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笃笃。”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让两个人都顿住了。
楚望慢慢直起身体靠在墙上，看江舟晚迅速整理表情和着装，转身开门。
门外，柯鹏一脸无辜地收回手，“江老师，安老师她们打算点宵夜，问你要不要一起……楚老师也在啊，要不要也一起过去？”
江舟晚回头，楚望抱胸靠墙，一副主人家的模样颔首：“我就不去了，晚晚去吧，玩得开心。”顿了顿，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我等你回来。”
房门再度合上，江舟晚跟在柯鹏身后，朝安彤所在的606走去。
柯鹏不安地捏着下摆，数度欲言又止。
直至走到足够远的地方，江舟晚停下脚步，“根本没人点宵夜，对吧？”
柯鹏啊了声，脸颊微红：“江老师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见过哪个女明星晚上11点加餐？身材管理不要了？”
柯鹏摸摸脑袋，“也是哦。”
江舟晚定定望着眼前这个才入圈不久的年轻人，半晌，轻轻启唇：“谢谢你，柯鹏。”
柯鹏脸上的红晕有扩散的趋势，“我就是看见了，江老师和楚老师进门的时候，表情不好……不过江老师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什么都不会说的。”
江舟晚无暇分辨年轻人这话的真伪，就算真的被人看见、拍到，楚望也绝不会让照片/视频/音频流到网上。
柯鹏小心观察着江舟晚的表情，“那江老师，接下来咋办，你不会就准备这样回去吧？”
江舟晚眨眨眼，狡黠道：“不回去。”
“啊？”
“我们去吃宵夜。”
*
柯鹏万万没想到，江舟晚会带他来街边烧烤摊，一盘子烤串、几罐啤酒，搭配上炭火的气味，在这个秋夜构成了别具烟火气的一幕。
柯鹏看着江舟晚柔和白皙的侧脸，有火光落到江舟晚眼底，就像沉没江河的星星，柯鹏在刹那间被蛊惑、被吸引，沉溺在那荡漾着星光的河流中，连烤串的油滴到衣服上了都没注意。
“油……”江舟晚无奈，拿起纸巾，伸手帮柯鹏擦拭。
“谢谢江老师，我自己来就好。”
两人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柯鹏刚好能闻到江舟晚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
柯鹏耳根熏热，跟衣服上的油点较起劲儿来。
还没喝酒，他就已经醉了。
江舟晚身上有股别的男生没有的气质，具体是什么，柯鹏回答不出，但他无比确定，这股气质格外吸引他。
或许不仅仅是他。
“嗤——”江舟晚打开一罐啤酒，“来一罐吗？”
柯鹏：“我不会喝酒。”
江舟晚挑眉，没多问，淡色的唇递上啤酒罐边沿，轻抿一口，唇上即刻沾上水色，更衬唇形饱满水润。
小巧的喉结一滚一滑，啤酒入喉。
柯鹏深吸一口气，不敢再看。
江舟晚不是话多的人，柯鹏没找话题，他便没开口，一口一口喝着酒，没多久，啤酒见底，江舟晚没有再开一罐，明天还有工作，点到为止即可。
也许是气氛太沉闷，柯鹏到底是没忍住，“江老师，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呀。”百科上江舟晚的资料没写他就读的学校，学历部分一片空白。
江舟晚：“我高中没毕业就签了公司。”
柯鹏：“啊？原来江老师不是科班出身。”
“嗯，不是。”
“那江老师能教教我怎么才能演好戏吗？”柯鹏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今天江舟晚最后那场戏他也在场，不得不说，现场观摩的体感格外震撼。
江舟晚嘴唇微张，哑然失笑，“现在是下班时间。”
柯鹏虽然只比江舟晚小半岁，但江舟晚总觉得柯鹏在他面前就像个撒娇要糖的小孩，似乎天生感受不到和别人的距离感。
“江老师……”
江舟晚无奈，只好提了一嘴：“我也是跟一位很好的演员学的。”
“嗯？”柯鹏睁大眼，左眼写着“有”，右眼写着“瓜”，“老师展示讲讲。”
