞的跑向这个逃生舱里唯一的小窗户旁,趴在上面想要一探究竟。
窗外的云雾被吹的一干二净,巨大的翅膀跃然眼前,羊皮般的虫翅被根根骨髓连接在一起,在强风下一下一下的挥动着。
不需要借助外来因素的辅助就能在空中飞翔,那是真真实实的长在边秽身上的,属于他身体一部分的器官,也是远远超出陆原认知范围外的东西。
未知的事物总是让人畏惧,排斥。可陆原的目光就像是吸铁石上的正负极,死死的吸在了边秽那对非同寻常的翅膀上。
有那么几个瞬间,陆原的心脏跳的很快,他很兴奋他真的很喜欢那些稀奇古怪但却美好的事物。
在长时间的高速下降摩擦下,就算是身体素质强到恐怖的雌虫也受不了,刚刚爆炸飞射出的残骸零零散散的刺破了翅膀,翅尖上也出现了烧焦的痕迹,这些东西都转化为痛感一分不少的传达给了边秽。
脸颊两侧和一些暴露在外的肌肤上,也显现出了类似蛇鳞的皮肤,在狂风的洗礼下,边秽那头偏长的蓝灰色头发在空中肆意飘荡。
“嘭”
重物撞击上地面,瞬间出现一个十几米深的巨坑,滚滚浓烟如同海浪般扑向四周。
在尘土飞扬的掩藏下,边秽痛苦的咳嗽了起来,蜷曲着双腿侧躺在草地上,鲜血喷涌而出,一点点浸透衣物蔓延开来。
另一头的陆原爱莫能助,逃生舱在落地后有段时间无法被打开,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这是逃生舱保护使用者的基本机制,现在却变成了最大绊脚石。
他恨铁不成钢的猛踹了几脚门舱,除了多出几个疙瘩再也没别的变化。
这个强制机制简直多此一举,他粗劣看了一下剩余的时间,还有五六个小时才能解禁。
五六个小时,陆原暗自琢磨一番,还可以接受,只要那人还有一口气他也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边秽的情况还算良好,雌虫的自我恢复能力也算绝佳,一些不算严重的小擦伤也慢慢好了一半。
“有反应!”
“他们在那边。”
片刻的宁静被打破,远方传来杂乱无序的脚步声。
坠落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这个领域的管理者是精灵族。
精灵族在宇宙中远赴盛名,他们高贵,冷静,博学,好似一切完美的形容词都能往他们身上套,除此之外,他们也极度讨厌虫族,可以说的上鄙视。
以前边秽也和他们打过交道,虽然对方的行为举止得体大方,交易起来也很方便不会产生过多的纠纷,可那种掩藏在缝隙里的厌恶是没有办法伪装的。
这直接导致了很多虫族不喜欢与精灵族打交道,又间接恶化了双方的关系。
边秽翻过身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才开始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扯破,温热的血液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吃痛的用手捂住伤口可惜收效甚微。
“在哪里!”
一名精灵族发现了边秽的行踪,大声的向同伴传达着:“是虫族!”
边秽暗道一声不妙,顾不上其他,趔趄着准备逃离。
“不好,他要逃了。”
又是一声惊呼,精灵族们一惊一乍的,吵的边秽耳朵嗡嗡作响。
他低声咒骂了几句,还没跑出去多远,就被精灵族的一发子弹直接击中腿部,应声倒地。
“要杀掉吗?”
“不知道啊,我没杀过虫子。”
“队长,现在怎么办。”
“...先绑着吧,等领主回来了再定夺。”
三三两两的几句话就将边秽的生死安排的明明白白。
精灵族们挥手虔诚的祷告着,数根藤蔓破土而出,像是有生命的蛇类一般,扭动着朝边秽攀去。
这是精灵族特有的天赋,他们天生与与大自然亲近,甚至能与他们交流,协作。
边秽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趁着他们祈祷的空隙,手法熟练地掏出佩戴在身上的脉冲枪,眯眼瞄准他们的心脏就是一通乱射。
在精灵族的领地,被大自然庇护着的他们不可能受伤,突然生长出来的巨型蘑菇护在了他们面前,轻而易举的瓦解了边秽的攻击。
那些藤蔓被猎物的垂死挣扎激怒了,一股脑的冲了上去,靠近边秽的藤蔓立刻被击落,他的反应很迅速判断力也很快,但奈何不了眼前的处境。
植物们从四面八方袭来,不给边秽钻一点空隙,完全堵死了他的出路,边秽一个不注意被藤蔓缠住了脚跟,接着是腹部,翅根乃至最为脆弱的脖颈。
它们勒的越来越紧,边秽感觉他的骨头也要在这般揉拧下被捏碎了,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大脑因为缺氧视线也变得模糊。
手腕被狠狠的攒了起来,在强大力量的扭曲下被迫撒开了手里的脉冲枪
他奋力用双手撕开缠绕在他脖子上的东西,换来的只是藤蔓的又一次收紧。
“怎么办,他好像快死了。”
“我控制不了它们。”
“不用担心他好像是雌虫。”
精灵们的交流声此起彼伏,或许是快死了的缘故,这些话传到边秽的耳边变得格外醒目,他愤恨的几乎以自虐般的方式撕开了困住他呼吸的藤蔓。
血肉模糊的十指也被强行幻化成利爪,切断那些蛮横狂暴的植物,一段段藤蔓从空中掉落,失去了生命后化成养料侵入泥土。
重新掌控了身体的边秽恶狠狠的看向那几个罪魁祸首,展露着破损的虫翅摆出一副进攻的姿态。
“我就说吧没事的。”
“毕竟是雌虫么怎么打都死不了。”
精灵族没有被边秽的威胁感到恐慌,他们云淡风轻的聊起了天,把边秽当成珍稀物种一样来探讨。
领头的精灵族则是毫不客气的举起枪,想要就此了解雌虫的生命。
被逃生舱护住的陆原在听到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就慌了神,他现在没有足够的力气打开这个舱门,可他也不傻,如果不能以武力获得结果,那只有靠智谋巧取。
他动手脱下了左手的皮质手套,诡异的白色亮圈浮现在掌心中,空无一物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匕首,全体乌黑发亮,精巧锋利。
刀身材质昂贵,各种细节也被人用心打磨过,陆原握在手上随便比划了几下,速度极快,他甚至能看见匕首在空中留下的暗紫色刀光,要是当做暗器绝对是他的第一选择,用来撬东西简直有点小题大做。
逃生舱内部虽然坚不可摧,但也并非毫无破绽,计时器滴答滴答的计算着剩余的时间。
一刀刺入,刀柄徒留在外,微弱的红光映射在陆原脸上,渐渐隐没入黑暗中。
陆原沿着显示屏的边缘结构,手脚麻利的切割出一个完整的长方形,将他剥离时钟后,密密麻麻的电路线映入眼帘。
他不紧不慢的将左手食指轻轻靠了上去。
当消瘦的手指触碰上电路板后,指间的皮肤消失不见,隐约露出了非人的银色结构。
几秒之后,应该在四小时后才会打开的舱门有了动静,阳光随之洒落进去,伴随着的是刺鼻的血腥味。
陆原呆呆的愣在了原地,他把边秽的惨象尽收眼底,腹部与腿部的红色液体过于醒目,血液汇聚到夹缝处落下,似要把体内所有都流淌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