江舟晚知道今天没法蒙混过关了。
“进入圈子头两年，我都在跑龙套、给别人当替身，有个同剧组的演员告诉我，不是跑完龙套、当完替身就结束了，我得接着看、接着学，看别人是怎么演的、怎么不着痕迹找镜头、不同的人应对同样的场景是什么反应，学表演嘛，都是从模仿开始的……”
*
那边江舟晚和柯鹏愉快聊天，这边楚望在酒店房间里等了一个又一个钟头。
终于，快凌晨1点，江舟晚才从外面回来。
还带回来一身酒味。
“你怎么还没走？”江舟晚撂下一句，拿起换洗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楚望有火没处发，觉得自己仿佛成了独守空闺的怨妇。
以前的江舟晚不是这样的。
从什么时候起，江舟晚变了呢？
楚望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江舟晚，是在高一开学，江舟晚站起来介绍自己，声音细弱，但清清凌凌，黄鹂鸟一般，“大家好，我叫江舟晚。”
——停靠在夜晚江边的一叶小舟。
这般意境，配上那样的声音，成功让楚望转头看去。
哦。
个子不高、含胸驼背、刘海遮眼，大概是个丑人。
只是皮肤很白，透过窗户的日光照在江舟晚身上，那一侧的皮肤白得像在发光。
看清江舟晚的长相，是在一节体育课，跑800米，疾风掠起少年厚重的刘海，露出水墨画般的眉目。
楚望头一次觉得，一个男生，原来也可以长得那样眉清目秀，精致得不像个男孩儿。
江舟晚大概是身体不好，跑完800米就倒在草坪上，急促地喘着气。
楚望看着少年蜷曲轻颤的身体、一开一合的唇瓣、染上红霞的双颊，不知怎的心跳比跑步时还要剧烈。
从那之后，楚望就走在了欺负江舟晚的第一线。
他会戏弄江舟晚，说江舟晚不男不女，因着他的缘故，同他要好的一些同班也开始欺负羞辱江舟晚。
江舟晚每次被他们气得面红耳赤的模样，楚望都觉得格外漂亮，每一次，都想欺负他更多一点。
只是兔子急了会咬人。
楚望没想过江舟晚会跟他动手。
那是某次月考结束，江舟晚照例全年级第一。下堂课老师就要评讲卷子，楚望眼疾手快夺过江舟晚的课本和月考试卷，高举着，江舟晚无论怎么跳也够不着，巴掌大的小脸气呼呼的。
“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把东西还你。”楚望好整以暇开口，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不论男女，都用看戏的眼神望过来，看这场班级固定演出。
江舟晚声线微颤：“什、什么问题？”
别的男生到了他这个年纪，要么过了变声期，声音低沉，要么还处于变声期，粗哑难听，只有江舟晚，声音细细的、柔柔的、糯糯的，总而言之，不像个男孩。
楚望俯下身，与他处于同一个水平线，双目平视江舟晚，声音不大，却足够全班人听清：“江舟晚，你，真的是男的？”
江舟晚脸色刷地变红，数秒后红色褪去，只剩惨白。
小小一只的江舟晚努力抿紧嘴，拳头咯吱作响，好似被巨大的愤怒淹没，也顾不得是不是在班上，一拳揍到楚望腹部。
江舟晚的下场自然是被楚望反手收拾了一顿。
收拾一顿还不够，楚望和他的拥簇者们把江舟晚架到男生厕所，一人抓江舟晚的头发，两人拉开江舟晚的双臂，另一人扒江舟晚的裤子……
楚望嘲讽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谁开口说了一句：“我靠，腿真白，一根毛都没有。”
那一刻，楚望心里升起的不是爽快，而是所有物被旁人肆意侵占、下流打量的不悦感。
他近乎粗暴地把江舟晚扯进怀里，提起江舟晚裤子，把剩下的人全都轰了出去。
或许从那一天起，楚望就萌生了要把江舟晚变成自己私有财产的想法。
又或许，这个想法还要更早……
浴室里水声哗啦，拉回楚望的思绪。
楚望来到浴室门前，伸手握上门把，轻轻拧动。
打不开。
江舟晚锁了门。
楚望死死盯着门，眼神晦涩不明。
片刻后，楚望心想：反正江舟晚已经一脚踏进娱乐圈这个名利场，注定是要被他一口吃掉的，他不急，一点也不急。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